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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郑欣瑜的说法便是,她是来自许多年后的所谓「现代」的人,而我们都只是她读的一个话本子里的人物。她不知怎么进到了这个话本子里来,她能想到的出去的法子,只有与男主戚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个。
主角:顾妤江晚 更新:2023-04-11 0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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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妤江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香水之罪小说》,由网络作家“顾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按郑欣瑜的说法便是,她是来自许多年后的所谓「现代」的人,而我们都只是她读的一个话本子里的人物。她不知怎么进到了这个话本子里来,她能想到的出去的法子,只有与男主戚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个。
「卑职不过是守个门罢了,比之守卫边疆的兵将,倒是躲懒了,因此算不得辛苦。」
我与他自幼相识,怎不知他有提携玉龙、驰骋疆场的抱负。
我只是不敢多想罢了。
想清楚他是为了守护我,才甘愿走进这樊笼一样的宫城里,其实无意趣。
因为都是名门贵胄,哪怕我许再多的功名给他,他也不在意。
除了亏欠之意,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给不了,也不能给。于是我不再想说话了。
我转身正要走,却听肖怀信提醒说:「皇后娘娘,近日只吃自己小厨房里做的饭菜罢。任何人送来的食物,卑职都会拦在宫门外。」
我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时,瞬间腾升起一阵怒气。
我扶着嘉懿转过身,向前两步定在肖怀信面前。
「是谁?」见肖怀信支支吾吾,我一字一顿唤他名字,「肖怀信,本宫问话,如实回答!」
他说查出有异的汤药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送来的,但此中应另有蹊跷。
「娘娘,卑职已将此事上报天听,圣上也处死了那奴才。只是一路人多手杂,终究没查出个结果来。」
见我一言不发静静地转身走向宫殿里,肖怀信忙安慰我道:「圣上听闻此事,也甚是心惊心痛。」
「他如何作想,与本宫何干?」我鲜少说这样狠厉的话,很失我平素的仁厚之名。
可我真的心灰意冷了。
戚珂若真的牵心于我,早该来探看我。
这么不声不响处理,只怕是在护着旁的什么人。
我最后回眸看了肖怀信一眼,「劳烦大统领了。一律吃食只管拦下,除了辅国公府和四妃,其余人本宫皆不接见。」
徐素素来时,帮我将二重宫墙外的侍卫也换了一波,皆是她爹镇国大将军培养出来的亲信。
我忍俊不禁,说离得那么远,莫不是连只鸟儿都要拦下来查一查。
徐素素拧着秀眉怒骂:「敢动歪心思伤皇后的胎,这种前所未闻的事都叫嫔妾碰上了,拦只鸟查查怎么了?」
她还怨皇上偏袒,伤了旧人的心,我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已经为此哭过许多个夜晚了,我不想再颓靡下去了。
十一年既往,我何苦再搭上往后的十一年?
