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去地里薅草的由头,悄悄往村东头的邮局挪。
这已经是高考成绩公布后的第十天了。
前世的通知书就是这几天到的,被张桂芬半道截胡,成了李美玲踏进大学校门的钥匙。
这一世,她算准了日子,每天都找借口往邮局绕,哪怕被张桂芬骂“懒驴上磨”,也咬着牙硬扛。
土路被晒得滚烫,穿着布鞋的脚底板像踩着烙铁。
她走得极慢,眼睛却像雷达似的扫过每一个岔路口。
路过二婶家的菜园时,还假意蹲下来帮着拔了两把草,闲聊两句村里的琐事,心里却像揣着只兔子,咚咚直跳。
“翠云,这么热的天还往外跑?
你妈没让你在家做饭啊?”
二婶一边摘黄瓜,一边用围裙擦着手。
“刚喂了猪,我去供销社看看大白兔奶糖到货了吗?
俺弟就稀罕吃。”
李翠云扯了个谎,脸上堆着笑,手里的草却被攥得发皱。
她知道张桂芬的眼线多,村里的长舌妇们巴不得看李家的笑话,半点马虎不得。
“现在这年景,谁家娃这么惯着?”
二婶瘪瘪嘴,低声嘀咕了一句。
好不容易摆脱了二婶,她加快了脚步。
邮局就在供销社隔壁,是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挂着个掉漆的绿色信箱。
她远远看见门锁着,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今天还没到?
正失落着,身后突然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
“让让,让让!”
李翠云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邮递员老马!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绿色制服,骑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车后座的绿色帆布邮包里鼓鼓囊囊的。
老马是镇上邮局的,每个礼拜来村里两趟,前世就是他把通知书亲手交到了张桂芬手里。
“马师傅!”
李翠云的声音都在发颤,她几步冲过去,拦在了自行车前。
老马猛地捏闸,车链子发出“咔哒”一声响。
他摘下草帽扇着风,笑着说:“是翠云啊?
有事?”
“马师傅,今天……有我的信吗?
或者通知书?”
李翠云的手心全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绿色邮包,生怕错过一个字。
2 邮路相逢,一纸千金老马愣了一下,随即在邮包里翻了起来:“哦,你是说高考的通知书吧?
有的有的,上海医科大学的,昨天刚到镇上,我这一路送过来,就剩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