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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千金归来:丑小鸭本是白天鹅

青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千金归来:丑小鸭本是白天鹅》,讲述主角黎小鸭盛玉霄的爱恨纠葛,作者“青鹫”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地怒视着黎小鸭,这一幕被向导身上佩戴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有没有人觉得黎小鸭的爷爷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啊是有点恐怖,像是威胁拉倒吧,这还能看得出来?光线黑黢黢的这头的黎小鸭缓缓抬起头,望着盛玉霄,小声说:“我没有捡到阿拉丁神灯呀。”盛玉霄愣了愣:“嗯?”黎小鸭脸上混杂着困惑,和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使得......

主角:黎小鸭盛玉霄   更新:2024-08-23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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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小鸭盛玉霄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千金归来:丑小鸭本是白天鹅》,由网络作家“青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千金归来:丑小鸭本是白天鹅》,讲述主角黎小鸭盛玉霄的爱恨纠葛,作者“青鹫”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地怒视着黎小鸭,这一幕被向导身上佩戴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有没有人觉得黎小鸭的爷爷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啊是有点恐怖,像是威胁拉倒吧,这还能看得出来?光线黑黢黢的这头的黎小鸭缓缓抬起头,望着盛玉霄,小声说:“我没有捡到阿拉丁神灯呀。”盛玉霄愣了愣:“嗯?”黎小鸭脸上混杂着困惑,和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使得......

《全文小说千金归来:丑小鸭本是白天鹅》精彩片段


当摄像头重新架好,观众们发现画面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破屋子前。

起猛了,时光倒退了?

这时候黎小鸭刚采完火棘回来,一走近就看见了盛玉霄的身影。她微微张着嘴,表情呆呆。

恍惚一瞬间,黎小鸭也觉得自己是起猛了。

“黎小鸭,从今天起我要住你家。”盛玉霄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

黎小鸭呆呆地看着他,问:“为什么呀?”

盛玉霄有点憋气。

村长家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别走呢,这小孩儿怎么还在问为什么?

盛玉霄骗她说:“因为我给了你衣服和鞋,你能留我住吗?”

黎小鸭本能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里……不好。住起来,不好。”

盛玉霄心说原来你也觉得住着不好啊,他马上又有了个新主意:“那你跟我一块儿换个地方住,怎么样?”

黎小鸭这下摇头摇得用力了一点。

盛玉霄泄气:“那还是让我住你家吧,行了,别说了。”他直接抬手一招呼,让工作人员把他的行李给拿了进去。

弹幕一下又吵起来了。

好一个欲擒故纵

这小孩儿到底怎么把盛大少骗来的?小小年纪,了不得啊

村长血亏

这算破坏节目规则了谢谢!

笑死,你没事吧?你和盛玉霄讲规则?

但不管弹幕反应如何激烈,行李已经进门了,盛玉霄一条腿都跟着迈进去了。

黎小鸭在后面拦都拦不住,只能一下抱住他的大腿。

盛玉霄低下头,能看见她乱糟糟的,也因此显得毛茸茸的脑袋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顺势搓了一把,然后一提腿,就把黎小鸭整个带了进去。

弹幕惊呆了。

我去,好有男友力

别这样,别看盛大少已经长成了一米八几的高大身躯,其实还没成年,去医院都得看儿科

盛玉霄进门的动静惊醒了黎阿爷。

“谁?”黎阿爷坐起来,一手捂着藏钱的地方。

盛玉霄撩起那层做隔断的油布,三两步就到了黎阿爷的跟前:“我姓盛,以后就住你们家了。”

室内光线昏暗,但依旧难掩盛玉霄身上与生俱来的光彩。

那种嚣张跋扈的,底气十足的气势,直直往人脑子里钻。

黎阿爷懵了下,瞬间表现出了本能的屈从,连背都变得更躬了。

“你、你为什么,你究竟是……”黎阿爷言辞混乱了。

他知道高大少年身上的穿戴,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他只是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还是工作人员勉强挤了上前,僵着一张脸说:“老爷子,事情是这样的,你慢慢听我讲。”

工作人员只能把录节目的事讲了。

而黎阿爷也辨认出了工作人员熟悉的面孔,那一千块不就是他们给的吗?

黎阿爷的第一反应是:“你们给多少钱?”

工作人员愣了下:“什么?”

旁边的地方向导立马帮着翻译了一遍。

黎阿爷拉开了和盛玉霄的距离。眼前的少年虽然只是个毛头孩子,但黎阿爷就是本能地不敢离他太近。

黎阿爷朝工作人员的方向倾了倾:“你们要住我这里,总得给钱吧?录节目是不是要上电视?那还得另外给钱。”

地方向导也僵着脸一字一句地翻译了。

难怪说黎小鸭不是个好东西呢,她爷爷原来就是这种货色。

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气,别给他们钱!节目组快带盛玉霄走

穷山恶水出刁民,诚不我欺

工作人员也差点气笑了。

这老头儿没事吧?

这么个破地方……他还想要多少钱?

黎阿爷板着脸:“对,还有,得签合同,别以为我们山沟沟里的人好骗。”

工作人员转头看了看盛玉霄,见这位祖宗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他们也只好说:“您等等,这事儿得我们总导演做主。”

说着工作人员就出去了。

黎阿爷粗粗地喘了两口气,像是已经拿到了那笔巨额酬金。

他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转头去看黎小鸭,说:“阿爷要奖你,要奖你嘞……”

盛玉霄一句都听不懂,方言口音太重。

他抬手抓住地方向导,问:“他说什么?”

向导马上又给他当起了翻译:“黎阿爷在和黎小鸭说话,说,‘你说他们不会再来了,可他们来了’。”

盛玉霄有些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难怪小孩儿从村长家走的时候,连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是因为清楚地知道他们不会再来吗?

昨晚她坐在漏风的房屋里,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念在村长家里,吹风机的暖风喷洒在她头脸上的暖意。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她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吧?

可她才多大?

