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底的海,而不是只看见浪。”
不是被她的浪拍退,也不是想征服她的海,而是能与她的潮汐同频。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江水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某种古老的共鸣。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团火,或许并不想把海水烧干。
他想做那艘船,既能在浪里穿行,也能在她偶尔平静时,静静地泊在港湾。
苏晚也在变。
她开始不再刻意招惹别的男人,甚至会在陈野和人起冲突时,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边。
有次他在酒吧被人暗算,额头淌着血,她送他去医院,消毒水擦过伤口时,她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突然说。
那睫毛很长,像蝶翼,扇得他心头发痒。
“人总是会变的。”
她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点哑,“海水也会有想平静的时候。”
尤其是,当她发现这团火,并非只想烧毁一切,也有温暖的余烬时。
但他们的关系,始终像走在钢丝上。
陈野的占有欲像野草一样疯长,他见不得她和任何异性多说一句话,更见不得她眼底偶尔闪过的疏离。
而苏晚骨子里的自由,又让她抗拒被任何火焰束缚。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他们会为一件小事吵得天翻地覆,摔碎杯子,扯断领带,说最伤人的话,然后在彼此泛红的眼眶里,又狼狈地抱在一起,用最原始的体温去熨帖对方的伤口。
“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有次吵完架,苏晚蜷缩在沙发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的眼角还带着泪,像海水漫过了堤岸。
陈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那里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算火焰和海水,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烧不尽,也淹不灭。
他开始学着收敛自己的锋芒。
她去见客户,他不再每隔十分钟打一个电话;她和男性朋友吃饭,他会坐在远处等,而不是冲进去把人揪出来。
这很难,像让野马收住蹄子,但他在学。
她也开始学着敞开心扉,会跟他讲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讲第一次一个人搬进二十二楼时的恐惧。
她的海,开始为他展露深处的柔软。
他们像两个笨拙的孩子,在爱里跌跌撞撞,却又固执地不肯放手。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