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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精彩片段
楚榆昨晚睡觉时都在心疼自己那五套房和巨额存单,从小有成就的公司老总,穿成一穷二白的农家女,她觉得自己亏大了,眼下见了这副好皮囊,总算心理平衡一些。
山关村靠山,前些日子刚下了一场雨,野草疯长,道路难走,楚榆拿了把镰刀边走边割草,才堪堪前行。
山关村土地贫瘠,年年都交不满公粮,是县里有名的贫困村,而周家所在的周家村经济情况要比山关村好不少,也因此,蒋美凤一直看不上舒蕙妈家。
放眼望去,良田很少,水稻刚插上不到半个月,田间只有一片浅绿,稻苗稀疏。
山关村这环境,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赚钱。
可是楚楚的手术就会花光所有积蓄,还倒欠医院一百块钱,不赚钱,她们连生存都成问题。
楚榆苦思冥想,鬼使神差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个荫蔽的山洞。
山洞前还有小溪流过,流水潺潺,很有一副温柔缱绻的夏意。
山关村的山上有不少这样的山洞,被野草遮盖住,看不清里头的情况,楚榆清理完野草走进去,远远就看到山洞里有一团白色东西,定睛一看是蝙蝠的头骨。
这头骨可不小,应该是一只大蝙蝠。
楚榆抬眸,山洞的岩壁上倒挂着几只黑黢黢的蝙蝠,因着洞内昏暗,要仔细打量才看得清。
脚下踩到一处松软的东西,半蹲下一看,是很多椭圆形的颗粒,表面略粗糙,棕褐色,破碎的就呈粉末状。
这东西越看越眼熟,前世楚榆帮她妈妈熬中药,就见过这味中药药材——夜明砂!
夜明砂就是蝙蝠粪便,有清肝明目,散瘀消积的功效。
虽然市面上的夜明砂卖的不算贵,却一直有人收去入药,而这玩意又没什么人知道,以至于山关村蝙蝠洞里的夜明砂一直无人采集。
楚榆不是没想过做别的起家,八十年代初,计划经济往市场经济过渡,虽说是开放了,可人们的观念还没扭正,荣泰县城的大街上真没什么商贩。
满地黄金等人去捡,摆地摊、开饭店、做女装什么都能赚钱,可干什么都需要本钱,饶是八十年代初,去外地进一次货回来,没个几百块钱也是不成的。
七百块钱交了妹妹的住院费还不够,周建安欠的三百元钱不知什么时候能要来,家里拿不出她发家的本钱。
舅舅舅妈生活窘迫,她没法向他们伸手,做外甥女的借住在人家里,得有点眼力见不是?
她昨晚想了一夜,都没找到合适的营生,眼下见了山洞里满地的夜明砂,才会心一笑。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夜明砂价格虽便宜,可它没有任何成本啊!
山关村山多山洞也多,这玩意又没有季节限制,什么时候都能采集,赚点生活费不成问题。
楚榆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她飞奔回舅妈家的厨房,翻出两个大麻袋,一把铲子,又拉上一个带轱辘的板车好把麻袋运回来。
小江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头,跑过来问:“姐,你干嘛呢?”
小江今年才八岁,原主已经十八了,俩人年纪相差较大,关系不算亲密,好在小江是个活泼性子,很爱往人面前凑,比周楚飞那个熊孩子好多了。
楚榆弹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去山上装点东西。”
“什么东西?”
“蝙蝠的粪便。”
“什么?蝙蝠屎!你拿麻袋装屎!”
小江瞪大眼,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很难把漂亮的大表姐跟屎联系在一起。
一句话把楚榆说得哭笑不得,但他也没说错,这确实就是蝙蝠屎,好在她前世养了一只布偶猫,对于铲屎官的身份适应的相当不错。
楚榆盯着他直笑,“所以,你要不要跟表姐一起去铲屎?”
小江一脸嫌弃,却被猎奇心理驱使,跟着楚榆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山洞。
身后跟着一个倒霉孩子,楚榆怕山路难走伤了他,一路提醒他注意安全。
山洞昏暗,好在夜明砂就在洞口处不远,地上和岩壁旁都有,岩壁旁的有半人高,底层已经发酵了,乍一看真像某种珍稀矿石。
楚榆掏出麻袋和铲子,“小江,帮姐姐撑着麻袋。”
小江撇撇嘴有点不愿意,“你自己装屎就算了,还叫我帮忙!蝙蝠的粪便就不是粪便吗?臭死人可怎么办!”
