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语熙周晏京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作品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其他小说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鸟松米”大大创作,林语熙周晏京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哈哈哈哈!”虞佳笑搓完手,用车载音乐软件放起歌。歌单都是她老板的,她听不惯,不停地切,还嫌弃:“什么音乐品味啊。”终于切到一首她喜欢的,一边开车一边跟着纵情演唱起来。“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
《完整作品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精彩片段
死敌下不来台含恨把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了她,虞佳笑发过去一条语音:“你女朋友不要你了哈哈哈哈哈!”
虞佳笑搓完手,用车载音乐软件放起歌。
歌单都是她老板的,她听不惯,不停地切,还嫌弃:“什么音乐品味啊。”
终于切到一首她喜欢的,一边开车一边跟着纵情演唱起来。
“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
“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
“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
林语熙扭头看了眼显示屏:“这什么歌?”
“《慢冷》,我超喜欢的。”虞佳笑说,“你没听过?”
“没。”林语熙说,“只是觉得有点被戳中,这歌词好像在写我跟周晏京。”
周晏京只是短暂而炽热地爱过她一下,就潇洒地抽身离去。
剩慢热的她独自沸腾,自我折磨了两年多。
不过还好,现在她终于能冷却。
她话音刚落,虞佳笑干净利落地把歌切掉,一脸恨恨:
“晦气!死渣男玷污了我最爱的歌。”
林语熙笑出声。
她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作为医生,每天接到的陌生号码挺多的,有些患者看完诊也会打电话来咨询,林语熙没多想就接了。
没想到是江楠。
“语熙?”
“有事吗?”林语熙笑容淡了些。
“我还以为我记错号码了。”江楠说,“也没什么要紧事,这不我刚回来,小唐他们非要弄个接风宴,我说不用那么隆重,他还是喊了一帮朋友过来帮我办party,敲锣打鼓地。”
她挺无奈的口气,林语熙扯了下唇,没接茬。
史唐那帮人对江楠,跟对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毕竟他们跟江楠一起长大,情分不同。
看她没接话,江楠继续道:“不知道你晚上能不能赏个脸一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林语熙刚想拒绝。
江楠又笑说:“你不会想拿工作搪塞我吧?我问过晏京了,他说你今天休息。”
林语熙皱了下眉。
他们还真是无话不谈。
旁边趁着红灯把耳朵贴过来偷听的虞佳笑忍不住了,一把将手机从林语熙手里夺了过去,捏起矫揉造作的嗓音。
“哎呀,原来是江楠姐姐呀!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江楠明显有些茫然:“你是……?”
“我是笑笑呀。”虞佳笑根本不管有没有唤起她对自己贫乏到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都快想死你了呢!你的接风party我们怎么能不去呢,就是天上下刀子爬着也得爬去!你把地址发过来吧,晚上见,啾咪!”
说完咔就挂了电话。
根本插不上一句嘴的林语熙:“……”
“你要去干嘛?掀桌子扯头花?”
林语熙从小就不喜欢跟人起冲突,总是能避免就避免,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她没有人撑腰。
“怎么说话呢,我们是那种泼妇吗!”虞佳笑扫了眼手机上江楠发过来的地址,方向盘一打。
“这玩意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你不让她放出来,万一给人家海归大才女的肠胃憋坏了怎么办?”
“放心,真扯头花也是我上,你自己机灵点,找个地方躲好就行了。”
林语熙十分感动:“笑笑,你真好。”
“不是,”虞佳笑有点嫌弃,“我是怕你个弱鸡拖我后腿。”
弱鸡林语熙:“……”
party地点在一栋私人别墅,林语熙和虞佳笑到的时候,许松晚刚好从厨房出来。
许松晚是宋云帆的女朋友,而且是一腔痴情追了很多年,才修成正果的。
这房间周晏京根本没法待,扔下一句:“我去客房睡。”
林语熙叫来陈嫂,陈嫂看到猫都惊了:“哎呦,门关得好好的,这又是从哪跑上来的?”
两人一起把几只猫弄回楼下房间,看见不知何时开了道缝的窗户才明白。
“它肯定是自己把窗户打开,从花园跑的。这猫真的是,要成精了。”
成精的三花猫正在里面挠门,嗷呜嗷呜叫得凄厉。
林语熙一开门,它的叫声立刻变嗲,无缝切换。
林语熙看着它在自己手上蹭来蹭去撒娇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叹了口气:
“你想谋杀周晏京,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陈嫂在旁边震惊地瞪大眼,怀疑自己听茬了。
“要不还是把它们送走吧,二公子过敏,这可不是小事,猫毛这东西到处乱飞,天天清洁消毒也清不干净的。”
医院有同事定了只小猫崽,虞佳笑也天天发朋友圈帮她找领养人,但依然还有三只没着落。
小猫还没满月,不能随便给出去,而且母猫也大了,领养更有难度,一时半会真的没办法送走。
林语熙也有点发愁。
“明天找人先把窗户装上童锁吧。”她摸摸三花猫温顺的脑袋,下巴搭在膝盖上,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她跟周晏京很快就会离婚了,到时如果还没有给猫找到领养人,她会自己带走。
陈嫂误会了她的意思:“你都找好人家了?”
