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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阅读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江凌霄云雪尧,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欧阳元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她现在只能装傻,必须装傻!一旦让大家知道事情是她干的,那她多年来在江凌霄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她已经先前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俞子舜没有证据的。任泓和他身边的人不可能透露。她和殷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就算江凌霄查出任泓确实和夏日晴天签了......

主角:江凌霄云雪尧   更新:2024-09-23 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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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阅读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江凌霄云雪尧,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欧阳元泉”,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她现在只能装傻,必须装傻!一旦让大家知道事情是她干的,那她多年来在江凌霄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她已经先前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俞子舜没有证据的。任泓和他身边的人不可能透露。她和殷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就算江凌霄查出任泓确实和夏日晴天签了......

《全本阅读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俞子舜冷哼了一声,却直接针对殷柔晴,“殷小姐,我听说任泓和你们夏日晴天签了对赌,这场采访,是你安排的?”

俞子舜也查到了?

云雪尧抬头,有些意外地望向他。

江夫人和江凌霄,也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殷柔晴。

江夫人眼神犀利,尽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里已经一片明显的敌意。

而江凌霄,不易察觉地眯了一下眼,眸底暗霜弥漫。

殷柔晴紧张得说话都要打嗝,“不、我不知道……公司里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俞少,什么采访,我不懂你说什么……”

她现在只能装傻,必须装傻!

一旦让大家知道事情是她干的,那她多年来在江凌霄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她已经先前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俞子舜没有证据的。

任泓和他身边的人不可能透露。

她和殷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就算江凌霄查出任泓确实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协议,也不能说明,今天云雪尧的这场采访,是她的算计。

打定主意,殷柔晴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俞少,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一点,任泓到底怎么了?”

江夫人也看向俞子舜,“怎么了俞少?你说清楚点!”

说话最恨只说一半。

俞子舜这么没头没脑的,除了让她猜出殷柔晴没干什么好事,其他一概不知,真够她抓心挠肺的!

俞子舜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事关云雪尧的清誉,而且他也不确定事情到底发生到了哪一步。

但他依然没有放过殷柔晴,“我突然接到的电话,是你找人打来的?你让人告诉我雪尧出了事,连出事的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殷柔晴,你想要干什么?”

他咄咄逼人,“不出意外,你也通知了江凌霄过去,对吧?”

“你想要毁掉云雪尧,让我们去围观?”

“还是你搞砸了事情,想让我去收场?”

医生给云雪尧做血液检查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了医生对江凌霄说出的检查结果。

“你想通过这场采访,陷害雪尧,还想让江凌霄亲眼看到这一切,结果你没想到雪尧并没有中计。于是你又害怕她和江凌霄和好,紧急通知我过去抢人……殷柔晴,你不愧是继承了殷家人的算计心机!”

冷汗,从殷柔晴的侧额流了下来。

全部被说中了……

居然全部被俞子舜说中了。

俞子舜,不愧是兴业传媒最优秀的媒体人,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这么优秀的男人,却只对云雪尧百般维护,一往情深。

云雪尧……何德何能!

江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殷柔晴!你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掐头去尾,江夫人也隐隐猜出了其中的隐藏情节。

她怒不可遏,放出狠话,“你信不信我今天敢替你妈教你做人!”

“阿姨,我冤枉,我没有……”殷柔晴瑟瑟发抖,泪水涟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回去查,我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我虽然很喜欢凌霄,但是我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哭得伤心极了,见江夫人依然沉着脸,转而去抓江凌霄的手臂,

“凌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谁都可以误会我,你不行的……你要是今天不信我,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江家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怎么就能昧着良心这样对霄爷?

“江家的情?”云雪尧真笑了,为什么上到江凌霄,下到魏宏王姨,都觉得她占了江家天大的便宜?

