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接过那两提蟹黄酥,送走了东离,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蟹黄什么时候有此等功效,我怎么不知道?”
姜卿阅坐在马车里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她眉眼低垂,微微抿着唇,一个手指挑开了小几上的青梅蜜饯罐子,捏了一颗塞进嘴里,咬的咔吱咔吱响。
从北邙山刮来的风都带着北疆的彪悍,像是粗粝的手。城外十里的防风林,过滤了黄沙与扬尘,却过滤不了干热的风,昼夜温差大,使得这里的水果比着别处总是要甜些。
金宁城物阜民丰,一派祥和安稳。晋王依旧选择宿在了客栈。
“今日城中可有什么异动?”云归砚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北际问道。
“最近几日有一户人家到知府衙门喊冤,说是自家的小女儿已经失踪了三月有余,不满官府调查无果。那人是个商人,有些财力,每过三日就雇人去衙门前喊冤,知府以寻衅滋事罪已经抓进去了三个。”北际说道。
“韩凌那里呢?”云归砚又问。
北际摇摇头:“自那日抬出一个小姑娘以后,再无动静。韩凌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不是军营就是回府。没有去过别处。”
“有那般嗜好的人,是无法长久忍耐的,他丝毫没有受影响,只能说明……”云归砚顿了顿,目光冷厉:“他府中的小姑娘不止一个。”
北际闻言心中一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通知韩凌,明日本王要去军营巡视,叫他务必准备好。”云归砚眼底一抹寒霜:“本王亲自来会一会他。”
“是!”
晋王口谕传到韩府,韩凌亲自接待了那传信之人,西风。
“是,下官知道了。下官会提前准备好,静待晋王殿下。”韩凌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随了他老爹韩生七分,做事一丝不苟,又有武将的严肃威严。韩生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余年,韩凌从小耳濡目染,言行举止都是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老道。
“刘伯。”韩凌唤来管家:“这位大人一路辛苦了,代本官送送。”
“是。”那个被称为刘伯的管家应声,走了过来:“大人请随小人来。”
刘管家将人送至门口,又寒暄了几句,不动声色地从袖口里划出一锭银子,趁无人注意之时送到西风的手中,笑道:“大人辛苦了。”
西风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将银子收进怀里,然后告辞了。
办完了差事的西风回到了客栈向北际复命,他将银子掏出来交给了北际。他去之前,北际就交代过他,若是韩凌有心表示,不必推拒。要给韩凌一种错觉,晋王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
人一旦大意,就会容易出错。
“你倒是舍得。”北际掂了掂手上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
“大人说的什么话,属下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收的。”那夜密林中发生的一切,叫西风如今想起来都愤怒且恶心。
北际闻言神色也严峻起来:“善恶到头终有报,王爷既然有心要管,便跑不了他。”
翌日,晋王乘着马车到达了城外的军营,韩凌一身戎装亲自在军营门口迎接。
“下官见过晋王殿下。”韩凌拱手行礼。
“韩将军免礼。”云归砚抬了抬手。
韩凌态度友善却并不谄媚,他像是例行公事又颇尽职尽责地带着云归砚往军营深处走去,一旁的演武场士兵正在晨练,见了韩凌纷纷过来行礼,声音此起彼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