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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太凶猛:闯相府抢姑娘文章全文

月下果子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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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杨束陆韫静   更新:2024-04-13 03: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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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太凶猛:闯相府抢姑娘文章全文》精彩片段


明知那些人满含恶意,还是与他们称兄道弟,配合着他们,亲手将父辈们浴血奋战积攒下来的家业给出去。

那些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要有多强悍的心态,才能把自己当笑话,供别人乐。

陆韫抿动红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受的苦,不是言语能安慰的。

杨束一看陆韫这模样,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成了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的形象。

但原主的蠢,是真实的,让他装他都装不出来。

这些,杨束自然不会同陆韫说,就让她误解吧。

“你已入定国王府,我也没放人的打算,心里若有他人,尽早清干净。”

陆韫抬眸,直视杨束,“我虽生母早逝,但还不至于没有廉耻,与外男来往,世子大可验证。”

杨束扫了眼陆韫的胸口,当他不想睡,真没发育好啊!

这个年纪,下不去口。

“咱们好好过日子,会走出路来的。”杨束将陆韫的手放进手心,缓缓握住。

因着自己的遭遇,哪怕不爱陆韫,杨束也会敬她,不叫任何人欺到她头上。

他在一日,这府里谁也不能同她叫板。

看着少年仿若盛了星辰的眸子,陆韫心颤了颤,慌忙低头。

“抢许月瑶入府,是为了招揽许靖州。”

杨束牵陆韫坐下,“老爷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怕连头七都等不住,就叫定国王府断子绝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备后路。”

“天家无情,我们也不用讲忠义。”

杨束把地图展开,指着一处对陆韫道:“恭州易守难攻,虽偏了点,但物产土壤不差于富庶之地。”

“许靖州在那边,能帮我安排好许多事。”

陆韫震惊的看杨束,如此重要之事,他竟说与自己!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愿信你。”

简单的几个字,让陆韫心口剧颤,她揪紧了袖口。

“我们当日成婚,一无长辈,二没行礼,缺了步骤,便差些什么,趁现在老爷子在家,再定个吉日,把过场走齐了。”

陆韫抬眸,“世子可是惦记各家的礼金?”

“娘子就是聪慧,那会他们以为老爷子出了事,别说喝喜酒了,礼都没几个送的。”

“建安,一国首都,一板砖下去,砸的都是官吏,这笔钱,可不少呢。”杨束轻扬嘴角。

陆韫因那句娘子红了耳根,直到此刻,她才切切实实有了嫁作人妇的感觉。

“得你去老爷子那提了。”

“别瞧我,老爷子啥也不知道,我要过去,话还没开口,就能让大脚丫子踹出来。”

“他但凡身体硬朗了,能打的我在地上爬。”

陆韫抿唇笑,“我一会就去。”

“一人一半。”杨束冲陆韫眨眼。

陆韫摇头,“世子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多了。”

砸赌坊,打上禧国公府,明着是泄怒,实则是为了钱。

占地为王,不是占了就行,得经营,这里头需投入大量的金钱和精力。

“都成婚了,换个称呼听听。”

看着陆韫淡然从容的面色,杨束突的起了逗弄之心。

他这个妻子,年纪虽不大,人却极沉稳,处变不惊,方寸不乱。

“世子想听什么?”陆韫掩住眼底的情绪。

杨束揽住陆韫纤细的腰肢,不让她闪躲,“自然是夫君。”

“相公也行。”

温热的气息,陆韫脸上的平静维持不住了,她目光游离,不与杨束对视,声音微弱的唤了声夫君。

杨束一笑,看着她通红的耳垂,没再难为她。

“我让牌九送你回去,需要什么,你只管朝他开口。”杨束松开了手。

陆韫应了声,头也不敢回的跑了,静如秋水的心,此刻波澜阵阵。

身边多了个能说话的人,杨束心情颇好。

转眸间,瞧见了在拐角处的柳韵。

见杨束发现自己,柳韵冲他妩媚一笑。

“就这么闲不下来?”杨束给自己倒了杯水。

柳韵款款而坐,“抓不住世子,就像踩在浮木上,感觉随时会沉下去。”

“说说荣昌米行。”

“铁石心肠,也不安抚下奴家。”柳韵语气幽怨。

杨束斜她,“你是嫌自己走的太利索了?”

“不解风情。”柳韵哼了声,身子歪靠在椅手上,慵懒魅惑,“荣昌米行现如今是郑斌当家,颇有手段。”

“两年光景,将衰败的荣昌米行扶了起来,且势头极猛,有望赶超金源米行。”

“我有阵子无聊,关注了一下。”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柳韵朝杨束抛媚眼。

杨束懒得多话,将人扔上床。

“我说还不成!”柳韵瞪杨束,真是讨厌,一点都不知道顺话头!

“郑斌非郑斌。”

“五年前坠江的,不是郑岚,是小他一岁的弟弟郑斌。”

“郑甲只有一儿一女,旁系虎视眈眈,没有儿子,他的家业保不住,就想出了姐姐代替弟弟。”

“知道的人有多少?”杨束轻抚柳韵的腿。

“二皇子瞧不上商贾,这也就是我无聊。”

“不选第一、第二,选第三个,世子是不想引人注意,还是看中了荣昌米行的潜力?”

“就不能两者都有?”杨束脱鞋上榻。

“我来月事了!”

杨束挑眉,按住柳韵的手,将她压在身下,“早上才干过,你说你来月事了?”