是,江家这些年对她是很不错。

但那也是云家两条人命换来的……

如果可以,云雪尧宁愿不要江家的照顾,也希望父母健健康康的活着。

“魏助理,让一让,我还有事。”

多余的话,云雪尧已经不想再说,她连和江凌霄解释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何况一个魏宏。

她已经,彻底倦了。

“云小姐!”如果不是知道霄爷会有所芥蒂,魏宏已经上手把云雪尧拉住,“霄爷就在那边的车里……你别回头!霄爷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别回头看……”

起诉兴业的事情交给章贺去办了。

也不知道章贺是怎么办事的,总之回来他给霄爷汇报之后,霄爷也不顾医生的叮嘱,直接出了院,候在了兴业楼下。

云雪尧走了一路,他就让车跟了一路。

直到魏宏看不下去,主动请缨下去拦人,他才点了头。

“魏助理,我真的还有事,”云雪尧看了一下时间。

她是真不明白江凌霄想干什么,也不想花心思去明白。

“云小姐,你去给霄爷认个错吧,你也不缺那点钱,为什么非要去兴业给霄爷添堵呢?霄爷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魏宏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云雪尧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沉吟了两秒,“你都不准我回头去看,还要我回去?”

魏宏一愣,云雪尧已经转身。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停在街对面斜后方的那辆纯黑色的迈巴赫。

后排车窗紧闭,但云雪尧知道,江凌霄一定在注视着她。

云雪尧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七年来她一直住在御园,但也并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江凌霄。

他总是很忙,忙着开会,忙着谈判,忙着出差,或者……还忙着和殷柔晴约会。

三天两头都看不到人。

如果云雪尧想要见他,除了傻傻地在御园等他回来,就只能厚着脸皮去云江找他。

云江总经办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以往见了她总是笑脸相迎,就连章贺也对她客客气气。

现在想来,多半也是和王姨之流一样,表面客气,心底鄙夷。

而江凌霄,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她每次去了,几乎都被他扔在办公室里不闻不问。

而她,在御园的时候傻傻的等,到了云江,依然是傻傻的等。

就算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了办公室,他依然不肯给她一个眼神,当她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她坐在他面前,怀着最虔诚的心情,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他。

偶尔他无意间眼神扫过,都足够她高兴上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他们分手了。

他却竟然主动来找了她两三次……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句话云雪尧今天才深刻理解。

早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用什么方式……她三天两头的闹,放下乖乖女的包袱,一哭二闹三分手,闹到江家上下不宁。

至少可以满足天天见到他的心愿。

横竖,他都是那么的讨厌她,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她小心翼翼那么多年,又得到了些什么?

……

不过,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她再也用不上……

云雪尧看着迈巴赫隔绝视线的墨色车窗,就像她永远也无法透过江凌霄那双漆黑的瞳孔,走入他的内心。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顾知浔认真把马姐的叮嘱都记下来。

下班的时候,同组的徐森突然神神秘秘地叫住了她,“师妹,今天云江那边找你是……”

“没什么事。”顾知浔对徐森露出一个笑,“一切交给法务,相信公司。”

办公区里静可闻针落,还没走的人或低头看手机,或专注整理文稿。

等顾知浔离开,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来。

“真会说漂亮话!”

“我要是和太子爷有一腿,我也有底气和云江对簿公堂啊,我还能想采访谁就采访谁,想拿什么一手信息就能拿什么一手信息……”

“嘘——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说是谁了吗?谁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呀。”

徐森听了,连忙笑嘻嘻地插嘴,“姐姐们,这样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敢做为什么不敢让人说?”

“人家那叫命好,有太子爷护着,可以去挑林简瑜的事儿,在座诸位没那份本事,就别去试了,换成你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什么本事?”有个女同事嗤笑出声,“床上的本事吗?”

不怀好意的笑声淅淅沥沥在办公间里起伏。

此时娱乐部的人走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都自成一团。

“哎……”最先挑起话题的女同事把桌上的文件狠狠一摔,“为了个任泓我都加班三天了,功课做了一大堆,最后被一个关系户截胡,你们就说我气不气?”

