,替我看看,新地方清汤锅里的鹌鹑蛋,是不是还煮得那么老?
“信纸的背面,果然用更粗一点的笔写着新店地址。
字迹用力,几乎要穿透纸背。
然而,就在那地址的下面,紧贴着硬卡纸的折痕处,还有一行字。
那字迹与前面不同,显得异常潦草、虚浮,笔尖似乎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墨水在有些地方晕染开,形成一小片模糊的深色痕迹:“林晚,我多想陪你吃到老。”
那墨迹的晕染……那模糊的深色……我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轻轻抚过那处洇开的墨痕。
触感是干燥的,带着纸张特有的微糙,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滚烫和……潮湿。
那不是墨水晕染。
那是泪痕。
是陈焰的泪痕。
是他写下“吃到老”这三个字时,滴落在纸上的、无法抑制的滚烫的眼泪!
轰——!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积蓄已久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悲恸,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
我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筋骨,彻底瘫倒在地板上。
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在空旷而死寂的房间里疯狂冲撞、回荡。
“啊——!
陈焰!
陈焰——!”
我像个疯子一样,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向那堆积如山的白色信封。
双手胡乱地扒拉着,抓起一封又一封,紧紧攥在手里,贴在胸口,仿佛那是他仅存的一点温度。
眼泪汹涌得模糊了视线,鼻涕狼狈地流下,滴落在那些写着“林晚亲启”的白色信封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绝望的印记。
“你回来……你回来啊!
我再也不嫌你写遗书了……再也不嫌了……你回来……我让你写……天天写……好不好?
陈焰……你回来……”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回响。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无声地闪烁,将冰冷的光线切割成片,投在地板上那些散落的、被泪水打湿的信封上,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6 新店旧梦冬夜的风,刀子似的刮过脸颊。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眼前是灯火通明、人流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