见柳韵放弃抵抗,杨束在侧边躺下,“我这和二皇子那里不同,你不用费尽心机抓取什么。”

“柳韵,我会给你一方天地,你的能力,可比你的身子更诱人。”

柳韵微怔,去看杨束,人已经睡着了。

除了最开始的算计,他后面都很直白,可她真的能信他吗?

野心越大的男人,越绝情,没价值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用的。

环抱住自己,柳韵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姐,杨纨绔没对你怎么样吧?”墨梅紧张的打量陆韫。

陆韫摇头,越过墨梅往里走,今天的信息对她的冲击极大,她需要平复平复。

本以为这辈子毁了,谁知纨绔非真纨绔,他思虑深远,睿智果决,远非同龄人可比。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愿信你。”想到这句话,陆韫心口又是一颤。

连那么重要的事都说与她,她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换了衣裳,陆韫去了栖霞院。


“嘶!”

睁眼的一瞬,杨束倒吸了口凉气。

拇指粗的闪电正中脑门,他居然还能活着。

转过头,杨束愣住了,现在医院也开始复古化了?

屏风、贵妃椅、脸盆架、条柜,这仿的还挺像回事。

“护……”

杨束想喊护士,了解下自己的情况,但话刚开口,他脸色就变了,脑袋里突如其来的剧疼,让他闷哼出声,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杨束攥紧被子,牙齿咬的咯咯响,要能动得了,他一准疼蜷缩了。

“啊!”

杨束瞳孔放大,低吼一声,头上的血管突出,看着可怖极了,像是要爆裂开。

“世子!”

门哐的被推开,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急步冲上去。

“不好!快扎涌泉穴!”

杨束瞪着眼,已经感受不到周遭的动静,足足十分钟,杨束眼里才有了焦距,此刻他心里是惊涛骇浪。

他可能不在地球了。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魂穿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脑子里现在全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饶是杨束见过大风大浪,这会也懵住了。

看了看还在他身上忙活的老者,杨束闭上了眼,他需要捋捋脑子里混乱的信息。

他所在的地方,是燕国的都城建安,这具身体是定国王的孙子。

定国王是异姓王,这燕国的大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跟先帝是两哥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定国王有四子一女,幼女早幺,四子嘛,倒是身体健壮,就是全死在了战场上。

人丁兴旺的定国王府现在就剩一老一小了,老的是定国王,小的就是原身了。

“药来了。”

悦耳的女声在屋里响起,杨束不禁睁开了眼,女子身着淡蓝色衣裳,如墨般的青丝仅用根玉簪挽起,眉目如画,模样极美。

原身的记忆要没出错,这就是陆韫了。

与原身的关系,不是太好定义,妻子吧,没拜堂,未婚妻吧,又把人迎出了门。

原身是成婚当天出的意外,马惊了,他被甩飞了出去。

死的应该很透,不然,他也进不了这具身体。

饮了药,杨束睡了过去,这具身体过于孱弱,让他无法过多思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烛灯,杨束有片刻的茫然,是了,不在地球了。

不舍吗?

貌似没有。

被雷劈的那天,他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庆祝公司拿下大单,再就是祝贺他父亲破产。

嗯,他干的。

借他外公发家,功成名就逼死妻子,还接来个私生子分他家产,脸真是够大的。

唯一让杨束郁闷的是那道闪电,父慈子孝,慈在孝前,凭什么劈他?

要不是没手段,杨束非捅开天,要个理。

看了看自己的手,杨束失笑,出走半生,醒来仍是少年。

原主和他同名,今年十七,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是建安有名的纨绔。

五岁时,和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订了娃娃亲,半月前,这门亲事在皇帝的点头下,退了,现在娶回来的,是武威侯的嫡女。

武威侯府就剩个门面,家里人领的全是闲职。

从这就可以看出,定国王府大厦将倾。

也是,一个老,一个废,谁还把定国王府放眼里。

战功赫赫又如何,没了利用价值,皇家翻脸比谁都快。

从原主的记忆里,杨束知道两年前,武国犯境,杨老爷子领兵出征,至今未回,战事十分胶着。

如果没猜错,杨老爷子出事了,不然,皇帝不会问也不问,就把原主的婚事作罢,接着赐婚武威侯府。

一个钱袋子,一个空架子。

皇帝是懂奖赏的。

他这么一搞,是人都知道定国王府落幕了。

大婚时的惊马,怕不是个意外,就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

杨老爷子刚硬,仇家不少,这建安,多的是想见定国王府断子绝孙的。

但杨束想不通的,是外头那几个守着他的太医,皇帝似乎很看重他的小命。

这跟之前的行为,判若两人。

良心发现?

可惜杨束从不以善意揣测人,他更愿意相信是有所图谋。

但图什么呢?

这身体真的太虚了,不过用了下脑,人就不行了。

算了,后面再看。

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杨束就这样躺了三天,而这三天,他也把该了解的了解了。

皇帝确实不是良心发现,杨老爷子的重伤垂危只是计谋,以二十万兵,他击退了武国三倍的数量,并且歼敌七万人。

此战大胜,再一次让众人知道,何谓定国王。

杨老爷子已经在班师回建安的路上,也难怪皇帝把顶尖的太医派到定国王府,唯一的孙子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匹夫一怒,杀入建安,也不是不可能。

又躺了两天,杨束能从床上起来了,他虽被马甩了出去,但也就是受了些冲击,压根没内伤。

连外伤都很轻微。

这死的,就耐人寻味了。

“牌九。”杨束朝外喊,这是负责原主起居的小厮。

定国王府家风极其严,男子未娶妻前,屋里别说侍妾了,连侍女都没有。

“世子。”二十左右的青年走进屋。

“扶我出去走走。”

来了五天,杨束还不知道定国王府啥样,这不得瞧瞧?

