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叫还好,这么一叫,无疑让沈宜修更加恼火。
她蹙了蹙眉,抬脚直接在沈富贵背上一踹。
“吱呀——”
沈富贵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半旧的竹竿上,发出不堪负重的脆响。
接着,他整个人像是坐上了失控的秋千,一下子荡到最东边,一下子又荡到最西边,
等荡过来时,沈宜修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沈富贵的嚎叫声就这么忽远忽近,像个摆锤似的来回在他们头顶上晃过。
李保田兄弟在下面看得瞠目结舌,沈小宝却在灶台边拍手:
“呵呵呵,好好玩啊!我也要玩!死老头你给我下来!”
呵呵,这就是沈富贵夫妇拼命宠出来的好“孝子”。
沈宜修眯了眯眼,过去揪住他的后衣领,小鸡似的提拎起来。
沈小宝四肢扑腾,对着她又踢又踹,破口大骂道:“沈宜修你个赔钱货,才卖了五百斤谷子,竟还有脸上门要回去,我呸!”
砰——
下一秒,“小鸡仔”就被沈宜修摔在了还在撒泼的张银花面前!
她头也不回地对李保国说道:
“去,再拿条绳子过来。”
张银花一听要吊她宝贝儿子,立即慌了手脚,也顾不得哭了,扑过去将沈小宝死死护在怀里,恶毒地盯着沈宜修:
“你个贱皮子,怪不得命里会嫁给李保田那个丧门星!你等着好了,过几天就会跟着他前五个老婆一样,一张破草席卷了丢在后山坡上。”
沈宜修缓缓俯下身,笑眯眯看着张银花的眼睛,“光会叫嚣的狗有什么用,真要咬到我了,算你本事。”
张银花一噎,半肚子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打又打不过,只能言语上讨点便宜了。
但再骂下去,可不就成了她嘴里说的“光会叫嚣的狗”了吗。
张银花又羞又怒,气得满脸通红,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凸出来了。
这个死丫头才嫁人一天,不但胆子大了,还这么伶牙俐齿了。
沈宜修可没那功夫跟她泼妇骂街,缓缓直起身:“还不去拿?”
话是对着李保国说的。
但回答的是李保田。
“我去!”
妈了个巴子,他最烦有人拿他死老婆那档子事说事了!
李保田没找到粗麻绳,从沈家的一担箩筐上卸了两条草绳,
他拿着绳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手将张银花拉开,从她身下拽出沈小宝,二话不说就要捆住他的双脚。
张银花挣扎着要过来抢人,却被刘香香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沈小宝终于在空中荡来荡去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了,他抓住李保田正在打结的手腕,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得极狠,当下便有殷红的鲜血从齿缝间流了下来。
李保田疼得忍不住“龇”了声,想要抽出手,奈何沈小宝像只凶猛的比特犬,死死咬住不放。
“……”
男人皱了皱眉,另一只手丢下绳子,用虎口钳住他的下巴,用力。
沈小宝吃痛,被迫松开了口。
牙印很深,深口见骨,鲜血眨眼间就将李保田的白大褂袖子打湿了。
李保田没再客气,拖住沈小宝的两只脚,倒立起来,三下五除二绑好挂上了竹竿上。
然后,对着他的背就是一脚。
沈小宝重量轻,这一脚下去,荡得更高、更远。
“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他嘴里的杀猪声就和他爸的交织在一起,组构成一道此起彼伏的魔音。
两人荡了没几个回来,那根晾衣服的竹竿像是完全支撑不住了,
“吱呀”一声脆响,
在挂着沈富贵的位置开裂出很多裂缝,蜘蛛网似的炸开。
沈富贵的身子也跟着往地上一坠!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橙黄色的液体从裤裆流了出来,顺着头部稀里哗啦地流到地面,从东到西。
空气中顿时散发一股子难闻的热骚气。
沈富贵拼命嘶吼:
“给给给!那五百斤谷子还在我卧室里没动,我不要了!你们赶紧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