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瓷裴寂的其他类型小说《冷战三年,提离婚他却跪下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二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瓷气喘吁吁赶到半山别墅时,里面的聚会早就开始了。大门口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有些惊讶。“温小姐,你怎么来了?他们都已经吃过了......”老公的生日聚餐,却忘了带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圈内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通知她。她冲守门员笑笑,刚要推开别墅的门,就听到里面的聊天。“薇姐,你送了什么礼物啊?二哥一直盯着你的礼物袋,都期待好半天了。”“我有么?”“还没有呢,那袋子都快被你盯出两个孔了,难得薇姐这次回国,我看你还是赶紧跟温瓷离了吧,免得大家都不高兴。”“是啊,当初她下药爬你的床,要不是你一时心软,顾及她的名声,给了她这个老婆的身份,她早就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暗色西装,衬衫领口敞着两粒纽扣,他的骨相生得...
《冷战三年,提离婚他却跪下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温瓷气喘吁吁赶到半山别墅时,里面的聚会早就开始了。
大门口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有些惊讶。
“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他们都已经吃过了......”老公的生日聚餐,却忘了带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圈内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通知她。
她冲守门员笑笑,刚要推开别墅的门,就听到里面的聊天。
“薇姐,你送了什么礼物啊?
二哥一直盯着你的礼物袋,都期待好半天了。”
“我有么?”
“还没有呢,那袋子都快被你盯出两个孔了,难得薇姐这次回国,我看你还是赶紧跟温瓷离了吧,免得大家都不高兴。”
“是啊,当初她下药爬你的床,要不是你一时心软,顾及她的名声,给了她这个老婆的身份,她早就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暗色西装,衬衫领口敞着两粒纽扣,他的骨相生得极具攻击性,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像色彩绚丽的毒蝶,衬着此刻狭长微扬的眼尾,有种疏离寡淡的傲慢。
“不急。”
“二哥,三年了还不着急啊,当年她害得薇姐的亲姐变成植物人,要不是你奶奶护着她,我们早把她弄死了。”
裴寂修长好看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余光瞥见门口的影子。
众人这才发现,温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了。
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你们谁通知她了?”
现场没人应声,看来是她不请自来。
温瓷垂下睫毛,她是温静清凉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穿着一件浅色羊绒毛衣,额前的头发温柔的别在耳朵后,单是看这长相,不会有人觉得她能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可那些事情确实是她做的。
她的手里拿着礼物,看向坐在最中央的裴寂,胸口犹如被铁丝箍紧,那种疼丝丝入扣,让她的指尖都攥紧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还未送出精心准备的礼物,就看到他微微拧眉,漫不经心的轻嘲:“谁让你来的?”
周围响起嗤笑声,像是把她的傲骨一寸寸击碎。
一旁的秦薇闻言,嗔怪的瞪了裴寂一眼,然后拉着温瓷坐下,“好歹也是你老婆,来给你送礼是应该的。
温瓷,快坐下吧,裴寂就是这个臭脾气。”
温瓷抿唇没说话,她是他的老婆,却需要他的前未婚妻来打圆场,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欢迎她,可她还是来了,因为十八岁的时候他说过,要一起过二十八岁的生日。
她直接坐在裴寂的身边,把秦薇挤开了。
秦薇的脸色顿了一瞬,有些难看,接着又问,“你给二哥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有好事的人直接抬手打开,看到是一条围巾,没有标签,像是手工织的。
秦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呀,我跟你真是心意相通,我也给二哥送了围巾。”
两条围巾就这样摆放在一起,都是手工织的,看不出哪条手艺更好。
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开盖的酒瓶子突然倾倒,酒水漫向那两条围巾。
裴寂抬手拿过其中的一条,另一条被淋透了,充斥着酒味儿。
他拿起的是秦薇那条。
温瓷看到自己织了两个月的围巾浸泡在酒水里,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一瞬间白了,心脏又钝又麻。
秦薇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挽住她的胳膊,“温瓷,你别生气啊,这条回去洗洗还能再用。”
温瓷依旧没理她,而是看向裴寂。
他垂着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
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温瓷就像是搅合了人家欢欢喜喜的一场聚会,大家起身都说要离开了。
她坐在原地没动,看着被丢弃在茶几上的围巾,就像她一样。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她盯着也要起身的裴寂,轻声道:“裴寂,生日快乐。”
裴寂仿佛没听到,这周围一圈都是他的圈内好友,他二十一岁的时候才被裴家找回来,那时候他已经是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陪在他身边的是十九岁的温瓷。
七年时间,商业新贵已经成为了权贵中心的巨子,但两人的感情早已荡然无存。
那些一起吃苦,藉藉无名的艰难时光,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裴寂让人将秦薇送回去。
秦薇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碰了一下,“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总吵架。”
有人轻嗤了一声,“薇姐,你脾气是真好啊。”
“我不是脾气好,只是觉得当年的温瓷也不懂事,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个屁,毁了别人的一生,又恬不知耻的抢了你的位置,怎么好意思再出现。”
声音厌恶透顶,越来越小。
温瓷坐着,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每一寸的血液都凉透,唇色也淡了几分。
她起身,抓过湿透的围巾,看向裴寂。
“裴寂。”
她喊了一声,声音乖巧。
裴寂的西装已经搭在手臂上,闻言轻轻扯了一下领带,没看她,眉宇肉眼可见的有些烦躁,“又想说什么?”