这话算是挑到了所有人的玻璃神经。

“说得谁不是一样,我连他以前读书的学校都联系了,谁知道,呵!”

“今天这饼落在座的谁头上我都忍了,就她我不能忍,一个新人,这行的门都没摸到,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

“行了行了,靠点皮肉本事能走多长远?天道好轮回,我就不信太子爷真能替她顶着云江,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而已,玩腻了也就扔了。”

“那你们说,她会不会也走……那种路子,去勾引林简瑜,把事情解决了?”

“林简瑜?呵,人家有殷柔晴,看得上她?”

“这可不一定,万一人豁得出去呢?睡一个是睡,睡两个也是睡,可以躺着把事情办了,何必学我们苦哈哈靠自己奋斗?”

“那她就去睡吧,嘻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同行曝光……”

……

顾知浔快步走在街上。

今天她下班早,因为约了中介看房。

俞子舜自作主张帮她退了昨晚那套出租屋,还把自己一套房子的钥匙给了她。

顾知浔不能收他这份人情,又不能没有住处,只能紧急看房。

说实话,对于一个勤劳的记者来说,房子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不出意外以后她要么就在公司加班,要么就是在出差。

俞子舜的挑剔和坚持,顾知浔不是特别懂。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相信她,怕她因为物资的匮乏和环境的贫苦,动摇了离开林简瑜的心……

但俞子舜也应该明白,她并不是温室的花朵,不会因为移栽到室外,就娇气到枯萎。

“云小姐。”魏宏意外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魏助理?”

“云小姐,别闹了,”魏宏一上场就苦口婆心,“真的别闹了,霄爷昨天才进了医院,今天就被你闹出院,你还要怎么样才肯回去?”

魏宏的脑回路,顾知浔同样无法参透。

分手是林简瑜提的,现在又怪她不肯回去?

顾知浔早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错,但她不知道会错到这么离谱。

“云小姐,就算你对霄爷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多少也要记点江家的情吧?”


业内外对他都是一片溢美之词。

可是现在……

沈颂安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油得可以下锅焖一盆大虾。

“云记者,不,可以叫你云小姐……你想怎么采访我?”任泓脸又凑近了一点,原本撑着墙面的是手掌,此刻已经变成了手肘。

他用一种自以为蛊惑的声音对她道,“我什么方式都接受……”

沈颂安抬起了眼,目光不再回避,冷冷地看着他。

“任先生,坐下来,好好说话。”

这下,换成任泓一愣。

沈颂安的眼神,积雪成霜,带着一种看透人的锋利。

她的语气平淡,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说出的话语也稀松平常。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他的要害,剥下了他的遮羞布,把他真实的不堪的内在,解剖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任泓喉咙紧了一下。

莫名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高他一等的生物拿捏住了。

但他再一定睛,却分明又在沈颂安脸上看到了一抹撩人的红晕。

细细回想,她刚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媚气的哑……

冷静与缭乱,理智与性感,清澈与浑浊,在她身上糅合、挣扎,绽放出诱人的花卉……

任泓突然觉得,今天的差事,实在是一桩美差。

“云小姐这么美,只当记者,是不是太可惜了?”他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但眼底的色光,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目的。

“不当记者,怎么可能采访到任泓先生?”

沈颂安的神情,依然带着清醒的冷。

但明明,她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红晕都快染到了脖子上。

任泓看在眼里,啧啧称奇。

这里的空气,让刚来没几分钟的他,都感到难以忍受。

沈颂安居然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冷静?

“任泓先生好像不太舒服?”沈颂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揶揄,语气也含了几分讥讽,“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采访?”

“对,换个房间。”

任泓突然弯腰,打横里想抱起沈颂安,“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好好采访!”

他忍不住了。

任泓红没红多久,糊的时间却不短,圈子也不是第一天混的……美丽的女人不是没见过,可是从没见过这么诱人的。

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身体已经被药出了状态,神智还保持着异常的清明?