“是。”牌九上前扶住杨束。

“以后不必这么沉默,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罚你。”杨束咳嗽一声,似随口一提。

原主是大纨绔,但牌九不是狗腿子,他曾多次规劝原主,为此没少挨鞭子,后来看原主实在无药可救,他不再开口了。

“世子,仔细台阶。”牌九神情未变,提醒道,一举一动,合乎标准。

杨束没多言,就是诸葛亮,也无法仅凭两句话抚平一颗被伤透的心。

定国王府是先帝赐的府邸,占地极大,不亚于一所普通大学。

站在池边,杨束眺望自己住的院子,定国王府大归大,但并不奢华,银钱不是被杨老爷子贴给了伤兵,就是让原主赌了。

库房貌似连一千两都凑不出来。

好在地契、田庄,不在原主手里,不然,这家真败干净了。

喘了口粗气,杨束往回走。

“世子,您可是大好了,小的担心死了,倚红楼来了新姑娘,可要去瞧瞧?”一十六、七岁小厮穿着的少年跑向杨束,眉眼带笑道。

杨束看了他一眼,已然知道这是谁了,原主的头号狗腿江顺,不同于牌九的阻拦,江顺是原主打架他递刀,原主逛青楼他带路,主打一个百依百顺。

自定国王两年前出征,在他的引导下,原主的纨绔之路,走的十分顺畅。

但原主蠢,杨束可不蠢,好几次原主没想赌,是江顺劝说原主玩一把,无一例外,输的很惨。

有次差点把杨老爷子的刀给押了。

这背主之人,留着何用。


见他走了,杨束和牌九齐齐松了口气,定国王府,最爱揍人的,不是杨老爷子,是庞齐。

他自小跟随杨老爷子,十五岁就上了战场上,为了救老爷子,他伤了难以启齿的地方,再不能人道。

杨老爷子愧疚不已,放下话,在杨家,所有人都得像敬他一样敬庞齐,哪个敢摆主子的派头,从族谱里除名。

杨老爷子说话,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即便是杨束,也不敢在庞齐面前造次。

庞齐一心向杨家,对杨束这个杨家独苗,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平日没少棍棒伺候。

但原主硬是长不正,久而久之,庞齐也就懒得再动手了。

不过懒得动手,不代表完全不动手,兴致来了,拿原主当沙包也是常有的事。

杨老爷子放话,杨束少不得要收敛收敛,一整天他都没出门。

晚上,牌九面色有些凝重的敲响杨束的门,“世子,严令荣死了。”

杨束抬起眸,并没意外,“严家什么反应?”

“进宫了。”

杨束手指摩挲佩玉,小打小闹可以,但闹出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皇帝怕是就等着这一刻。

严令荣不死也得死,他不死,皇帝就得设计别的人了。

他和杨老爷子的关系,不能总这么僵着,得有点事缓和。

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犯错,更好缓和的了。

“海棠院收拾出来了?”杨束问了句。

“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

“嗯,让许月瑶搬过去吧。”杨束饮了口水,许月瑶和他并非那种关系,跟他住一处,对双方都不好。

再坐了会,杨束打开门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不时能听到蝉鸣,庭院里,细腰长腿的美人,哀伤垂泪。

“许靖州还没走,这就挂念上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许月瑶赶紧抹泪。

“世,世子。”

“他去会宁县,山高皇帝远,可比我们安全。”

杨束在石凳上坐下,“喜欢什么性情的?明日我让牌九买几个小丫头回来。”

“世子,我能照料好自己。”

杨束目光移向许月瑶,“海棠院不比这小,你是要一个人打扫?”

“独处久了,别抓着海棠在哪絮絮叨叨,闹鬼的事发生在定国王府,你觉得像话?”

许月瑶微低了头,一个人,好像是有点难熬……

“我听牌九说,你嫌弃厨房的饭菜。”

许月瑶顾不得脸热,忙摇头。

“送过来的晚饭,你没动,自己下的厨。”

“父母早逝,我和大哥并无银钱请奴仆,这些年,都是自己做饭洗衣,不习惯山珍海味,这才……”

杨束瞟她,直到把许月瑶脸瞟红了他才开口,“你们说话就是不肯直白,厨房弄的菜,味道……”

杨老爷子扔人扔的很彻底,厨房的也扔了,老兵耍大刀耍的好,不代表做菜就行。

一个个讲究实际,量充足,至于咸淡,随缘。

也就吃不死人。

跟美味是半点边都挨不上。

“下碗面,加点葱花。”杨束随口道,估摸皇帝要来了,挨罚前,吃顿饱的。

许月瑶微愣,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点了点头,细步离开。

她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除了杨束交代的葱,面上还盖了个蛋。

清汤白面,十分简单。

吹了吹热气,杨束吸溜了一口,难怪这姑娘自己做,确实好吃。

“你大哥多少不识抬举。”

见杨束态度温和,又没旁人在场,许月瑶紧张缓了些,她疑惑的看杨束,吃个面,怎么扯上她大哥了。

“旁人的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妹妹为他洗衣做饭,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他倒好,比姑娘家还纤细。”