林语熙只说:“把卧室的床单被子都换了吧,彻底清洁一遍。”
她洗手消毒换了身衣服,倒了一杯温水,拿着氯雷他定送到客卧,敲了敲门。
“进。”
林语熙推门进去,周晏京正脱衣服准备洗澡。
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到最下面,腹部块块分明的轮廓在衣襟里若隐若现。
他身材一直都挺好的,以前林语熙不过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瞄了一眼腹肌,刚好被他抓到。
他挑起眉:“知道你觊觎我的身体,但是大白天的能不能收敛点?”
嘴上说得义正辞严跟个贞洁烈夫一样,晚上又非要牵引着她的手,一块一块地摸过去。
林语熙把托盘放到门口斗柜上,脚没往里面进。
“你把药吃了。”
衬衣最后一颗扣子也解开了,从身上脱下来,周晏京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充满强悍的男性气息。
他看都没看:“待会再吃。”
林语熙拿起水杯和药走过去:“现在吃。”
她165的个子也不算矮,站在周晏京跟前却显得小小一只。
周晏京睨她一眼,从她手心拿过白色药片放进口中,接过水喝了一口,都吞下了才问她:“什么药。”
林语熙说:“氰化钠。”
剧毒。
一颗的量就能要他的命。
周晏京轻哂:“就这么想毒死我?”
林语熙把水杯接过来。
其实也没有真的想要他死,只不过有那么一些时刻,的确会恨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明明爱过她,又突然不爱了。
杯子里的温水周晏京只喝了一口,好像他对女人的态度,从来都是浅尝辄止。
林语熙想,他一直都是一个薄情的人,热情只能在一个女人身上持续很短的时间,她又有什么特别。
她看着剩下的大半杯水,好像看到只被他短暂爱过一下,就厌弃了的自己。
结局只有一种可能——被倒掉。
“周晏京。”
林语熙忽而抬起头。
正走向浴室的周晏京停步,侧身瞥向她:“又怎么了,氰化钠没毒死我不满意?”
林语熙没接他的话,只静静望着他。
那双杏眼澄澈温润,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明艳又干净,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看向他的眼神里蕴着清浅明亮的水光,饱含浓厚的眷恋。
她很久没有用这种目光看他。
或者说,她从来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周晏京微怔,深色不由得柔和了些,唇角勾了勾:“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离婚吧。”林语熙说。
这句话从凌雅琼第一次找她起,在她心里反反复复,已经演练了许多遍。
可能因为已经免疫,说出口时,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当然还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感,潮水般在胸腔里泛涌。
把周晏京从心里割舍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说完,周晏京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漠下去,意味不明盯了她很久。
林语熙说:“还有不到三周,三年之期就满了。”
周晏京问:“这段时间一直说有事和我谈,就是要说这个?”
她嗯了声。
周晏京扯了下唇,浓浓的嘲弄:“不是还有三周,你急什么。怎么,提前找好下家了?”
林语熙被他话里的讥讽刺到,最后一点不舍也被消磨没了。
“我找没找,都和你没关系。离婚以后我们就两清了,你想追谁追谁,我愿意找谁找谁,大家互不相干。”
周晏京唇边勾起冷笑,嗓音如雪山顶积攒前年的寒冰:“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他转身进浴室,冷冰冰地丢给她一句:“放心,说好了三年期限,一天都不会多留你。”
又是不欢而散。
周晏京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走了,一整夜都没回,林语熙第二天早上听陈嫂说才知道。
之后的几天,都不见人影。
谭星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就像背上长钉子一样,撒泼打滚地闹着太无聊了,再躺下去自己就要生蛆了。
谭太太拿她没辙,弄来一辆电动轮椅,天气好的下午就推她出去晒会太阳。
半个小时的放风对谭星辰这种多动症患者哪够啊,她不甘寂寞,趁她妈回家煲汤的时候,把护工支使出去,自己偷摸开着轮椅跑出了病房。
问了好几个护士,翘着打了石膏的腿坐电梯爬了几层楼,找到眼科办公室。
虞佳笑在广告公司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下午见完客户就跑来等林语熙下班一起吃饭。
林语熙还在忙:“等我把这个病历写完。”
虞佳笑百无赖聊地坐在走廊里等她,听见有人问:“林语熙是不是在这?”
虞佳笑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头上、腿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的病人自己开着轮椅过来,只露出一只眼睛。
虞佳笑扭头朝办公室喊:“林医生,有个木乃伊找你!”
谭星辰:“……”
直到虞佳笑喊完自己开始嘎嘎乐,谭星辰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腿骨折了,她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
“你才木乃伊!你全家都木乃伊!”
