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染傅今安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由网络作家“太阳味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其他小说《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洛染傅今安,是作者“太阳味儿”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过也对,如果爹爹娶个二婶三婶那样的,还不如不找,倒是让爹爹下半辈子遭罪。说服了洛德运,洛染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晚上,洛染对又青道:“东西呢?”又青忙去柜子里将刚刚藏起来的一大团束腰捧出来,一边捋顺一边问:“小姐,您要这么多束腰做什么?”洛染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让春雨和紫竹守在外面。......
《畅读佳作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精彩片段
洛德运见女儿真的有些生气了,忙哄道:“好好好,爹爹不说了。你说,你刚刚要说什么?”
洛染这才发现,差点就被父亲岔开话题,为了劝导父亲,她违着内心道:“就算不嫁傅家,不嫁清宥哥,可女儿也总得嫁人啊。”
洛德运点点头,却没发现为何原来一提亲事就满脸娇羞的女孩,现在怎么说起嫁人之事竟然这么平淡。
洛染不知父亲心中所想,继续道:“二妹妹嫁人有俊儿给她撑腰,四妹嫁人有二弟撑腰,就连五妹,也有鸿辉这么一个哥哥,可您看女儿呢,女儿除了您,什么都没有。到时候皇上派您出征,女儿有了委屈都没处说。”
不得不说,洛德运之前确实没想到过这些。
他只是想着,只要他在一日,别人就不敢将女儿怎么样。
可是今日之事他才发现,他就算再得皇上器重,女儿嫁人后,别人家的后宅之事他也没办法掺和。
不自觉地,又想起亡妻。
如果妻子还在,女儿受了委屈就可以跟娘说,娘替她做主。
洛德运忽然感受到一股无力感袭遍全身:“染染,是爹爹对不住你。”
洛染见父亲自责心里也不好过,但为了劝说父亲,她只能狠下心继续道:“所以,爹爹,您再给我娶位母亲吧。有了母亲,染染就是不是一个人了,就像今日这样,母亲一定会站在我这边,而不是染儿一人面对一大屋子的人。
还有,母亲若能再生一个小弟弟,等您百年之后,染儿也好有个念想。染儿受委屈了,也有娘家撑腰,有家可回……”
不知不觉,洛染泪流满面。
她想着,如果上一世也能早些劝父亲续弦,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起码当傅世恒和洛如雪成双入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也会有人站出来对她说:“姐,我来接你回家。”
洛德运见女儿哭,立马慌了神,也管不了那么多,只不停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爹爹都听你的,染染别哭,是爹爹不好,爹爹明日就去给你找个继母,然后给你生弟弟,好不好。”
洛染破涕而笑,嗔怒地瞪了父亲一眼:“爹爹!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继母是首饰还是衣裳啊,您说找就能找着啊!”
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一个大老粗,还带着这么大一个拖油瓶呢!
洛染心中苦涩,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谁会让好好的女儿去给人家当后妈啊。
洛德运大手互搓,嘿嘿地笑着:“爹爹这不是怕你生气,着急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日,不,一会儿爹爹就去跟你祖母说。有了人选到时候先让你看,你同意了爹就同意。”
洛染真是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合着这是给谁娶媳妇呢?
不过也对,如果爹爹娶个二婶三婶那样的,还不如不找,倒是让爹爹下半辈子遭罪。
说服了洛德运,洛染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晚上,洛染对又青道:“东西呢?”
又青忙去柜子里将刚刚藏起来的一大团束腰捧出来,一边捋顺一边问:“小姐,您要这么多束腰做什么?”
洛染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让春雨和紫竹守在外面。
洛染这才缓缓褪去层层衣裙。
少女的胴体紧致白皙,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盈盈光芒。圆润的肩膀,山峰耸立,细腰不盈一握,一双细腿笔直修长。
洛老夫人坐在上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想要回你母亲的嫁妆直说便是,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何苦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家人难堪,难道你忘了自己姓洛不姓沈吗!”
啪!
洛老夫人的手拍在罗汉床的扶手上,厉声呵斥。
洛染面上平静,抬起头盯着洛老夫人的眼睛道:“祖母难道就不问问孙女昨晚遭遇到了什么吗?”
洛老夫人皱眉:“不是说锦衣卫抓人,你帮了个忙吗?”
洛染轻笑:“如果只是那样,祖母觉得,他们会让我一个弱女子,大晚上了独自跑了整整一条街?”
