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他紧盯着那片狰狞的烫伤,握着湿毛巾的手因为极力压抑的暴怒而微微发着抖。
南宁却轻轻摇了摇头,努力牵动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尽管那笑容虚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她抬起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背,试图抚平那汹涌的戾气。
“没事的,”她吸着气,声音又轻又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只要你没事就好……萧彻,我们要一起走下去,走到最高的地方去,让那些想伤害你的人,再也够不到你。”
她的话语很轻,却像带着千钧的重量,一字一句砸进萧彻的心湖。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暴戾已被一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取代。
他反手紧紧握住南宁那只冰凉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像是要将她的话语、她的温度、她此刻的痛楚,都深深烙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
他哑声应道,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如同在神祇面前立下的血誓。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出一片幽暗而执拗的深渊。
那一刻,他心中某个角落被彻底点燃,烧尽了所有的犹疑和软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握住这世间最高的权柄,将一切践踏过他们的人,统统碾碎成齑粉。
——二人相依为命般度过了无数次凶险和暗算,当萧彻踏过一个个血亲的尸体走向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阴狠凶戾,翻涌着滔天的野心。
南宁一直默默守护在他身后,抬头望向那高大的背影时,她发现,她早已读不懂他的心。
巍峨的宫门次第再次洞开,象征着北狄无上权力的玄黑旌旗在凛冽的风雪中猎猎作响。
迎亲的队伍庞大而肃杀,铁甲森然,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
鼓乐喧嚣,却毫无喜气,只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威慑。
萧彻,如今早已是名震天下的新王,身着玄黑绣金的帝王衮服,立于高高的宫殿之上。
他身姿挺拔如出鞘的利剑,眉宇间沉淀着帝王的威严与冷酷,早已寻不见当年偏院前那个蜷缩少年的半点影子。
只是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偶尔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