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猪牙虽说差一等,但市面上少见,这两根足够您做八九颗珠子了,您转手出去一来一回,就不止一百块。”
“冯二爷,兄弟我也不是冒懵来的,既然要了一百块,那肯定就是值这个价的。”
冯严又要来两根獠牙,在灯光下比量着,仔仔细细看了一回,道:“七十五,两根我全收了。”
江源摇摇手指,说:“您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九十块。”
“这已经是很诚心的价格了。”
冯严笑道:“诚心可不是这个价啊,七十五不低了,够吃半年的白米面了。”
江源可不上他的套,直接道:“七十五就糟践了这两支牙。”
“您要是没相中,我就再看看别人家。”
冯严哈哈大笑,指着门外道:“出了我这个门,谁敢做你的生意。”
“这样吧,在山上刨食也不容易,死冷寒天的,我给你加十块钱,八十五,算我请你喝酒了。”
说到这,冯严眼睛微眯,寒光四射盯着他道:“你也就别差那五块钱了,咋样?”
咋样?江源当然同意啊。
两支野猪牙就能卖八十五块钱,比卖野鸡合适多了啊。
江源脸色表现的略有些为难,道:“成吧,二爷说八十五就八十五。”
“兄弟我常年在山上跑,要是还有好东西,也得找二爷笑纳。”
冯严见他识相,大掌往他身上一拍,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说道:“好说好说。”
“只要你的货好,我全都能收!”
“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冯严关上门,伸手从院外叫来两个小弟,说:“一会他出了门把人盯住了。”
小弟问:“有啥不妥?要不要?”
说着他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严往屋里看了一眼,摇摇头,说:“这人说是打猎的,但手上没老茧,肩膀却肌肉扎实,怕是个练家子。”
“长相气度都不像个猎户,你们盯着他,看看他出了门往哪去。”
小弟点头应下,转身出门隐在黑暗中。
江源把两支獠牙摆在桌面上,看着冯严出了门,右手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衣服,唇边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冯严此人上辈子他太熟悉了,可以说上一世能活着挣下家业,有一部分都是冯严的功劳。
是冯严带着他熟悉灰色产业,闯出名堂,在街面上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对于他的秉性,江源心里门清。
冯严看似粗莽,却粗中有细,手腕狠辣,却有底线,最多做做倒卖生意,那些脏手的违禁品或者人口买卖,都是一概不碰。
不求暴利,但求一个稳字,讲义气,轻易不玩命,所以能在江东县扎根,愿意跟着他的小弟也很多。
江源找上他做买卖,也是存了早早接触,以后能为己所用的心思。
上辈子的提携之情,此生江源想早点把冯严拉到正经买卖上,洗白上岸,说不定往后能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他在脑子里把冯严的过往转了一遍,就听见门吱呀一响。
冯严走进来,从怀里抽出一沓钱,递过去,说:“数数吧,八十五块。”
江源只是在手里随意过了一遍,就收了起来,道:“二爷讲信用的名声我早有耳闻,不用数,肯定差不了。”
冯严眼光露出一丝激赏,道:“像你这么通透的年轻人,不多见啊。”
“以后有货再来找我,价钱都好说。”
江源站起来拱拱手道:“告辞,留步。”
两根野猪獠牙顺利出手,换来八十五块钱,江源狠狠吸了一口冷空气,真是畅快啊!
这可比蹲巷子里卖野鸡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