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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死局换我生全文

梦溪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清冷的月辉洒在破败的茅屋上,我的指尖因常年浆洗而粗糙不堪。缈沧月,这是我孱弱的母亲临终前,气若游丝般唤我的名字。她说,我是天上清辉的月,不该蒙尘。可我的人生,除了尘埃,便是无尽的苦寒。直到那一天,一群身着墨色云纹劲装的男女打破了我死寂的生活。他们自称来自隐世第一大宗——天衍宗,而我,是宗主失散多年的血脉。我与宗主的亲传大弟子孤鸿影,曾是襁褓中被蓄意调换的婴孩。天衍宗的无上心法《玄天九变》唯有至纯的“空冥灵体”方可修习,而宗主墨渊的夫人晏流苏恰在诞女那日血崩,眼看新生的女儿——真正的空冥灵体,即将夭折。另一边,山下贫苦人家诞下一子,正是孤鸿影,他先天带有一丝微弱的残缺灵根,却也勉强能承载《玄天九变》的入门。一念之差,天意弄人。我被送下...

主角:孤鸿影天衍宗   更新:2025-06-04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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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孤鸿影天衍宗的其他类型小说《他以死局换我生全文》,由网络作家“梦溪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冷的月辉洒在破败的茅屋上,我的指尖因常年浆洗而粗糙不堪。缈沧月,这是我孱弱的母亲临终前,气若游丝般唤我的名字。她说,我是天上清辉的月,不该蒙尘。可我的人生,除了尘埃,便是无尽的苦寒。直到那一天,一群身着墨色云纹劲装的男女打破了我死寂的生活。他们自称来自隐世第一大宗——天衍宗,而我,是宗主失散多年的血脉。我与宗主的亲传大弟子孤鸿影,曾是襁褓中被蓄意调换的婴孩。天衍宗的无上心法《玄天九变》唯有至纯的“空冥灵体”方可修习,而宗主墨渊的夫人晏流苏恰在诞女那日血崩,眼看新生的女儿——真正的空冥灵体,即将夭折。另一边,山下贫苦人家诞下一子,正是孤鸿影,他先天带有一丝微弱的残缺灵根,却也勉强能承载《玄天九变》的入门。一念之差,天意弄人。我被送下...

《他以死局换我生全文》精彩片段

清冷的月辉洒在破败的茅屋上,我的指尖因常年浆洗而粗糙不堪。

缈沧月,这是我孱弱的母亲临终前,气若游丝般唤我的名字。

她说,我是天上清辉的月,不该蒙尘。

可我的人生,除了尘埃,便是无尽的苦寒。

直到那一天,一群身着墨色云纹劲装的男女打破了我死寂的生活。

他们自称来自隐世第一大宗——天衍宗,而我,是宗主失散多年的血脉。

我与宗主的亲传大弟子孤鸿影,曾是襁褓中被蓄意调换的婴孩。

天衍宗的无上心法《玄天九变》唯有至纯的“空冥灵体”方可修习,而宗主墨渊的夫人晏流苏恰在诞女那日血崩,眼看新生的女儿——真正的空冥灵体,即将夭折。

另一边,山下贫苦人家诞下一子,正是孤鸿影,他先天带有一丝微弱的残缺灵根,却也勉强能承载《玄天九变》的入门。

一念之差,天意弄人。

我被送下山,而孤鸿影成了天衍宗万众瞩目的少主,未来继承大统的希望。

我十岁那年,养父为了一袋黍米与人争斗,失手伤人,被活活打死。

村里的孩子朝我扔石头,骂我是灾星。

大人们的白眼与唾弃,如影随形。

而孤鸿影的十岁,已引气入体,于天衍宗的观星台上参悟星辰,宗门上下无不称赞其天赋异禀,前途无量。

我十七岁那年,养母积劳成疾病逝,我成了真正的孤女,茅屋四壁,寒风穿堂。

而孤鸿影的十七岁,已是筑基后期,一柄“寒霜剑”名动一方,无数少女修士芳心暗许。

……直到我二十二岁,成了“意外”流落在外的宗主之女,消息震动整个修真界。

我成了无数人同情又艳羡的“沧月仙子”。

天衍宗主殿,墨渊高坐玄玉宝座之上,殿外云海翻腾,气象万千。

他竟屈尊降阶,握住我的手,老泪纵横,说要弥补对我的亏欠,要助我开灵启脉。

可我知道,他寻我回来,只因孤鸿影修炼《玄天九变》出了岔子,灵力反噬,寒毒攻心,唯有我这原装的“空冥灵体”的本源精血,方能救他性命。

他没有半分虚伪的父爱,只是赤裸裸的索求。

我本不想应允,甚至想过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宗门,去一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了此残生。

可那天回到宗门分配给我的小院,我的亲生母亲晏流苏也
跪了下来,她珠钗散乱,泪眼婆娑,求我救救她的“儿子”,那个她倾注了二十多年心血养大的孩子。

我该如何自处?