盛玉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忙低头去看黎小鸭的神情。

但她埋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能瞥见她揪着他裤腿的细弱手指,轻轻地压抑地颤抖着。

盛玉霄有点难受,弯腰抓住了她的小手,轻轻搓了两下。青白色的手很快就恢复了血色。

“我住这里,你不高兴吗?”盛玉霄问她。

黎阿爷虽然不会讲普通话,但是听得懂的,他一下瞪大了眼,隐晦地怒视着黎小鸭,这一幕被向导身上佩戴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有没有人觉得黎小鸭的爷爷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啊

是有点恐怖,像是威胁

拉倒吧,这还能看得出来?光线黑黢黢的

这头的黎小鸭缓缓抬起头,望着盛玉霄,小声说:“我没有捡到阿拉丁神灯呀。”

盛玉霄愣了愣:“嗯?”

黎小鸭脸上混杂着困惑,和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使得她那张苍白的脸,显得可怜极了。

她说:“我没有对着灯神许愿呀,为什么你会来呢?”

盛玉霄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闷闷地敲了下,他的呼吸顿了下,随后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口腔,却好像带上了丝丝糖果的气息。

盛玉霄喃喃道:“你真他妈可爱啊。”

怎么能说出这样天真无邪又动人的话呢?

镜头外的观众也瞬间哑然一片。


节目组迅速敲定了新的工作流程,合同还没做出来,因为在这之前,得盛玉霄的亲妈点头了,他们才敢继续往下进行。

盛玉霄站在小山坡上,身后是飘摇的破屋。

他一手按着黎小鸭的脑袋,强迫她呆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一边拿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

那头传出冷淡的声音:“我以为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收走你的手机。”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盛玉霄先贫了一句,然后才接着说:“您还记得之前递到您案头的节目流程吗?节目组安排了我去住村长家。但我觉得他们家过于豪华,这很不利于满足母亲您对我的希冀。所以我非常自觉地申请了,去另一个更加破烂的地方居住……”

那头盛玉霄的母亲拿下了放在耳边的手机,然后盯着屏幕确认了一下来电号码。

号码没错,声音也没错。

那她的儿子是被鬼上身了吗?

“您怎么不说话了?”

“您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盛玉霄连着追问了两句。

“没,我只是在想你又有什么新花招。”那头的语气平稳。

盛玉霄喉头哽了哽:“您还是我亲妈吗?”

“正因为是你亲妈,所以才如此了解你。把电话给导演,让他跟我说。”

盛玉霄无奈地耸耸肩,往后一伸手,跟招狗似的:“导演!接电话!”

总导演不敢耽搁,殷切地迎了过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事情如实讲清楚。”盛玉霄母亲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总导演浑身一凛,赶紧抓着手机跑到旁边去了。显然盛母很了解,当着盛玉霄的面,总导演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花了五分钟不到,总导演就把事情讲清楚了,顺便还着重讲述了黎家村对黎小鸭的评价。

“这个小孩儿呢,确实品性不好。但盛大少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住这里……”总导演拍着胸脯说,“其实我们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赖上盛家。”

“您的意思呢?这事儿要不就这么算了?”总导演紧跟着小心地问。

盛玉霄的母亲本名叫许秋来,是个画家。但她的性格却更像是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女精英。

听了导演对黎小鸭的控诉,她语气依旧平稳,说:“随他去吧。……如果连这样的小问题都处理不了,他以后也别继承盛家的家产了。”

总导演的声音顿时卡了壳。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合同也飞快地制好了。

“等会儿,拿给我看看。”盛玉霄伸手一捞,把新鲜出炉的合同抓到了自己面前。

“你们打算和她爷爷签?”盛玉霄眉头拧起。

“是啊,她才多大年纪,就算在上面签字,也不具备法律效应啊。”

“不行。”盛玉霄一口否决。

他和黎阿爷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盛玉霄心底就是有种本能的提防。

“那个……有多少钱?”黎小鸭细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节目组的脸色微变,心道她也这么急着拿钱啊?跟她阿爷真是一模一样。

盛玉霄没想太多,看了眼合同说:“两万……等等,两万也太少了吧,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节目组:“……”

节目组擦了擦汗,压低声音劝:“盛少,您不能打破市场规则啊。”

“我掏钱,我要打,有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您还得想一想啊,突然给出一笔巨款,对一个扎根山村的贫困户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会招来别人觊觎不说,还可能……”

节目组话没说完,心想还可能招来贪婪的人滋长出更多的野心。

好在这时候盛玉霄已经被劝服了,他说:“行。”说完,还又低头问了问黎小鸭:“够吗?”

虽然他觉得这小孩儿可能根本不懂两万块是多少钱。

黎小鸭迎上他的目光,瞳孔微微舒张,眼底好像更亮了些。

她细声问:“可以不要把钱给阿爷吗?”

“那给谁?”工作人员插声。

这一幕并没有避开镜头,所以弹幕又骂开了:

小小年纪就想私吞钱了?6

盛家人竟然也允许盛玉霄和她打交道,我想不通

“给村里的满婶婶,斌叔叔……”黎小鸭掰着手指头数了几个人名,完全出乎了节目组的预料。

“给他们干什么?”节目组的声音因为太过惊奇都微微变了调。

“爸爸走之前从他们那里骗了钱,要还钱给他们。”黎小鸭认真地说。

卧槽!她爹居然是这样的货色?

对于一个年幼的小姑娘来说,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别洗。就算原生家庭再烂,也不是她喜欢偷抢撒谎的借口。

“按她说的办。”盛玉霄阴着脸插声。

“是,是。”工作人员从震撼中回神,再看向这个瘦小得有些营养不良的小丫头,目光复杂多了。

“对了,之前走的时候给黎阿爷拿了一千块,是给黎小鸭当精神损失费的。”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还是补充说明了一下。

盛玉霄一皱眉:“办的什么事儿啊?既然是赔给黎小鸭的,干嘛不直接交给她?”

工作人员顿时面露尴尬。

盛玉霄蹲下身问黎小鸭:“你知道这事儿吗?”

黎小鸭茫然摇头。

阿爷没和她说收了别人的钱。

盛玉霄没再说什么。

这钱……他得给黎小鸭要回来,不能因为人家年纪小,净都挑着她欺负。

这黎家阿爷,个为老不尊的玩意儿!