林语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谭星辰,又转了回去。
谭星辰脸皮厚得很,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没发生过一样,天天腆着脸往林语熙跟前凑。
她自己推着轮椅就进了办公室,在林语熙旁边左看看右看看。
“林医生,我眼睛又疼了。”
“忍着。”林语熙头都没抬,“小崔,送她回病房。”
小崔刚要起身,谭星辰立刻瞪着眼睛警告:“别动我哦。你敢过来我就从轮椅上跳下去碰你瓷。”
“……”
小崔马上举着双手以投降的姿势坐回去:“OK,OK,别冲动。”
谭星辰继续往林语熙跟前凑:“跟我说说你跟你老公的故事呗。”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里正在工作的医生,门外正在玩游戏的虞佳笑,几双眼睛唰地一起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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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由鸟松米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现代言情、豪门总裁、霸总、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这本书最新章节第179章 林语熙,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目前已写413525字,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现代言情、豪门总裁、霸总、佚名现代言情、豪门总裁、霸总、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这是我2023看的最好看的小说,第一次一章不拉的看一本小说,剧情有甜有虐,题材新颖,狠狠爱住了[舔屏][舔屏][爱慕][爱慕][飞吻][爱心]
大大能不能快更[飞吻][飞吻][飞吻]真的超好看
看了两天才看到160章,希望后面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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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老刘支支吾吾的不敢答。
夫妻俩不和睦,他们下面这些人最难做了,摸不准该不该跟她汇报周晏京的行踪。
老板肯定不能得罪,但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俩人闹矛盾,说不定哪天床头吵架床尾又和了,回头还要找他们麻烦。
思来想去半天,折中回了句:“二公子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
挺会避重就轻。
林语熙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他是住在公司?”
“这……”老刘汗都快下来了,“那倒没、没有。”
“不难为你了。”林语熙低头继续喝汤,“你走吧。”
老刘一刻都不耽搁赶紧走了。
林语熙中午又给周晏京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是助理接的。
“太太,您找周总吗?”
林语熙问:“可以让周晏京接电话吗?”
“周总在忙。”助理杨康客客气气道,“您也知道周总刚回国,博宇这边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最近都很忙。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离婚这种事得跟周晏京亲自谈,助理能转达什么。
林语熙也快丧失耐心,没好气道:“那你转告他,这么日理万机,小心猝死。”
“……”
“死之前先给我回个电话。”
“……”
挂断电话,杨康看看办公桌后面正在文件右下方签字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原话转达。
周晏京这几天的确很忙,博宇投行之后的重心将会放在国内,总部从华尔街搬回霖城,光是各种资料和手续就要整理好几天。
处理完高高一摞文件,周晏京合上笔帽,靠到椅子上,喝了口咖啡,才问:“她说什么?”
杨康简单加工了一下:“太太让您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周晏京眉梢轻轻挑起,接着往窗外扫了一眼。
博宇的新办公室就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隔壁,一幢幢银灰色摩天大楼比肩而立,构建成恢弘磅礴的现代化中心商务区,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耀眼的阳光。
周晏京嗓子里哼笑一声,椅子转了九十度,对着落地窗,慢悠悠啜了口咖啡。
“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林语熙不知道杨康究竟有没有帮她转达,总之结果并未有任何改变,周晏京依旧像死了一样,电话是不回的,家也是不回的。
这边一个当事人不露面,另一边,凌雅琼打电话过来催进度。
“你跟晏京谈的怎么样了?”
下午还要看复诊的患者,林语熙来不及吃饭,用面包随便垫了一下:“他最近忙,还没谈好。”
她都能想象出来凌雅琼皱起眉的神情:“语熙,你是在故意拖延吗?”
“我没有。”林语熙说。
凌雅琼厉声道:“你再拖下去也是互相折磨,折磨晏京也折磨我们。你就这么恨我们?”
“我没有。”林语熙有点无力。
“我们周家这么多年亏待过你吗?你也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别到最后逼我做一个恶人,到时候难看的是你自己。”
“已经委屈了晏京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眼睁睁看着儿子常年待在美国,因为你连家都不回,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林语熙从来不知道周晏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美国。
他们说他去追江楠,怪她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
他们说因为周晏京不想看到她,怪她太令人厌烦。
反正都怪她。
这么多年压在凌雅琼心里的不满全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当初要不是他奶奶胡搅蛮缠,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们两个结这个婚,晏京他配得上更好的妻子!”
心脏像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林语熙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血淋淋的。
她攥紧手指:“这个婚也不是我想结的。你别忘了,是你们周家有求于我。”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凌雅琼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高高在上:
“我知道,这件事也算是你帮了我们周家的忙,我们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等你和晏京离了婚,这件事就了结了,以后你和我们周家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
挂断电话,林语熙颓丧地靠在椅子上。
深秋了,水杉林的叶子已经快要落完,剩下零零散散干枯的几片,挂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新来的规培生敲了敲门:“林医生,还有两分钟就一点了,您准备好了吗?”
