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面容年轻,眼神锐利,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若有若无的痞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调侃我。
那鲜活,此刻成了最残忍的讽刺。
我穿着一身刺眼的黑,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被几个面色悲戚的亲戚架着胳膊,机械地站在家属答礼的位置。
眼前晃动着一张张模糊的脸,他们嘴唇翕动,说着千篇一律的“节哀”、“保重”,那些声音飘进耳朵,却无法在混沌的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身体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
是队长,那个和陈焰并肩作战多年、脸上刻着风霜和一道醒目伤疤的中年男人,把陈焰最后留下的东西交到我手上的。
一个很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黑色笔记本,还有一个厚厚的、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布满厚茧的大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声音嘶哑得厉害:“弟妹……焰子他……是个好样的!
这个……是他最后……交代要给你的……” 他后面的话被哽咽堵住,只余下通红的眼眶和里面翻涌的、无法言说的痛楚。
他重重地拍了两下我的手背,那沉重的拍击像是某种无言的托付,然后猛地转过身,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告别仪式冗长而折磨。
当那沉重的棺椁被缓缓推走,消失在通往火化间的通道尽头时,支撑着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溃散了。
我被亲戚半搀半扶地带回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玄关柜子上,还搁着他上次出警回来随手放下的头盔,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汗水和消毒皂的味道。
这熟悉的一切,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酷刑。
我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那个他最后一次塞给我遗书、我们为此争执的地方。
身体陷进柔软的布料,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目光空洞地在客厅里游移,最终落在了那个被队长塞过来的黑色笔记本和牛皮纸文件袋上。
它们像两块冰冷的墓碑,安静地躺在茶几上。
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先拿起了那个旧笔记本。
很沉。
翻开硬质的封面,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陈焰的字迹。
龙飞凤舞,却又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