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官。
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骤然蔓延的死灰。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昂贵的婚纱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枷锁。
我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地触碰到冰凉的门板,然后,极其缓慢地,将那扇虚掩的门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门内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沈暮深背对着我,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一只手用力地捏着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
另一只手烦躁地插在剪裁完美的西装裤口袋里,昂贵的面料被揉皱了一片。
他微微弓着背,整个身体语言都透出一种紧绷到极致的保护姿态。
“……什么?
肾源?
配型?”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随即又被强行压下,再次变得低沉而温柔,甚至带上了一丝诱哄的意味,“别哭,薇薇,别哭!
会有办法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一颗肾而已……”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或者压下某种更激烈的情绪,然后,那句足以将我灵魂彻底冻结的话,清晰地吐了出来:“她年轻,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快,捐给你怎么了?
这是救你的命!
宝贝,相信我,交给我处理。”
轰——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我扶着门框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我找回了一丝飘忽的知觉。
捐肾?
给她?
林薇?
那个在他口中年轻、恢复快、可以毫不犹豫被牺牲掉的人……是我?
那个他口中需要被救命的“宝贝”……是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冰冷席卷了我。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又是怎么站在他身后的。
直到沈暮深似乎终于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猛地转过身。
看到我的那一瞬,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温柔瞬间冻结,紧接着碎裂开来,露出一丝猝不及防的错愕和……一闪而过的狼狈?
但仅仅是一闪而过。
他几乎是立刻就皱紧了眉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我苍白的脸,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