她笑了笑,漂亮的唇里吐出一句,“我们离婚吧,裴寂。”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讶异,眉眼阴鸷层层落下,“这是什么新把戏?
当初下药让我碰你,现在清高的要离婚。
温瓷,你不嫌累吗?”
“对不起,耽误了你三年,但我这次是认真的。”
裴寂眼底的讽刺一寸寸消失,猛地将她一把拉近,指尖大力掐着她的下巴,看到她痛得皱起眉,那股莫名的憋闷才缓和许多,“你现在说耽误?
你他妈三年前干什么去了?
温瓷我告诉你,要离婚是吧,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我净身出户。”
她的眼底干净,嗓子依旧温淡,不染尘埃。
当年裴寂被裴家找回来后,陪在他身边的温瓷就被裴家父母认了干女儿,谁都知道,裴家这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二公子跟一个身世平平的女人结婚,索性给了个干女儿的身份,堵住了众人的嘴。
裴寂盯着她清冷的面容,喉咙无声滚动着,转身。
“行,净身出户,你别后悔。”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别墅在郊外山顶,这里不好打车。
其他人已经开车走了,温瓷上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此刻她落在最后,站在屋檐下,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过雨幕,在她的面前停住,车窗落下,露出的是裴寂助理的脸。
助理叫程淮。
“太太,上来吧。”
温瓷站在外面没动,视线透过那道车窗缝,似乎知道那后面还坐着人。
她没说话,裴寂的声音也就响起。
“开车,让她在这里晾晾脑子里的水。”
程淮有些尴尬,没再去看温瓷,把汽车开走了。
温瓷看着汽车,眨了眨眼睛,外面的雨丝飘进来,落在她的脸上,那种凉嵌入骨髓。
十八岁的裴寂期待跟她一起过二十八岁的生日,但是二十八岁的裴寂已经厌恶她透顶。
这三年,他一次没有碰过她,甚至几乎没有回过家。
圈内都说,她是那群嫁入豪门的女人中,最可怜的一个,除了一个漂亮的笼子,什么都没有。
在大家的眼里,她是让秦酒青变成植物人,又抢了秦薇未婚夫的恶女,是罪该万死的女人。
但似乎没人记得,她从十二岁到十九岁,陪他从最落魄到崭露头角。
都说裴家给了她一个干女儿的身份,她还不知足,还要用七年的陪伴道德绑架裴寂一辈子。
转眼又是七年,算来算去,她在裴寂身边,竟然已经十四年了。
她垂下睫毛,盯着手机里的订单,还是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回到云栖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的裙摆湿透了,贴在脚踝上,深秋的天,冷得嘴唇微微发颤。
别墅内还亮着灯,她在玄关处换鞋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男人。
裴寂的骨相生得极好,这张脸不管看多久,依旧让人惊艳沦陷。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高不可攀的雪山。
温瓷当然不会觉得他是在等她,三年前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她从曾经的明媚到后来望着镜子,似乎不认识里面的那个泼妇是谁。
她安静的换鞋,将那条围巾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然后上楼。
主卧内属于她的东西很多,温馨干净,因为裴寂三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守活寡。
她拎了一个小小的箱子,放了一些自己经常穿的常服,至于那满墙的奢侈品包包和首饰,她从未动过。
裴寂说,她不配。
在他的眼里,她是见钱眼开的捞女,奢饰品放在面前却动不了,是对她的一种折磨。
温瓷拎着箱子下楼,把签过字的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
“裴寂,我签过字了。”
这三年,两人一见面就吵架,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的控诉,控诉他的冷漠,像个疯子一样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他就静静的站着,看着她失去理智,带着一种隔岸观火的凉薄冷醒。
裴寂的视线从面前的电脑落到她的行李箱上,喉咙犹如火烧,仿佛被人灌了硫酸进去,一路从嗓子烧到胃。
他嗤笑一声,冰冷讥诮的声音,像一把凌厉的尖刀,要把她的耳膜都刺破。
“带这么点儿东西,是等着后面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拿吗?
