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胎药中,被人下了大量的乌头、附子和巴豆……都是药效强烈的堕胎之物,妇人只喝一点都会容易流产。”
更别说,文澜已经喝了三四日了。
她捂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就忍不住咬紧了贝齿,眼中恨意如血:“世间竟有如此狠毒之人!一定是林双鲤!大爷,您可要给妾做主啊!”
齐时宜听见大夫说这药的狠辣,也忍不住皱紧眉心,大手一挥。
“把林氏带过来!”
他这句话音落下,称呼林双鲤为林氏,沈璧君便知道,今日林双鲤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林双鲤很快被带了进来,还有林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
不过沈璧君微微惊讶的是,一同来的还有齐时瑶。
虽然她知道此事跟齐时瑶脱不开关系,可一般人出了事不都是第一时间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么?
齐时瑶不会真那么蠢,要替林双鲤把罪名背到底吧?
她正这样想着,便见林双鲤一进来就跪下哭嚎,而齐时瑶则上前一步,抿紧了唇开口。
“哥哥……此事都是我做的,你别怪双鲤姐姐!”
蠢货。
沈璧君心中无声冷笑。
果然如她所料,齐时瑶还真抢着要应下这桩丑事。
“你……”齐时宜看着齐时瑶,又忍不住去看林双鲤,却是一时哽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若这事真是他亲妹妹所为,沈璧君心中清楚,那今日必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双鲤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妹妹别急着为了什么情谊应下这种事,”沈璧君就扫了一眼林双鲤,缓声道,“你说是你做的,那那些毒药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闻言,齐时瑶的神色不由得一慌。
她哪里回答得上来。
可应都应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那是我……是我让丫鬟悄悄出府去买的。”
“哪间药铺?”沈璧君追问。
齐时瑶有些恼怒:“这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是我害了这个文澜就是了!”
“这自然是要问清楚的。”沈璧君气定神闲道,“免得妹妹,为了少年义气,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听得这话,齐时瑶不解地看向她,神色变幻了一番,梗着脖子。
“你不过是吓唬我罢了!哥哥最是疼我,我不过是一时糊涂,如今也认了罪,还想杀我不成?!”
文澜指尖攥紧了被角,恶狠狠地瞪着她,倒真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沈璧君也就淡声道:“这个自然不会。可有时候,风言风语也会毁了一个人的。”
齐时瑶不由得愣住。
沈璧君接着说下去:“妹妹给亲哥哥的妾室下堕胎药,这当真是稀奇事。只要这府里传出个一星半点的风声,京城中的人可是最喜欢谈论这些八卦秘闻了!妹妹不知道?到时候,你以为自己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又或者说,什么人家会愿意娶一位如此心肠狠毒的媳妇?不怕你在背后耍阴招害人吗?”
看齐时瑶动摇的神色,她果然没想到这一层:“你胡说!我才不会呢!”
沈璧君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那你又为何要给文澜腹中胎儿下毒?她生不生孩子,跟你可没多大关系!”
说白了,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齐时瑶也是快要备嫁的年纪了,迟早要嫁为别人妇的。
哥哥的妾室生不生孩子,跟她毫无关系,更别说非要下毒手打掉这个孩子了。
齐时瑶咬紧了唇瓣:“我……我也不知道……”
她是没想到,只是帮林双鲤害个人罢了,竟然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