楚榆觉得好笑,这孩子还真是有点搞笑天分,“等姐姐赚了钱,给你买冰棍吃。”
小江一听说有冰棍就不说别的了,等等,他没听错吧?表姐竟然要用蝙蝠屎赚钱?
等他妈回来,得叫他妈带表姐去医院看看脑袋。
无论如何,小江还是乖乖地给楚榆撑着麻袋。
前世楚榆跟母亲过了一段苦日子,可那时的苦日子跟这年头可不能比,她再怎么苦也没干过体力活,好在原主会用铁锹,这玩意也没什么难度,她很快就把麻袋装满了。
装好麻袋,她又掏出绳子把口袋扎紧实了,这才拉着板车把夜明砂运回去。
下坡路不好走,好几次,楚榆差点连车带人一起滚落山崖,还好小江在一旁帮着掌车。他力气虽小,对这条山路却格外熟悉,哪里坡度陡峭,需要格外注意的,他都会提前提醒。
在小江的帮忙下,楚榆顺利把夜明砂拉进二舅家大门。
“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楚湘打开麻袋问道。
舒二嫂也跟了出来,她从小生活在山关村,自然认出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只是奇怪,外甥女为什么把这玩意儿拉回家?
要说农家肥,厕所里自产自销那些,也是足够用的了。
“楚榆,你把这玩意儿带回来干什么?”舒二嫂不解道。
楚榆没有隐瞒,想赚钱就要获得舅舅舅妈的支持,她二舅看起来挺有能耐,中气十足,说话硬气,其实根本不当家,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舅妈拿主意。
舅妈家庭地位放在这,楚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舅妈,蝙蝠粪便学名叫夜明砂,是一味中药材。我有个同学祖上是老中医,跟我提起过,说中药站一直收购夜明砂,只是比较冷门,没什么人知道。我今天上山时见到了,就带了一些回来,打算送去中药站试试,看能不能卖点钱。”
楚榆心说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楚榆很佩服老一辈的女人,能吃苦能奉献,做饼、做饭、打扫卫生带娃一把抓,什么节气该吃什么,什么日子该做什么饭都一清二楚,还有那些个祭祀习俗,繁琐又难记,难为这一辈人能记得清清楚楚。
下一辈人就不行了,干啥啥不会,前世楚榆身边会烙饼、做面条、包包子的朋友真没几个,什么节气、祭祀习俗都给简化没了,逢年过节需要做点硬菜,全靠长辈的手艺撑着。
可以说,传统手艺是断层式的发展。
楚榆真心笑道:“舅妈,你真厉害!就是这饼里要是有点油就好了。”
邓芳萍一琢磨,“那得揉面的时候就加进去,我下次再试试。”
酥脆的小饼做好了,从中间切开,把卤好的猪腿肉和鸡蛋一起捞出来切碎,后院摘两根青椒,再拍点大蒜去油,咬一口,叫这香喷喷的猪腿肉馋的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芸芸和小江闻着香味进厨房了,俩人馋得口水都下来了。
“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芸芸眼巴巴望着。
“姐,你是仙女吧?会赚钱还会做肉。”小江嘴甜道。
楚榆叫他们逗得一笑,她连做了十二个肉夹馍,又炒了青菜和茼蒿,别说孩子们,就是舒二舅进来,也叫今晚的菜色给馋到了,不仅是能吃肉了,重要的是这肉夹馍以前没吃过。
咬一口,啧啧!这肥瘦相间的猪腿肉配着大蒜,真叫一个香!
一家人吃得笑容满面,各个狼吞虎咽的,说话功夫都没有。
邓芳萍笑意满满:“这肉夹馍真好吃,又有肉又有饼,吃的真过瘾,咱们县城好像没见过谁家卖肉夹馍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榆有些讶异,偌大的荣泰县城竟然没有一家肉夹馍店?