林语熙长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好了。”
……
“那个老巫婆这么说的?两不相欠她个头啊!”
下班前林语熙接到虞佳笑的电话,虞佳笑听出她情绪有点低,追问出中午那通电话,差点气炸。
“他们周家欠你的多了去了好吗!姓周的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么委屈有本事当初别碰你啊!奶奶的你让他问问他的刁委不委屈!”
林语熙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回头看了看,幸好这会开水间没人。
她接好水往回走:“虞小姐,讲话注意一点,我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大家都是黄种人,这是写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
虞佳笑还没骂够:“你都没委屈,他还委屈上了,你们结婚之后他还不是该潇洒潇洒,跟那个什么狗屁江楠搞得人尽皆知,害得你到处被人瞧不起,一个保姆都敢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你三年大好青春倒是都搭进去了,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和一段被玩弄的感情!”
不愧是好闺蜜,戳心窝子戳得比谁都准。
林语熙:“……先绝交五百年你应该不不介意吧?”
“别别别。”虞佳笑一时义愤填膺骂上头了,赶紧挽回,“我下班了,你等我去接你,请你吃大餐!”
“你的大餐得用‘喝’的吧。”
虞佳笑嘿嘿一笑:“还是你懂我。”
她酒量一般还没事就爱喝两杯,美其名曰工作压力大,酒精令人快乐,每次说请林语熙吃大餐,最后都是直奔酒吧。
林语熙刚走出医院,虞佳笑叫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从车窗探出头冲她招手。
林语熙坐上车,习惯性从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虞佳笑训练有素地伸出一双爪子来消毒。
“新开的那间酒吧今天搞活动,情侣五折!”
打折两个字就是她的命门,五折更是迷魂药,看见就走不动道。
林语熙说:“我们俩又不是情侣。”
“你说你怎么那么老实。”虞佳笑一把搂住她,“我们说我们是,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现在人多open啊,实在不行咱俩到那就打个啵!”
林语熙:“婉拒了哈。”
“拒绝无效。你已婚,我可是黄瓜大闺女呢,算起来还是我更吃亏好不好。”
酒吧门槛比林语熙以为的容易多了,就是虞佳笑脑子指定缺根筋,搂着她腰冲人保安一抬下巴:“看得出来吧,我是T。”
林语熙:“……”
虞佳笑有心哄她开心,给她点了一大堆吃的,酒都点的自己平时不舍得喝的那些贵的。
这间酒吧很高档,环境不错,小吃味道也挺好,就是今天人格外多,轰天的音乐震着,又躁又吵。
虞佳笑像蜘蛛精一样天天挂在网上,八卦掌握的比谁都快:“你老公不会真的是回来争家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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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实在没印象。”林语熙诚实道,“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认识也看不出来。”
谭太太责怪:“星辰,这是给你做手术的林医生,你态度好一点。”
谭星辰嘁了一声:“那谢谢咯。”
林语熙感到奇怪:“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以前得罪过你?”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以为你应该对我印象很深刻呢。”
谭星辰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一次你跑到史唐的生日会上找你老公吗?”
“当时我问了你老公一个问题。”
林语熙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我问他,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你——”谭星辰露出一个轻蔑且讥诮的表情。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
林语熙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周晏京还没去纽约,不知为何突然对她冷淡下来,连续好久都没回家。
林语熙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史唐生日他一定会去,所以尽管没有收到邀请,也并不喜欢那种场合,还是厚着脸皮问史唐要了地址。
她那天下班很晚,到的时候,他们酒已经喝了一轮。
周晏京手里拈着半杯酒,懒怠寡兴地半靠着沙发,看那帮人玩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酒杯转向他,周晏京选了真心话。
史唐嫌他没劲:“我都想好让你做什么大冒险了,你竟然选真心话!”
然后恶狠狠地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谈过的女朋友里,最喜欢哪一任?”
那时候林语熙刚刚进门,周晏京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没有,他懒洋洋倚着真皮沙发,笑着答了两个字:
“前任。”
林语熙匆匆赶来的脚步就因为那两个字定住。
外面很多人都以为江楠是周晏京的初恋,其实不是。
林语熙高中时和周晏京同校,低他两届,她读高一时,周晏京高三。
林语熙亲眼看着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也没见对谁特别上心。
总是女孩子主动来找他,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他只谈漂亮的,风流又薄幸。
他和江楠一起长大,但直到大学才交往,和林语熙结婚之前,江楠是他的最后一任。
在场谁不知道周晏京的前任是江楠,顿时一片起哄声,说你果然还是对江楠念念不忘!