“备考的学子哪有不辛劳的。”许月瑶情绪低落下去,他们存了许久,把能当的都当了,以为能在建安落下脚,结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讽刺的是,天子脚下,没有公道。

因着严令荣教唆地痞捣乱,她的针线和大哥的字画,都卖不出去,为三餐发愁,人又怎么会不消瘦。

她不该随大哥来建安的。

“又自责上了?”杨束将最后一口面吐下去,示意许月瑶坐。

“长的漂亮不是你的过错,是这个国家君主无能,任由官吏横行,凌驾在律法之上。”

“你的美丽属于自身,并不是为了愉悦权贵,没人有权利强取豪夺,错在他们,也是律法不敢完善,没切实为人民服务。”

许月瑶怔怔的看着杨束,他作为受益者,竟然会站在她们的立场说话。

“若世子当政,会如何?”许月瑶不受控制的问出这句话。

“天下朗朗读书声,不论男女。破世家,寒门皆有路,科举取仕,只看才能,男女平权。扶持商业,改善农耕,百姓有存粮,节节有新衣。”

许月瑶美眸瞪大了,连杨束走了都不知道,这个被世人瞧不起的纨绔,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杨束说的,她连做梦都不敢做。

许月瑶心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荡。

如果他句句真心,许月瑶希望杨束能赢,甚至愿意为他日日祈祷。

这一刻,许月瑶推翻了之前对杨束的所有印象。

一个能有如此思想的人,就是坏,又能坏去哪?

和杨束预料的一样,皇帝来了,很低调,身边就跟着个太监和禁军统领。

在栖霞院站了好一会,庞齐才把他领进去。

屋里,杨老爷子坐了起来,不怒自威,就静静注视着皇帝。

“亚父。”

皇帝唤了声,像孩童做错事一般低下了头。

“户部尚书辛苦多年,未求过朕什么,束儿但凡成些器,他就是跪一日,朕也不会点头的。”

“这门亲,想结的是他们冯家,说退的,又是他们。”杨老爷子满眼讥讽,“不过是用不着定国王府了。”

杨老爷子望着皇帝,语气微冷。

“亚父,嗣业始终记得烽州围攻,是亚父抱着我冲出重围,先帝喜幼子,也是亚父力劝,才保住我的太子位。”皇帝声音哽咽。

杨老爷子眼神却没有波动,那个仁厚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蜜口腹剑的薄情模样的?

“说正事吧。”杨老爷子淡声道。

“亚父身体可康健了?朕欲三日后设宴犒赏将士。”

“知道了。”

“亚父好生休养。”

皇帝看了看杨老爷子,见他没有留他说话的意思,转身出了去。


“老臣给皇上三日时间,杨家就这么一条根了,再不成器,也容不得他人迫害。”

“束儿,爷爷带你回家。”杨老爷子甩开皇帝的手,朝宫门走去,老人身上的暮气,一步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壮的战意。

垂危的雄狮,为了幼崽,要竭尽最后一丝生机。

“臣告退。”武将们冲皇帝抱手,头也不回的追随杨老爷子而去。

建安是太安逸了。

皇帝手指收紧,众臣低下头。

注视着杨老爷子的背影,皇帝眼里暗潮涌动,这些年,他不是没削过杨廉的兵权,可他就像一个信仰,根本无需虎符调兵。

“父皇,杨匹夫这是要造反!”

“臣子威胁天子,当杀!”六皇子肥肉抖动,满脸阴狠。

二皇子往旁边挪了挪,蠢货,父皇不想灭定国王府?但定国王府是普通人家?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真当杨家军是摆设呢。

开国元帅啊!没见将领全跟杨廉走了。

杨束废,但他代表不了杨家,脑子让肠子堵了的蠢猪。

“丽妃是怎么教养你的!”皇帝满眼戾气,抬起脚,狠踹六皇子,“来人,将他拖去长秋宫,没朕的旨意,一步不得出!”

“封锁宫门,给朕查,这毒到底是怎么来的!”皇帝冷着脸,杀意凛冽。

庆功宴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百官直到深夜,才被放出宫。

马车里,众人都是惶惶,杨廉要反,建安的血能染红半边天。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众人不由自主的战栗。

“哇!”

杨束伏在榻边,吐出一大口血。

“世子。”陆韫轻抚他的背,让他能好受点。

“太冒险了。”陆韫怜惜的看他。

喘了两口气,杨束躺回榻上,“可惜了,我那套精心制作的衣裳,没发挥出用处。”

“原是要膈应皇帝的,有我发光发亮,提醒他们皇家的薄情寡义,这庆功宴,怎么都和谐不了。”

“但郭陶撞上来。”杨束眯了眯眼,“这显然远超最先的计划。”

“忍了他那么久,是要出出气,顺便搅了皇帝的庆功宴。”

“一笔笔账也正好算算。”

握住陆韫的手,杨束看她,“韫儿,成婚那日马之所以会发狂,是六皇子动的手脚。”

“他想要我的命,我自不能让他好过。”

“以他的性情,势必要跳出来辱骂我。”

“但今晚的主要目的,不是他。”

“我昏睡的时候,你也在,想来看出了端倪。”

“虽被马甩出去,但我的外伤并不重,致命的,是毒。”

“这个人,我必须找出来。”

“若是皇帝下的,今儿全当还礼,若不是……”杨束眼里闪过寒光,“皇帝会尽全力搜查。”

“再就是老爷子对燕国的感情太深,不叫他心凉,只怕会阻止我造反。”