印象中荣泰县城的包子饺子面食店倒是不少,肉夹馍店确实没见过,八十年代初,小吃种类屈指可数,不止荣泰县城,就是德阳市都见不着几家小吃店。
也不难理解,交通不方便,人口流动少,大部分人都没出过县城,想要把千里之外的小吃本土化,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者吃饱都成问题的年代,吃得好不是主流,很少有人愿意花钱打牙祭,百姓的诉求是便宜、管够。
肉夹馍价格虽然不便宜,可有肉有饼,卤汁往饼里一浇,那滋味真是千金难买。
要是在德阳市开一家肉夹馍店,肯定不愁客源。
不说赚的盆满钵满,可至少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楚榆琢磨着这想法的可行性。
隔壁的舒大舅一家也在吃饭。
舒建党闻着空气中的饭香,眉头越蹙越紧,“谁家吃肉了?怎么这么香?”
乖乖!这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舒建党自从盖房以来,一直节衣缩食过日子,偶尔买些西瓜和肉改善伙食,却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得起,距离上次吃肉也过了七八天,乡下人整天下地干活,肚子里没一点油水,闻着肉香,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
更何况最近天气热,干一天农活能要人半条命,可不就更想吃点肉补补?
这肉不知道怎么做的,也太香了点。
三女儿舒静馋坏了,“妈,咱家什么时候做肉吃?”
舒大嫂廖红梅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长得跟肉似的!”
舒静垂着头眼泪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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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用马粪纸包着,楚榆特地把自家的肉挂在车后座,与送人的肉隔开。
灌县在德阳市的北边,与山关村在反方向,去灌县正好要路过德阳市区,这一趟也算顺路了。
俩人骑了足足四个小时,临近中午才到了灌县的盐水村,舒爱国怕楚榆身体弱吃不消,还好原主年轻,最近又早睡早起,身体恢复的不错,四个小时倒也不算什么。
中午路上没啥人,日头又晒,俩人走了好久才遇到一个挑水的老汉。
舒爱国下车打听:“大爷,您知道郑老九家怎么走吗?”
老汉瞥他一眼,“听你口音是郑老九老家的吧?他家住在村子倒数第二排,沿着大坝一直走就到了。”
舒爱国谢过他,舅甥俩人一路骑到郑老九家。
郑老九正在门口锯木头做木架,见到他愣了一下,扔下锯子激动道:“老舒!”
舒爱国呵呵笑道:“老九,叔来看你了!”
郑老九笑着直捶他后背,“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占我便宜!”
楚榆头一次见识到中年男人的友情,格外新鲜,没想到老实沉默的二舅还有这样鲜活的一面,到了郑老九面前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还会开玩笑呢。
果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几人寒暄几句,舒爱国才提起这次的来意,郑老九也才知道舒蕙竟然离婚了,想当年郑老九情窦初开时,还曾暗恋过少女时期的舒蕙,奈何两人有缘无分,郑老九后来也娶妻生子。
年少时的梦中情人过得不好,郑老九多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是对舒蕙还有感情,而是一种成年人的感慨,年少时大家都差不多,谁能想到后来不同的境遇呢?
郑老九看向楚榆,他年前回老家时还听他老娘提起过,说舒蕙的大女儿模样太出挑,十里八乡都找不到那样的,郑老九还寻思着一个乡下姑娘能有多出挑,谁知竟美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楚榆?”
楚榆笑着喊人:“郑叔叔好,我是楚榆。”
郑老九抽着烟直点头,“不错,落落大方又不怕人,是个做生意的料。”
一阵寒暄后,舒爱国把肉和苹果从车把上取下来,顺势提到鹌鹑的事。
“最近价格涨了点,鹌鹑蛋的批发价也要四分钱一个了,我这边有几个固定的客人,你们想要,我一天至多给你们一百五十个。”
四分钱批发价有两三分钱的利润,一百五十个鹌鹑蛋只能赚四块多钱,这还没算上人工和耗损,没算上从坝头村过来的五个多小时车程。
不过要是能攒个六七天来一次,一次赚个二十块钱,倒也是值得的。
郑老九又道:“也是你们运气好,夏天就是鹌鹑的孵化期,你们可以带点蛋回去自己孵化,孵化期十七天天,再等个四十五天就能下蛋,前后差不多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太久了,对楚榆而言,时间成本很宝贵,眼看着前世的五套房产和巨额存款化为乌有,她迫不及待要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
如今遍地是商机,卖农副产品更是一天一个行情,两个月后,鹌鹑热都过了,谁知道这鹌鹑还好不好卖?