温瓷,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我跟秦薇订婚,你在我们的订婚宴给我下药,让我跟你被人捉奸在床,逼我不得不娶你。”
“是我的错。”
她捏着行李箱的拉杆,脸色有些白,裙摆湿 润,仿佛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的指尖攥得紧紧的,沉默半晌,才艰涩开口。
“裴寂,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这三年里,她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曾经两人互相抱着蜷缩在狭窄的出租房里时,他说裴寂会一辈子爱温瓷,后来他被裴家找回去,有人提醒过她,趁早拿一笔钱走人,裴家不会接纳她这种出生的儿媳妇儿。
她不听,守着那个承诺,等着他风风光光的来娶她。
等来的却是他跟秦薇订婚的消息,他说不爱她了。
怎么突然就不爱了呢?
“因为你不配。”
这五个字就像是一击重锤,让她头昏眼花。
她无法形容这种痛苦,心脏像是被戳了无数个孔,哗啦啦的往外流着血。
爱的时候他说温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不爱的时候轻飘飘的说她不配。
她以这样普通不堪的身份,在那群高高在上的豪门子弟面前捍卫爱情,在他们的眼里,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
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骑士,以为他的订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骗了自己三年,现在梦该醒了。
她拎着箱子,转身走到玄关处,“那你在上面签字吧,明天中午,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说完这句,她换了鞋,将耳畔的发丝别在耳朵后,笑了笑,“裴寂,对不起,这些年打扰你了。”
裴寂握着合同的资料一颤,力道大的仿佛要把纸张扎穿,然后无力的松开。
“是啊,终于要解脱了。”
温瓷听到这话,不难受是假的,她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只能转身离开。
程淮在门口等着,看到她拎着箱子,脸上都是为难,“太太,总裁今晚不是故意没通知你的,他......”温瓷拖着箱子,走进雨里,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可她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程淮,轻声问了一句,“松涧别院,他养在外面的人是谁?
能告诉我吗?”
程淮浑身一怔,飞快的低下头,似乎有些惊讶她怎么知道那里。
温瓷看到他的反应,微微吸了一口气,“他三年前就在那里养了人,是么?”
“太太,抱歉,我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裴寂最亲近的人。
温瓷抹了一把脸上轻柔的雨水,身上也快打湿了,“没事,不想说就算了。”
“太太......”温瓷已经迈进了雨中。
十八岁她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裴寂的时候,想过关于两人的未来。
没想到二十六岁,会这样支离破碎,放弃他就像是挖掉一半的血肉。
可她真的不想要了。
拖着行李来到姐姐温以柔家时,她有些难以启齿。
她从云栖湾出来,什么都没带,身上只有两百的现金。
结婚的三年,她在一次次争吵中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不敢出去见人,就在别墅内每天专研厨艺,烫到满手是血泡都没关系,她还爱裴寂,想挽回岌岌可危的感情。
可饭菜凉了那么多次,他从未吃过。
温以柔不是她的亲姐,两人当年结伴从村里跑出来,温以柔很快就被一户人家收养,现在结了婚,跟伴侣住在七十平的房子里,日子平淡温馨。
后来温瓷遇上了裴寂,在她快饿死的时候丢给她一个馒头,她就恬不知耻的缠上去了,跟他一起辗转打工挣钱。
温瓷浑身还在往下滴着水,她轻轻抹了一把脸,按了门铃。
温以柔穿着睡衣开门的时候,有些惊讶,卧室内传来她老公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温以柔把她拉进去,连忙去洗手间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小瓷,你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还浑身都是水,你跟裴寂吵架了?”
“姐,我能在这里住一晚上么?”
“可以,这里还有一个卧室,就是很小,你别嫌弃。”
温以柔塞给她一件新的睡衣,又去麻利的铺床。
洗手间里很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但干湿分离,角落里覆盖着常年没洗掉的褐色水垢。
她快速洗了一个澡,没好意思在这个时间点吹头发,直接进了卧室。
卧室确实很小,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就只有半米宽的桌子。
她听到主卧传来姐夫的声音。
“谁啊。”
“小瓷,应该是跟裴寂吵架了。”
“人家是豪门太太,来我们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裴寂是什么人么?
