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寂静。
果然,下一秒,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猛地亮起,急促尖锐的蜂鸣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火锅店所有的喧嚣!
那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熟悉是因为它属于陈焰那部从不离身的黑色工作手机,陌生是因为它从未在这样平常的休憩时刻如此疯狂地叫嚣过。
陈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塑料凳子,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抓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映亮了他骤然凝重的脸。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只丢下一句短促的“紧急任务!”
,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掀开油腻的红塑料门帘,身影瞬间没入门外冬日下午灰蒙蒙的光线里。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筷子,筷尖上那颗没吃完的鹌鹑蛋晃晃悠悠。
桌面上的鸳鸯锅还在不知疲倦地翻滚着,红汤白浪,热气升腾,氤氲了我的视线。
邻桌的谈笑声、碰杯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唯有那尖锐的手机蜂鸣声,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余音不绝。
一股冰冷的预感,毫无征兆地从脚底猛地窜上来,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那感觉如此熟悉,像每一次他出警时我悬起的心,却又比任何一次都更沉重、更尖锐,带着一种直刺骨髓的寒意。
3 生离死别时间被拉长,又被压缩。
我像个提线木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的账,怎么走出那家喧闹依旧的“长明”火锅店。
寒风卷着街角的枯叶和尘土,刮在脸上生疼。
我站在栖霞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转角,看着陈焰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那尖锐的蜂鸣声仿佛还在空气里震荡,搅得我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我掏出手机,手指冰冷僵硬,几乎握不住。
屏幕解锁,打开通话记录,最上面那个名字——陈焰。
指尖悬在绿色的拨号键上,微微颤抖。
按下。
忙音。
冰冷的、单调的、持续不断的忙音,像一根根细针,扎进耳膜。
再拨。
依旧是忙音。
一遍。
两遍。
三遍……每一次忙音响起,心口的冰层就加厚一分,寒意就深入骨髓一寸。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像被遗弃在孤岛,四周的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