要是众人见行情好,一窝蜂来卖鹌鹑,她连鱼尾都吃不到。
说到底,她卖鹌鹑是想蹭热度赚个快钱,管他长不长久,把钱赚到手再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要是能买点鹌鹑苗回去,一边下蛋一边孵化小苗,就能快很多。
楚榆生了这个念头,就问:
“郑叔叔,您这的鹌鹑苗能售卖吗?”
郑老九笑笑,鹌鹑蛋生意一直好做,却也没有太火爆。
八十年代初,人们思想保守,信息获取也慢,这鹌鹑在外头身价大翻身了,可知道他这养鹌鹑的人还真没几个。
天气炎热,收鹌鹑蛋那几人都保守,生怕收去的鹌鹑蛋卖不掉,隔日会坏掉,一次也就收三四百个蛋。
再加上灌县离德阳市区远,来回颠簸容易有耗损,这就造成了农贸市场老板没货卖,他这边货卖不出去的尴尬场面。
不过他还是笑道:
“鹌鹑苗很紧俏,别人我是不卖的,但以我跟你舅的关系,不卖也得卖啊。”
郑老九沉吟后又说道:“可以给你们三百鹌鹑苗,三百个能孵化的鹌鹑蛋,我收别人至少要一百五,收你们就算一百,先欠着,等你们赚了钱再给我。”
舒爱国倒没吃惊,这年头赊账很正常,更何况他跟郑老九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可楚榆却不这么想。
给苗给蛋还赊账,这年头的人还真比后世有人情味。
看来男人间的友情还是挺值钱的。
舒爱国问:“苗和蛋什么时候能给我?”
“你得先回去准备木架子,像我这样,一层叠一层,一个五层或六层,等你准备好再来接回去。”
前世楚榆见过别人养鹌鹑,鹌鹑个头小,用笼子一层层往上叠,不像养鸡,需要圈一块很大的养鸡场散养,十分占地方。
这年头笼子不好买,郑老九就自制了木头架子,这木架子显然是改良过的,盐水村通了电,郑老九还自制了一个简单的发热装置,看着是帮助鹌鹑加温用的。
说到底,没有信息来源,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着养的,不过乡下人都养过小鸡,养鹌鹑更容易上手。
郑老九生怕他们不懂养鹌鹑,拉着他们去厨房看他的鹌鹑架。
灰色绒毛的小鹌鹑乖巧地站在架子里,挨挨挤挤也不闹事。
一个一米多长的木架竟然能养上百只鹌鹑,还真是省事又不占地方。
养鹌鹑省事就罢了,鹌鹑蛋个头小还贵,这玩意好养又好卖,不是下金蛋是什么?
楚榆越看越眼热,身上还有三十块钱,就想拿这笔钱跟郑老九买点鹌鹑蛋。
“算你运气好,今天买鹌鹑蛋的两老头一直没来进货,我这还有一千个蛋,就算你三分钱一个吧。”
三分钱一个,放到市场上至少能卖六分,一来一去就有三分钱的利润!
楚榆以为最多能买一两百个,没想到郑老九也是个讲义气的,想必是为了成全她要得罪那两个客人了。
她连忙嘴甜道:“谢谢郑叔叔。”
嘴甜人不怪,郑老九心里对楚榆的评价也挺高。
虽说遇上一个不靠谱的爹,可人姑娘漂亮、有礼貌、会说话、胆子还大,这样的姑娘不出头都没天理了!
真不知道周建安那杂碎是怎么想的!
好好的老婆闺女不要,帮别人养孩子!
舒二嫂是个宽和的人,家里孩子有想法她都会支持,外甥女想赚钱,她也不能打击了人家的积极性。
可她并不看好这门生意,山上夜明砂多不胜数,她就没见人卖过这玩意儿,真有人会收购蝙蝠粪便入药?蝙蝠粪便要是能赚钱,早就被人铲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轮得到外甥女这个外乡人捡漏呢?