见陆韫眼眶泛红,杨束冲她笑,“这毒只要救治及时,不会伤及性命,受些罪而已。”

陆韫擦去杨束嘴边的血迹,满眼心疼,“我一直以为武威侯府的日子难熬,不想世子比我更苦。”

“今日一事,爷爷固然寒心,但他当着朝臣的面,向皇上施压,更是有举兵之意,帝王的忌惮和杀心,怕是更重。”

“定国王府的号召力太强了,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忍。”陆韫沉声启唇,难掩担忧。

杨束掀了掀眼皮,“韫儿,你以为杨家不想交出兵权?老爷子早腻歪了战场的厮杀,满脑子想的是含饴弄孙。”

“可狗皇帝除了疑心病重,别的什么都轻,那眼光,你瞅瞅他提拔的将领都是什么货色。”

“杨家要直接甩手,不出十年,燕国必烽烟四起,搞不好直接亡国。”


入夜,杨束推开了关柳韵的门,烛光下,这女人更诱人了,曼妙的身姿,能勾起人最原始的冲动。

“倚红楼换老板了,啧啧,二皇子比我绝情啊,这么漂亮的美人,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柳韵猛抬眸,死死盯着杨束。

“又不是我不要你,瞪我做什么。”杨束甩了甩腰间的佩玉,“柳韵,你也看到了,二皇子怕我,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保证比他给你的更多。”

“滚出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熬尽了本世子的耐心,有你好受的!”

杨束手挡在头上,被东西砸的往后退,走之前,不忘叫嚣两句。

柳韵看着满地的狼藉,笑出了眼泪,知道他狠心,没想到这么狠心,不过半日,他就当她不存在了。

似是着了恼,一连两天,杨束都没去瞧柳韵。

这天,他正在逗鸟,牌九来了。

“世子,屋里那位吵着见你。”

“哪个?”杨束皱了皱眉。

牌九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前两日抢的人,这就忘了!

“柳韵。”

“不早说。”

杨束棍子一丢,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牌九瞥开眼,给鸟加食。

弄点毒吧,老太爷要走了,就给世子服下,免得他遭太多罪,也算全了主仆情分。

杨束气喘吁吁推开门,一脸的激动,“可是想开了?”

柳韵咬了咬唇,眼底划过不甘,最终归于平静。

她迎上杨束,纤指点向杨束的胸口,戳了两下后,往下移。

杨束眯眼,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真香。”

杨束从柳韵脖颈处抬头。

柳韵压下反感,手环上杨束的背,由着他撕扯自己的衣物。

啃咬间,杨束把柳韵按倒在床榻上。

急色的人,是没有那么多前戏的,但柳韵蜷缩起来的身体,让杨束懵了,这特么居然是处!

二皇子那货有隐疾啊!

柳韵紧咬着唇瓣,眼尾的泪融入被褥里,承受着杨束的蛮力。

二皇子有很重的洁癖,别人碰过的女人,他嫌脏,连近身都不让近。

柳韵是接客那天被人从房里带走的,被认定失了身,若非模样和能力出众,她站不到人前。

五年非人的训练,栽在了杨束手里。

柳韵本想找个时机,把自己给了二皇子,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二皇子总该施舍她一个位置。

可惜,都被杨束破坏了。

定国王府防守森严,不取悦杨束,她根本出不去,时间久了,那边就真放弃她了。

“早这么听话多好。”杨束拍了拍柳韵滑腻的大腿,一脸满足的起身。

“世子,奴家想置办些衣裳首饰。”柳韵抱住杨束,声音软中带媚。

“明儿我让人送来。”杨束对柳韵的低姿态很受用。

“他们哪挑的来东西,奴家想自己去。”

杨束眉毛皱起,“你是不是想跑?”

柳韵噗嗤笑,媚态横生,“世子,奴家现在是你的人,能跑去哪,谁又能从定国王府手里抢人。”

“这倒是。”杨束手摩挲着柳韵的背,满眼傲然。

“明儿早些起,本世子陪你去挑。”杨束摸了把柳韵的脸,神清气爽的走了。

柳韵看着床榻上的血迹,怔愣许久,她再也没有站在二皇子身边的资格了。

杨束是个说话算数的,第二天就带柳韵出了门。

柳韵说去哪,他就去哪,百依百顺。

这家扫荡完,就换下一家。

马车里,杨束搂着柳韵亲,几乎将她的雪白露出来,柳韵指甲陷进肉里,却只能迎合杨束。

再有一段路,绣芳阁就到了,那里的暗道,能让她脱身。

杨束瞥了瞥车幔,把柳韵搂到自己腿上。

“世子。”

柳韵恨不得给杨束戳几个窟窿出来,好歹是马车上,能不能收敛点!

“本世子会让你爽的。”杨束话语含糊,掐着柳韵的腰,就要去扯自己的裤子。

咻的破空声响起,一支羽箭穿进马车,贴着杨束的后肩钉在车壁上,杨束转了转脑袋,盯着颤动的箭尾,惊恐的大叫。

柳韵瞳孔猛缩,面色惨白,若杨束没抱她过来,此刻这箭已经穿了她的喉。

竟就这般绝情!

柳韵身体抖动,眼尾红了一片。

“有刺客!”

“保护世子!”