我只知我恨透了孤鸿影。

他夺走了我应有的一切,如今还要饮我的血,才能活下去。

明明同生于世,他却能坐拥两份关爱与期许,只因他能修炼,能光耀宗门。

墨渊为了彰显迎回我的诚意,昭告天下,大摆筵席。

各路修士的贺礼堆积如山,他频频举杯,状若慈父。

墨渊纵横修真界数百年,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算计。

他既要演,我便陪着。

我也跟着泫然欲泣,述说自己多年的“苦楚”。

一时间,天衍宗父女情深的美谈传遍四海。

认亲仪式后,便是祭拜天衍宗列祖列宗的祠堂。

幽暗的祠堂内,香烟袅袅,唯我一人。

牌位上积着薄尘,显然许久未曾精心打理。

枯寂的松柏在窗外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显此地荒凉。

这便是认祖归宗?

不过是又一场戏。

我忍不住冷笑。

“沧月。”

我急忙收敛心神,转身跪好,对着牌位。

“父亲。”

“无需多礼,孩子,此后天衍宗便是你的家。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

他拈香祷祝:“佑我沧月平安顺遂,佑我鸿影早日康复……”我的价值,全然系于孤鸿影的需求。

话音未落,一旁的暗影处转出一人。

孤鸿影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着我。

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病气与疏离。

他何时在此?

一直偷听?

父亲故作讶异:“鸿影,你怎么来了?”

孤鸿影似笑非笑:“祠堂清冷,我恐沧月师妹初来乍到,心中不安,特来陪伴。”

“你有心了。”

墨渊拉过我的手:“沧月,这是你的师兄,孤鸿影。”

“师兄。”

“师妹。”

四目相对,我感受到他眸底深处的寒意,与他身上因病而生的冰冷不同,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好一幅同门情深的景象。

若非前日,我刚见识过他的另一面。

前日,孤鸿影在我那简陋的院落外拦住我,掷给我一个储物袋。

“缈沧月,若你执意留在天衍宗,我有百种方法让你声名扫地。

若识时务,拿着这里面一万灵石离开,永世不得踏入天衍宗半步。”

一万灵石,对曾经的我而言是天文数字。

可对天衍宗富可敌国
的底蕴来说,九牛一毛。

孤鸿影想就此打发我,痴人说梦。

我自然没有应允,将储物袋远远扔开,看着灵石散落一地。

看着孤鸿影眼中怒火中烧,青筋暴起,我便知,往后的日子,定然“精彩纷呈”。

……从祠堂出来,墨渊直接去了议事堂,我只能与孤鸿影同行返回各自的居所。

一路无言,唯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天衍宗的内门弟子居所,皆是灵气充裕的山峰洞府。

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女修正热情地迎候。

“少主,沧月小姐,夫人已在暖阁等候。”

二楼暖阁,晏流苏披着一件云霞锦织成的法衣,未戴过多饰物,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

她见到我,难掩激动,快步走下,将我拥入怀中。

“我的月儿,你受苦了。”

这是我的亲生母亲。

纵然对这个宗门毫无归属感,但面对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母亲,鼻尖蓦地一酸,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她轻抚我的脸颊,泪水涟涟。

我的心,在那一刻有所动摇。

旁边的女修适时道:“小姐回来便好,少主的病,总算有救了。”

“是啊,回来就好。”

晏流苏拭去泪水,拉我坐下。

我的手被她紧紧攥着,有些不适。

孤鸿影开口:“母亲,沧月师妹一路劳顿,我先带她去房间歇息。”

我的房间在含光峰,紧邻孤鸿影的洞府“寒寂居”。

含光峰灵气浓郁,奇花异草遍布,远非外门弟子可比。

“在你来之前,整座含光峰都是我的清修之地。

不过你也无需多想,你什么也夺不走。”

他语带讥讽。

传闻天衍宗少主天资卓绝,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在望,心性沉稳。

怎在我面前,却是这般刻薄嘴脸?

