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暗紫色长袍,越发显得身形高大挺拔,乌发垂落于肩头,显得人面如冠玉,容貌绮丽。
“摄政王……”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不由一愣,“可是找我有事?”
墨清淡淡抬眸,盯住了她,薄唇轻启。
“你很担心沈蘅君。”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璧君不由得一怔,还以为自己把担忧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却被他发觉了。
“是。”
她却是心中一松,索性干脆地承认了。
在他面前,她也不适合粉饰太平。
毕竟之前在京城,求他帮了那么多的忙,还装什么呢?
“什么时候启程?”
没有多余的问题,他接着问。
她想了想:“后日。”
“嗯。”墨清站起身来,淡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他就走了。
沈璧君还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心有灵犀猜到了她的计划,没有任何扫兴的劝阻,而是选择亲自陪她一起去救人……
她心口跳得厉害,却不明白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沈璧君对沈莲君用的激将法果然起了效果。
沈莲君哭着跑去找了贺氏,不知母女二人商议了些什么,次日一早,沈莲君就捧着一碗醒酒汤去了齐时宜下榻的厢房,对他嘘寒问暖。
沈璧君知道她上钩了。
于是,她放出风声,对外宣称自己“一路舟车劳顿,偶感风寒病了”,需要闭门静养几日。
齐时宜只带着沈莲君来探望了她一次。
沈璧君病怏怏地靠在榻上,面色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也能看出苍白如纸。
“璧君,”他还假惺惺地关心了一句,“你可还好?”
“大姐夫,”沈莲君在他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我听说人染上风寒,若是底子虚弱,很容易变成肺痨的,可是会传染的!”
齐时宜于是就往后退了几步远,隔着两道珠帘,才朝内室喊道:“璧君,你好生养着,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榻上的沈璧君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咳嗽着应了。
“好……”
沈莲君得意的笑着,挽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大姐夫,今日天气好,你答应了陪我放风筝的!这里都是药气难闻得很,咱们快去花园里玩,去去晦气!”
玛瑙看着二人举止亲密走远的身影,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姐夫和小姑子……夫人病成这样,他们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哪怕夫人是装病,可外人看着都是真病,姑爷却是这么不放在心上,实在叫人心寒。
沈璧君却是从榻上坐起身来,一脸的风轻云淡。
“这样正好。”
方便了他们,也方便了自己。
事关紧要,沈璧君只带走了武功高强的翡翠,而让玛瑙负责伪装她的病态。
毕竟玛瑙是侍奉她多年的大丫鬟了,自己虽不在,有她在人前行走,也不会让人察觉出异常。
为了掩人耳目,沈璧君换上一袭丫鬟的浅青色罗裙,跟墨清同乘一辆马车。
岳州去石州并不算远,只是一路上崇山峻岭,有些不太平。
沈璧君提心吊胆,直到行路三日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方才彻底安下心来。
夜幕降临,她在车厢里沉沉睡去。
手持一卷奏折慢条斯理看着的墨清感觉肩头一沉。
他指尖稍顿,垂下眼睫看向她。
女子呼吸平缓,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孩子气的恬静。
他心中也不由得替她伤怀。
她要操心的地方,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