说着,洛染敛起裙摆,露出包扎严实的双脚。
因为伤的重,包成馒头一样的双脚无法穿进绣花鞋,小半个脚跟露在外面,也幸亏裙摆长,刚刚沈老夫人她们没看见。否则,又会是一场麻烦。
洛老夫人目露惊讶:“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洛染放下裙摆,见祖母的神色并不像作伪,便淡声回复:“爹爹没捉到凶手,说什么都没用。只是昨晚孙女回府时,恰好遇上二婶和二妹,她们站在侯府大门外,口口声声说孙女是被歹人捉住,迷晕了扔进怡春院,哪怕有指挥使大人作证,二妹仍然不信,所以,指挥使大人的手下才出手教训了二妹妹。”
洛老夫人皱着眉,昨晚的事情她倒是听说了,至于洛如雪的脸,她们只告诉自己是洛如雪不小心说了锦衣卫一句,就被一向残酷霸道的指挥使大人命人打了。
因为傅今安的名声一向如此,哪怕被冤枉,也只能吞进肚子里,只因为皇上对其尤为信任宠爱。
现在看来,原来里面还有内情。
洛老夫人看了洛染两眼,缓了语气道:“好了,你这么多年没回来,祖母也是念着你的。回头让杜嬷嬷开库房,你看看喜欢什么尽管选几样,明年就要嫁人了,安下心来学习管家,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洛染知道,祖母这是摆明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花钱让她闭嘴,同时又拿婚事威胁她罢了。
只是,上辈子她是清白之身嫁入傅家尤受到那等对待。这辈子她却是真正的……,再嫁傅家,那不是等于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
这些,她不打算跟任何人说,下一步,要想想怎样才能把婚事解除。
从宁福院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洛染站定,目光警惕地看着对方。
长影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要知道,双倍惩罚,若不是他底子好,早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现在怎么还能来冠军侯府。
“洛姑娘,这是我们大人让转交给你的。”长影捧着一个长条漆盒,在洛染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洛染看了一眼盒子,道:“这是什么?”
长影摇头:“属下不知,属下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来给姑娘送来。”
洛染抿唇:“我不要,你拿走吧。”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长影闪身,挡在她面前,道:“洛姑娘,我们大人说,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请你收下的好。”
洛染听出来他话里的威胁,气得手有些抖:“又青!收下!”
长影松了一口气,将盒子交到又青的手上,有些歉意道:“洛姑娘,请见谅。”
“不必!以后都不用再见!”
洛染快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又青捧着盒子,有些不知所措:“小姐,这……”
“扔了!”
洛染看也不看,随后拿起母亲的嫁妆单子,假装在看。
又青点点头,转身要出去。
洛染忽然道:“等等。”
又青站住,看着她。
洛染皱眉,想了想烦躁地随手指了一下:“放那吧,你先出去!”
又青将盒子放下,转身出去,同时又将门带上。
洛染想了又想,这才起身走到盒子旁,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顿时如火烧般,如果某人现在在跟前,洛染真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刀!
只见上等的雕花漆盒中,女子的小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里面,洛染拿起旁边的剪子,三下两下就把那件小衣剪个细碎。
这时才看见下面还有一封信,烦躁地撕开,忽然掉出一个比拇指盖大不多少的珐琅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颗褐色的药丸,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洛染不解,拿着药丸反复看了两遍,又拿起信封,果然,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阻珠丸。
一开始,洛染还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待看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大概是药丸的成分:麝香,藏红花……
洛染这才明白这颗药丸的作用。
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感谢那人。
没再犹豫,就着手边的茶水,将药丸服下,也算避免了日后麻烦。
靖国公府。
长影站在书房外:“大人,东西送到了。”
里面淡淡地应了一声,又问:“吃了吗?”
长影:“吃了,没有怀疑。”
傅今安挑眉:还算聪明。
长影又道:“只是……”
傅今安:“说。”
长影想了想,道:“只是洛姑娘一开始看见衣裳很生气,拿剪子都剪碎了。”
傅今安停下笔,看看自己的手掌,指腹轻捻,又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有淡淡的墨香。
门外的长影心中同情洛染:好好的一个姑娘,清白就这么没了。如果换做旁人,娶回去也就算了,只可惜她运气不好,遇到的是大人。
大人与世子爷是亲兄弟,无论嫁给谁,她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长影还在胡思乱想,就听里面又问:“那个人呢,招了吗?”
长影打起精神,道:“招了,没两下就招了。只是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按照洛二小姐的吩咐,故意跟人走散了。”
傅今安又拿起笔,沾了沾墨汁:“送去给洛德运,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帮她一次,也算两清了。
洛染这边忙完,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便提着食盒去了父亲的书房。
刚走进院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还有意再多说两句,又青已经不耐烦地端着漆盘要离开,李玉堂赶忙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支青玉狼毫笔,虽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但也是一件出彩的礼物。
李玉堂拿着笔自以为风流倜傥地念了一句:“笔有千钧力,墨传千古情。表妹果然有眼光。”
“表哥过奖。”
洛染又淡淡地回了一句,示意又青继续。
二公子李玉博拿了一方砚,倒没像兄长一样,中规中矩地道了谢。
到了李新月时,她的眼睛简直看不过来,既喜欢那个喜鹊缠枝的宝石金簪,又喜欢清新素雅的玉钗,看着那对比指甲还大的珍珠耳坠也有些移不开视线。
李新月抚了抚鬓间碎发,故作羞赧道:“让表妹破费了,倒是不好意思。”
李新月过完年十六岁,比洛染大一岁,本来到了说亲的年纪。
可刘氏老早听丈夫念叨过有可能调入京城,刘氏为了给女儿找个好人家,硬是拖到了现在还没定亲。
洛染笑笑,回以与李玉堂同样的话:“表姐客气。”
李新月一双单眼皮的眼睛转了转,开玩笑般道:“刚刚表妹也没说清楚,每人可以选几样啊。”
洛染不紧不慢慢:“表姐看上的尽管挑就是,不拘数量。”
李新月眼睛一亮,若不是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她恨不得把整个盘子都抱在怀里。
但还是矜持了一下:“既然表妹如此盛情,表姐不选倒是不给表妹面子了。”
洛染:“表姐随意。”
李新月这才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只金簪玉钗还有珍珠耳坠,想了想,又选了个琉璃珠链和金镶紫英的坠子,这才罢休。
而站在她下面的两个庶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终于见又青过来,刚要伸手,怯怯地看了洛染一眼。
洛染笑笑:“两位表妹不用客气,都是你们的了。”
“谢谢表姐。”
“谢谢表姐!”
