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音频跳出来。
男人的声音混着电流,像从深海里浮上来:“苏砚必须死。”
我摘下耳机,耳麦线缠在手腕上,勒出红印。
顾灼的手悬在半空,没敢碰。
“赵泽说这是文物局要的东西。”
我把音频刻进光盘,“周明远今早八点的听证会。”
听证会在文物局七楼。
周明远的茶杯搁在桌上,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眉峰。
他按下播放键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段指令用的是宋代古琴减字谱的加密方式。”
他敲了敲桌上的档案,“林棠父亲林建雄,十年前因文物走私被通缉,而苏砚小姐——”他抬眼看向我,“是唯一能解这种密语的调音师。”
顾灼坐在最后一排。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根细针,扎在我后颈。
上辈子他说“阿砚的耳朵是天赐的”,现在才明白,这双耳朵早被他们盯上了。
散会时,银杏叶铺在玻璃上。
顾灼的车停在楼下,他倚着车门等我,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
“我送你。”
他拉开车门,“录音棚的钥匙你落我那了。”
我坐进副驾,车窗没关严,风卷着银杏叶往缝里钻。
他发动车子时,忽然说:“如果我说,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呢?”
“可你递刀子的时候,连刀柄都没给我留。”
我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律所上市需要我的专利,林棠需要我的命——你选了哪样?”
他踩刹车的动作太急,车子猛地顿住。
银杏叶铺在挡风玻璃上,像被揉皱的黄纸。
“我选过你。”
他声音发哑,“在你被推进火场的前一夜,我撕了专利转让书。”
我没接话。
录音棚到了。
我推开车门,风掀起大衣下摆。
顾灼追上来,手悬在我背后半寸,不敢碰。
调音台的最后一个旋钮松了。
我踮脚旋紧它,金属齿轮咬合的声音很轻。
“现在,它只属于我。”
我转身看他,“包括我的真心。”
周明远的电话这时打进来,背景音是嘈杂的警笛声。
他说:“林建雄的船在公海被扣了,苏小姐,明天的庭审——”我挂了电话。
顾灼的影子投在调音台上,像团化不开的雾。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
而我知道,有些真相,该见光了。
9 法庭风云我把修复好的音频拷贝进U盘时,指甲盖磕在金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