于是我转而言他:「你可还记得,郑贵妃刚来的时候,总提的什么『穿越』、『小说人物』、『宫斗』这些话吗?」
徐素素点点头,说她从没听明白过。
我想了个计策,让她假意投诚,与郑贵妃沆瀣一气,仔仔细细打听一下这都是什么意思,听个全貌回来再说予我听。
徐素素连忙摇头了,她说她最做不来这种费心机的事儿,还得一向滴水不漏的林妃来。
林景瑶是我亲舅舅的幺女,是个很通透的女子。
而她才进我殿门,便笑盈盈地说起一件相关联的事。
她说前几日郑欣瑜找过她,封了几大箱金银珠宝送她,贼心昭昭。
「莫说嫔妾与皇后娘娘是至亲的姐妹,只说这点小恩小惠,实在是瞧不起嫔妾了。」
我问景瑶,怎样的恩惠才打得动她。
这丫头自小就爱赖我怀里撒娇,如今见我怀着身孕,便只轻轻抱住我手臂,「还得是皇后娘娘这样参天大树似的庇护才可。」
母家休戚与共,与我又沾亲带故,何必自寻死路,为了个没门没户的野丫头,来触我的霉头。
走到今日,大家都很聪明。
唯独郑欣瑜,不知如何作想,竟会觉着我们这些盘根错节、水乳交融的家族间出身的宫妃们,一点钱财、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心。
可见是居于井底,愚不可及。
林妃出马,牙尖嘴利的,只说了一遍,我便全然听明白了。
按郑欣瑜的说法便是,她是来自许多年后的所谓「现代」的人,而我们都只是她读的一个话本子里的人物。
她不知怎么进到了这个话本子里来,她能想到的出去的法子,只有与男主戚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个。
「还有暗害娘娘的这些法子,也是她从一个叫什么『宫斗剧』的话本子里学来的,可见是没读过什么好书了。」
若论文才学识,阖宫妃嫔,景瑶是排得上首位的。是故我深知,她有多瞧不上连半本诗书都默不下来的白字先生郑欣瑜。
「她这是想让帝王为她遣散六宫,只留她一个皇后呢。」听素素附和的这话,我徐徐喝着安胎药,越想越觉得可笑。
我还以为她图谋我的后位,是有多大的野心,甚至还派人暗查过她是否是前朝遗孤,或者敌国的探子。
再不济,许是有个不如意的母家,想着靠一己之力,使鸡犬升天来的。
但我真没想到,到头来,她竟然只是为了和一个男人双宿双栖。
便当她说的什么穿越、小说都是真的。
但于我而言,我怀胎十月不假;与戚珂曾帝后恩爱十余年不假;今日拜她所赐,苟全于深宫也不假。
而此时的状况是,她为客,我为主,她既没神通,原该要听从我们的规矩,可她走了最差的路:来之却不安之。
「怪道她无法无天的,甚至见江南六州饿殍遍野也不管顾,原是将我们都当成没血没肉的物件了。」我如是分析道,景瑶和素素都满目的迟疑。
我向她二人解释:「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我们自己信不信不打紧。重在她信这些,而本宫现在要治她,需得知己知彼。」
抢我隆宠、觊觎我宝座,甚至还想害我腹中胎儿。
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但既然郑欣瑜对我穷追不舍,总觉着我迟早要害她,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那我也不必再忍了。
难道倾我之势,还治不了她这样的井底之蛙?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时节,我的孕身渐显了。
我主动去了趟贵妃宫,还顺带了盒红豆山药糕,让郑欣瑜的大丫鬟去装了盘端过来。
郑欣瑜阴阳怪气提起肖怀信,说不愧是与我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将我护卫得很是周到。
「臣子们无非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还得是妹妹,有皇上的恩宠才最要紧。」我笑着,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瞧我的态度较以往缓和不少,于是她也不那么剑拔弩张了。