护卫厉声大喝,拔出了长剑。

似是知道打不过护卫,一箭后,暗处没了动静。

发生这种事,杨束哪还有陪柳韵逛街的心,急忙回府。

牌九看着廊下逗鸟的杨束,眼神惊疑。

“收好了尾?”杨束抬起眸。

“收好了,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杨束接着逗鸟。

“世子……”

“牌九,人糊涂点,活的才久,老爷子那,别多嘴,他把你给了我,不会希望你同时伺候两个人。”

牌九看了看左右,哇的哭出声,嚎叫声之大,吓的杨束棍子都掉了。

卧槽,失心疯了?

“我提心吊胆,任劳任怨,这个梦,是我该做的!”

杨束眼角抽了抽,转身走了。

看看,宁可相信自己在做梦,都不相信他家世子有谋算,纨绔形象深入人心啊。

换杨老爷子,估计得请人来做法超度他。

“你说什么!他把青楼女子抢进了家里!”杨老爷子咆哮出声。

庞齐给他顺气。

“丢出去!两个都丢出去!”

“元帅,别说气话,这会丢出去,不定就让人弄死了。”

“死了拉倒!”

“老子没这种孙子!”杨老爷子胡子翘的老高。

“元帅,你不让他去浣荷院,少年人,火气重,哪忍得住,一个青楼女子,也不是多大的事,算了,睁只眼闭只眼吧。”庞齐劝。

“他的事,别往我跟前说了。”杨老爷子躺回床上,虎目沉寂,一颗心死透了,烂泥怎么成得了玉呢。

食髓知味,杨束没日没夜的折腾柳韵,从早到晚,几乎不带停歇的。

“世子。”

柳韵往凌乱的不成样的被子里缩了缩,再让杨束弄下去,她非死在床上。

“奴家在倚红楼攒了些家底,你去东街的铁匠铺子,问牛二要红绸子,他会拿给你。”

“都跟了我,还会少你用的,行,我一会就叫人去办。”

杨束扑向柳韵,就像怎么都吃不够的恶狼。

柳韵白皙滑腻的肌肤上遍布暧昧的红痕,她指甲深深陷进杨束的后背,混蛋!倒是轻点啊!

等杨束起身,柳韵连拉被子盖住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牌九,东街的铁匠铺子,去吧。”杨束嘴角带着笑意,贡献了两天的肾,柳韵可算是开口了。

她再不说,撑不住的该是他了。

“去厨房说一声,晚上炖只鳖。”杨束朝小厮道,这具身体实在是虚,该想法提升提升了。

他上辈子,散打,擒拿格斗,军体拳,可都在行,没事就跑个3公里,毕竟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随着太阳落山,天迅速暗了下来,静悄悄的夜,杨束点着桌子,等待着。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了眼。

“世子,拿到了。”

牌九把一个盒子给杨束,里面是一支沾着血迹的钗子。

杨束拿起钗子,嘴角扬了扬,柳韵,这辈子是回不去二皇子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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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韫静的院子离的不远,牌九没几分钟就到了,看着面前仙姿佚貌的少女,牌九心里叹息,姑娘是好姑娘,奈何所嫁非良人。

即便是牌九,也编不出杨束的好来。

“夫人,世子今儿有些躁,你多顺着点。”牌九提醒了一句。

小丫头墨梅哇的哭了出来,“小姐。”墨梅抱着陆韫静,死活不肯松开。

屋里人都泛红了眼圈,这一去,就算回得来,也肯定遍体鳞伤。

“夫人,别让世子催。”牌九满眼同情,却也无能无力,老太爷没回来前,定国王府是世子做主,没人拦得住他。

“好了,都把眼泪擦擦,我又不是没进过那屋。”陆韫静扬起笑,眼底却一片枯寂。

杨束用第二碗饺子时,陆韫静到了,抬头看了眼少女,杨束皱了眉,“本世子又没死,你穿这么素做什么,打扮打扮,本世子带你回门。”

此话一出,屋里静了,成婚后是有回门这回事,但时间上,没有半个月的……

“快着些,本世子不等活人。”

“夫人。”生怕杨束暴脾气上来打媳妇,牌九忙不迭把陆韫静往外面引。

…………

“一会你要敢向着武威侯府说话,就别怪本世子不怜香惜玉了。”

马车里,杨束冷着脸,起身的一瞬,警告的看陆韫静。

他也不想恐吓小姑娘,奈何耳目太多,不能崩原主人设。

他这个人一旦有救,就会加速定国王府的灭亡。

皇帝的态度很明显,他容不下定国王府,他不想兵权再落在杨家人手里。

所以呀,定国王府的下一任继承人绝不能优秀。

定国王府小辈里并不是只有杨束,但活到现在的,只有他。

陆韫静抿了唇,替武威侯府说话?她巴不得他们死干净了。

“侯爷,不好了!姑爷来了!”

武威侯府,小厮边跑边喊。

陆胥一口茶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你说谁来了?”