“喏,你的‘月华小筑’。”

孤鸿影指着前方一座精致的竹楼道:“与我的寒寂居隔溪相望。

有何修行上的疑难,欢迎随时来请教,我的好师妹。”

令人作呕。

我强忍不适,推门而入。

竹楼内陈设雅致,一张千年暖玉床占了不少地方,梳妆台,炼丹室,静修蒲团,一应俱全。

眼前的景象,是我过去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

确认孤鸿影没有跟进来,我关上门,倒在暖玉床上。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此刻尽数涌上。

取出养母留给我唯一的一枚传音玉简,摩挲良久,却不知从何说起这荒唐
的经历。

千言万语,无人可诉。

也罢。

收起玉简,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早已失去灵气的拨浪鼓,那是养父在我三岁时亲手做的。

抱着它,渐渐沉入梦乡。

醒来时,窗外已是星斗漫天。

竟已是深夜。

刚想运功调息一番,便见孤鸿影斜倚在我的床边。

朦胧的月色下,他神色难辨。

他是如何进来的?

“醒了?

去膳堂用些东西。”

“哦。”

膳堂内,夜明珠的光辉照亮了灵气逼人的菜肴,却安静得可怕。

餐桌不大,刚好四人。

我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

我偷觑孤鸿影,见他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弟子的优雅,便也不甘示弱,放缓了动作,处处留意仪态。

食不言寝不语,直到用膳结束,墨渊突然开口:“沧月,何时方便,便为你进行‘启灵仪式’,引出你的本源精血?”

如此急迫?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再过些时日吧。”

“为何?”

墨渊脸色一沉,宛若被人触怒的九天神祇。

我缓缓道:“我前月偶感风寒,气血两亏,近期不宜动用本源精血。”

闻言,墨渊轻哼一声,转开话题:“天衍宗卯时早课,酉时晚膳,自有规矩。

沧月往后还是要注意,莫要让长辈久等。”

他语气平静,我却更觉周身寒意。

“是,女儿谨记。”

抬头瞥见孤鸿影一直盯着我,仿佛在等我出丑。

我立刻回敬一个挑衅的眼神。

晏流苏忙打圆场,夹了一块清蒸玉髓鱼到我碗中:“月儿初来,许多规矩不知也是寻常。

来,尝尝这个。”

我迟疑片刻,接过了这份“好意”。

“谢母亲。”

我含笑应答,孤鸿影却仍旧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回到月华小筑,我想沐浴一番,好好调理。

灵泉的热气似乎加速了气血流转,我感觉身上燥热难当,颈项间更是奇痒无比。

浴后,立于青铜镜前,才发现颈上一片红疹。

我叹了口气,竟是对泉水中某种灵植花粉过敏,但我未带丹药。

只是一点,应无大碍。

推开浴室的门,却见孤鸿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我带来的一本凡间诗集。

我一把夺过:“莫要乱动他人之物。

还有,日后未经我允许,请勿擅闯我的居所。”

“此书我十四岁便已通读。

你有何不解之处,大可请教于我。”

孤鸿影依旧
挂着那抹淡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必,多谢。”

“玉髓鱼味道如何?”

“甚好。”

本就因过敏而心绪不宁,因孤鸿影的挑衅更添烦躁。

按下怒火,我开始逐客:“你可以离开了吗?

师兄。”

“真乖,那师兄再送你一份礼。”

他伸手入怀,我下意识后退。

孤鸿影取出一个玉瓶。

“花粉过敏,便莫要逞强。”

是清露丹,缓解过敏的良药。

我紧盯着他:“你怎知我过敏?