李新华和李新容相视一眼,高兴地道谢。
单单这个表姐送的就比过年时的首饰好多了,再加上老夫人和李氏的,两人这才真真体会到什么是京城。
洛如雪觉得舅母和表姐妹们有些丢脸,声称不舒服早早地回自己院子了,连午饭都没陪两位老夫人。
李氏也带着大家下去休息,等到晚上大家在聚一起用晚饭。
回到凝香苑,又青实在忍不住道:“这李家都是什么人啊,这点东西那个李夫人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咱们小姐赏给下人的都比她那个好上好几倍。还有那几位小姐,一见了那些首饰,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了。”
春雨从小生活在市井,这些她最清楚。
笑道:“又青姐姐你也别生气,还不都是出身闹的,如果一出生都是富贵之家,想必她们也不会这样。”
又青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解释:“我,我也不是那意思,咱们都出身不好,难不成还都学那等眼皮子浅的?”
春雨道:“所以啊,咱们才这么幸运在小姐身边伺候。你想想,万一你托生成李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可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又青点点头:“那倒是。”
忽然又有些同情李家那两个庶女,虽然身上的衣裳看着都是新的,可那料子和样式,一看就是几年前的,再跟李新月对比,可见李夫人也不是个大方的人。
洛染打断两人的话,对春雨道:“明日让又青和紫芙守着院子,你跟紫竹与我出去一趟,另外我还有事交待给你。”
方氏走后,李氏叹了口气,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洛德运,道:“大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伤了两家和气……”
“二婶!”
洛染打断她的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送到洛老夫人眼前,道:“前两日我让杜嬷嬷帮忙核对聘礼单子,发现上面有很多东西对不上。问了管事才知,这些平日都是二婶管着。如今既要退亲,还请二婶弄清楚些才好,免得被人家捉了短处。”
李氏的脸一白。
洛老夫人看看单子,又看看李氏,一个茶盏飞过去,贴着李氏的额头落地,顿时茶水溅了她一身。
老夫人指着李氏的脸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侄女的聘礼你也敢动!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洛德运在旁,洛老夫人就算再偏心李氏,也不得不做做样子。
李氏跪在老夫人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母亲,媳妇也是被逼无奈啊!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大伯和染儿刚回京,我又怕他们住的不习惯,怕染儿受委屈,这哪里不需要银子啊!”
洛如雪也帮着母亲哭诉:“祖母,您不要怨母亲了,母亲也是为了咱们府里好。为了让大姐姐住的舒服,母亲把她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
洛老夫人指着这母女俩,一副痛心不已的模样:“你们就算为了染儿,也不能动她的聘礼啊!这传出去,洛家还要不要脸面了?雪儿还嫁不嫁人了?还有俊儿,难道你都没想过吗?”
李氏:“母亲!染儿她从小就没了娘,我不忍心她再受委屈啊!”
三人抱成一团,又是哭又是骂,曹氏也挺着大肚子在一旁劝说,转头看见洛染安静地站在地中间看着她们。
曹氏一愣,招手:“染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劝劝你祖母,你二婶也都是为了你啊!”
洛染忍不住笑了:“二婶,您口口声声是为了我,那咱们不妨算算。”
李氏止住哭声:“算什么?”
洛染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算算二叔一年俸禄多少,算算府里一年进项几成,算算父亲这么多年为家里又添了多少银子。还有,”
洛染的声音陡然提起:“既然二婶说我和爹爹回京花了不少,那咱们就请祖母去看看。看看这些日子我跟爹爹两个人吃了多少,用了多少,房间里又都摆设了什么!”
“不说旁的,就是我沐浴那只木桶,想必二婶身边的嬷嬷也看不上吧。今日索性咱们就一笔笔算,看看到底这银子都花去了哪里!”
“还有,二妹妹说二婶为了这个家才用了自己的嫁妆,可我怎么听说,是二婶见我母亲的嫁妆不够了,才填补的呢?至于母亲的嫁妆为何少了,还请祖母仔细查个明白,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李氏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她根本不敢让人来算,只要一算,这些年她贪墨公中的银两岂不就藏不住了?