林语熙听着他们的哄闹,看着周晏京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没有否认。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确认周晏京看到了她。
他知道她在。
紧接着,有个女孩子问他:“晏京哥,你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别人啊。”
林语熙的脚像被钢钉钉在原地,耳边有尖锐的轰鸣,周晏京凉薄的嗓音却清晰无比,字字入耳。
他说:“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就像是一个人正在温暖舒适的三亚度假,穿着漂亮的长裙,享受着海滩上的日光,最幸福的时刻突然被赤Z裸裸地扔到西伯利亚冰原,浑身血脉都被冻住的冰冷。
那一刻被当众击垮的自尊,当有人发现她之后,投向她的嘲弄或可怜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林语熙。
她就是从那天开始,变成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怎么可能忘得了。
林语熙把手放进外套口袋,好像要装得足够若无其事,才不会被人看见心里被挖开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跟晏京哥还没离婚呢?”谭星辰的声音满是嘲讽。
“真搞不懂你,死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还没离,怎么了?”林语熙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江楠都没急,你急什么。”
她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谭星辰恼羞成怒,冲她背影道:“我哪急了?你的破事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你抢江楠姐的东西罢了!”
“江楠姐跟晏京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们分手,你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嫁给他?”
“你说的好听点是周家的养女,其实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住在保姆间的货色,连江楠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语熙的脚步顿住。
两年来承受的所有轻蔑鄙夷的眼光,一个个痛苦难眠的夜晚,都在此时被血淋淋地揭开。
“星辰!”谭太太喝斥她,一向温柔的人沉下脸教训,“你怎么跟林医生说话呢?”
接着又抱歉地对林语熙道:“林医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脾气坏,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林语熙轻声道,“她说的也是事实。”
她转过身看着谭星辰,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指骨都泛起苍白,可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过我抢都抢了,又能怎么样。”
“周晏京又不是什么宝贝,一个到处拈花惹草寡情薄幸的渣男,江楠那么稀罕,再从我手里抢回去就是了。”
谭星辰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到她身后,表情顿时收敛,意外又讪讪:“晏京哥?”
林语熙手指颤了一下,回过头。
不知何时出现的周晏京就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可能是衣服的颜色太冷色调,将他的脸也衬得一片冰冷。
看向林语熙的眼神那么淡漠,即便嘴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也看不到一点温度。
“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凑巧。”
他轻讽,“背后说人坏话怎么也不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被我当面听到,多尴尬。”
林语熙抿唇:“你怎么来了。”
周晏京单手抄着兜:“一大早就预感到有人要说我坏话,专程过来听听,我的好太太在背后都是怎么编排我的。”
林语熙想解释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可解释的。
周晏京不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渣男吗。
“我说错了吗?”林语熙道。
周晏京讽刺地一扯唇:“没说错,你说得很好。做我这个渣男的妻子,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
林语熙口袋里的手指已经捏得失去痛觉。
“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之间的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更冷静平淡,无形之间已经剑拔弩张。
周晏京的外形和气质在医院这种地方实在突出,引得走廊经过的医护和病人频频张望。
谭星辰在病床上缩着脖子,哪还有之前嚣张的气焰,谭太太觉得这矛盾是自己女儿挑起来的,歉疚地想要劝解。
“都是星辰多嘴乱说的,你们别……”
周晏京神情淡漠地打断:“确实很多嘴。看在您和谭董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替你们教育一下,让她学会该怎么说话。”
谭星辰感觉到后脖颈一股寒意,悄悄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嘴。
周晏京说完抬腕扫了下时间,走之前从林语熙脸上掠过的目光,如冷峭的冰霜。
医院门口,老刘远远见男人大步流星气场凛冽地从医院大门出来,快步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周晏京坐上车,随手将那只纸袋扔到一旁。
老刘察觉到他身上阴沉的气压,不解又小心地问:“这衣服不是拿给太太的吗?今天降温,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寒流要来了……”
周晏京面无表情叠起腿,声音比西伯利亚刮来的冷空气还要冷:
“让她冻着吧。”
从博宇大楼到医院,半个小时的车程,林语熙全程都很安静。
杨康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她靠着椅背,脸朝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将车开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熄火后提醒:“太太,到了。”
林语熙解了安全带,重新披上白大褂,低头系扣子的时候忽然出声:
“杨助理,你见过江楠吗?”
杨康一滞,没答上这话。
“看来是见过。”
林语熙系完扣子抬起头,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问他:“我好看还是江楠好看?”
杨康是周晏京最信赖的下属,虽然头衔只是总裁助理,但地位和待遇等同于副总,在博宇,他的话就代表着周晏京的意思。
他可以在跨国收购案的谈判桌上侃侃而谈,辅助周晏京拿下一个个大型IPO项目,但回答不了这个送命的问题。
杨康简直坐立难安,头上冷汗都快下来了。
“太太您自然比江小姐更好看。”
说这话也不算违心,单论样貌,很少有人及得上林语熙。
“是吗?”林语熙用一种近乎自虐的语气说,“那为什么周晏京更爱江楠呢。”
杨康哑然。
“周总他其实……”
林语熙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电梯,穿着白大褂的背影纤瘦而清冷。
刚才周晏京手机里传来的女声很有辨识性,林语熙很难认错。
那是江楠的声音。
林语熙没有再联系过周晏京,不知道他人还在纽约,还是已经回国。
她已经不再想要得到答案。
因为知道那只是自取其辱。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凌雅琼打来电话。
“你盛伯伯去世了,周六上午办追悼会,你记得提前请个假,到时候要出席。”
林语熙扫了眼桌子上排好的日程:“我后天上午有一台手术……”
“手术重要还是你盛伯伯的追悼会重要?”凌雅琼不悦,“你这么大人了,一点事都不懂吗?”