孤鸿影,你派人监视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我急忙闪躲,手腕却还是被他抓住。

他的手,好凉。

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莲清香。

他将玉瓶塞入我手中,淡淡道:“速速服下,若还不适,便来寻我。”

纵然我恨他,此事他确然帮了我,犹豫半晌才道:“多谢。”

孤鸿影起身:“若真心谢我,便离开天衍宗。”

我酝酿的些许感激,瞬间烟消云散,推搡着将他赶了出去。

“并非真心,恕不远送。”

房门被我重重合上,眼不见心不烦。

天衍宗的人对我,自然都不是真心。

此刻,主殿暖阁内,晏流苏与墨渊正在谈论精血之事。

“鸿影的状况不能再拖了。”

墨渊不耐道:“我知晓,我自有计较。”

“唉,终究不是我们养大的孩子,隔着一层。

她的心思,我们捉摸不透。”

“怕什么,既入了天衍宗,便由我说了算。”

声音不高,但此处清净,传得足够远。

我倚在回廊的廊柱旁,饮着清茶,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自以为藏得隐秘,却猛然发现孤鸿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他挑眉:“偷听到什么了?”

“偷听到你明日就要坐化归西!”

我瞪他一眼,起身朝楼下走去。

见我下来,暖阁内的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晏流苏换上慈母的关切:“月儿醒了?

可要用些点心?

让膳房送些清灵糕来。”

我佯作睡眼惺忪,揉了揉眼:“不必了,母亲,我不饿。”

“沧月,你随我来一趟书房。”

墨渊一言打破僵局,我便随他而去。

“为何撒谎?”

他高坐椅上,一脸审视。

我眯起眼:“父亲何出此言?”

“我已派人查过,你前月并无风寒之症。

我真未想到你是这等巧言令色的孩子。”

原来是此事。

墨渊果然老谋深算,我随口编的托辞,
他竟也要查证。

我自然没有生病,只是那本源精血要给孤鸿影,我不甘心。

我宁愿将一身修为散尽,也不愿救这个夺走我一切的“师兄”。

见我不语,墨渊或许以为震慑住了我,说道:“沧月,你为何要撒谎?

莫不是害怕那启灵仪式有损你的修为?

你放心,主持仪式的皆是宗内长老,绝不会出半分差池。”

他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比厉鬼还要可怖。

我的泪水滑落脸颊:“非是我不愿,是我养母临终前曾嘱托,未至金丹,不可妄动本源。”

天衍宗想利用我,我凭什么白白被他们利用?

献出精血之后,我还能在天衍宗安身吗?

从小孤苦的经历告诉我,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任可言。

既然如此,我为自己争取些保障,也是理所应当。

闻言,墨渊眉头紧蹙:“你养母一介凡人,懂什么修行之事?”

“养母虽是凡人,却也曾机缘巧合救过一位云游高人,此乃高人所言。

她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如今我入了仙门,她却已不在人世,未能享我半分反哺。

她怕我根基不稳,日后道途坎坷。”

“那她的意思是?”

“她希望我能得到宗门真正的庇护,至少,在金丹之前,无人能强迫于我。”

“准了。

赐你内门亲传弟子身份,享孤鸿影同等待遇,另,这枚‘紫宸令’你且收好,见此令如见本座。”

他抛出一枚紫色玉令。

我淡然点头:“好。”

墨渊却盯了我片刻,手指轻叩桌面,又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是我们亏欠了你。

你若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出。”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想要天衍宗藏经阁第三层以上的功法阅览权,可以吗?”

藏经阁乃宗门重地,第三层以上更是存放着诸多不传之秘,便是寻常长老也未必有权随意阅览。

我之所以要这个,便是要让孤鸿影知道,他能有的,我也能有。

“好。”

墨渊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出了书房,我心情畅快不少。

结果便见孤鸿影候在门外,仿佛将一切尽收耳底。

“为何如此欣喜?”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语:“抱歉啊,师兄,你的东西,未必永远是你的了。”

他只是笑了笑,喜怒难辨。

得了亲传弟子的身份和紫宸令,我心中仍隐隐不安。

我只是暂
时有了护身符。

待献出精血之后,我会设法离开,寻一处无人之地,逍遥自在。

毕竟对墨渊而言,我不是女儿,只是为孤鸿影提供本源精血的工具。

“百草堂”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丹药铺,他们发布的招募炼丹学徒的告示,我留意许久。

今日终于鼓起勇气,递上了申请。

考核时间在三日后,我早早准备妥当,出门时才发现,代步的仙鹤竟都不在峰内。

看着眼前蜿蜒的山路,此刻尚早,步行下山应也来得及。

下山的路颇为崎岖,我这身素雅的长裙不便疾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鹤唳,我扭头,见一只神骏的白鹤翩然落下,孤鸿影立于鹤背,衣袂飘飘,丝毫不见病弱之态。

我退后几步,听他道:“去何处?

