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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往那座江南小城的火车。
那是一个阴雨天。
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我找到了陆屿深的墓。
黑色的墓碑上,嵌着一张他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眼神清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照片下面,没有生卒年月,只有一行小字。
“我来过,深爱过,抗争过。”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照片,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陆屿深,我来晚了。”
我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话,把我这十年来的思念、悔恨、痛苦,全都倾诉给他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撑着黑伞的老人,走到了我身边。
是李教授。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把另一把伞递给我。
“老师,谢谢您。”
“傻孩子。”
他看着墓碑,眼神悠远,“屿深这孩子,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固执的学生。
他当年,为了追你,可费了不少心思。”
“您知道?”
我有些惊讶。
李教授笑了。
“整个艺术学院,谁不知道?
他上课时,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你们文学院的方向瞟。
你参加运动会跑八百米,摔了一跤,他比谁都急,隔着大半个操场就想冲过去。
可惜啊,他还没跑到,你就被你们班的同学扶起来了。”
“他就是这样,总是慢一步,总是把爱藏得那么深。”
李教授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里尘封的角落。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那些我以为是错觉的对视,原来全都是他爱我的证据。
我哭得更凶了。
“老师,”我擦干眼泪,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带他回家。”
李教授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要把他和那个速写本,都带走。”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李教授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帮你联系他的父母。”
……在李教授的帮助下,我成功地迁出了陆屿深的骨灰。
也拿到了那个沉甸甸的、上了锁的速写本。
我没有钥匙。
我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拿锤子,一下一下,砸开了那把小小的铜锁。
速写本里,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
只有一页又一页,画的我。
上课时托着下巴发呆的我。
在图书馆里皱着眉看书的我。
在食堂里狼吞虎咽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