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电流不安的滋滋声,和他骤然变得粗重而惊恐的喘息。
“顾承屿,”我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清脆而冰冷,“你的道歉,你的忏悔,你的痛苦我听到了。”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营地边缘。
那里,护士小刘正抱着一个刚刚在简陋产房里诞生的婴儿走出帐篷。
初生的婴儿裹在洗得发白的旧布里,发出微弱的、却充满生命力的啼哭。
夕阳的金辉洒在那小小的襁褓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看着那新生的希望,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
那笑容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彻底的释然和自由。
“但是,”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斩断一切过往的决绝力量,清晰地传入话筒,“它们,连同你这个人,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了。”
说完,我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手指稳稳地、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卫星电话侧面那个鲜红的、冰冷的——切断键。
“嘀——”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忙音,彻底斩断了那跨越万水千山、却早已腐朽不堪的联系。
世界,瞬间清静了。
只有风卷起沙砾打在帐篷上的簌簌声,远处伤员的低吟,还有……那新生命越来越响亮的啼哭声。
我将沉重的卫星电话随手递给旁边呆若木鸡的通讯队员,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然后,我转过身,背对着那象征着过去世界的通讯器,迎着夕阳,朝着那个被新生命啼哭声吸引的方向,大步走去。
脚步沉稳,背脊挺直。
每走一步,都像是将那个名为“沈知微”的沉重枷锁,彻底遗弃在身后的尘埃里。
“林医生!
快来看看这小家伙!
哭声多响亮!”
护士小刘看到我,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过来。
我伸出手,稳稳地接住那柔软而温暖的小小生命。
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红晕,闭着眼睛,用力地啼哭着,宣告着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屈的占有。
我低下头,脸颊轻轻贴上那温热娇嫩的小脸,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而强大的暖流,缓缓充盈了整个心房。
我抱着他,抬起头,望向萨那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