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总以为自己掌握着教育的真理,却忘了教育从来不是照本宣科,不是堆砌数据,而是要让人感受到温度。”
祁宿翰转头,耳后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是一道银色的月牙,那是十七岁拍武打戏时威亚断裂留下的印记。
他举起铜钱,月光穿过中间的方孔,在掌心投下小小的光斑,宛如一枚微型的月亮:“白老师,您知道我为什么总戴着这个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怀念与怅惘,“我爸临终前躺在病床上,把这枚铜钱塞进我手里,说‘人就像铜钱,得经得起打磨,还得心里有个方方正正的孔’。
那时候我不懂,直到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被人误解、被资本裹挟,才明白他的意思 —— 既要在现实里摸爬滚打,又不能丢了本心,就像这铜钱,外头被磨得圆滑,心里却始终有个端正的孔。”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又有几分释然:“这些年,我接过烂片,说过违心的话,也被人骂‘靠卖惨博同情’。
可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摸摸这枚铜钱,想起我爸临终前的眼神,想起那些在山区等我的孩子。”
他将铜钱贴在胸口,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一直在努力,想做个合格的‘孔’—— 让更多孩子透过我,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坚持的意义,就像您说的,灯塔要照亮海面,首先得知道浪怎么打。”
油灯在此时突然熄灭,烛芯发出 “噼啪” 一声轻响,黑暗瞬间将两人笼罩。
只有月光依旧执着地洒在廊下,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墙上慢慢靠近,仿佛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彼此的方向。
白舒爻想起图书馆里被咖啡渍浸湿的书页,想起祁宿翰当时慌乱又珍视的神情,那是对童年回忆的珍视,对初心的守护;想起实验室里对方说起童年养蚕时发亮的眼睛,那是对生命最本真的热爱;想起今天暴雨中那个浑身是血却死死护住孩子的身影,那是超越明星身份的担当。
所有的偏见与误解,在这一刻都化作山涧的流水,蜿蜒着流向未知的远方,带走了固执与傲慢。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打破了夜的寂静,东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