总导演这时候飘了过来,小心地说:“您母亲叫我们收掉您的手机。”

盛玉霄本来想发火,但想到他要来黎小鸭这里,节目组还算配合,没必要搞那么剑拔弩张。

于是他非常好说话地交出了手机。

总导演松了口气:“要是想用手机的话,得用积分来换。”

“积分?”盛玉霄知道,这是要讲接下来的节目规则了,都是为了增加可看性。

总导演把规则递给了他。

盛玉霄低头一看:

早起,1分。

上山摘果子,摘蘑菇换钱等,10元=1分。

在学校尊师重道,1分。

图书角义工,1分。

……

10积分可兑换使用1分钟手机。

笑死了,许女士对自己儿子的期待是有多低啊,尊师重道都能加分。

条件好苛刻,一分钟打个电话都不够

盛玉霄没发火,这不科学

“这攒起来也太慢了。”盛玉霄皱着眉,“我妈不是想改我的性子吗?做好人好事加不加分?”

总导演犹豫了下,说:“加。”

盛玉霄抬了抬下巴:“那行,这条规则写上去。”

总导演赶紧问助理要了笔。

等新的规则落成,盛玉霄一指黎小鸭:“我这算不算做好人好事?”

总导演:“……”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总导演:“算。”

“加1分就行了,鞋子那是我赔的,不算。”盛玉霄很是慷慨地说。

总导演松了口气,还好,不然万一盛大少玩儿命对黎小鸭好,那这积分还不得通货膨胀垮掉。

黎小鸭这时弱弱举手:“我得去上学了。”

盛玉霄本来疲倦的面容上,瞬间又涌现了点奕奕神采。

他说:“走,一块儿。”

另一头。

黎箐箐问佣人要了一些东西,然后自己做出了一幅手工画。

用的是后面几年才会开始流行的莫兰迪色,搭配相当和谐,一眼惊艳。

弹幕也惊了:

还有这一手?这小孩儿很优秀啊,完全不像农村孩子

黎箐箐看不见网上的评价,但她依旧能猜到其他人会怎么样夸赞她。

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她记得盛玉霄的母亲许女士是个画家……她这一手,应该会很讨许女士的喜欢吧?

黎箐箐拿着画下了楼,轻声唤:“管家爷爷,叔叔和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呀?”

管家神情不改,说:“今天也不会回来。”

黎箐箐失望地回到房间,走进浴室。只有这里没装摄像头。

她悄悄掏出手机。那是临行前她爸塞给她的。她要看看现在节目怎么样了……那位盛大少在她的家里,过得还好吗?

谁知道一拿出来——

静音模式下,39个未接来电。

全是家里打的。

黎箐箐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秦邃饿了一晚上,觉也没能睡着,第二天起床看起来表情更阴沉了。

但黎小鸭一点也不怕他。

她语气硬邦邦地说:“我要去上学了,再见。”

秦邃这会儿胃里已经有点不舒服了,他一把薅住了小姑娘的胳膊:“你不吃早餐?”

“去学校吃,有免费的。”黎小鸭答。

盛玉霄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起码还会给他蒸个土豆,还拿热水给他喝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黎小鸭这样更可爱了

亲疏有别,双标得深得人心啊

秦邃本来想问那我呢。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挺废话的,于是他眯了下眼,随即干脆地做了决定:“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黎小鸭应了声:“哦。”脸上也看不出开不开心。

秦邃顿时有点憋闷。

他平时当然也是众星捧月的大少爷,虽然他自认脱离了低级趣味,对别人的追捧讨好都很看不上眼。

但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有点不适应。

秦邃一言不发,收拾了点随身用品,然后就跟着黎小鸭踏上了路。

之前塌方滑坡的区域还没有完全清理出来,所以黎小鸭今天走的是另一条更加绕的小路。

“这条路很危险。”秦邃沉声说。

路太窄,很容易滑下坡去。

黎小鸭瘦小的身影在前,头也不回:“危险吗?”

秦邃抓住了她:“别走了。”

“我要上学。”黎小鸭推开了他的手。

秦邃只能跟了上去,心里冷冷地想,他就看看她一会儿会不会摔跤……节目组也是疯了,怎么能放任这样一个小孩儿自己走这样一条路?

安静到近乎死寂的气氛萦绕周围。

晨间凌冽的风刮过面颊,秦邃都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但前面纤细的身影丝毫不觉一般,一步一步只顾继续往前。

就在秦邃无声打量她的时候。

“噗通——”

秦邃一个脚滑,栽进了路边的水田里。

水和泥瞬间涌上来,浸透了衣衫,还从领口疯狂往里钻。

秦邃被冻得木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面色铁青。

卧槽!

弹幕惊呆了。

这不会也出什么事吧?

放心,水田淹不死人

前面的黎小鸭听见动静,及时回头,跑到了秦邃的身边。

“你怎么掉田里了?”黎小鸭歪头不解地问。

秦邃:“……”

他感觉被鄙视到了。

这时候远远跟在最后面的节目组一看,大事不好!正要往上冲,但想到节目看点,又生生忍住了。

于是秦邃等了会儿,发现节目组一动不动,顿时嘴角一抽,自己伸手抓住路边的田埂,一翻身。

水被他带起来,溅了黎小鸭一身。

黎小鸭不高兴地看着他:“你弄脏我了。”

秦邃心情反而好了点,低头仔细一看,小姑娘脸上都是泥点子。但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所以哪怕糊上泥水,也反而只是有种乱七八糟的狼狈的可爱。

黎小鸭从布包里掏出帕子,自己擦了擦脸,然后她看了看秦邃,犹豫片刻,才递过去。

“给我擦?”秦邃有点惊讶。

“嗯。你擦擦回去吧。”黎小鸭说完,转头就走。颇有种不想再被秦邃拖后腿的感觉。

秦邃匆匆擦了下脸:“回去?你们家里没有燃气,没有淋浴间,我去哪里洗澡换衣服?”

黎小鸭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你可以自己烧水啊。”

秦邃:“……”烧水洗澡?光是想象一下,秦邃脑子里就已经开始突突地跳着疼了。

“你们学校应该有澡堂吧?我还是跟你走。”秦邃冷静地做出决定。

“可是学校还有很远。”

“多远?”

“还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

“……”

“你会吹感冒。”

“……”

秦邃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回去之后,告诉他亲爹,他花三千万收藏的那个明朝古董,是个赝品。

秦邃以前一直没说出来,是不想伤害他那历史文化知识浅薄的亲爹。

但现在……

他只想扎透他亲爹的心。

“算了。”黎小鸭轻轻叹了口气,“我带你找附近住的人。”

感觉到黎小鸭的心累了

这家全靠黎小鸭养啊!呜呜真的忍不住多喜欢她一点了

在那条大路没修起来之前,黎小鸭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小路,所以她非常熟悉哪里住了人。

她带着秦邃找到一户人家,探头进去,语气才显露出一点甜意:“婶婶,有热水吗?我们掉田里了。”

秦邃在这里用了人家烧的热水,又用灶把衣服烤干。

等收拾干净之后出来,黎小鸭正在和人讲价:“婶婶,十块钱行吗?”