我载你一程。”

“不劳师兄费心。”

“莫怪我未提醒你,此山路险峻,你步行下山至少也需两个时辰。

况且宗门之外,并无代步灵兽可寻。”

我未理会,继续前行,又听他道:“你忍心让你精心准备的考核名落孙山吗?”

我愣住了。

考核之事,我未与任何人提起。

孤鸿影是如何知晓的?

看他眼中那抹戏谑,我不再犹豫,跃上了鹤背。

“孤鸿影,你怎知我考核之事?”

“你猜?”

他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我眉头微蹙。

“你究竟意欲何为?”

“是你该想清楚,自己意欲何为。”

“这无需你管。”

“不逗你了,其实我会读心术。”

看他嘴角的弧度,我便知,又被他戏耍了。

他促狭地瞥了我一眼:“譬如现在,我便知你在心中斥我无聊呢。”

我咬牙切齿:“师兄身子孱弱,还是少吹风为好,莫要加重了病情。”

“沧月师妹会救我的,对吗?”

他笑着,驱使仙鹤朝山下坊市飞去。

鹤速极快,两旁的奇峰异树飞速倒退,我抓紧了鞍座。

他莫不是想与我一同摔死?

就在我气血翻涌快要忍不住时,仙鹤稳稳停在坊市外。

孤鸿影优雅地跃下鹤背,朝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到了,我便在附近茶楼等你,你结束考核传讯于我。”

他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未曾想,百草堂的管事竟是厉星痕,一位以温文尔雅闻名的筑基期师兄。

他是宗门内许多女修的仰慕对象,修为不俗,丹道也颇有造诣。

考核结束
后,厉星痕在丹房外叫住了我:“沧月师妹,许久未见。”

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

我有些受宠若惊:“厉师兄。”

“你表现极佳,欢迎加入百草堂。”

“多谢师兄。”

丹房外的回廊并不狭窄,也仅有我们二人,我却觉得呼吸不畅。

好在这尴尬很快结束。

我刚想告辞,厉星痕又打量了我一眼,笑道:“可有闲暇?

晚间坊市的仙茗楼有场小型易宝会,或可一去。”

“这……”话未说完,我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拉入一个带着淡淡雪莲香的怀抱。

见我微有挣扎,孤鸿影才松开手,将我护在身后,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怒意。

他发什么疯?

厉星痕也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半晌才问道:“沧月师妹,不知这位是?”

“我们是何关系,与你无关。”

孤鸿影说完,便拉着我的手腕朝外走。

我气得想甩开他:“孤鸿影,你是不是有病?

放开我!”

“对,有病。”

他力道极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他像个强盗一般,将我拽回了仙鹤背上。

“日后离他远些。”

然后一言不发,驾鹤返回宗门。

我心中也说不出的烦躁。

“日后离厉星痕远些,他不是好人。”

快到含光峰时,他又重复了一句。

我靠在鹤羽上,闭目不理他。

他又道:“离厉星痕远些,他心术不正。”

我终于忍无可忍,反问:“他不是,难道你是?”

孤鸿影沉默了。

仙鹤落在我月华小筑门前时,他才低声道:“这修真界没有绝对的好人,所以你只能信你自己。”

回到小筑,墨渊竟与晏流苏在院中等候。

原来修真大能动怒,遭殃的也是周遭的花草树木,院角的几株灵草已然东倒西歪。

墨渊正负手而立,冷声道:“让你看好沧月,她何时离峰,你都不知道!”

晏流苏急切地回:“我就去丹房取了些药材的功夫。

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啊?

真是急煞人。

要不,查问守山弟子?”

这话说的,仿佛我是什么珍稀异宝,生怕我跑了。

我忍不住冷笑,孤鸿影率先开口:“父亲,母亲,我们回来了。”

墨渊扫了我们一眼,未语。

晏流苏立即堆起笑容:“回来啦。”

“嗯。”

墨渊满脸不悦,审视的目光如利剑般,令我浑身不适:“去何处了?”


脚步一顿:“我去坊市参加了百草堂的炼丹学徒考核。”

晏流苏立刻缓和气氛:“哎呀,你若缺修行资源与母亲说便是,何苦还要去做学徒。”

看着她眼中的“关切”,我终究没能拿出预想中的强硬。

只是说了一句:“我于丹道略有心得,不想荒废。”

她不再言语,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墨渊,叹了口气。

“研习丹道也是好事。

只是往后出峰,与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担忧,可好?”