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征服她,还是被她征服……想想都刺激……

……

幻想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啊!”

任泓一声惨叫,抓着剧痛的胳膊连连后退。

他还没站稳,看清沈颂安究竟是怎么动的手,恐怖的力量已经再度袭来,对着他一顿迎头痛击,打得他直接趴到了地上。

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刚刚把门打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裹着重重的手机,朝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哇!”

助理捂着眼睛蹲到了地上。

“抓、抓住她……抓住咳咳……”任泓趴在地上艰难挣扎。

他抬起头,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呈现青黑色。

助理震惊了。

“泓泓!泓泓你怎么了!”

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都跑了进来。

“泓泓!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那个记者呢?”

任泓被人扶了起来,无能狂怒,“抓住沈颂安,不能让她跑了!”

立即有工作人员听言去抓人。

可是追出去,哪里还有沈颂安的影子?

任泓被抬到沙发上,他拿过手机,气急败坏地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却又强行压软了声音。


殷柔晴嚯的一下起身。

她脸色青绿地看着江夫人,心口起伏,转而又看向病床上的庄姝宁。

庄姝宁明显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对她们的谈话全然置身事外。

殷柔晴心里一寒。

明明,昨天在御园,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有所维护。

她那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可先前有多憧憬,此刻就有多绝望。

殷家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还是让殷柔晴受不了这份羞辱,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她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跑去。

江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走一个瘟神,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和眼前这个妖孽算算账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上次好歹还挨了打,这次情敌还被关在柜子里,你就把自己给折腾成内伤了?”

她走过去,后妈一样用手指往庄姝宁太阳穴上狠狠一戳,“说话!睁眼!装什么死!”

一旁的魏宏眼睁睁看着庄姝宁额侧,被江夫人的指甲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红印,斗胆发声,“夫人……”

江夫人眼一斜,“怎么,你也关心则乱?想当我们江家少夫人?”

魏宏吓得摇头似钟摆。

看在他及时给自己通报庄姝宁情况的份上,江夫人没再和魏宏计较。

她招招手,让魏宏把椅子给自己拖过来,坐到庄姝宁病床边。

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怎么?觉得丢人啦?没面子啦?人家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理你了,你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真是杀人不用刀。

魏宏听了都难受,顶着挨刀的风险,他再一次替庄姝宁辩解,“夫人,霄爷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按时进餐,才导致的胃出血……”

“哟,都茶饭不思了呀,”江夫人揶揄着,“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魏宏捂脸。

对不起霄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魏宏,去给你家霄爷制几面锦旗过来,算我表彰他的,”江夫人悠悠地吩咐,“一面写【为情所困】,另一面写【自作自受】,再有一面写,我想想……就写【即刻火化】!”

庄姝宁……终于睁开了眼。

“魏宏,出去。”

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江夫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不靠谱的。

“妈,”他也不说废话,“她在长胡路静安小区三单元五楼19号,你去把她领回来。”

江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恩人的女儿。”

“她不想回御园,随她,让她呆在江家,你把她看着,别再让她出去招摇。”庄姝宁继续。

江夫人抄着手,“整个江家就数你脸最大,从前尧尧大事小事都只看你眼色,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确实该你好好反思一下。”

庄姝宁:“至少把爷爷的八十大寿给过了,她再怎么闹,闹不到那么长时间。”

母子俩完全各说各话,并且相互并不关心彼此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如果江宴辞看到这一幕,大抵可以明了为什么自己和庄姝宁的沟通会那么困难。

江夫人与庄姝宁的独断自我都如出一辙,他们与她相处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过分疼爱她,而一个过分厌恶她。

末了,江夫人又拿出那两本册子,递给庄姝宁。

“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养病,顺带挑一挑人。”

庄姝宁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沉着脸,“我说了不需要。”

“这本和上次那本不一样,”江夫人连忙解释,“这本是升级版,我给备注了女孩子的家世身高性格,好好选!”