那婶婶说:“不行不行,五十!”

黎小鸭可怜兮兮:“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婶婶叉着腰:“十里八乡都晓得你在录那个啥节目咧,都说你把你老子欠下的钱都给还咧。那录节目那么赚钱的,我还没问你要一百咧。”

秦邃隐约听明白了点,插声问:“为什么要给钱?”

黎小鸭瞪着他:“因为你用了她的水和灶。”

秦邃略作思量:“你直接把钱给她吧,你上学不是要迟到了?”

黎小鸭愤怒地摇摇头:“可以迟到,不可以多给钱!”

秦邃理解不了:“给她一百,之后我补给你十倍,不,三十倍。”

婶婶听了话,一下高兴坏了:“就是啊就是啊,还是城里人大方。小鸭,快拿钱给婶婶咧。”

黎小鸭气得狠狠瞪了秦邃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五十,塞到婶婶手里,然后抓住秦邃的手拉着他就跑。

婶婶在后面骂骂咧咧:“不是说的一百?贼日的,真抠!小丫头片子耍心眼。”

……

给一百确实夸张了,黎小鸭又没多少钱,她过得那么苦,每一分钱都攒得很辛苦啊!钱也都拿去还黎阿爸欠的债了。

如果这就是村民口中的骗子黎小鸭,那我觉得骗得好,凭什么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

啊啊,秦邃急死我了,大少爷真的不知人间疾苦啊!你还不如人盛玉霄呢!盛玉霄快回来吧,黎小鸭确实不能没有你!

等跑出去老远,黎小鸭才顿了顿脚步,闷声说:“还我五十就好了。”

秦邃语塞。

一时间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

但他可以补给她更多的钱……

“为什么不要?”秦邃直接问出了声。

“什么?”

“给你的三十倍补偿,为什么不要?”

黎小鸭没说话,过了好久,她一边向前走,才一边出声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好是……是有代价的。”

秦邃心想这就算好了吗?

他追问:“那盛玉霄呢?他对你好,你为什么就能接受?”

黎小鸭踢走了脚边的小石头,低着头小声说:“他是不一样的。”

秦邃太好奇了,就盛玉霄那个脾气,不是更讨人厌吗?

他追问:“哪里不一样?”

黎小鸭回过头,凶巴巴地瞪着他:“反正就是不一样的,和你不一样的!”

她眉眼漂亮,凶起来也不显得面目可憎,只觉得更更可爱了。

秦邃想,他偏要弄明白了。

凭什么盛玉霄就能得她的喜欢。


他们议论得越来越热切,直到秦邃从后备箱里取出背篓,就地搭好摊子,喊出了一句:“卖蘑菇。”

群众目瞪口呆。

“这是干啥?”

“开迈巴赫还卖啥蘑菇呢?”

工作人员扶额:“看吧,就说这样肯定卖不出去。偏偏秦少拿了主意,难劝啊。”

他们这里围了越来越多的人,但就是没一个下手买的。

黎小鸭不由扭头看秦邃。

秦邃也难得第一次承认了:“我的失误。我想办法。”

黎小鸭悄悄叹了口气,环视一圈儿,很快选定了自己的第一个顾客。

她抱起蘑菇走到了一个老太太跟前,抬起脸,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奶奶买蘑菇吗?烧汤很鲜的。”

老人家就喜欢小孩儿,顿时和蔼地问:“你和哥哥咋来卖蘑菇呢?”

黎小鸭想说那不是我哥哥,但这会儿又不适合争辩。

于是她的眉眼往下耷了耷,漂亮小脸瞧着更可怜,她说:“我不小心打坏了哥哥的东西,哥哥陪我出来卖蘑菇赚钱,这样我就可以赔给哥哥了。”

还说黎小鸭不是小骗子!这不就骗上了!

这也叫骗?你没事吧?

老太太笑了:“好好,还是好孩子呢。我买一点回去给孙孙炖汤,我孙孙要是像你一样乖就好咧。那臭小子打碎了花瓶都不敢认。”

黎小鸭的第一单生意就这样做成了。

这个家不能没有黎小鸭

好家伙,这是还得靠她卖蘑菇赚钱养家?

黎小鸭真的有相当漂亮的一张脸。

她要是个孤儿,其实会有很多人家抢着收养她。

老太太开了个头之后,其他人看着她的小可怜模样,也有些抵挡不住,纷纷掏钱买了蘑菇。

“阿姨,一块钱就好了。”黎小鸭拣好蘑菇,伸出遍是伤痕的手。

秦邃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跟着蹲下来,说:“不是这么卖的,一块钱不行。”

“这是鸡油菌,30一斤,我去隔壁借个秤。”秦邃表现出了“大人”的沉稳。

黎小鸭选择了听“大人”的。

其他买家见状,也没对这种“涨价”行为发出鄙视的声音。

相反,一个个都忍不住乐了,逗黎小鸭说:“还得跟哥哥学啊,小朋友你这样做生意会亏啊。”

秦邃凭借这张脸,和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成功从别人那里借到了秤。

然后一个拣蘑菇装袋,一个称秤收钱。

节目组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挺配合默契?”

不过看热闹的到底还是居多,那些价格昂贵的菌子就没那么好卖了。

秦邃又坚持不降价。

黎小鸭犹豫了下,对外围一个夹着皮包的男人说:“叔叔,你要看看这个菌吗?”

男人正想拒绝。

黎小鸭马上又说:“不过这个菌有点太贵了,……您看看这个吧。这个便宜一些,放一点点油,炒着吃也很香。”

男人问:“多贵?”

黎小鸭紧张地按秦邃的定价说:“要一百块一斤呢。”

男人顶着周围的目光,抿了下唇,说:“称点吧。”

一提贵,男人反而买了,我去。

因为他是第一个买贵价货的,周围人这么多,其他人羡慕惊叹的目光,肯定让他很愉悦

一种卖货策略,这小丫头居然也懂?

