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啊!
萧将军!
柳姑娘!
你们……你们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我这揽月楼……呜呜呜……”她的哭声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更多的声音从废墟各处传来。
“哎哟……我的腿……救命……压着我了……水……给我水……将军!
嫂子!
你们没事吧?!”
赵铁柱那粗嘎焦急的声音也从一堆碎木头下面传来。
他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杂物,顶着那张彻底糊掉、白粉混着黑灰和血污、如同厉鬼般的“花魁脸”冒出头来,焦急地四处张望。
当他看到废墟中央对峙的两人时,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眼前的惨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废墟的角落里,之前被打晕的猪头男也被巨大的震动震醒,他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和废墟中央那两个煞神般的身影。
他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再次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哭嚎,焦急的询问……如同一锅煮沸的杂烩,在这揽月楼的残骸里翻滚。
我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柳如絮。
周围的嘈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她的眼神依旧亮得惊人,但此刻,那亮光里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一丝极淡的……茫然?
或者是对眼前这片彻底失控的狼藉的……无措?
她捂着肋下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夜风卷起一片破碎的红纱,那是赵铁柱“花魁裙”的残骸,打着旋儿飘落在我们之间的瓦砾上。
我拄着刀,缓缓地、一寸寸地站直了身体。
骨骼因为之前的剧烈动作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我盯着她,嘴唇动了动,那团被强行压下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着,寻找着新的出口。
最终,只化作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的低语,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砸向她:“八十万两……外加一座揽月楼……”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柳如絮,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