我一边问她想不想家,一边拿了块山药糕给她。
郑欣瑜做贼心虚,怕我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并没有接。
她说自己不爱吃糕点,然后回我的话:「一开始我是想家的,但和皇上朝夕相处久了之后,就不那么想了。」
「我现在还为他生了一儿一女,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郑欣瑜在揣度我的神色,「皇上也说了,只管让我安心住下,他会保全我一辈子的。」
「一辈子?」我忍俊不禁,将山药糕喂进自己的嘴里。
我定定看着她,身上已有丝丝痛意蔓延,「应是没有的,妹妹很好奇本宫与皇上的旧事吗?」
郑欣瑜点点头,我忍着疼,额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我一把拉过郑欣瑜,笑得该是很阴狠了,「千丝万缕、扯拽不清,戚珂离了本宫就不再是戚珂的那些旧事,妹妹真的想听吗?」
阵痛传来,我猛地向后一靠,开始哭天抢地喊痛。
郑欣瑜满目无措地看我,她的手刚搭上我臂弯的时候,我故意顺势向另一侧倒去,连带椅子人仰马翻。
「快来人啊!郑贵妃意欲谋害皇嗣!」我身边的大太监尖声喊道,肖怀信带着禁卫军最先赶到。
他二话不说先拿住了郑欣瑜,逼她跪在我面前。
郑欣瑜满口否认,我冷眼看她,在戚珂赶来前轻声问道:「妹妹不是早就想让本宫吃落胎药了吗?今日得偿所愿,怎的不高兴呢?」
太医刚为我诊脉,戚珂就到了。
除过正月的几个节令,我不得不循礼制与戚珂一同接见宫妃、朝臣、命妇等,这些日子我再未见过他。
戚珂先看了眼我,命太医速速为我诊治,然后就要去扶郑欣瑜。
见状,我一把推开太医,再度跌坐在地上,「皇上,既只牵心郑贵妃一个,便别让太医为臣妾诊治了,只愿母子双亡,成全你们罢!」
我挤了大串的眼泪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那年皇上说的『共治一个河清海晏的天下』,便全算作臣妾食言了!」
我说着,爬起来作势就要撞柱子——自然是被戚珂拦下,他一边呵斥我一边将我小心翼翼抱起,原放回了榻上。
太医诊过,说我吃了落胎的药物,所幸只吃了一点,不曾伤到腹中胎儿。
剂量是我严控的,即便我将那一盒山药糕都吃完,也绝不会伤到孩子的。
戚珂命太医们查证我吃过的东西,自然就是摆在桌上的那盘山药糕了。
「那是皇后自己带来的!她要陷害我!」郑欣瑜急哭了,想冲到戚珂身边去,却被肖怀信一杆鎏金镗死死按在地上。
「欣儿,」戚珂眉头紧皱,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皇后素来贤良仁厚,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嘉懿察言观色上前回禀,说这盘糕点是她亲自盯着做的,唯独经了贵妃宫掌事姑姑一人之手,很难不怀疑是贵妃宫有人想暗害皇后。
有胆小的宫女上前磕头,说亲眼瞧见之前郑贵妃推了我,怎么看都是要害我的腹中胎儿。
上一回餐中有毒,戚珂应是查到了郑欣瑜头上,只是包庇着未处理。她敢胆大包天那么多次,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来,反倒让我好栽赃了。
是故这一回,任凭郑欣瑜如何否认,都该是躲不掉了。
戕害皇嗣是重罪,可戚珂还是不忍心。
他看了眼郑欣瑜,然后半蹲在了我榻前。
他很久没这么握过我的手——他的双手覆住我的双手,垂着头,像是要替郑欣瑜领罚,「皇后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我感到恶心。
如此做样子,摆明是想仗着我对他的情,让我因此轻饶了郑欣瑜。
而这本该是皇帝处理的事,他却要我决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若我真要重罚贵妃,又得和南巡那次一样,让我背上冒犯圣女的骂名。
于是我只字未提要罚郑欣瑜,只管泪雨涔涔,轻轻枕在戚珂臂弯里,「臣妾斗胆,不守一次规矩。」