“牛肝菌,羊肝菌有没有?”这时候,又一个大腹便便,穿着皮夹克,小老板模样的人挤进了人群,他一挥手,说:“品质好我都要,送礼用不错咧。”

黎小鸭双眼一亮,手里昂贵的菌子就这么也被人一扫而空。

那个小老板拿了菌子却没立刻走,目光若有似无地从秦邃身上扫过。


黎洪光说到这里,还猛地停顿了下,问律师:“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黎小鸭的爷爷和她联手做了一个局,就为了讹我的钱?”

“仙人跳!这是仙人跳!”黎洪光大吼。

律师却面露同情之色:“你认为盛玉霄和秦邃这样的人会缺钱吗?他们不需要你拿钱和解,他们只想你进监狱。”

黎洪光终于崩溃了,捶打着桌面,眼镜腿都在桌面上撞折了。

“他们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为什么!”

律师无奈起身:“也许是因为……你那个表侄女太可爱了吧。”

黎洪光:“……”

黎洪光的激动已经引起了看守所警察的注意,立马有人冲进来控制住了他。

“你和你的律师聊完了吗?”警察冷声问。

律师一摊手:“聊完了,我先走了,谢谢。”

黎阿爷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境地,不论他怎么撒泼发疯,在这里都失了效。

警察问他:“你知道村长指使人毒杀黎小鸭的事吗?”

“什么?!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天杀的啊,他竟然还想杀我的小鸭……”黎阿爷吓坏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盛玉霄透过玻璃,看着黎阿爷的丑态,嫌恶地皱了皱眉:“可惜了,看起来确实和他无关。不然直属亲人故意杀人未遂,黎小鸭的抚养权就能转移了。”

盛玉霄走出去,见到了等在走廊里的黎小鸭。

黎小鸭已经能正常下地行走,换上了盛骏之前帮着买的小裙子,头发是小护士帮她扎的,整个人焕然一新。

盛玉霄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另一间审讯室外。

那里关的是村长。

村长头发散乱,几天不见,皱纹变得更深刻了。

“我不认罪,我不认罪……”他摇着头,额上满是汗水,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贴着,像是刚腌出来的咸菜,整个人狼狈万分。

“我要见我儿子,不不,我要见我孙女!我孙女你们知道是谁吗?她在和有钱人一起录节目!有钱人!”村长激动地摇着座椅,唾沫横飞。

盛玉霄语气冷酷:“我父亲这个人,就是太讲究上流社会的绅士儒雅,换我的话,早把黎箐箐从节目里踹出去了。”

“箐箐啊,你怎么能丢下爷爷不管呢?”村长掩面大哭起来。

盛玉霄怕黎小鸭心软,便低头去看她的神情。

却见她定定地看着村长,看得很是认真。

“他是罪有应得。”盛玉霄低声说。

黎小鸭轻轻点了下头:“妈妈说他是坏人,是最坏的人。”

盛玉霄笑了:“现在坏人被抓了,你开心了吗?”

黎小鸭露出一点笑容,她说:“妈妈会开心的。”

盛玉霄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

村长几人放在小地方,那算是很难对付的“恶霸”。但一进了警局,他们算个屁?

审问很快就结束了。

与此同时,警方也发出了通报,同时还有协查通告继续搜寻那个被村长雇来实施毒杀的人。

通报一出,在《交换人生》的观众中间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黎箐箐的爷爷拿五千块,买通了黎小鸭的爷爷。黎小鸭的爷爷反手把黎小鸭卖给了一个远房表叔。之后事情暴露,黎箐箐的爷爷居然想到了灭口,于是雇人对黎小鸭投毒……我的妈呀!好狠毒!

我看还有谁给黎箐箐洗地?她一家子坏种,教出个她,也是小坏种!

现在回想一下,黎箐箐为什么上节目能这么落落大方,因为她是村长的孙女啊,她们家还修小楼房,拿钱砸出来的落落大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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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干什么?”这话却是秦邃问的。

拦路人愣了下,小心地看了秦邃一眼,然后才说:“她阿爷说让她去取个东西,好像是……是黎小鸭阿妈生前的东西吧。”

黎小鸭眼底燃起一点光:“妈妈的东西?”

她高兴地答应:“好,我就去。”

秦邃一把拽住黎小鸭的胳膊,问:“让你去谁家?”

方言口音有点重,秦邃没听清。

黎小鸭说:“表姑婆。”

“多远?”

黎小鸭掰了掰手指头:“要走四个多小时。”

秦邃低头看了看她的细胳膊细腿儿:“走四个多小时?”

“嗯。”黎小鸭用力点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下去,能帮我开开门吗?”

黎小鸭不会解安全带,也不会开车门。

秦邃没动手,对司机说:“把人拉过去。”

司机刚想答应,被副驾驶座上的人拉了一把。

做节目是要节目效果的,不能什么事都由节目组来帮着干。

秦邃留心到他们的迟疑,说:“拿积分换。”

工作人员扭头嘿嘿一笑:“积分已经用光了。”

秦邃总共来了也才没两天,积分不够用也正常,他略做思考,低头给黎小鸭开了门。

工作人员问:“秦少不跟着去?”

“回去赚积分。”

这边还在对话,黎小鸭已经跳下车往另一条路上走了。

她的身影渐渐在镜头里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要走四个多小时,我光想想都觉得腿疼

黎小鸭其实真的蛮可怜的,唉

还和秦邃分钱,明明性格很好

摄影师不跟上去?

观众发出疑问,然后才想起来,这节目的主角一开始本来就只是盛玉霄和黎箐箐。现在勉强多了个秦邃。黎小鸭则是跟节目完全没关系的,纯属被盛玉霄硬拉入局的。

等黎小鸭回来

+1,看秦邃在她那里吃瘪其实挺有意思

节目风向正在悄然发生着转变。

总导演监控着网络舆论,心说早知道这样还换什么人啊?不过现在这样也算阴差阳错,有别样的节目效果了!

这时候副导演也凑过来,低声问:“要不要让摄影师跟上去算了?”

总导演摆摆手:“让他们心疼一下黎小鸭吧,也好。”

副导演犹豫下,又说:“之前关于黎小鸭那些传言,是不是……假的啊?”

总导演点头:“有可能,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

“要是盛大少将来想给黎小鸭出头正名……”副导演一顿,突然反应过来,“那就更有节目效果了我靠!”