林语熙算了算时间,后天的手术难度不大,最多一小时,等做完再赶过去应该也赶得及。
没再跟她争执,只答:“知道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的手术很顺利,不到五十分钟就完成,然而林语熙人还没从手术室出来,又送来一个眼睛被化学品灼伤的急患。
医者仁心,林语熙当机立断留下来紧急为他做了清洗,忙完就立刻打车赶去追悼会。
她到现场时,主持人已经在念追悼词。
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全都穿戴黑色,男士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女士黑色衣裙,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哀悼悲伤的氛围萦绕在整个会场。
凌雅琼看见了林语熙,皱着眉头投来的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满。
周围有人循着她视线一起看过来。
林语熙不好意思制造出太大动静,破坏大家对逝者的哀悼,瞄见凌雅琼身旁不远处男人高大的背影,猫着腰快步走过去,赶紧坐下。
但她刚坐稳,就察觉到旁边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顿。
凌雅琼的眼神不但没有收回去,反而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四周扫射过来的目光也更多了。
林语熙被看得有点茫然,察觉到现场气氛有点不对,下意识望向身旁的男人。
然后就愣住了。
身边的根本不是周晏京。
而是大哥周晟安。
兄弟俩无论是长相和体型都很相似,背影乍看上去的确有点难区分。
只不过周晟安是长子,端庄稳重,而周晏京散漫随性,相貌也更俊俏一些。
被当众这么拒绝,小歌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林语熙看到她错愕之际没藏住的微表情,应该还是有点难堪的。
林语熙轻讽的地扯了扯唇。
因为想到自己,也有过这样难堪的时刻。
那时候周晏京有好几天没回家,林语熙跑到一个饭局上找他,看到他在众人面前散漫又凉薄地勾着唇角,说:
“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周晏京就是这样,能把你哄得飘飘然,以为被他宠着爱着,也能在你心上,轻描淡写地插一刀。
心口闷得慌,林语熙拿起酒杯,跟虞佳笑说:“给我倒一杯。”
虞佳笑马上给她倒上:“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这酒入口醇香,回甘无穷,林语熙点头:“确实贵有贵的道理。”
虞佳笑又给她倒了一杯,搭着她肩膀:“喝吧,一酒解千愁!”
林语熙好奇:“你是因为爱喝酒才这么快乐的吗?”
“怎么可能。”虞佳笑一甩头发,“我明显是因为没脑子才这么快乐的。”
林语熙乐不可支:“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林语熙没想到,这酒的后劲会那么大。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倒下的,也不记得自己倒在了哪,只模糊记得自己跟虞佳笑一起喝了几杯,之后的记忆就断片了。
总之,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早晨七点的闹钟正在作响。
宿醉后的身体既疲乏又懒惰,她困得睁不开眼,反手摸索着去找手机。
一只手臂伸过来,先她一步将闹钟关掉了。
林语熙感觉到自己好像一个热烘烘的怀抱抱着,半梦半醒地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
周晏京……
又在做梦吗。
她迷迷瞪瞪地抱紧男人,脑袋钻进他怀里。
温暖宽厚的胸膛,男人身上的肌肉又硬又紧实,太过真实的触感让林语熙的困意一点点消失。
她睁开眼睛。
对着极具男性气息的锋利喉结怔了几秒,抬起头,怔忪的双眼对上周晏京深邃的眸子。
周晏京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抱得舒服吗?”
林语熙清醒过来,意识到是自己八爪鱼似的抱着他,可能是因为喝醉了,大脑宕机,身体就循着本能去了。
那种舒适惬意的感觉如潮水退去,林语熙松开缠在他腰上的手臂,从他怀里退出来,道歉。
“不好意思。”
还挺客气。
“现在知道见外了,昨天晚上是谁缠在我身上,推都推不开?”
周晏京乜她一眼,“酒量那么差还敢学人喝酒,你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吗?”
林语熙几乎能想象到他当时厌烦的神情,手指钻进被子:“我喝多了,不是故意要缠你,你觉得烦可以直接把我丢给虞佳笑。”
“你朋友比你醉得还死。还是说,你希望我把你丢在酒吧等人捡尸?”