但现在这里却这么热……要么,是空调坏了,要么就是……她现在人有问题!

“你在看什么?”

突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霍庭之的后颈处传来。

……

霍庭之脑海里的闹钟,响了。

“你在看什么?”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兀地响在霍庭之的耳侧。

霍庭之骤然回头,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身后是墙,她后背抵到了冰凉的液晶空调面板上。

很凉,很凉。

方方正正一块,贴在她衬衣的绸缎上,像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她的后颈下方,伺机而动。

眼前的男人隔得很近。

倘若她没有在转身的时候后退,那可能嘴唇都会擦过对方的脸庞。

是任泓。

那个被娱乐圈戏称天降紫微星的男人。

“你好。”隔得这么近,霍庭之甚至都没办法和他握手。

她往旁边挪了挪,目光和对方的眼神直直的碰撞在一起。

嗒!

一滴水顺着任泓的发尖垂落,滴在了霍庭之的手背上。

他刚洗完澡,披了一件浴袍,满头湿漉漉的。

霍庭之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好,比荧幕上,照片上,都还更要好看一些。

但她也清醒的认识到,这个男人远没有他对外表现得那么朴实无华。

近看,他的五官因为骨量充沛,而显得极具攻击性。

轻易就令她警惕戒备。

苏以微也常常让霍庭之感觉危险,但那种危险,通常不会引爆她脑内的警报器。

相反,哪怕是他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压在窗台边上,霍庭之的内心深处也是放松的。

这算得上是和苏以微相处十三年来,唯一得到的好处——她胆魄胜过常人。

可是,此刻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任泓,却让霍庭之浑身的细胞,快速的进入了一种备战模式。

这种直觉在下一秒得到了证实。

她挪动,他就抬手,撑到她脸侧的墙壁上,堵死了她的路。

那滴水,就是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从发尖甩落的……

“你是记者?”任泓问,眼神从霍庭之的额头,一直移到了她的脚尖。

霍庭之立即就看出了轻佻。

她心底莫名有股烦躁在涌动,原本就热得不正常的室内,仿佛又添了一层邪火。

“任泓先生,我是兴业娱乐的记者霍庭之,按和您的团队约定,来对您进行深度采访,”

她在两人狭窄的间距之间,拿起了自己胸前的记者证。

“深度采访?”任泓偏着头,眯起眼,眼神黏在霍庭之的脸上,“有多深?”

霍庭之心底忽的蹿上来一股恶心。

任泓从籍籍无名到爆红,只用了三个月。

他过去实在称得上糊,只参演了几个小制作的电视剧,在里面当过镶边男主。

在圈子里可谓是查无此人。

而这次让他大爆的古装言情剧,也属于意外爆冷。是另一部S级剧因为剪辑问题推迟了档期,才把他的剧临时抓过来填个档。

谁能想到他恰好踩准了市场的剧荒期,凭借一个美强惨又深情的男主角色出圈。

剧未播完,剧中的女主又突然曝出了戏外恋爱风波,惹得一群CP粉下头,直接转成了任泓的唯粉。

于是任泓吃到了所有的红利。

娱乐圈已经近半年都没有出过新顶流了,任泓的出现填补了流量市场的空缺,给日渐疲软的行业打了一剂强心针。

而由于他忙于工作,话不多,又有不少资本护航,迄今为止也没有曝出过任何负面新闻。


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顾以承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顾以承,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凌霄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顾以承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季晚烟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季晚烟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顾以承,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顾以承。

然而顾以承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季晚烟,嫉妒顾以承,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顾以承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霄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顾以承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顾以承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顾以承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顾以承,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顾以承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顾以承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雪尧,雪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顾以承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雪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凌霄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凌霄哥哥说话……”

顾以承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季晚烟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顾以承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季晚烟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凌霄,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季晚烟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顾以承,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凌霄,你不要责怪雪尧,”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季晚烟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雪尧,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雪尧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季晚烟的目光愈发冰冷,看顾以承如看死人。