但是舒二嫂没有明说,想着外甥女碰过一次壁,自然就知道了。
她笑笑:“楚榆长大了,知道赚钱了,这夜明砂该怎么处理?你跟舅妈说,舅妈帮你弄。”
前世楚榆了解过夜明砂这味药材,知道把蝙蝠粪便从山洞中铲出来,晒土晾干就是夜明砂。
楚榆把夜明砂筛土后放在院中铺开晾晒,夏季日头毒辣,热气蒸腾,地面温度足以煎鸡蛋,不出半日就能把夜明砂晒得焦干,等待夜明砂晒干的功夫,她又折回山洞,想多铲点夜明砂出来。
“姐,我帮你。”楚湘说。
“我也去。”芸芸也跟上了。
小江也来凑热闹,姐弟四人就齐全了,舒二嫂虽说不看好这门生意,可看到表姐弟关系和睦,没有嫌隙,也从心里头觉得舒坦。
人多力量大,姐弟四人很快就拖了四麻袋夜明砂回来,铺在院子里晾晒。
楚榆累得一头是汗,楚湘给她递了块毛巾擦脸,“姐,给你。”
自打昨天楚榆替妈妈出头,把爸爸说的哑口无言后,姐姐就成了她心中的英雄,楚湘对姐姐很是崇拜,也愿意对姐姐好。
楚榆笑着接过来,“舅妈,这两天没雨吧?”
“没呢,前几天刚下过雨,估摸着下面半个月都没有雨。还好水稻栽的早,不然前两天雨水那么大,水稻根没扎好,叫雨水一打就飘在水面上,还得补栽,那得费多少心思。”舒二嫂庆幸道。
有她这话,楚榆也就放心了。没有雨,晒夜明砂方便,拖着夜明砂去县城售卖也方便。
黄昏将至,蜻蜓在头顶盘旋,小江拿着竹扫帚出门扑蜻蜓,扑到了就用棉线扣着尾巴,像放风筝一样让它飞。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昆虫就是乡下孩子最好的玩具,楚榆就去门口陪他一起玩,刚站了没多久,就见一个男人推着自行车往这里走来。
男人穿着蓝布衫,身材还算高大,自行车后车座两边各挂着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不少球状物体,隐约可见绿色的花纹。
“大伯!”小江没心没肺地喊了一句,“大伯,你怎么买这么多西瓜?”
还真是挺多的,粗略一数,至少有十几个,各个圆滚滚。
舒建党蹙了蹙眉,眼皮都没瞭,把楚榆和小江当成空气,目不斜视地走进家门。
舒大舅妈廖红梅从里头探出头,得意地哼哼两声,扑通一声关上院门。
小江摸摸鼻子,“姐,大伯为啥不理我?”
前两年周建安考上大学,舒建党对楚榆这些外甥女都还不错,自打知道周建安要离婚,舒蕙带着三个女儿无家可归,舒建党和廖红梅就不理她们了。
亲戚间的凉薄和现实总是更伤人,也就是舒蕙想不开,对舒建党抱有一丝幻想,昨天才会敲舒建党家的门,可做人何必上赶着呢?
要是楚榆,理都不会理这种人。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舒建党怎就知道她们不能把日子过好了?
明明是至亲,却第一个跟她们撇清关系,真是够现实的。
十分钟不到,西边大门再次打开,廖红梅抱着半边西瓜出来了。
廖红梅中等个头,头发一把抓,眉眼精明,嘴唇很薄,明明比楚榆矮了一个头,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小江两眼亮光,激动地问:
“婶娘,这西瓜是不是拿给我吃的?”
廖红梅眸光嘲讽,似笑非笑地瞥了小江一眼,就把那还有一半红瓤的西瓜往地上一扔。
一声脆响后,西瓜摔得稀巴烂,舒建党家的大鹅闻声而来,引着脖子走到西瓜面前,把那半边西瓜啄的干干净净。
等半边西瓜被啄的只剩白皮,廖红梅才得意地抿唇,“想吃西瓜?叫你妈买啊!”
饶是小江再缺根弦,也察觉到了大舅妈的恶意,他吸吸鼻子,委屈巴巴地趴在楚榆怀里。
“姐,我也想吃西瓜。”
楚榆眸光渐冷,视线从廖红梅不怀好意的脸上掠过,她的容貌对于廖红梅而言是碾压式的,清醒的眼神直白表示她对廖红梅的小心思,了然于心。
这直勾勾的注视让廖红梅眼神躲闪,莫名心虚起来。
廖红梅一向不喜欢这外甥女,每次外甥女来家里做客,就会把旁人的目光吸引去,大家争相夸赞外甥女长得漂亮,绝口不提她家女儿。
在楚榆的衬托下,她家三个闺女像个跳梁小丑。
她也不想把事情做那么绝,可她交好的村民从周家村回来都说了,周建安不要舒蕙了,母女四人住处都没有,一家子拖油瓶,要是赖上他们可怎么办?