周晏京轻哂一声,下床进了浴室。
林语熙拿起手机才发现闹钟不是第一遍响,她上班已经快迟到,匆匆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小跑着出门,连早餐都来不及吃。
紧赶慢赶,踩着最后一分钟险险到了医院,马不停蹄地开始跟值班医生交接。
忙完已经半个上午过去,在自动贩卖机前买咖啡的时候,才冷不丁想起。
又忘记和周晏京说离婚的事。
好不容易见到他人,昨晚喝醉,早上又赶时间,忘得干干净净。
她烦躁地敲了敲脑袋,抽空给虞佳笑打了个电话。
虞佳笑估计是刚起,声音有气无力:“喂……”
“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林语熙问。
“别提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送我回来的,把我丢在家门口就不管了,我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虞佳笑住的地方是一梯一户,刷卡才能上楼,安全倒是安全,就是早上起来腰酸背痛,跟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还疑似有点感冒。
问题是她也断片了,想不起来谁是罪魁祸首,捶着沙发愤愤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送人只送到家门口,跟上Z床只在门口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林语熙:“……”
她没敢说那个缺德的龟孙子大概率是周晏京,陪她一起骂了几句挂断电话。
史唐跑来博宇的新办公室参观,顺便找周晏京一块吃午饭。
周晏京从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一众西装革履的高管。
瞥见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史唐,周晏京招了下手,他立刻关了游戏跑过来。
“昨晚把人送回去了吗。”
“别提了。”提起来史唐就来气。
林语熙跟虞佳笑一干了几杯,然后双双倒在桌子上,周晏京把林语熙带走了,指使他去送虞佳笑。
一个女人喝了酒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沉,酒品忒差,半道吐在他车上不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上楼。
让虞佳笑掏钥匙,她把包护得跟崽似的不让他碰,嚷嚷着:“抢劫啦,我要报警!”一边对他拳打脚踢。
“妈的。你看她给我踢的。”史唐撩起裤腿,小腿上好几块青紫,现在还没消。
旁边几个高管都看乐了:“史少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吧。”
“嫂子怎么交个这么泼皮的朋友。”史唐骂骂咧咧完又说,“你看嫂子酒品多好。”
周晏京抄着兜,眼皮懒懒一抬:“谁告诉你她酒品好。”
史唐一愣:“嫂子也打你了?”
几个高管都是一愣,互相眼神交换,寻思这种机密的话题他们是不是应该回避。
寂静的空气里,周晏京漫不经心地道:“那倒没有。”
大家都松了口气,史唐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嫂子看着挺文静d……”
周晏京:“她非礼我。”
史唐:“……”
高管:“……”
这天林语熙下班时,意外看到周晏京的那台宾利停在医院门口。
林语熙以为周晏京百忙之中终于抽出空来见见她这个老婆了,坐上车才发现周晏京并不在。
“他人呢?”
“二公子下午有安排,还没忙完,让我先过来接您。”司机老刘说。
“去哪?”
“史家老爷子最近新添了一个曾孙,今天满月礼,二公子让您陪他一起过去。”
“礼服已经订好了,您现在去试吗?”
周晏京已经很久不带林语熙参加私下的朋友聚会,只有这种场合才会需要她,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下恩爱夫妻。
其实谁不知道他连家都不回?
大家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林语熙突然觉得厌倦这种生活了。
她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
“我不想去。”
她以前挺听话的,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老刘试图给她讲利害:“周家跟史家是世交,二公子跟史小少爷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您要是不去……”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林语熙说,“送我回家吧。”
老刘一脸为难:“您不去,二公子那我没法交代……”
林语熙直接拉开车门下车,自己打了辆车回家。
她到家先洗手换了身家居服,在猫房陪猫玩的时候,陈嫂进来叫她:“二公子回来了。叫您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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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唐的二嫂抱着刚满月的小婴儿坐在偏厅,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在看小孩。
林语熙过去跟凌雅琼和其他几位长辈打了招呼,正想出去透口气,二嫂叫住她。
“小熙要不要抱一下孩子?”
小宝宝穿着纯棉的连体衣,上面印着小兔子的图案,白白嫩嫩地裹在包被里,黑溜溜的一对大眼睛瞅着她。
林语熙刚想拒绝,二嫂已经把孩子塞到她怀里:“抱抱吧,你看他多喜欢你,一直看你呢。”
盛情难却,林语熙只好坐下来,跟小婴儿大Z眼瞪小眼。
小宝宝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笑,眼睛都挤成两道弯弯的缝。
林语熙也笑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来被小孩子喜欢会让人心情很好。
“你好。”她轻声跟小宝宝说话,“我叫林语熙,你叫什么呀?”