用在洛德文身上的也还说得过去,就怕到时候查出来她都填补了娘家,恐怕到时候第一个饶不了自己的就是老夫人吧。
李氏只能装糊涂,哭诉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
洛德运被吵的头疼,挥挥手:“好了!别哭了!”
又看向洛染,放缓了语气道:“染儿,跟你二婶三婶先回去,爹有事跟你祖母说。”
李氏巴不得赶紧离开,匆匆行礼后带着洛如雪赶紧走了。
曹氏也识趣地离开。
洛染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祖母是不会给李氏没脸的。
所以, 她也不在乎祖母是否偏心,只要最后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少就成,剩下的就是李氏自己的事了。
她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朝自己点头,便转身出来。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见院门口忽然出现一道黑影,还没等看个清楚,来人就像一头小牛犊似的朝自己奔来。
此时躲已经来不及,洛染被结结实实地撞倒在地。
手掌被地上的石板划破,肚子刀绞般的疼痛,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捂着肚子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洛鸿俊站在院中间,得意地挺起胸脯,指着洛染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娼妇,胆敢欺负我娘和我二姐,看我不撞死你!”
刚走到门口的李氏脸一白,赶忙回来拉住他:“俊儿!”
洛鸿俊平日里被惯坏了,根本不听李氏的话,口中还在骂骂咧咧:“我告诉你,洛家是我们二房的,还轮不到你一个没娘的死丫头指手画脚!”
洛染缓过劲,忍着痛冷笑一声:“洛家是你们二房的?”
洛鸿俊看洛染的眼神更加凶狠,抬起脚又朝着洛染的脸踹去:“就是我们二房的!就连你,我想弄死就弄死!”
眼看着那只脚朝自己的面部袭来,洛染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疼痛,睁开眼一看,就见洛鸿俊落在几米远的地方,背后是一颗一人抱的大树,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发不出一点声音。
洛德运如杀神一般站在洛染面前。
“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动染儿一根毫毛!”
李氏嗷呜一声,疯了一样扑过去:“俊儿!我的俊儿!”
“弟弟!”
洛如雪也跟着扑过去。
“你!”洛老夫人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差点站不稳。
刚要开口,对上洛德运吃人般的眼神,不自觉声音矮了下去:“俊儿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洛德运看也没看他们,弯腰心疼地抱起洛染,堂堂大男人,声音竟有些沙哑:“染儿,哪疼,告诉爹爹。”
洛染强忍着痛,摇摇头,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爹爹,我没事,您别担心。”
另一边,李氏也大叫着找大夫。
曹氏早就被吓得窝在一旁不敢吭声。
洛老夫人见大儿子完全不理会自己,有些不悦:“既然染儿无事,你还是先帮俊儿请个太医吧,孩子小,万一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洛德运一手扶着女儿,一边转头看向洛鸿俊。
洛鸿俊被刚刚那一脚差点踹得没了半条命,此时对洛德运更加惧怕,哆嗦着身子不敢吭声。
洛德运冷笑一声,道:“你们应该祈求保佑染儿无事,否则,我定会让他陪葬!找太医?他也配!”
弯腰抱起洛染往出走,临出远门之前,又回过头冷冷道:“母亲若是还认我这个儿子,就管教好他们。否则,我不介意跟皇上启奏,哪怕丢官弃爵,这个家我也是要分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生下他,只是我劝你还是先想想清楚,你父亲和沈家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
“你,你无耻!”
洛染脸色惨白,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傅今安不以为意,起身走到她跟前,忽然弯下腰,贴着她的耳畔,热气扑在她的脸上,低声道:“别急,慢慢想。离生产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有足够的耐心。”
男人的声音低沉,很好听,身上的味道似青竹又似松柏,凛冽清香,可这一切落在洛染身上,就像毒蛇,紧紧缠绕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
傅今安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你上次吃的那个阻珠丸,那可是保胎秘药,整个大晋也就一颗。爷给你弄来了,爷对你是不是很好,嗯?”
尾音上挑,眼神略过某处,发现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大了些。
傅今安眸子暗了暗,转身离开。
洛染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站了多久,直到脚麻了,外面响起又青她们的声音,她才微微回神,一点点挪到榻边,身子一软,跌坐在榻上。
就听又青站在廊下不知道对谁说:“赶紧把猫抱下去清洗干净,这可是表少爷费了好大力气弄来给小姐的,你们都仔细照顾着,万不可叫它再跑了!”
