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线条略显瘦削,鼻梁挺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眼窝有些深,瞳仁是沉静的墨色,此刻映着冬日惨淡的天光,却像蕴藏着两团温煦的火焰,专注而真诚地落在每一个分到食物的流民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专注。
“士卒”似乎也认出了云白翎身上的甲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个妇人怀中的婴儿身上。
婴儿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遭。
“孩子有些凉。”
“士卒”低声道,声音温和。
他伸出手,不是去探婴儿的额头,而是极其自然地、用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妇人怀中婴儿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脚丫。
他的手掌宽厚,掌心干燥而温暖。
他动作轻柔地搓揉着那冰凉的小脚,一丝丝热力透过皮肤传递过去。
婴儿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小脚丫下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细微的动作,这专注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作态,自然得如同呼吸。
云白翎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
朔风卷着枯草碎屑刮过,吹动那“士卒”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他却浑然不觉,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双冰冷的小脚丫上。
那双手,刚刚还在分发维系性命的食物,此刻又在传递着微不足道却无比真实的暖意。
云白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一股热流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最深处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冲淡了臂甲下箭创的疼痛。
他见过太多手握重权者的惺惺作态,见过太多对百姓疾苦视若无睹的冷漠。
眼前这一幕,却如此朴素,如此真实,像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光,刺破了这乱世厚重的阴霾,直直照进了他迷茫的心底。
<仁政。
这两个字,不再是典籍上空洞的符号,不再是谋士口中华丽的辞藻。
它变得如此具象,具象到就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就是一双传递温暖的手,就是这冰天雪地里一个卑微生命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暖意。
那“士卒”搓暖了婴儿的小脚,又仔细地用妇人披风的一角将其裹好,这才直起身。
他再次看向云白翎,这次目光停留得久了一些,带着一丝询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