“姑爷,就定国王府的世子。”

陆胥腾的起身,恨不得快马离府,定国王大胜归来,这个时候,谁敢招惹杨束。

杨束要是个正常人,陆胥自然欢迎,但那玩意,无恶不作,谁知道一个不顺,会不会掀了他侯府的屋顶。

“侯爷,人已经到门外了!”另一个小厮冲进来道。

陆胥沉了脸,现如今只能兵来将挡了,希望这小子只是来吃个饭。

陆韫静在杨束后面下车,管家已经领人在门口迎接,一个个笑的跟接亲一样。

当然不是真的高兴,完全是惧怕杨束发疯打人。

“玛德,大白天的,污人眼睛!”杨束拧着眉,张嘴就骂,一脸的不悦。

“二筒,就那个,笑的最丑的,去赏两巴掌。”杨束指着为首的管家,愤声道。

管家脸上的笑僵住了。

二筒心黑手黑,没少帮杨束做恶,打个管家,眼都不带眨的。

啪啪两下,声音格外清脆。

小厮们喉咙动了动,满脸惧色,下意识往后退,虽结了亲,但这位世子明显不把岳父的脸面当回事。

管家脸火辣辣的,咬着牙,却半个字都不敢吭。

陆韫静冷眼看着,这些人昔日在她面前,可不是这般模样,威风的很。

“走了。”

杨束不耐的出声,步子跨的很大,丝毫不考虑陆韫静跟不跟得上。

“你住哪个院子?”进门后,杨束看向陆韫静。

“算了,不指望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杨束朝一旁的小厮抬下巴,“你,带路。”

“侯爷,人往西厢院去了。”管家进去正厅,禀道。

扫了眼管家红肿的脸,陆胥将茶杯重重扔在桌上,“那竖子,实在可恨!”

“侯爷慎言。”管家忙开口,“这话要叫姑爷听见,咱们武威侯府,哪还有宁日,且忍忍。”

“怎么就没摔死他!”陆胥咒骂了一声,压了压怒气,他跨步出了正厅。

“啧,武威侯府真是穷酸,这院落,比我家的马厩都破。”

杨束走走看看,不吝啬嘲讽。

“你就在这住了十六年?”杨束偏头瞧陆韫静。

“十一年。”陆韫静语气平静。

“武威侯原配十一年前病逝。”牌九在杨束耳边道,怕他问陆韫静为什么不是十六年。

“世子。”

一道浑厚的男声自远处响起。

杨束抬起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锦衣华服,面如冠玉,长相十分俊朗。

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顶级的小白脸。

“正厅备了酒菜,我们翁婿畅饮几杯。”

男子笑的和煦,转眸看向陆韫静,笑意收了几分,威严开口,“韫儿,去见见你母亲。”

陆韫静眼底哂笑,这是在责怪她没哄住杨束,让她去周氏那领罚。

勾了勾唇,陆韫静就要叫陆胥知道,离了武威侯府,她不受他拿捏了。

但陆韫静红唇刚动,院里的木架猛的倒塌。

“嫁进了我定国王府,就是我的人,她想去哪,得我点头。”

杨束竖起眉,抽出根棍子,“那个妾室,也配世子夫人亲自去看她,叫她滚过来。”

没料到杨束会突然发作,现场静了,陆胥嘴巴微张,愣是不敢训斥。

这眼神太凶狠了,陆胥敢肯定,他要不顺着他,这小崽子真能把棍子往他身上招呼。

“管家,去请夫人。”

眼看杨束没了耐心,陆胥忙道,他怂了,不怂不行,定国王在回来的路上,杨束心里要憋了气,回头搞不好就领亲兵来拆家。

“把陆珍儿也叫来。”杨束拍了拍棍子,斜视陆胥,“我看看是怎样的仙女,连定国王府都高攀不上她。”

陆胥冷汗刷的下来,知道杨束今儿来,纯属找茬。

“世子,我偏疼长女,想给她加加身份,日后也能议门好亲事,但圣上赐婚,我哪敢让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女嫁去定国王府。”陆胥语气诚恳。

杨束瞥了陆韫静一眼,她跟自己上辈子挺像,摊上一个偏心眼的爹,即便你是正妻嫡出,世人承认,可他护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真那么喜欢,有能耐别娶啊。

眸子冷了冷,杨束掐住陆胥的脸,“我这人看人只看模样,陆珍儿要比陆韫静好看,我要你武威侯府鸡犬不宁!”

“侯爷!”

杨束的动作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陆胥已经被他钳制了。

“吵什么!”

杨束甩开陆胥,“怎么说也是老丈人,我还能宰了他?”

“去催催,本世子最不耐烦等人。”

陆胥面色铁青,紧咬着牙关才没骂出声。

小厮们纷纷低头,不敢看武威侯的狼狈,他收拾不了杨束,但收拾他们,就是动个嘴的事。

陆韫静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父不慈,她自不会为他焦急,死了,她会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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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合眼啊,两个月的路,我愣是一个月回来了,想着杨家终于绝后了,老子总算不用给你擦屁股了,怎么就活了呢。”

杨廉掐着杨束的脸,虎目怒瞪他。

“拿回媳妇的嫁妆,老子以为你可算开窍了,结果,你转头就虐待陆韫。”

“你是一点希望都不给老子啊!”

杨廉甩开杨束往里走,刚进门,他就一头栽了下去。

“王爷!”