一进屋又青就不自觉看向炕几上的汤碗,见碗底干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故意用轻松的口气道:“小姐,猫找回来了,说来也奇怪,荷花塘那么厚的冰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掉下去的,幸亏大家发现得早,不然就会被冻死了。”
洛染缓缓抬起头,她知道又青在宽她的心,可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洛染的声音里都透着疲惫。
又青拿起药碗:“是,奴婢就守在门口,小姐若是有不舒服就唤奴婢。”
洛染点点头。
又青出去后,洛染熄了屋内仅有的一盏灯,放下床幔,和衣躺在床上。她有些冷,浑身止不住颤抖,裹紧了被子,还是冷。
起身又将旁边的被子悉数盖在身上,沉甸甸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可洛染却觉得出终于有些安心了。
一觉醒来天微微有些亮,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青。”
刚刚醒来,洛染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夜不知进来看了多少趟,听到声音总算松了口气。
可同时又有些气愤:“这个老大夫,开的这是什么药啊,一点都不管用!小姐您别担心,一会儿奴婢再去……”
洛染就着她的手起身,摇摇头:“算了。”
“算了?”
又青不解。
洛染垂着眼帘,淡声道:“那个药我没喝。”
“可……”
又青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吃过饭,照常去宁福院请安。
因为李氏和洛如雪还有洛如蝶都在禁足,洛鸿俊的伤也没好,洛德文因为腿伤也跟衙门请了假,整个二房也就只有芳姨娘带着一双子女在。
若是平时,姨娘们只需给一房主母请安,是没资格来宁福院的。
可李氏又担心自己不在落了什么,便让芳姨娘过来了。
芳姨娘性子泼辣,尤其得洛德文喜欢,不然也不可能在李氏的打压下,还能将一双儿女带在身边养这么大。
洛家子嗣不算丰厚,三房孙子辈加起来拢共也就五女四男。
洛染看了一圈,行礼坐下。
洛如珍看了一眼坐姿笔直的大姐姐,偷偷撇撇嘴,故意道:“大姐,二姐和三姐都没来,你可是高兴了?”
安抚好又青,洛染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又青也心疼主子,扶她上床,细心地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来。
刚出来,就见老夫人身边的杜嬷嬷来了。
又青嘴角冷笑,笔直地站在廊下。
杜嬷嬷见状微微一愣,笑着上前:“又青姑娘这是在干什么?”
又青板着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大小姐累了,我怕有那不长眼的东西扰了小姐清静,特意在此看着点。”
杜嬷嬷脸色有些难看。
又青故意伸脚在地上踢了一下,骂道:“哪里来的死虫子,大冬天还冻不死你,跑到这来恶心人!”
杜嬷嬷强忍住怒气,笑呵呵道:“又青姑娘,麻烦您进去跟大小姐通报一声,就说世子爷来了,老夫人请她过去。”
又青叉着腰,夸张道:“呦呵,世子爷?哪位世子爷啊?请我们小姐过去干什么?”
杜嬷嬷干笑两声:“你这丫头,还能有哪位世子爷。当然是靖国公府的世子爷,咱们大小姐未来的夫君了!快去叫人,别让世子爷久等了。”
“我们小姐未来的夫君?”
又青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够了才直起腰,看着杜嬷嬷道:“敢问杜嬷嬷,哪家小姐未来夫君会背着未过门妻子的妹妹满园子转悠?两人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刚刚成亲的小两口呢!”
“又青姑娘,休要胡说八道!”
杜嬷嬷喝道。
又青却是不怕的,挺直腰板道:“我胡说八道?嬷嬷可以去府里随便打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难不成还敢不承认?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
“呸!不要脸的东西!”
又青狠狠啐了一口。
杜嬷嬷见说不过,又没法硬闯,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屋内的洛染,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走了,才缓缓下床,招呼又青为她更衣。
又青一改刚刚的厉害,眼眶有些酸涩。
洛染看着镜中的她,脸上看不出丝毫伤心,笑道:“好了,别总耷拉着脑袋。放心吧,你们小姐不会那么没用了。”
“去,把聘礼单子拿好,我们去宁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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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德运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洛傅两家有婚约,但说起来,自打洛老太爷和老靖国公先后离世后,两家疏远了许多。
洛德运原本想着,如果傅家不提起,今年回京后他也是要主动提起的。
只不过他提的话,多半是退亲。
靖国公府门槛高,里面关系复杂,更何况傅家还出了眼前这么一个人。
虽然传说中这位指挥使大人与靖国公府所有人都不甚亲近,但他实在舍不得千娇百宠的女儿嫁过去受累。
只是没想到,去年母亲一封家书,连带着送去的还有当年两家交换的定亲之物。
洛德运知道,这门亲事想退,难。
“傅大人今日前来,到底是因何事?”
洛德运见其始终不说话,只好先开口。
傅今安漫不经心地摇着手里的茶盏,悠悠抬起头:“侯爷不必紧张。皇上不过是听说江浙一带在侯爷的治理下,倭寇不敢进犯,百姓安居乐业,圣心大悦。便差下官来问问,侯爷可想要什么赏赐吗?”
洛德运双眼微眯,朗声道:“为朝廷效力,是本侯应该做的。更何况,皇上已经赏赐过了,实在不敢再贪心。”
傅今安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侯爷客气了,皇上赏的,您收着便是。俗话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难不成,侯爷想抗旨不成?”
语气陡然一变。
洛德运连忙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行礼:“微臣不敢!”
