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她是被抬着出狱的,傅斯年直接差人将她送到了医院,全程没出现。
护士每次来给她换药,都在感叹隔壁林沫的父亲和男朋友对她真好,
她只是想吃一个蛋糕,男朋友都会开车一个小时去给她买。
她父亲为了讨她开心,整箱整箱地往病房里送奢侈品。
林夏听到这些话心里几乎毫无波动,护士问她,她的家人呢。
她平静地回答:“我没有家人。”
然后收到了护士心疼的安慰,但她并不在意,因为没剩下几天她就要离开了。
出院当天,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她撑着黑伞去了林家墓园,想再看自己母亲最后一眼,
却看到原本埋了母亲的位置只剩下一处空地。
她疯了似的跑回了林家,不顾自己全身被雨淋湿。
推门进去时,林父看到她脏兮兮的样子,嫌弃皱眉:
“你不是说断绝关系了,怎么还要回来?”
林夏没空和他扯,她直接问:
“你把我妈的墓送去哪里了?”
他移开目光,有些心虚:
“沫沫说,病死的女人放在祖坟里会影响风水,所以她让人把你妈的墓移走了。”
“具体移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林夏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一天后,京城里传来“林家大小姐被绑架”的消息。
林家和傅斯年都快急疯了,派出了所有人手,都没找到。
废弃楼里,林沫被绑了起来,嘴里塞上了臭抹布。
她“唔唔”叫着,看着眼前气压极低,手里拿着带血鞭子的林夏,像看到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恐惧的情绪淹没了她。
昨天林夏找到她,她只是说“你母亲的尸体被我火化撒进海里了,这样才能祛除晦气。”
第二天她走在路上就被人捂住口鼻带到了这里。
“我之前说过,你要是动了我妈妈,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刚刚她已经被打了一鞭,林夏歪了歪头,看起来毫无情绪:
“还有98鞭,只要你抗住这99鞭,我就原谅你。”
“哈哈。”林夏突然笑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林沫浑身战栗得更加厉害,废弃小楼里只有一盏小吊灯。
昏暗的灯光打在林夏的脸上,当真和恶鬼没有区别。
“如果——你还能活得下来。”
林沫瞪大了的眼里倒映出她高高扬起的手,在鞭子落下的前一刻,她闭上了眼。
可她并没有感觉到痛,她挣开眼睛,看见傅斯年擒住了林夏的手腕。
“唔唔唔!”林沫剧烈挣扎起来。
“夏夏,你别再闹了,会出人命的。”
他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林夏,心中竟生起了一丝心疼,看都没看林沫一眼。
林夏转过头质问他:
“你知道她把我妈妈的尸体烧了,骨灰扬了,是吗?”
他不敢对视,就像林父那样心虚低下了头:
“对,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沫沫出事,你要是生气,我可以替她受罚,剩下的98鞭,你打在我身上吧。”
“哈哈——好啊。”
林夏几近癫狂,林沫在旁边一直喊叫,但没人理她。
傅斯年闭上眼背过身,她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啪!”
鞭子翻卷着皮肉,划出破空声——
第一鞭,林夏想起18岁那年她在母亲坟前哭晕了过去,是傅斯年抱她回家的;
第二鞭,林夏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斯年,他为自己披上了西服外套;
第三鞭,林夏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傅斯年房间,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她;
……
第九十八鞭,林夏终于明白,傅斯年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只爱林沫。
看着眼前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肯哼出一声的傅斯年。
她感觉好累。
她扔下裹着碎肉的鞭子,蹒跚着走出了废弃楼。
身后传来林沫大哭地声音:
“斯年,你真傻啊,我答应和你在一起还不成吗?下个月,不,明天我们就订婚。”
林夏没有听见傅斯年的回答,对她来说,这一切不重要了。
她回了青麓别苑,拿出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这几日都在下雨,走出别墅时,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开出了太阳。
阳光撒进别墅的沙发上,将那件傅斯年曾给她披的西服外套照得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