总导演微笑着又点了点头。

副导演咋舌:“还得是您啊!”然后不再提黎小鸭的事了。

黎小鸭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忘记让他们帮忙喂喂鸡和猪。不过就一顿还好……天黑前她应该能回来的。

黎小鸭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去表姑婆家的路全是土路,等黎小鸭走到的时候,鞋上、身上溅的全是泥。

她小心地推开一道大铁门,走进院儿里。院儿里铺的水泥地,黎小鸭有点不敢落脚,免得等会儿表姑婆一生气,不把妈妈的东西给她了。

“小鸭来了?”今天的表姑婆却格外热情,走出来牵住她的手,“走走,进去说话。”

黎小鸭被牵进门,才发现里面没开灯。

表姑婆转身关好门,才摸到墙上的灯绳。灯绳一拉,白炽灯亮起,有些刺眼。

黎小鸭本能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看清客厅里坐的是谁。

她头皮一紧,转身就要爬,但被表姑婆捞在怀里,抓起来,双腿一悬空,不管怎么挣扎都跑不掉了。

表姑婆笑嘻嘻地说:“你这孩子,跑什么?你也好久没见你表叔一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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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没死!就是中毒了,在医院里养着呢。你们要看吗?可以把镜头切过去。”总导演连忙解释,生怕让盛玉霄看见了。

中毒!我的妈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惨,好惨一黎小鸭

我特么第一次看综艺,最后演变成法制节目的……

这时候镜头适时地切到了病房。

盛玉霄坐在床边,眼看着工作人员扛摄影机进来,不由皱眉:“别打扰她睡觉。”

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可是大家都很关心……”

盛玉霄皱紧的眉这才松开:“行吧,赶紧架好就别管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手脚利落地架起了摄像头。

盛玉霄垂下眼,没有再说话。

那些观众能关心黎小鸭也是好事。

他不想再听见他们骂她了。

镜头架好,观众们终于得以看清楚——

病床上的小姑娘被雪白的被子拥簇着,显得她更瘦小了。

我靠,当妈的看不得这个,先撤为敬

等等,我看见了什么?秦邃竟然端了个大铁盆进来!

秦邃端着打来的热水,盆边上还挂了个毛巾。

盛玉霄看了他一眼,说:“我来。”

然后伸手夺过毛巾,打湿,给黎小鸭擦脸。

秦邃看着看着,眉头就皱紧了:“你到底有没有照顾过人?”

盛玉霄动作一顿:“你有什么指教吗?秦少。”

“至少我不会把水滴她脖子上。”秦邃说着放下铁盆,抢走了毛巾。

盛玉霄还有点不乐意:“你就照顾过人吗?”

确实,两个都是大少爷,谁也别说谁,之前还得靠黎小鸭照顾呢

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看这俩为谁照顾黎小鸭而打起来,我能看一年

弹幕乐子人已经看上戏了。

而秦邃用纸巾吸走黎小鸭脖子上的水,头也不回地说:“我至少照顾过我妈养的狗。”

“你把黎小鸭比作狗?”

“你连狗都没照顾过。”

“……”盛玉霄想了下,他妈养的是一只乌龟。算了,比不过秦邃。

盛玉霄只能不爽地退居三舍。

黎小鸭睡得不太踏实,秦邃刚给她擦完脸,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地发起了抖。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她的唇一张一合,挤出嘶哑的声音:“妈妈……妈妈……”

盛玉霄心头像是被重重捶了下,有点难受。

他看向秦邃:“快,哄哄。”

秦邃有点疑惑地回头。以盛玉霄的性格,绝对不会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他。

秦邃半信半疑地把黎小鸭抱起来一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盛玉霄继续开口:“你就哄她说,妈妈在这里。”

秦邃:“……”

秦邃的表情都裂开了哈哈

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低低叫了一声:“盛玉霄。”

盛玉霄看见门外穿着制服的人,立刻起身朝外走去,弄得观众格外好奇谁在叫他。

门外,中年警察语气严肃地交代道:“我们在李秀珍的保温杯杯口,检测出了有毒物质。”

“李秀珍?谁?”

“就是黎小鸭的表婶。”

盛玉霄脸色一沉:“他们还想杀人?”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这不符合犯罪动机,李秀珍也矢口否认下毒事实。”

不过这对于黎洪光夫妇来说,光是被怀疑杀人就已经足够折磨了。

“此外,黎小鸭的爷爷也供述了一件事,他说这是黎家村的村长暗示他这么干的。还约定了要给他五千块做酬劳。”

“五千块?五千块就能把黎小鸭卖了?!他疯了?”盛玉霄压不住音量,一下就传到了镜头内。

这是在和谁说话?

五千块卖黎小鸭?我去。人口贩卖?谁干的啊?


黎小鸭带回给黎阿爷的面窝窝,被黎阿爷一气之下扔了。

黎阿爷怒骂:“合同呢?为什么没有和我签合同?”

黎小鸭刚想解释点什么,被盛玉霄拦腰一抱直接捞走了。

“你还没给我安排睡觉的地方呢。”盛玉霄说。

黎小鸭一想也是,于是说:“阿爷你等一等再生气,我一会儿就回来。”

黎阿爷顿时一口怒气卡在喉咙口,差点把他生生哽死。

黎小鸭带着盛玉霄参观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这是一处瓦覆盖得比较完整的平地,邻靠的墙壁也没有破洞。

地上先用包装盒的硬纸板铺上两层,隔去地面的潮湿,然后再铺一层干净的布。再往上是破了洞的棉絮,再一层床单,这样搭起来了“床”。

盛玉霄看了一眼,怀疑天桥底下乞讨的,是不是都睡得比这讲究?

不过好在黎小鸭家虽然破,但黎小鸭把里里外外收拾得非常干净。

这张“床”也是。

但盛玉霄还是很生气。

因为家里唯一一张有四条腿儿的床,被黎阿爷占着。

黎小鸭小小年纪,却只能缩在这样的地方,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冬天怎么办?”盛玉霄说这话的时候,喉头都有点发紧。

黎小鸭倒下去,给他做了个示范。

她蜷成一团,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然后说:“这样就不会太冷了。”

像一团瘦骨伶仃,可怜巴巴的动物幼崽。

他就知道!

黎小鸭家根本掏不起钱来取暖!