二嫂乐了:“他哪知道自己叫什么呀。就算知道,也说不了话。”
宝宝脖子上的纯金长命锁滑了出来,二嫂帮他戴好,忽然注意到林语熙颈间。
“咦?小熙也戴平安锁呢。”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林语熙脖子上。
她颈上戴了一块翡翠吊坠,极少见的极品龙石种,翠绿净澈,打制成平安锁的形状,圆润可爱,小巧精致。
林语熙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平安锁。
她戴了很久,经年累月,翡翠已经与她皮肤的温润融合。
二嫂看得喜欢:“这平安锁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林语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礼物。”
二嫂哦了一声,笑起来:“晏京送你的吧。那我估计买不着。”
林语熙也笑笑,坐在水晶吊灯璀璨华光下,忽然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除夕夜,零点。
守在楼下的男人。
雪地里炙热的拥抱和吻。
独属于她的一场,盛大浩瀚的烟花。
其实周晏京也曾经爱过她的。
年长的太太钟爱翡翠,聊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没什么人戴翡翠了吧。”
“这翡翠水头真足。小熙气质好,戴的好看。”史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夸完林语熙,又对凌雅琼说,“你真是好服气啊,晏京给您娶回来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凌雅琼淡淡笑了下:“那有你好福气,这么快就抱上孙子了。”
她只是随口回句场面话,无意间把话题带到了这里来。
史太太转过来问林语熙:“小熙跟晏京怎么不生一个呢?”
林语熙:“……”
好在凌雅琼也不想聊这件事,三言两语把话题岔过去了,林语熙把孩子还给二嫂,从大厅的侧门出来透气。
外面是泳池,这个季节竟然还蓄着水,林语熙出来时忘记拿外套,被风一吹觉得冷。
想折回去拿,看到房子里灿烂辉煌的灯光,其乐融融的欢笑声远远传出来,她又不想进去了。
那种合家欢的幸福氛围,和她没有关系。
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坐了会,史家的佣人跑过来,给她送来一条羊绒披肩。
“周太太,外面风大,您小心别着凉了。”
林语熙感激地接过来:“谢谢。我坐一会就回去了。”
佣人很快走了,她独自坐在院子里,不用应酬还挺自在的。
不过这种自在没能持续多久,她背上忽然一凉,转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拿着一把水枪正看着她。
林语熙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客人家的孩子。
她以为是小孩不小心,也没说什么,可刚转过头,又一道水柱射到她身上。
林语熙回头,小男孩举着手枪,脸上分明有故意的坏笑。
林语熙皱眉:“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滋我?”
“我想滋就滋!”小男孩说着就朝她呲了一枪,“谁让你坐在这。”
林语熙的后背已经湿Z了一半,深秋气温冷,湿淋淋的羊绒贴在身上,寒气往皮肤里钻。
但是林语熙没有把披风拿下来,她知道这小孩还会继续滋她。
她起身想离开,小男孩不甘罢休,抬起手枪追着她滋:“你还想跑?”
绝大部分时候林语熙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失去家,被弃养过,被霸凌过,后来被周家收养,寄人篱下的生活也并不是好过的。
她从小谨小慎微,察言观色,不争不抢不哭不闹,被人欺负也不会找任何人撑腰,因为她知道没有人给她撑腰。
所以总是尽可能地避免麻烦。
可是软柿子被反复地揉捏,也会爆的。
林语熙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要不你跑吧。”
熊孩子没听懂她的话外音,还在给水枪打气:“我为什么要跑?”
林语熙裹着湿哒哒的披肩,语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平稳的:“因为泳池里水很冷,你跑一下热热身,待会掉进去的时候不容易抽筋。”
“我才不会掉进去!”
熊孩子继续张牙舞爪地朝她滋水,嘴里一边发出“嘟嘟嘟”的发射音。
林语熙扭头看了看四周。
很不巧,走廊下面有人。
周晏京正跟人站在廊下说话,他手抄着兜,闲适而立,目光漫不经心地朝泳池边投过来。
林语熙皱了下眉,伸到一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周晏京身边的男人拢着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烟:“我找人评估过,这个项目的收益回报率至少能达到200%,稳赚不赔的。”
他把自己公司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周晏京懒散地衔着烟,听得心不在焉。
“亨泰银行的贷款业务不归我管,王总,你找错人了。”
“嗐,二公子说笑了,您和大周总兄弟连心,找谁不都一样嘛。再说亨泰银行也有您一半,批个贷款,您一句话的事。”
周晏京没接腔,眉心蹙起,目光落在泳池那边。
王总顺着看过去,笑道:“嗐,这孩子,就喜欢跟漂亮姐姐玩。”
周晏京眼尾扫过来,似含冷意:“你儿子?”
“长得随他妈,不过智商随我,老师都夸他可聪明了。”王总言语间还挺骄傲。
周晏京嗓音淡冷:“生了孩子不教养,是等着我给你教?”
男人被他话里的冷意冻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晏京已经掐了烟,大步朝泳池边走过去。
熊孩子看林语熙不敢把他怎么样,更加猖狂,水枪对准了她的脸:“看我给你卸妆!”
水还没滋出去,手腕被一只手掌从上往下扣住。
“我老婆的妆化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卸。”
周晏京站在林语熙身前,单手轻而易举地把熊孩子控制住,褐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欺负我老婆,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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