「我不想罚谁,也不想追究此事。只想你能多看看、多想想我。宫殿又深又冷,清晏真的思念皇上。」
我微微抬眸,看到戚珂眼中明显的动容,「薛家清晏,自小傲气了一辈子,从未对谁低过头。这一次清晏只想求皇上多怜惜,偶尔路过皇后宫,便进来看看清晏吧。」
我故意看向郑欣瑜,「若我怀了皇上的孩子是错的,不留他也罢了。」
景瑶还给我透了个重要消息:异姓王刘玑,自年三十的国宴上见过郑欣瑜之后,就一直有所纠缠,还答应要扶持她儿子。
异姓王刘玑,也是祖上的荣宠,到他这儿握着点兵权驻守西北,若不通敌算不上多大威慑。
「这刘王,平日里都是怎么搭上的郑氏?」我剥开一颗葡萄,喂进景瑶嘴里。
她冲我眨眨眼,「娘娘安心待产,这事儿嫔妾去办。」
原本我是不想再干涉政事的,但我总记挂着今年江南六州的收成,如今正值播种时节,实在不得已要去与戚珂商议此事。
我问他可有什么好法子,他说旱涝天定,能有什么法子。
我噤声了一会儿,为着压住火气。
去年赈灾回来,我就与兄长探讨过此事。兄长说虽耗费财力人力,但若能兴修些水坝和水渠,必是有成效的。
这事儿兄长去年就上过奏折,还让专事水利的数位臣子当地走访了两个多月,绘了详细的图纸,前几日报给了戚珂。
我猜测许是要修建的水坝水渠过多,戚珂怕劳民伤财,所以意欲作罢。
于是我委婉劝道:「皇上,若总听天命,年年只等着赈济灾民,那才是真的劳民伤财呐。」
戚珂定定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中略有忌惮。
他又问了我并不相干的问题:「皇后既在孕中,何苦总要管顾这些与己无关的烦心事?」
过往的事,我原本从没计较过,因始终觉得我与戚珂是一家人。
但如今我忍不住要盘算:若非当初我执意要嫁他,他哪能如此平稳地从东宫太子一步步登基为帝。
多少次费钱费力的大事,不是由我母家一力牵头给他办成的?
所以这许多年来,靠了多少我这「毫无关系」之人的权势,他难道不清楚吗?他难道不记恩吗?
我恼了,重重靠在椅背上。劝自己心平气和的间隙,我瞥了眼书房里悬于高梁上的牌匾:勤政亲贤。
真是有够讽刺的。
「臣妾乃一国皇后,与皇上一同治理这河清海晏的天下。若臣妾只顾着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事,臣妾与那寻常民妇又有何区别?」
我直视着戚珂,后宫干政又怎样,总比他帝王懒政的强,「如今数万百姓为涝灾所困,臣妾理当担起责来,规劝皇上勤政爱民。」
戚珂彻底怔住,因我从没这般严词厉色对他说过话。
我几乎将话说透了,我与四妃商议和睦,皆书请母家为兴修水利之事尽心尽力,他的后顾之忧我全都能解决,何必犹豫误事。
「虽一时劳民伤财,终究是惠及子孙数代的大好事,万望皇上早日筹划。」
我挺着孕肚行礼,他心有不忍,上前将我扶起。
他允了我,然后在我咫尺前说道:「皇后,朕总觉着,你有些不一样了。」
我偏过头看了眼窗外,海棠着微雨,娇娇的颜色静静缀着朱墙。
「皇上,你瞧,那株海棠像不像曾在东宫时,臣妾与皇上亲手种的一棵?」
曾在东宫。
那自然不再是与东宫同样的光景了。
雨势渐盛,打得枝叶哗啦作响。
我说我要回房休息了,听到身后戚珂嘱咐奴才千万小心伺候我,但我一点都不感动了。
没你这个皇帝的叮嘱,难道这宫里还有人敢怠慢我不成?
怕是戚珂和郑欣瑜相处太久,竟变得和她一样天真了。
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景瑶的轿辇。
我亲哥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端午节的饭桌上,却宣布自己要收心结婚了。
而当看了这个女孩照片的时候,我一颗心如坠冰窟。
我哥给我找的嫂子,正是对我实施过校园暴力,那场噩梦的掌舵者。
第一次感觉吃饭像嚼蜡,我禁不住重重放下了筷子,把自己反锁到了卧室。
照片上的女孩,像梦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留着黑长直,穿着白 T,一副腼腆乖巧的模样。
如果不是我把她记到了骨髓里,绝对想不到当初画着幼稚又夸张妆容的太妹,现在像换了个人一样。
可是外表能换,内心真的也能换吗?