她不蠢,连门都没开,没想到老二俩口子,竟然充大头收留这母女四人。
老二家本来就穷,饭都吃不上,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多了四张吃饭的嘴,她倒要看看老二俩口子这日子该怎么过!
廖红梅冷哼一声,抬着下巴进门了。
楚榆这才收回视线,拍拍表弟的肩膀,安抚道:
“小江,等姐赚钱了,给你买一车西瓜!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姐说到做到!”
小江抬起头,望着表姐郑重的神色,把眼泪憋了回去,“姐,我相信你。”
廖红梅和西瓜给小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连扑蜻蜓都提不起劲儿,一直蔫蔫的,正巧舒二舅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进门洗了手,端起饭碗,见儿子兴致不高,随口问道:
“小江怎么了?”
楚榆略一沉吟,如实把舒建党和廖红梅的事给说了。
舒爱国当时就撂了筷子,沉着脸道:
“你大伯没理你们,你婶娘还当着你们的面把半边西瓜给扔了?”
“没错!”不等楚榆搭话,小江就迫不及待告状,“我问她是不是拿西瓜给我吃,大舅妈还说,想吃西瓜叫你妈买去!”
小江把廖红梅的语气学个十成十,那颐指气使,从鼻孔里看人的模样,把舒爱国气得够呛。
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小江身体不好,年前生了场重病,医药费花了好几十,眼下家里饭都要吃不上了,实在没钱豪横一把,给孩子们买点西瓜解暑。
那蝙蝠屎又不值钱,山洞里到处都是,麻袋一装,回家晒干,一天能赚一两块!
乖乖!这生意好赚!
佟大娘眼都亮了,“行,爱国,大娘信你,你可得说话算话!”
“大娘,你放心!我舒爱国说话算话,绝不会欠你一分钱!不过要等我外甥女卖了货,才能回来结账!”
佟大娘心说这是应该的,只要不欠钱就行!
想到能赚钱,佟大娘饭都没心情吃了,回家拿着手电筒和工具就去山上了。
晚上陆续有不少人家来找舒爱国询问情况,村里人拿着手电筒上山,家家户户都是知道的,见事情不假,也跟佟大娘一样积极,左手扛麻袋,右手扛铲子,一家人都跑去山上铲夜明砂了!
这事,赵家是不知道的,只看到不少人家往舒爱国家跑。
杜春娥觉得不对劲就逮住一个村民问他什么事,那村民自然不告诉她。
这不废话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分钱,他又不傻!
再说这老赵家的一向不厚道,在村里名声也不好!
杜春娥没问出名堂来,廖红梅也没打听出是什么事,杜春娥只好关上门睡觉了!
她明天还得早起去市中药站呢,她铲了两百斤夜明砂,想试试这玩意是不是真能卖钱。
杜春娥不是很相信,总觉得楚榆是靠牺牲色相赚钱的,那小蹄子胸脯鼓鼓的,腰又细,男人见了她都走不动路,给点钱也不是稀奇事。
她就想先少挖点,拖去市里试试再说,能卖的话,明天就回来铲它个四五百斤!
山关村大概有六百多人,七十多户,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型村庄。
可别小瞧村里人的干劲,每年村里为了交公粮,组织抢险抢收,村里人都积极响应,十万斤粮食都能叫他们一下午给晒完装完,更别提这区区夜明砂了!
经过前些年的贫穷,村里人对钱的渴望是无穷的。
七十户人家,早到的寻着近点的蝙蝠洞,能装个三百来斤,晚到的只能去远处山洞“开荒”,有的山洞夜明砂多,有的偏偏就少,运气不好的只装了百来斤,就再也找不到了。
百来斤也能卖个一块钱,比上班种地强多了,再说也不费啥事,多赚一块钱也比躺在家里睡大觉好啊。
经过一夜晾干,再叫早上的日头晒一会,九点多,日头还没到头顶上,就有人拖着麻袋来卖夜明砂了。
舒爱国特地去大队借了交公粮时用的磅秤过来,过秤前也和中药站的人一样,摸摸干湿,捏一把,散开时手上没有一点脏东西,才表示这夜明砂的干度是合格的。
楚湘拿本子坐在一旁记重量,写完就叫人家签字核对,不识字的老人家就由别人代写名字,按手指印为证。
这也是楚榆的意思,买卖虽小,但一定要正规。看着就是一块两块钱的生意,弄不好就能让村里人撕破脸。年纪大的人脑子糊涂,还有一大早就喝了半斤酒的,明明送了两百斤,非说自己三百斤,不签字按手印,不叫其他村民见证着,将来分钱时,楚榆有嘴也说不清。
人多力量大,全村出动的结果就是,一夜功夫,山关村村民差点把蝙蝠的老巢给铲了!