傅今安伸出右手,虚虚扶了他一下:“侯爷不必当真,下官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洛德运垂眸,余光忽然看见年轻人白皙的手腕上一排清晰的牙印。
牙齿小而整齐,应该是女子所留。
傅今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叹了口气,左手轻轻抚上牙印,宠溺地笑笑:“让侯爷见笑了。小女子,被下官惯坏了,竟喜欢咬人。”
提及闺房之事,他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仿佛只是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落在洛德运的耳中,却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年轻人也太不守规矩,什么话都说!
宁福院。
洛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单子,再看看笔直跪在地中间的身影,气得脸色涨红,敲着拐杖骂道:“你,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洛染声音平静:“回祖母的话,孙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祖母成全!”
帘子忽然被掀开,一道身影跑进来,抱着洛染的身子低声哭泣:“姐姐,姐姐不要跟世恒哥哥退亲。是雪儿不好,雪儿以后不见世恒哥哥了,这辈子都不见了,求姐姐不要生世恒哥哥的气。”
“世恒哥哥,你快来哄哄姐姐,姐姐只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会跟雪儿生气。”
洛如雪一边哭,一边看着傅世恒。
眼里有委屈,有不舍。
傅世恒看着心疼极了,上前扶起洛如雪:“雪儿,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或许是太过伤心,洛如雪脚下不稳,忽然跌进傅世恒的怀里,傅世恒紧紧地揽着她的腰,愤怒地看着地上的人,仿佛是她推了洛如雪。
洛染抬起头,讽刺地看向洛老夫人:“祖母,您都看见了?”
李氏这时也过来了,见到屋里的样子,忙道:“染儿啊,不是二婶说你,你这心眼也太小了。你二妹妹跟世恒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就是,染儿快起来,别气你祖母了。世恒对雪儿好,不也是重视咱们洛家么,你合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这么不懂事,闹起来没完没了了呢!”
三夫人曹氏也跟着李氏附和。
洛染冷笑,没等出声,就听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我倒不知道,京城里什么时候有这等规矩!”
洛德运大步进来,皱着眉看了一眼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上前扶起女儿,道:“古人言,男女七岁不同席,亲兄妹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简直是伤风败俗!”
傅世恒一见洛德运进来,慌忙推开怀里的洛如雪,拱手行礼:“洛叔父。”
宫门外,正是下朝的时候。
武官骑马,文官乘车,宫门外停满了各个府邸的车马。
沈聿知看了一圈,对身边小厮低语两句。
小厮转身离开,走到一个马车跟前,跟车夫攀谈起来。
沈聿知双手负在身后,闲庭信步般走到那辆马车跟前,趁人不注意,摊开手掌,几息后,再若无其事地离开。
只是刚转身,沈聿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看向自己,嘴角带着玩味。
沈聿知面色不改,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
傅今安看了一眼他身后,低头整理袖摆,淡声道:“这个时节,苦马豆并不好寻。”
沈聿知挑眉:“怎么,指挥使大人今日这么闲,不去办案倒研究起草来了?”
傅今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沈聿知也唤小厮离开。
“长影。”
“属下在。”
傅今安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帘看着沈聿知的背影。
淡声道:“换条路回府。”
“最近工部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路中间出了那么大坑竟不知道找人修,万一伤了腿脚有他们受的。”
长影心领神会:“是,属下明白,下午便找工部的人去修。”
下午的时候洛染便听说,二叔下朝回府途中,不知为何,马突然发疯,洛德文从马车上掉下来,又不小心跌进路中间的坑里,小腿当场折。
“活该!现世报!”
沈夕晴拍手叫好。
一向对女儿严厉的王氏,破天荒没有骂她,反而赞同地点头。
洛染看了一眼坐在那里静静喝茶的表哥,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想起上一世这一年的秋季,表哥高中探花。
原本状元非他莫属,只是大殿之上,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多少年殿试也没出现这么俊俏的少年郎了。
皇上大笔一挥:沈聿知为探花。
自古以来,探花非模样俊俏者不能得。
就这样,原本的状元郎变成了探花郎。
洛染忽然觉得,与其提醒正直不阿的舅舅,还不如提醒心思活泛的表哥。
这么想着,洛染坐到沈聿知的身旁,双手托着小脸,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沈聿知不由苦笑:“表妹,你再这么看着我,容易让我误会。”
洛染不解:“误会什么?”
沈夕晴过来将手搭在洛染的肩上,撇嘴道:“还能什么,肯定以为你有事求他!总觉得自己很厉害,谁都得求着他似的!”
沈聿知挑眉:“哦,那好啊,希望你以后别有求于我!”
“哥哥!”
沈夕晴跺脚,忙献媚似的双手奉茶:“好哥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小女子一般见识好不好?您是天底下第一聪明第一厉害的人!”