我现在都忘不了,她每次揪住我领子时,那双凶狠的眼神;也忘不了她拿团徽的别针,上课悄悄扎我大腿时,我不敢叫出声的疼痛;更忘不了,她带人把我的内衣剥落,拍下羞耻照片的屈辱。
也依稀记得,她嚼完口香糖之后,总是往我的头发上狠狠一粘。
我没有办法,只能每次直接剪掉,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头发都像狗啃一般。
她说她最看不起,我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可是即使我家境确实不错,可我分明没有过高高在上,更没有主动招惹过她啊!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即将成为我的嫂子!
我听到卧室门外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碗声。
「我也认出来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嫁进我们家!」
「妈!就算晚晚真的是你们说的这个人,可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有必要现在还斤斤计较吗!」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当年那事害得你妹妹看病都看了几年,你到底还有没有个亲哥哥的样子!」
……
是了,虽然哥哥没有见过江晚,可我爸妈见过。
当年那件事闹的太大,调解的时候,双方家长都来过,我爸妈也对她有很深的印象。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我死死咬着唇。
为什么,为什么一向疼爱我的哥哥,这次居然一点都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我抓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忍不住开门冲了出去。
「哥哥!」
我眼睛止不住的开始簌簌掉眼泪,往常都会心疼我的他,果然有一刻动摇的神色。
「分手好不好?我,我实在不能和她一起生活啊……」
身体因为发颤,让我的话语都带上了颤音。
哥哥别开了眼,叹了一口气。
「妤妤,都这么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晚上的那场谈判不欢而散。
哥哥一向谈恋爱都是玩玩而已,可没想到这次认真到这种地步。
当我再一次求哥哥的时候,他连最开始的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我说顾妤,你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啊!猴年马月的事情也至于你这样?」
他因为江晚凶我。
这时我忍不住开始疑惑,江晚的段位居然这么高吗?
看我发怔,不再说话。
他软了一些语气,「妤妤,哥真的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你就别再闹了好不好?」
「要不……」他试探性问我,「哥叫她给你赔礼道歉?」
我心里一阵翻涌,可哥哥又说道:「晚晚一向听话,肯定愿意给你道歉的。」
我,终于哇的一声吐了。
是真的吐了。
还吐了他一身。
哥哥的脸色一瞬间阴沉,而我却顾不得那么多。
多年的郁结,让我从心理阴影直接反映到了生理反应。
看来,又该去看病了。
病情严重了。
「妈妈,代医生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我们这次来还能找到他吗?」
我紧紧抓住妈妈的手,有些紧张。
妈妈回握住了我的手,安慰道:「妈妈问过了,现在这里有更好的心理医生,还正是代医生的儿子,海外回来的。」
我的心理状况很不好,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快要和常人要无异了,到基本不会再来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了。
可这次的事情又让我……
我妈看出来我有不对劲的苗头后,赶紧拉我来了医院。
前几个月代医生退休了。
本来我是抗拒新的心理医生的,不过一听说新医生和代医生有关系,我莫名舒缓了许多。
还没想更多,我妈已经敲起了门。
「你是代医生吧?」
「嗯?」
在医桌上办公的男人,抬起了头。
一张极其清隽的脸,没有带任何表情地扫视了我和妈妈一眼。
这一眼,虽然冰冷,又没有什么亲和力。
却让我内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我妈已经退出去,关上门了。
他示意我坐。
可我一坐下,还没来得及他问,就忍不住抽泣起来:「代医生,我,我真的很难受……」
……
没想到,我能就这样,把一切都倾诉给他,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于平静,让我很容易安定。
全程他基本没说什么话。
可我就是很信服他。
鼻子好堵,这时我的面前多了几张抽纸,他就这样安安静静解决了我的窘境。
「我想,你找错人了。」
「……嗯?」
我猛地抬头,「你不是代医生吗?」
他指了指胸前的名片:「我是戴医生。」
神经内科主治医生,戴望……
神经内科,不是心理科啊!
可是这里,从前分明是代医生的办公室啊!