众人乱成一团。

杨束一脚一个,把靠近杨老爷子的人踢开,背起杨老爷子,他就往院子跑。

一路上,杨束的心嘭嘭的,老爷子,你可千万撑住啊,你要这么嗝屁了,我得跟你一起嗝啊,今晚就能在奈何桥见面。

定国王府大门二十四小时有人盯着,杨老爷子一回来,各家立马收到信,宫里第一时间派出了太医。

统帅回返,不见驾,不上报,径直回府,这是杨老爷子在宣泄怒气。

杨家军是杨老爷子带出来的,他说打哪就打哪,杨老爷子要死在建安,这支军队势必要叫皇帝知道,杨家军个个好汉。

一个注定消失的家族,皇帝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他对着干。

没期盼的人发疯,很可怕的。

把完脉,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想让对方开口。

“老爷子到底怎么了?”杨束拍桌子,不耐的出声。

看他发火,一个年长的太医站了出来,“王爷本就有旧疾,身体损耗严重,如今又添新伤……”

太医说着长长一叹,“怕是撑不过一载。”

杨束手指一紧,目光落在杨老爷子沧桑的脸上,没真正相处过,杨束没什么悲伤,他只是忧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在杨老爷子死前,反出建安。

是的,反。

先帝对杨家有几分情意,但现在的皇帝,他只嫌杨家覆灭的太慢。

什么样的老子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杨束对助人登基毫无兴趣,他的命不能捏别人手里。

太医走后,皇帝的赏赐流水一样送到定国王府。

名贵的药材、金银珠宝,一个房间都摆不下。

一直到晚上,杨老爷子才醒,哀大莫过于心死,他让人把杨束赶了出去,多看一眼,少活一日。

“世子,老太爷说了,即日起,不准你踏进浣荷院一步。”

浣荷院是陆韫的院子,杨老爷子这是彻底放弃杨束了。

“我知道了。”杨束冷着脸回了屋。

当晚,定国王府大换血,杨束养的人全让扔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沙漏一样的王府,瞬间成了铁桶,外人根本进不来。

心里有气,杨老爷子把各家窥视的密探打折腿,捆了起来,吊了一夜,才放人。

杨老爷子明晃晃告诉建安的各大家族:老子活着,你们都给我夹好尾巴,想爬头上,等我死了!

杨老爷子的霸气,杨束很喜欢,要能活久点,杨束就更喜欢了。

“世子,蒋三公子来了。”

蒋三,名蒋逑,禧国公的孙子,原主去赌坊,身旁一定少不了他。

有他在旁怂恿,不输干净,原主不出赌坊。

这是看他有钱了,又准备拿麻袋来装钱呢。

正好,他也缺钱。

杨束把地图放下,想占地称王,除了有兵,还得有钱有粮。

原本杨束是想从武威侯府捞一把的,谁知道是个破落户,靠媳妇嫁妆吃饭。

“牌九,点二十个护卫,看本世子今儿怎么大杀四方。”

“世子,老太爷发了话,说你要去账房支钱,就打断你的腿。”牌九无悲无喜的开口。

“你说说他,都这个时候了,留钱干什么,还不如让我赌了。”

杨束不悦的撇嘴,抱起个匣子朝外走,武威侯府送来的五万两,他没给陆韫,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牌九低了眸,真就烂泥。

“杨束,你怎么回事,找你几次了,死活不出来,还以为你死女人肚皮上了呢。”

大门口,见杨束出来,蒋逑迎上去,不满的嚷。

“往日三天就得腻,那陆韫是有多销魂,让你拔不出来,连冯大才女都不想了。”

“提她做什么,叫人心里烦的很。”杨束甩开蒋三的手,冯大才女名冯清婉,户部尚书之女,原主那位娃娃亲。

“行行行,不提了,今儿你一看就鸿运当天,准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

很拙劣的话术,但原主就是爱听,真以为自己鸿运当头,大把的银子往下砸,结果就是底裤没了。

“坐我的马车啊,怎么还另备上了。”

“你那马车太小了,让人没面子。”杨束头也没抬,他是去搬银子的,坐蒋逑的马车,他可不会送他回来。

蒋逑扫了扫两辆马车,最终上了杨束的,原主虽然没才没能,但他喜欢出风头,出行工具是脸面,原主砸了不少银子,车厢是又大又奢华。

“你这些日子没去赌坊,李方那小子,昨儿赢了十万两走。”

“才十万两,多大点钱,看我今日杀到他们怕。”杨束挑起眉,不屑的出声。

蒋逑眼底划过鄙夷,但面上笑的越发深,“杨少信心这么足,可见是财运到了,今儿你押什么我跟什么,舀口汤喝。”

蒋逑的话取悦了杨束,他咧着嘴大笑。

两人看着对方,都很满意。

马车在赌坊门口停下,杨束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蒋逑嘴角扬起,前两日看上的汗血宝马,今晚可以拿下了。

“不整那么复杂,就赌大小。”杨束盯着骰子,满眼的兴奋,推开人,就往前挤。

“大,买大!”杨束打开匣子,就是几张银票拍上去。

盯着摇动的骰盅,杨束目不转睛,和众人一起高喊,“大!大!!大!!!”

“买定离手,开!”

“二二三,小!!!”

“唉!”气恼声此起彼伏。

庄家把银钱收了后,开始了下一轮掷骰。

杨束抓起把银票,恶狠狠出声,“老子就不信了,大!”

“给我大!”

“大!!!”

“三三一,小!!!”

“二四二,小!!!”

“一一五,小!!!”

“一三四,小!!!”

众人早已停了下注,目光全集中在脸红脖子粗的杨束身上,一匣子银票,现在只剩下薄薄几张。

“老子就不信邪了!大!!!”

杨束把整个匣子扔了上去。

不远处,蒋逑嘴角高扬,大丰收啊。

这种傻子,要能多来几个就好了。

可惜定国王府活不久了,这以后都没人给他送钱了。

一想到这,蒋逑就很忧伤。

“三三二,小!!!”

盯着骰子上的点看了会,众人目光转向杨束。

“去你妈的!”

杨束脸上青红交错,一看就怒不可遏,他举起椅子,朝骰子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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