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底鞋——昨天特意买的米色乐福鞋,已经沾满泥点。
她撑开伞冲进雨幕,公文包里的方案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转过残垣断壁,茶坊的青瓦屋顶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它像座孤岛般矗立在工地中央,围墙外画着鲜红的“拆”字,雨水冲刷下像在流血。
推门时铜铃叮当作响。
周沉正蹲在天井里抢救被雨淋湿的茶篓,听见声音头也不抬:“迟到了四十分钟。”
“拆迁区为什么没标注在地图上?”
林知夏甩了甩伞上的水,“客户知道你们是违章建筑吗?”
周沉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领,靛青色的棉麻布料已经湿透成墨色。
“2018年的拆迁协议上,”他拧干衣角,“白纸黑字写着原地回迁。”
茶坊里比上次更暗,几处屋顶在漏雨,地上摆着接水的搪瓷盆。
林知夏的鞋跟卡在松动的青砖缝里,差点绊倒时被周沉扶住。
他的手掌湿冷,虎口的茧却依然粗糙。
“小心雷雨。”
他指指那些水盆,“李师傅的炒茶间还干燥,去那边谈。”
穿过回廊时,林知夏注意到墙上挂着幅被雨水晕染的老照片——年轻男子站在茶箱堆前微笑,正是她在出租车上看过的那张1926年的影像。
照片下方供着个神龛,香炉里积着新鲜的香灰。
“你每天都祭拜?”
“初一十五。”
周沉推开炒茶间的木门,“他讨厌烟味。”
炒茶锅的余温让房间像个暖炉。
李师傅见他们进来,默默放下挑茶针出去了。
林知夏的眼镜瞬间蒙上白雾,摘下来擦拭时,周沉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白毫银针。”
他指了指她湿透的裤脚,“驱寒。”
茶汤入喉的瞬间,林知夏打了个颤——这茶比她喝过的任何一款都烈,像团火从喉咙烧到胃里。
她低头看杯底,发现茶叶上密布着银白色绒毛。
“这是……暴雨前抢摘的头芽。”
周沉拉开抽屉,取出个牛皮纸包,“客户要的冷泡茶原料。”
林知夏接过纸包,指尖触到内层防水锡纸。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早就准备好转型产品了?”
周沉用火钳拨弄炭盆,火星噼啪炸响:“1918年周家就开始做红茶出口,1952年研制过速溶茶粉。”
他抬头看她,“传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