是真的关心我吗?

是怕我这个行走的“药引”跑掉吧。

真可笑。

孤鸿影站了出来:“沧月师妹与我说过了,我想着也非大事,便未曾报备。”

呵,他莫不是以为替我解围,我便会感恩戴德?

今日着实疲惫,身累,心更累。

沐浴之后,传音玉简的灵光闪烁了数十次,是我的挚友,一个散修方芷发来的。

我并未逐条翻阅,直接催动了玉简。

“沧月,你如今还好吗?”

“无事。”

“你那亲爹他们怎能如此?

你才是亲生的啊!

为了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养子,竟要牺牲亲女?”

我淡淡道:“又非第一日知晓他们如此。”

“还有你那个师兄,简直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伪君子!”

我一口灵茶险些喷出:“咳咳咳。”

“总之,万事小心。”

“我晓得的。”

“唉,我这处秘境探险尚需月余,无法抽身,着实为你担忧。”

“放心吧,我无事的。”

除了墨渊他们的算计,宗内弟子的白眼以及孤鸿影的日常发疯,我至少灵食无忧,居有洞府,出有仙鹤呢。

切断传讯,我又看了一眼时辰,已是子时。

墨渊应在书房,我还是要把百草堂之事与他说清。

免得日后他反悔。

刚行至书房外,便听见里面的声音。

“你务必盯紧她,莫要再如此大意!”

“父亲,我行事自有分寸。”

“有何分寸?

她若是跑了,我上何处再为你寻这般契合的空冥灵体……”我愣在原地,想要推门的手垂下了。

我急匆匆地奔回含光峰,开启了小筑的防护阵法。

一切都与我想象的一般无二,可我还是难受得想哭。

我更加坚定要依靠自己。

百草堂在各大修真坊市皆有分号,业务遍及人、妖两族。

我必须全身心投入丹道,待到孤鸿影的“病愈”之后,便立刻离开天衍宗。

正式成为学
徒的第一日,管事便将我引荐给厉星痕:“星痕,这是新来的学徒,你有暇多指点她一二。”

“放心吧,师叔。”

厉星痕在百草堂有独立的炼丹室,布置清雅,很合他的气质。

他唤我过去,说有事相询。

但在丹室中,他只嘱咐了些炼丹的注意事项。

然后他说:“午间一同用膳吧,我带你尝尝此地的灵食。”

我小心翼翼地问:“如此是否太叨扰师兄了?”

他笑道:“照拂新人是应当的,何况你是我师妹,对其他同门我也如此。”

我心中的疑虑也放下些许,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先去熟悉药材吧,有不明之处及时来问我。”

“好。”

百草堂的同门都还友善,相处尚算融洽。

与我同期入选的还有三四人,年岁相仿,彼此间倒也有话可谈。

厉星痕这些前辈也颇为和气。

在天衍宗的压抑暂时被我抛诸脑后。

当然,他们暂时也无暇顾及我,因为孤鸿影突然寒毒再次发作,闭关疗伤了。

墨渊将他送至宗门禁地“冰魄洞”静养,晏流苏也随侍在侧,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来。

傍晚,结束了学徒的事务,外面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气玉简真不准。

我小声抱怨,刚取出传音玉简想看看能否请同门捎带一程,便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莫要着凉。”

厉星痕将自己的避水披风披在了我身上,才继续说道:“未带雨具?

我送你回峰吧。”

我面露感激:“多谢师兄。”

上了厉星痕的飞行法器,他立刻催动了避风阵法,体贴入微。

“你住在含光峰?”

我不知如何回答,想说一个外门弟子区域,然后自己走回去。

可是含光峰附近哪有其他弟子的居所?

看着外面的连绵细雨,我决定实话实说:“是的,月华小筑。”

厉星痕启动法器,旋即故作惊讶地看着我:“孤鸿影师兄的含光峰?”

“嗯。”

看着他惊讶的目光,我便知他大概不关注这些宗门内的流言蜚语。

也好,我本就不该是天衍宗的人。

“对了,上次还见到孤鸿影师兄了,瞧我这记性,你是……我……算是宗主的远房后辈,暂借住在含光峰。”

“那孤鸿影师兄是你?”

“表兄吧。

其实我们渊源不深,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宗主慈悲,允我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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