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下来,她珠钗散乱,泪眼婆娑,求我救救她的“儿子”,那个她倾注了二十多年心血养大的孩子。
我该如何自处?
我只知我恨透了孤鸿影。
他夺走了我应有的一切,如今还要饮我的血,才能活下去。
明明同生于世,他却能坐拥两份关爱与期许,只因他能修炼,能光耀宗门。
墨渊为了彰显迎回我的诚意,昭告天下,大摆筵席。
各路修士的贺礼堆积如山,他频频举杯,状若慈父。
墨渊纵横修真界数百年,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算计。
他既要演,我便陪着。
我也跟着泫然欲泣,述说自己多年的“苦楚”。
一时间,天衍宗父女情深的美谈传遍四海。
认亲仪式后,便是祭拜天衍宗列祖列宗的祠堂。
幽暗的祠堂内,香烟袅袅,唯我一人。
牌位上积着薄尘,显然许久未曾精心打理。
枯寂的松柏在窗外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显此地荒凉。
这便是认祖归宗?
不过是又一场戏。
我忍不住冷笑。
“沧月。”
我急忙收敛心神,转身跪好,对着牌位。
“父亲。”
“无需多礼,孩子,此后天衍宗便是你的家。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
他拈香祷祝:“佑我沧月平安顺遂,佑我鸿影早日康复……”我的价值,全然系于孤鸿影的需求。
话音未落,一旁的暗影处转出一人。
孤鸿影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着我。
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病气与疏离。
他何时在此?
一直偷听?
父亲故作讶异:“鸿影,你怎么来了?”
孤鸿影似笑非笑:“祠堂清冷,我恐沧月师妹初来乍到,心中不安,特来陪伴。”
“你有心了。”
墨渊拉过我的手:“沧月,这是你的师兄,孤鸿影。”
“师兄。”
“师妹。”
四目相对,我感受到他眸底深处的寒意,与他身上因病而生的冰冷不同,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好一幅同门情深的景象。
若非前日,我刚见识过他的另一面。
前日,孤鸿影在我那简陋的院落外拦住我,掷给我一个储物袋。
“缈沧月,若你执意留在天衍宗,我有百种方法让你声名扫地。
若识时务,拿着这里面一万灵石离开,永世不得踏入天衍宗半步。”
一万灵石,对曾经的我而言是天文数字。
可对天衍宗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