顾以承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季晚烟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顾以承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顾以承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顾以承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霄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顾以承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季晚烟,”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你在说什么?”沈京墨脑子被他哭得嗡嗡直响。


她还处于晓晓有事这根弦上,一时间拨不到其他事情上去。

魏宏语无伦次。

“凌晨有大货车进城,警察说两边都是疲劳驾驶,我们被撞了……车头都撞烂了,幸亏车好……但是霄爷真的不行了,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我居然没事呜呜呜……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沈京墨慢慢的,觉得冷汗从腰际爬了上来。

“我……”

她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

“沈京墨,”魏宏在那边咬牙切齿,“你敢不过来,我就把余晓晓赶出医院!我好歹也在霄爷身边那么多年,你真这么无情无义……”

沈京墨:“你给我闭嘴!”

她挂了电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江夫人打电话,没打通。

江夫人睡觉都关手机,或许事情没魏宏说得那么严重……

但到医院的时候,沈京墨还是正巧遇上了江夫人。

不仅是她,许如初他爸也在。

江夫人脸色苍白,江先生面色凝重。

沈京墨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膝盖都软了一霎。

……

“尧尧!”江夫人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沈京墨顾不得其它,“许如初呢?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江夫人一双手冰凉,却快言快语地安慰沈京墨,“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

沈京墨依然紧绷着神经,“但是魏宏跟我说他……不行了……”

“先前是以为不行了,但突然又还是行了。”江夫人说着就发脾气,“魏宏那个大惊小怪的,被撞傻了,张着嘴就乱说话,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行了!”

江夫人带着沈京墨过去看人。

许如初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转到病房观察。

魏宏守在外面,看到沈京墨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江夫人扬起手,险些给他一巴掌,“你那个表情干什么?”

魏宏红着眼,“云小姐非要抛弃霄爷,霄爷想不通才出车祸的。”

这话江先生都听不下去,“少来!凌霄是那种为了小情小爱就寻死觅活的愣头青吗?自己开车不小心,疲劳驾驶,我让他早点下班不下……哼!别什么事都赖尧尧身上。”

江先生一直以自家儿子为荣。

骂了魏宏,维护了沈京墨,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好大儿。

他说着就朝病房里跨步,“我进去看一看,”说着还劝住了江夫人和沈京墨,“我先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一等。”

万一情况不是很好,也别吓到了家里的女眷。

江夫人和沈京墨手握手的在外面等。

隔了几分钟江先生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吓得江夫人和沈京墨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了?”江夫人这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江先生恨恨地咬牙,“你进去吧!我没他这么丢脸的儿子!”

江夫人:“这……”

她要和沈京墨一起进去,江先生忙叫住了沈京墨,“尧尧,你就别进去了,他伤得有点重,都是血啊什么的,别吓到你了。”

沈京墨:“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论情侣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论其他,他们也有十几年相处的情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是收养了她的江家唯一的儿子。

没几分钟,江夫人也出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夫妻两个避开沈京墨嘀嘀咕咕。

“你说,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他还是我那个聪明睿智意志坚定的儿子吗?”江先生深表担忧。



不等沈渊清走出房间,钟言笙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钟言笙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钟言笙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钟言笙随即转身,看着沈渊清,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沈渊清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钟言笙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渊清。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沈渊清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钟言笙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沈渊清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沈渊清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钟言笙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沈渊清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钟言笙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沈渊清,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渊清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钟言笙,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钟言笙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沈渊清只看着钟言笙。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钟言笙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钟言笙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沈渊清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沈渊清反问。

“够了!”钟言笙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沈渊清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钟言笙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钟言笙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钟言笙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钟言笙甩开了沈渊清,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沈渊清,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顾知浔,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顾知浔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顾知浔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顾知浔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顾知浔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顾知浔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顾知浔:“?”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顾知浔背上,“到时候你和林简瑜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林简瑜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顾知浔:“……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林简瑜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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