那一刻,我简直是落荒而逃。
我妈被我这么大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来还想问我些什么,被我拉手腕匆匆离开。
那种窘迫感,还有莫名的羞耻感,都让我恨不得从地缝钻回家。
……
不过世事无常,回家的那一刹那,我所有的情感被冻结,就像被从头顶浇了一桶冷水。
我哥带着一个女人,站在我家门口按铃。
「顾旭,你这是干什么!」
我妈把我拉在身后,拔高了音调。
「妈,这是江晚……」
江晚回过了头,看向了我们。
更准确的说,是看向了我妈身后的我。
「妤妤。」她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我是来上门见叔叔阿姨,还有向你……道歉的。」
「啊!」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脑海里全是她狠狠侮辱我时,专门恶意地叫我:「妤妤」。
妤妤,你怎么衣服脏了呀,要不要给你洗洗?
妤妤,我这样打你,你会不会疼呀?
妤妤,你要是不听话,我会把这些照片发给别人哦……
「顾妤!你特么有病啊,鬼叫什么!」
我死死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一头黑长直的江晚被哥哥护到身后。
哥哥对我怒吼,瞪起来的眼中带着我看不懂的陌生和斥责。
他用一种护犊子的模样,给身后的江晚圈起了一片保护地。
是在担心,她被我吓到吗?
江晚轻轻拽了拽哥哥的袖子,眉眼带着一抹柔弱可怜,可我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挑衅。
「顾旭!你就是这样跟你妹妹说话的吗?」妈妈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他道:「你们可是亲兄妹,你到底这是着了什么魔了!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谁有病啊?有病的……」
不是顾妤吗?
哥哥声音越来越小,可这些字仿佛针尖一样扎进了我的心脏。
以前哥哥从来不会把有病的字眼挂在嘴边。
因为怕我受伤。
有病……是指我的心理问题……
我妈果不其然被气得厉害,一口气顺了半天。
「滚!你现在就带着她给我滚!」
「妈,这是晚晚第一次来咱们家,你这是干什么?」
「阿姨……」
我妈别过头,冷冷地发声。
「顾旭,我最后给你留半点面子,别等着让我拿扫帚赶你。」
哥哥的脸色铁青,却没敢和妈妈硬着来,狠狠地剜了一眼我。
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行,正好我带晚晚去迪士尼玩几天,那我过段时间我再带她来,妈你这两天消消气。」
「滚滚滚!我告诉你,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回来!」
我妈气急败坏,哥哥一看状况不对,拉住江晚的胳膊就往外走。
还不忘给我留了一句话。
「顾妤,我再告诉你一次,不管你答不答应,以后咱都是一家人,别特么斤斤计较了。」
「旭哥……」
我看到江晚又是感激又是善解人意地看向哥哥,一脸的想要调解我们关系。
又朝着我一副低顺的模样,垂下了眼说,「妤妤,对不起,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听完以后,我哇的一声又吐了。
我不认为施暴者的一句歉意,就能抹平罪孽。
如果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那这个世界,就不该有好人了。
我打心底排斥着她,生理反应让我忍都忍不住。
江晚正巧为了说那句话凑近了我,于是我尽数吐在了她碎花裙子上。
我看到哥哥用想生吞了我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后,匆匆带着江晚离开了家门。
妈妈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妤妤,给你哥哥点儿时间,让他想想清楚。」
我看到妈妈脸上遮不住的疲惫,不禁哽咽着「嗯」了一声。
可哥哥,他能想清楚吗?
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真的要娶江晚当我的嫂子吗?
进门躺在了床上,松懈下来的神经让我浑身一软,我眉头却一皱。
好像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被我遗漏了,江晚和我哥哥又是怎么认识的?
为什么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时候,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以我哥哥的性子,如果猛不丁真有这么一个动心的女孩,怎么可能没给家里透露一点风声呢?
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让我头皮发麻。
江晚她一开始,真的不知道顾旭是我的哥哥吗?
没有人刻意告诉我哥哥,不要和家里人说他们的关系的话,我哥哥为什么没表示出一丝风吹草动。
可如果江晚知道,那她的所作所为……
我紧紧揪住了床单,江晚她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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