“我给你的外套呢?”盛玉霄问。

黎小鸭指了指。

盛玉霄一看,他的宽大的外套被洗得干干净净,挂在房梁底下。

盛玉霄走过去一摸,还是湿的。

这破天气。

盛玉霄说:“等它干了,你穿着它睡,也没那么冷了。”

黎小鸭乖乖点头,然后问:“你要睡哪里?”

黎小鸭家实在太小,甚至还可能有睡在里头,不知道哪一天半夜就垮塌了的风险。

盛玉霄的目光盘旋一圈儿,最后还是落在了黎小鸭“床”边的空地上,伸手一指说:“就这儿吧。”

黎小鸭眼底落入了一点星光。

她有些高兴,但那高兴一转即逝,好像生来就被教导不允许沉溺在快乐之中。

她去给盛玉霄布置床铺了。

盛玉霄在家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铁废物,但男性的基本自尊心和保护弱小的本能,让他动了起来。

他和黎小鸭一块儿,勉强收拾了个“床铺”出来。

等收拾完,黎小鸭扭头问他:“怎么样?能睡吗?”

她眼里闪烁着一点希冀的光。

盛玉霄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说:“能啊,没什么大不了。我初中毕业那年,跟几个朋友去登特里格拉夫峰,那环境……嗯,也挺烂的。我们都得睡帐篷,帐篷很小,还没你这屋大……”

黎小鸭捧着脸颊,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话,听着他口中讲述的那一个截然不同的崭新世界。

盛玉霄的诉说欲,简直在黎小鸭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他说话的间隙,低头扫上一眼黎小鸭,越看越觉得这小孩儿讨人喜欢。

太乖了。

他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朋友都得嫉妒疯。

黎小鸭认认真真听了很久,才小声问:“特里格拉夫峰是什么?”

盛玉霄惊诧于她竟然能把那座山峰的名字完完整整记下来,一个字都不带错的。

然后才回神笑笑说:“那是一座山。”

特里格拉夫峰,位于欧洲的斯洛文尼亚国,知名的户外运动圣地

弹幕也有见多识广的。

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就是爽啊,初中毕业就能呼朋引伴去国外攀登山峰了

不愧是盛大少,特里格拉夫峰很难攀登的,他们国家的人都认为能登上这座峰的才配叫勇士,那会儿盛大少才十四五岁呢

而盛玉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有种特别强烈的欲望。

他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

面前的小孩儿,哪怕长在这样糟污的山村,她身上的光芒都是无法抹去的。

她就理应走出这里,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被所有人看见她讨人喜欢的一面。

但黎小鸭只是乖巧地笑了下,什么也没有说。

“阿爸会回来接你的。”

“小鸭,阿爸很爱你。你相信阿爸,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很美好。阿爸会去外面赚很多钱,然后带你走。”

黎小鸭的爸爸走的时候,是这样对她说的。

她挂着满脸的泪水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村民们砸破了他们家的门,说黎家阿爸卷了他们的钱跑了。

于是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大人是会说谎的。

盛玉霄这时候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洗脸刷牙,睡觉。”

黎小鸭抬脸冲他笑了下:“唔。”

有一说一,黎小鸭这张脸真的太漂亮了。完全不像是长在山村里的孩子

啊啊,受不了她了,她真的好会欲擒故纵,盛玉霄说要带她一起去,她不接话,就只是笑。

小小年纪,心机好深

黎小鸭不知道网络上是怎么评价她的,她和盛玉霄一块儿分着吃了土豆,和从学校揣回来的鸡蛋。

那叫一个心酸。

勉强填饱肚子之后,蹲在门槛外洗脸、刷牙,再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

“没我吐得远。”盛玉霄咂咂嘴,又拍了下黎小鸭的脑袋。

弹幕哭笑不得:盛大少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那是不是说明,他在黎小鸭面前是完全放松的?

……别吹黎小鸭了。

镜头外,他们都躺上了自己的“床”。

只不过盛玉霄盖着的是节目组准备的鸭绒被,黎小鸭盖的还是自己的破棉絮。

黑夜里,她睁着澄澈的双眼,没有一点境遇不同的怨怼。

盛玉霄白天在校长室补过觉,这会儿还不怎么困。黎小鸭看着他翻来覆去,学着模糊的记忆里,妈妈哄自己睡觉的样子,张嘴轻轻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小姑娘的嗓音又细又轻,抵过盛玉霄听的无数白噪音。

盛玉霄合上眼,奇异地从里到外都一片平静……不知不觉还真睡着了。

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说起来,她爸爸卷钱跑了,那她妈呢?

她村子里的人在网上说过,说她妈偷人,也跟人跑了

……我靠。

再结合漆黑镜头里那细弱的歌声,网友们的心情又一次变得复杂起来。

第二天,盛玉霄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起身理了理发皱的衣服,然后大步走到了黎阿爷的床前。

黎阿爷猛地惊醒过来,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你、你要干什么?”

他昨天喊了很久的“合同”都没人理他,以至于黎阿爷今天嗓子都是哑的。

“节目说给你拿了一千块钱。”

“干什么?你想拿回去?没门!”黎阿爷说完颠三倒四地骂了几句方言脏话。


节目组有随队的医生,医生找到医药箱,先把裤腿给剪了。这一下,伤口就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应该是碎掉的石片飞溅起来划伤的,裤子的布料薄,没挡住。”医生说。

众人看着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直抽气:“这得缝针吧?”

医生应了声:“嗯。”

盛玉霄低头一瞥,自己倒想得很开:“没切到大动脉和神经就是好事,也比混乱中摔一跤摔骨折好。不幸中的万幸。”

总导演满脸热泪,可是这一点不幸也不行啊!我们怎么和盛总,怎么和许女士交代呢?

盛玉霄问医生:“在这里能缝吗?”

医生想了下,还是摇头说:“环境不理想,还是到县里医院吧。我先给您消个毒,纱布按压止血。”

主要是没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这位可是盛家独子啊!独子啊!

盛玉霄平时显得戾气十足,不好说话。

这会儿倒随和极了,将腿随意一抻直:“行,你先看着办吧。”

医生迅速找到了碘伏、医用棉、医用纱布……

盛玉霄不想看他怎么处理伤口的,干脆扭头去看黎小鸭,心想着得骗小孩儿哄哄他。

她一本正经哄人的样子,怪可爱的。

但盛玉霄目光这一转,才发现黎小鸭压根不在自己身边。

她被挤到了人群外,无措地站在那里,两眼通红含泪,可怜地望着他。

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

盛玉霄连忙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黎小鸭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不动了。

盛玉霄纳闷:“她是不是被吓着了?”他随意点了个工作人员:“你去把她抱过来。”

工作人员点头,这才把黎小鸭抱回到了身边。

这会儿近了一看,她整张脸煞白,目光涣散,浑身都发着抖。

盛玉霄马上安慰她:“是石头把我弄伤了,又不是你弄的,你哭什么?”