沈聿知不为所动。
沈夕晴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好一通忙乎,看得洛染笑不可支。
沈老夫人见几个孩子关系融洽,欣慰地点点头。
王氏叹了口气:“娘,您放心吧,有咱们在,总不会让染儿受委屈的。您也累了,我扶您进去歇歇。”
沈夕晴为了逃离哥哥魔爪,忙跑过去与母亲一起扶祖母回去休息。
屋子里只剩表兄妹二人。
沈聿知:“表妹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洛染想了想,才道:“有件事我不大明白,想着表哥最是博学,便来讨教。”
沈聿知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笑着斥道:“跟你表姐不学好,净学一些油腔滑调!”
沈聿知知道小姑娘娇气,所以那一下并没有用力,洛染却学着沈夕晴的模样,捂着额头夸张地皱着小脸:“我若是表姐,这会儿若是没有百十两银子,这事儿是没完的!”
说完,兄妹俩不约而同笑起来。
沈聿知:“说吧,什么事。”
洛染收起笑容,小脸写满认真:“前些日子,下面的人搬来一盆迎客松。造型奇是奇,可我实在不喜欢那伸出来的枝干,便想着修去。可是有人告诉我,下面的奇石与之呼应的同时,也有支撑枝干作用,如果我把那伸出来的枝干剪去,那下面的石头便也没用了。”
沈聿知点点头:“没错,一盆出色的盆景,它里面的一草一木皆有深意,毁掉哪一方,都会影响整个盆景的美观。只是,你为什么非要剪去那个枝干呢?”
洛染皱着眉头道:“可是,就算我现在不剪去那个枝干,等时间一久,它长大了碍事了,或者死了,那下面的石头不还是一样没用被丢弃吗?”
沈聿知摇头苦笑,刚要说话,就听洛染话锋一转,道:“人也是如此。常言道,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就好比我,如果我一门心思嫁入傅家,表哥觉得,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一个小女子如此,表哥亦是如此,舅舅更是。”
沈聿知眉心微皱:“表妹,你想说什么?”
洛染天真地眨眨眼:“没想说什么啊,就是那盆迎客松啊,我实在不喜欢。”
沈聿知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洛染强壮镇定:表哥实在太过聪明,她不敢说得再多。
最后,沈聿知拱手:“多谢表妹提醒。至于那盆迎客松,表妹若是真的不喜欢,丢了也罢,改日表哥送你一盆更好的。”
洛染开心地点头:“一言为定!”
晚些时候,沈博礼命身边的小厮带回来一盒宫里的糕点,专门给洛染的。
又让人传话,今日宫中有事,他一时走不开,让洛染不要生他的气。
洛染已经给表哥提过醒,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稍微放下,表示过些日子再来看舅舅。
提着食盒便准备回去。
沈老夫人本想留她多住些日子,洛染一再承诺,等天气暖和了,她就陪老人家去庄子上住一阵。
沈老夫人这才放人。
最后,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道:“染染,有什么事尽管来跟外祖母说,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洛染点头:“嗯,染染记住了,外祖母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吵您的,到时候外祖母可不许烦我。”
沈老夫人哈哈大笑:“外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烦你。”
“表妹,我送你回去。”
沈聿知站在门口。
沈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点头:“也好,这样我也好放心。”
洛染没有拒绝外祖母和表哥的好意。
京城有名的醉仙楼二楼,一处雅间的窗户半开,只露出一只瘦削略显麦色的手,手背上青筋明显,手指修长,一看就不是文人握笔的手,倒像是常年握兵器的样子,只是比爹爹的手白皙纤细一些。
洛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可回到京中,许多规矩摆着,许多双眼睛看着,不允许他们再如此亲近。
洛德运经常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怅然若失。
今日见女儿又如从前这样挽着自己,连日来的疲惫忽然一扫而空,笑着问:“今日在府中都做了什么?”
洛染傲娇地扬起小脸,道:“爹爹明知故问!是不是谁又跟您打小报告了?”
说着回头看向紫竹和紫芙。
紫竹和紫芙连忙垂头道:“大小姐明鉴,奴婢今日都没踏出过凝香院一步。”
“不是她们。”
洛德运无奈地道。
洛染轻哼一声:“我就知道,爹爹肯定是对我不放心,还派了旁人保护我,是不是?”
洛德运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道:“你还知道!那怎么没带着紫竹和紫芙?难道你忘了那日了?”
洛染笑着摇摇头:“爹爹放心吧,今日我有把握,所以才没带着她们。不过你放心,刚刚我都跟又青她们说过了,以后我每次出门,都带着紫竹和紫芙其中一个,剩下的帮我看着院子。”
洛德运点点头:“如此甚好。”
洛染扶着父亲坐下,又亲自斟了茶。
明媚的笑脸凑到他跟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爹爹,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
洛德运看着女儿耀眼的笑容,忽然发现:这还是回京后第一次看见女儿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
不自觉地点头:“是啊,爹爹的染染最厉害了。”
洛染满意了,坐回椅子,小巧秀气的绣花鞋尖一点一点地悠荡:“爹爹又哄我。说吧,您是不是又要教训女儿?”
洛德运苦笑着摇头:“爹爹说的是真心话,爹爹也没想教训你,只是……”
“你看!你看!”
