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模糊的小小光点,那“胎芽可见,心管搏动良好”的字样,无声地控诉着他亲手扼杀的生命!
他死死攥着那张纸,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痛苦压抑的低吼,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剧烈地颤抖起来。
营地里的生活艰苦卓绝,却也异常纯粹。
队友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标聚集在这片被上帝遗忘的土地上。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与委蛇,只有彼此搀扶、共同对抗死亡的情谊。
这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温暖,像沙漠里偶然遇到的甘泉,无声地滋润着我早已干涸龟裂的心田。
尤其是那个总爱跟在我身后、叫我“林薇阿姐”的当地少年阿卜杜勒。
他瘦得皮包骨头,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充满求生欲的眼睛。
他是在一次空袭中失去所有家人的孤儿,腿被炸伤,是我给他做的手术保住了腿。
伤好后,他就赖在了营地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递器械,翻译简单的当地话,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无声地传递着感激。
“阿姐,喝水。”
他会在我累得几乎虚脱时,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个磕碰得变了形的破旧水壶,里面是好不容易才过滤干净的、珍贵的饮用水。
看着他那双盛满关切的眼睛,心底那坚硬的冰层,似乎也悄然融化了一角。
日子在汗水、血水和与死神的拉锯战中艰难地流淌。
身上的运动服早已被洗得发白,磨破了边角。
皮肤被非洲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黝黑粗糙,嘴唇干裂起皮。
曾经属于沈知微的精致和脆弱,被这片土地的风沙和苦难,一点点磨砺出粗粝而坚韧的轮廓。
兰山疗养院的负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暴怒的顾承屿面前,几乎要瘫软在地。
“林.……林教授带走了顾太太……说是去…去专科医院做特殊治疗......地址.....地址是假的!
我们联系不上!”
顾承屿一拳狠狠砸在昂贵的红木桌上,双目赤红:“找!
给我把林怀民挖出来!
查所有航班!
海关!
动用一切关系!
所有能去战乱地区的医疗项目名单!
给我筛!!”
接下来的日子,顾氏集团仿佛笼罩在低气压风暴中。
总裁办公室彻夜亮灯,顾承屿像一头濒临疯狂的困兽,动用了所有灰色地带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