黎小鸭勉强地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是接不上气了:“你、你……会死吗?”

原来是担心我死啊。

盛玉霄心下一软,想要去把黎小鸭抱自己怀里。

医生马上喝止了一声:“别!大少别动!当心碰着伤口。”

盛玉霄只能遗憾地丢开手,转而轻轻拍了下黎小鸭的背:“我得去一趟县医院,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黎小鸭面上的惶恐之色骤然变浓,她死死揪住他的袖子:“你会回来吗?”

“会啊,节目还没录完。”

“你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要死了吗?”

黎小鸭这才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然后缩回了自己的手。

盛玉霄盯着她看了看,他还以为她会死赖着要跟自己一起去县医院呢。

盛玉霄叹了口气,还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怕自己受伤了,到时候人多顾不上她,所以想想也没有提议。

“带她去擦擦脸。”盛玉霄对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一拍脑门:“哎对对,疏忽了。”

黎小鸭脸上,脖子上,又是泪水又是泥水,还有点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盛玉霄受伤的时候溅上去的。

工作人员把人抱走,找了户人家借了热水,然后用了车里的压缩毛巾给黎小鸭擦脸。

黎小鸭呆呆地坐在那里,也就任由工作人员给她擦。

擦着擦着,她的身体轻轻抖了下。

工作人员定睛一看……额角有个口子!

“原来血是你自己的,疼不疼啊?怎么刚才不说啊?”工作人员皱眉。

黎小鸭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工作人员无奈地了说“怎么叫没事呢”,然后转身就去找医生。也巧,医生已经陪着盛玉霄坐车,走另一条路往县里赶过去了。

工作人员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好从自己包里翻出来个创可贴和碘伏棉棒,转头就又去找黎小鸭。

黎小鸭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工作人员走近的时候,才听见她小声喃喃:“我真的是扫把星啊……”

工作人员愣了愣,心间不自觉地一揪紧。

“黎小鸭,你……”工作人员一脚迈出去。

黎小鸭立马就垂下眼,闭上了嘴。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先用碘伏棉棒给她伤口消毒。过程中她连哼都没哼一下。刚才所有的眼泪,好像真的只是怕盛玉霄会死。

工作人员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一边给她贴好创口贴,一边忍不住说:“你以后学了地理,就知道这是非常常见的自然灾害。你……你不是扫把星。”

*

黎箐箐刚起床就听说了盛玉霄受伤的消息。

还是为了保护黎小鸭!

黎箐箐差点当场笑出声。

太好了!

这样一来,盛家不得恨死了黎小鸭!

黎小鸭就算讨得了盛大少的喜欢又怎么样?这辈子她都别想当盛家的养女了。

黎箐箐连忙下了楼,一脸担忧之色地迎向盛骏:“叔叔,我听说哥哥受伤了?受伤严重吗?”

盛骏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事。”

黎箐箐又问:“我们要去探望哥哥吗?”

盛骏顿了顿:“你想去?”

黎箐箐连连点头。

听说黎小鸭被单独留在了村子里,而盛玉霄现在被送到了县医院,她如果能跟着盛骏一起去……那关系自然而然能拉近。

“那就走吧。”盛骏很快做出了决定。

黎箐箐当然喜不自胜,但这会儿了,她还没忘记装作懵懂地问:“阿姨呢?阿姨不去吗?”

盛骏说:“她最近很忙碌。”

黎箐箐喃喃说:“那哥哥看不到妈妈,会很难过的吧?”她其实就是想说,许秋来一个当妈的,一点也不称职。

盛骏却笑了:“盛玉霄巴不得不见他妈呢。”

“啊?为什么?”黎箐箐心想,难道盛玉霄和母亲的关系不好?那也是好事。反正她也讨厌许秋来!

盛骏却没有要再往下说的意思了。

不久后佣人给黎箐箐收拾好了行李,他们很快启程飞往山村附近唯一有机场的城市。

托盛骏的福,黎箐箐第一次享受到了头等舱的快乐。

但这会儿不在拍摄中,不向他人炫耀一下多可惜。

黎箐箐连忙掏出手机对准舱内拍了一通,等下飞机后,她悄悄在微博注册了个账号,再把那些照片发上去,配文:谢谢我的长腿叔叔。

做完这一切之后,黎箐箐才小心地收起手机,扭头去看盛骏。

却见盛骏微眯起眼:“嗯?怎么有点眼熟?像秦家那小子!”

秦家?

那个后来收购多家高奢品牌,被称为巴黎无冕之王的秦家吗?

黎箐箐顺着视线看过去。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一道穿着黑色风衣,少年挺拔削瘦的身影,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很快远去了。

根本看不清楚。

盛骏也只是说了那一句话,之后没再提起这个秦家公子哥儿。

他们直接驱车往县医院去。

盛大少受伤了,这下山村生活没什么看点了。

我去,黎箐箐居然跟着盛总到医院来探望盛大少了!这下这边更有看点了!

溜了溜了

黎小鸭这边的观看人数快速下跌。

但就在黎箐箐二人抵达医院时,另一辆黑色迈巴赫以相当拉风的姿态沿着一条土路,驶入了小山村。

车里,秦邃冷冷地问:“这里的路都这么烂吗?”

“有条路还行,但这不刚滑坡吗?滑坡还把盛家公子给弄受伤了。”

秦邃马上说:“老天有眼。”

“……”司机没敢接声。

秦邃突然又问:“我也要和他一样,去住那个什么黎小鸭家吗?”

“看节目组安排是这样的。”

秦邃的语气冷硬,合上眼说:“那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没盛玉霄那么好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到了。”

车门打开,司机请秦邃下车。

秦邃长腿一迈。

还守在黎小鸭这头的网友们,突然精神一震,惊呆了。

卧槽!秦邃!

盛大少,这是说什么来什么啊,你前脚刚说黎小鸭别和他玩儿,这下真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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