洛染一副果然被她猜中的样子。
洛德运耐着性子解释:“真的,爹爹怎么会舍得骗染染呢?只是,今日染染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解决。”
“换一种方式?”洛染不解。
洛德运点点头:“你想,如果今日你祖母最后也不站在你这边如何?或者胡义一口咬定,东西都给了你,你之前的单子也全不见了,你该当如何?”
洛染愣住:“这,这怎么会?”
其实她也有些底气不足,真是万一所有单子被毁,就算她之前做了几号又如何?
洛德运继续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不能为了反杀敌人,而把底牌压到最后,反而让自己处于不利境地,除非万不得已。”
洛染不禁问:“那我该怎么办?”
洛德运喝了口茶,淡淡地看她一眼:“爹爹猜测,你应该早就知道那单子有问题吧?或者说,早在杜嬷嬷提出让你帮忙管家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她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把权力交给你。”
洛染不由地低下头,低声道:“我知道,她们无非就是惦记着我手上的银子,想让我不声不吭地补上那些布料和银子罢了。只是这次让他们得逞,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直到把我榨干为止。”
洛德运长臂一伸,隔着八仙桌摸摸她的头道:“所以一开始你就应该拒绝,自己拒绝不了可以找爹爹帮忙。如果爹爹也无法帮你推开,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洛染抬头看着爹爹笃定的眼神,眼睛一亮,抓着他的大手问道:“爹爹有什么好方法吗?”
洛德运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得意地一笑:“你爹爹可是统帅大晋十万水军的将军,岂能怕这些后宅手段?”
洛染却不赞同:“爹爹,您可别小看后宅,那个府里后院没点隐私?就算是皇宫,皇上不也是无能为力?”
又青一听,兴奋地叫上紫竹和紫芙,雄赳赳去了各个院子。
后果么,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叫苦连天。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闹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小姐,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几位小姐,都去了宁福院。”
又青忽然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做过头,给小姐惹了麻烦。
洛染将怀里的将军放在榻上,起身道:“伺候我更衣吧。”
刚换好衣裙,就听春雨进来说,老夫人那边派人来请她过去。
没等进屋,洛染就听见里面一片热闹的声音。
洛染叹了口气,掀开门帘进去。
迎面就看见老夫人一张拉得老长的脸。
“孙女给祖母请安。”
洛染福了福身子。
不等老夫人开口,就见洛如蝶忽然朝着自己扑过来,洛染一个闪身躲开了。
洛如蝶扑了隔空,差点跌倒,索性顺势跪坐在地,泪眼迷蒙地看着洛染:“大姐姐,妹妹知错了。您怎么罚我我都认,可是你不能牵连无辜啊。传出去,人家怎么看待咱们侯府,岂不是大牙都被笑了去?”
“是啊,大姐姐,你若是却那几匹料子你就直说,何必这么埋汰人呢!”
洛如珍一如既往地点火就着。
洛染抬眼看了一圈,除了李氏和曹氏,竟有几个姨娘也来了,坐在那里默默地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三妹妹、四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几时罚你们埋汰你们了?”
洛染也没用老夫人开口,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这些日子,三妹妹,四妹妹几番为难,我都念在你们年纪小不与你们计较。可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我虽然长在江南,对京中规矩不大熟悉,却也没见过哪家妹妹整日盯着长姐说三道四的。”
说到这,洛染也掉了几滴眼泪,任由它挂在脸上,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若是不喜欢我,看我不惯,也请祖母担待些日子。待我退了亲,自然会找个庵堂了结一生,绝不给祖母添麻烦!”
“胡说!”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低喝一声。
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落了一个容不下嫡亲孙女的名声!
洛染这才擦掉眼泪,看了一圈道:“那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你们如此这般?”
洛染看向洛如雪,洛如雪假装没看见,依偎在老夫人身边,孝顺地抚着老夫人的后背。
六岁的洛如萱年纪小,本来每日听姨娘在耳边念叨,也不喜欢这个刚回来的大姐姐。只是现在看一圈,她们二房有嫡母,姨娘,有二姐姐和三姐姐。
三叔那一房有三婶、四姐姐。而大姐姐却只有一人。
小姑娘抿抿唇,小声道:“她们说大姐姐克扣府里的银子和布料,不给大家做裙子。”
话没说完,就被芳姨娘一把捂住了嘴。
芳姨娘讪讪地笑了笑:“大小姐别往心里去,这个死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
一旁的洛鸿辉今日身体不适,没有去学堂,见有热闹看就跟着姨娘过来了。
见姨娘捂着妹妹的嘴,轻嗤一声:“你们刚刚说的可是比这热闹多了,怎么妹妹说一句就不成了。”
芳姨娘一巴掌打在洛鸿辉的头上:“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洛鸿辉捂着脑袋道:“没有我的份,难不成还有你的份?”
芳姨娘愣了一下,转而捂着帕子哭泣:“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你却嫌弃我,你若看不上我,你觉得谁好就去找谁当娘!何必整日在我眼皮子地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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