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递给他一杯热可可,没接话,只是用指尖碰了碰他后腰——那里有块凸起的旧伤,阴雨天总隐隐作痛。
“你想去?”
她问。
陈野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暖着:“不想。
当年开赛车是为了赢,现在才明白,最该赢的是日子。”
他笑了笑,眼里的光软下来,“再说,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那些小伙子折腾?”
雨停时,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湿漉漉的街道镀了层金。
苏晚的铃兰沾着水珠,香得清冽。
陈野蹲在柜台后,笨拙地帮她给花换盆,手指被玫瑰刺扎了下,他“嘶”了声,把血珠往裤子上蹭。
“笨死了。”
苏晚嗔怪着拿出创可贴,按住他的指尖贴上去,“当年拆发动机那么利索,换个花盆倒手忙脚乱。”
“那不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雨雾,“发动机坏了能修,花死了……你要跟我急。”
她被逗笑了,仰头时,正好撞进他眼里。
那里面的火早就不似当年的燎原之势,像壁炉里跳动的火苗,暖烘烘的,却能烧透漫长的冬夜。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赛车场,他仰头看她,眼里的火像要把人灼伤——原来火焰真的会变,不是熄灭,是学会了把温度都拢在一个人身上。
入秋时,黄毛又来敲门,这次带着个哭腔:“陈哥,张老三把车队抵给高利贷了,那帮人找上门,说不还钱就卸我一条腿……”陈野正在给苏晚剥栗子,闻言动作顿了顿,栗子壳的尖刺扎进指腹,渗出血珠。
苏晚递过纸巾,用眼神示意他“别急”。
“他欠了多少?”
陈野问,声音沉得像江底的石头。
“五十万。”
黄毛蹲在地上,抓着头发,“我知道不该找你,可……我去看看。”
陈野把剥好的栗子塞进苏晚手里,起身要走。
“等等。”
苏晚拉住他,从柜台下的铁盒里拿出张卡,“这里有三十万,先拿去。
不够再说。”
陈野愣了愣。
这是他们攒着准备给花店扩店的钱。
“钱能再赚,”苏晚踮脚帮他理了理衣领,“别跟人动手,你后腰禁不住。”
她知道他骨子里的野没彻底磨掉,真急了还会像当年那样不管不顾。
陈野捏紧卡,指腹硌着卡片边缘的花纹,像握住了块滚烫的烙铁。
他没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