足足挖了人家九千零八十斤夜明砂!
得亏山关村山脉连绵,山上未曾开发过,野生蝙蝠多,积年累月没人进去过,积攒了不少夜明砂。
仇人虽然见面分外眼红,可没有着血缘关系,不会总在小事上恶心人,而亲戚诸如舒大舅妈之流,简直就是那饭菜上的苍蝇,天天在你面前晃荡,谁见了都高兴不起来。
“你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邓芳萍端着笸箩问。
楚榆推门,进了屋才说,“楚楚明天做手术,我去了趟周家村找他们要钱。”
邓芳萍自然知道“他们”是指谁,她端详着楚榆的神色,不像是哭过的,应该没被刁难。
“钱要来了么?”
“要来了,明天我就去帮楚楚付住院费。”
楚榆经过几天相处,对邓芳萍印象很好,邓芳萍做事利索,性子能收能放,更有寻常农村妇女没有的魄力,要不是她支持,舒爱国也没法下定决心养鹌鹑苗,楚榆有信心帮助二舅把鹌鹑养殖生意做大,二舅这边有她兜底,她也想帮助舒蕙做一番事业。
舒蕙那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容易自卑、自我否定。
倒是不难理解,舒蕙自嫁人后就一直受蒋美凤和大姑姐打压,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子,她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德阳市立医院,没见过什么世面,又经过离婚一事打击,被戴琴雪压在头上,有点不正面的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买卖人性子很重要,同样做生意的,有些人家明明货好,可就是留不住客。有些老板娘东西一般,价格也不便宜,因着那张嘴会说话会做人,顾客上门买东西时,能贡献一定的情绪价值,客人都愿意照顾她生意。
楚榆寻思着邓芳萍就是这样的性子,有她和舒蕙搭配干活,这买卖肯定能做红火。
“还剩下两百块钱,我想帮我妈做个小吃摊。”
“小吃摊?”邓芳萍讶异道。
“没错,德阳那边有很多摆摊开店的,但卖的都是包子、饺子、面条之类的,最有特色的是一家羊肉汤店,我观察过,晚饭那段时间,羊肉汤店足足接待了二十五位客人,且客人消费水平还不低。现在生意好做,咱们要是把小吃摊做起来,赚的肯定比上班要强。”
邓芳萍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德阳市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她打死都不相信干个体户能赚大钱,可楚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把那山洞里没人要的夜明砂拖到市场上转手一卖,一天就能赚好几块钱!
“那你想让你妈卖点啥?”邓芳萍问。
“肉夹馍或者炸串子。”
楚榆做的肉夹馍确实很美味,邓芳萍至今想起那味道都会生口水,卖肉夹馍肯定不得亏本。
“炸串子是什么?”邓芳萍就没听过这东西。
“就是把韭菜、大蒜、辣椒、牛羊肉、鸡肉啥的串成串,油炸后,蘸着辣椒面和面酱吃。”
邓芳萍一听就知道这生意成不了,韭菜大蒜辣椒啥的送人家人家都不要,怎么会花钱买?还要油炸蘸酱吃?这吃饭在邓芳萍看来无疑是黑暗料理,光听着就想摇头。
再说了,串子有啥好吃的?
一分钱买一捆韭菜,吃两天都吃不完,谁会花钱去外头买一串韭菜叶子吃?
那不是傻帽是什么!
邓芳萍也没好意思打击外甥女的积极性,委婉道:“现在人可精明了,没人会花钱吃这种东西。”
楚榆有把握能把肉夹馍生意做大。这年头的人就喜欢油水,肉夹馍有肥有瘦,花样多还能填饱肚子,卖个三毛钱一份,多的是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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