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如此心无旁骛,仿佛宫殿下那场无声的凌辱,那跪在冰冷积雪中的单薄身影,都不过是风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南宁的目光,在那专注摩挲玉玺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
那曾经紧紧握住她冻僵的手、传递过暖意的手;那曾经笨拙地为她敷上冷巾、为她烫伤的手臂而颤抖的手……此刻,正无比珍爱地抚摸着一块冰冷的石头。
一股难言的绝望,比阶下的积雪更刺骨,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感觉不到膝盖砸在坚硬冰冷阶石上的疼痛。
她缓缓地跪了下去。
冰冷的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宫装布料,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膝盖钻入骨髓。
她伸出冻得发红、微微颤抖的手,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的丝帕。
那帕子的一角,还绣着一朵小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南国茉莉。
她俯下身,用那方带着体温和故土气息的丝帕,一点一点,极其认真地擦拭着赫连明玉华贵裙裾上那微不足道的污渍。
她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
赫连明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又化为更深的轻蔑。
她的脚,穿着镶嵌着硕大东珠的鹿皮靴,不经意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喀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南宁擦拭裙裾的手猛地顿住。
她缓缓地、一点点地低下头。
就在她跪着的膝盖前方,在冰冷的、沾着雪泥的汉白玉阶上,躺着几块碎裂的玉片。
那是她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用南国最温润的青玉雕成,刻着南宁王室的徽记,是她离开故国时,母后含着泪亲手系在她腰间的护身符。
它此刻静静地躺在肮脏的雪泥里,被赫连明玉那只缀满珠玉的鹿皮靴,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呵,”赫连明珠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靴底恶意地又碾了几下,将那些碎裂的玉片更深地踩进污雪里,如同碾碎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个不受宠的冷宫妃子,也配沾着这些破烂玩意儿靠近本宫?
真是晦气!”
那尖锐刻薄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南宁的耳膜。
她维持着俯身擦拭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目光死死地钉在脚下那堆被污雪包裹的碎玉上,瞳孔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