我在裴氏底层打工三年都没能见到人家一面。”
“好了,小瓷是我妹妹。”
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下。
温瓷擦了擦头发,她的发丝黑又亮,被毛巾卷着,露出一截在滴水的发尾。
她把发尾包了进去,就这样躺在床上。
早上七点,外面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头发经过一夜,已经自然干了,但她头疼,强撑着走出去。
桌上摆着五个小菜,姐夫陈佑站在饭桌前摆餐盘,看到她来,热情招呼,“小瓷,快过来坐,我大早上去买的鱼,让你姐炖了鱼汤。”
她们都是上班族,平时也就几片面包解决早餐,是因为温瓷在,才大张旗鼓的做了这么多菜。
温以柔把三碗饭端过来,冲她笑了笑,“吃吧。”
温瓷的皮肤白到发光,她十二岁死皮赖脸跟在裴寂身边后,其实他从未亏待她。
情窦初开的年纪,以为那是爱情,没想到他只是把他当妹妹看待。
她垂下睫毛,因为头疼,脸色有些难看。
陈佑热情的将排骨推了推,“你姐五点就起床做饭了,小瓷啊,你知道我在裴氏上班么?
我那个上司天天溜须拍马,昨天把部门的一个小姑娘都骂哭了,听说这人是走关系进去的,给我降薪两次了,你那里能不能去跟裴寂说说。”
温以柔瞪了他一眼,陈佑却笑笑。
她连忙给温瓷盛了一碗鱼汤,“你脸色有些难看,昨晚又淋了雨,喝点儿汤暖暖,别听你姐夫的。”
温瓷抬眸,脸色苍白中带着一抹病态的红晕,“姐夫,不好意思,我跟裴寂离婚了。”
这句话一出来,餐桌上沉默了几秒。
陈佑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问,“那他岂不是一半的身家都给你了?
小瓷,虽然他当年供你上了最好的大学,但我记得你好像毕业就嫁给他了吧,没有上过班,肯定不会理财,我怕你揣着这么多钱,被人骗。”
“陈佑!”
温以柔呵斥了一声。
陈佑不说话了,夹了一筷子菜吃。
温以柔跟温瓷从小就认识,两人当年结伴跑来帝都这个大城市,就像是两滴雨水融进偌大的海里,生存都是问题,她被人收养,温瓷却跟裴寂辗转打工,索性裴寂对他还不错,累着自己也送她上学。
她深吸一口气,“自己的钱就好好放着,你要是想买房,我让你姐夫给你参考,他有朋友是做......我净身出户。”
温瓷说完这句,没有喝鱼汤,“他没有给我钱。”
陈佑脸色一沉,将排骨拽回来,自己吃了一大半后,起身,跟温以柔叮嘱了一句,“忘了说,过几天妈要带你去检查身体,把客房收拾出来,得先紧着自家人住。”
温以柔没说话,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陈佑走了。
满桌的饭菜好像瞬间失去了香味儿。
“姐,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温以柔眼眶发红,叹了口气,“我不为难,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记得他以前对你很好,那时候你瞒着她偷偷打工,被他骂了一顿,他一天五份工,负担你们两人的学费,还有各种奖学金,全是花在你身上,你记不记得有一年你出了车祸,差点儿被撞成傻子,那一年他不眠不休的给人翻译挣钱,怎么现在有钱了却......”温瓷的喉咙有些痛,咽口水都困难。
就是因为曾经的生活贫瘠却美好,所以她才攥着这蜘蛛丝一样细的牵绊,小心翼翼的又攥了七年,遍体鳞伤了才说服自己放手。
“姐,我下午就出去找工作。”
“小瓷,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她哭不出来,结婚这三年,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吃了饭,承担洗碗的任务,温以柔看到她这双漂亮修长的手染了油渍,都有些不忍心。
“你这手哪里是用来做家务的,裴寂以前再穷,都舍不得让你做这些。”
温瓷顿住,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涌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温以柔还要上班,匆忙离开。
她一个人在这里待到中午,才拿起证件,去了民政局。
可是一直到中午一点,裴寂都没来。
她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就像以前那样,他没接。
她只能打给程淮。
“程助理,裴寂人呢?”
“太太,总裁出差了,可能要三天后回去。”
这三年,她只能从程淮这里才能知晓他的行程。
她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眼花,难受的将手肘撑在膝盖上,“你能把他近期的行程表给我么?
我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程淮有些为难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周身的气息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太太,总裁近期真的都没空,刚完成一个很大的收购案,新公司一堆烂账。”
温瓷不说话了,她知道裴寂很忙,这三年来,忙到忘记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的生日,每个节日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渡过。
“好吧,如果他回来了,给我电话通知一声行吗?”
“太太,你客气了。”
温瓷挂断电话,看着民政局的人来人往发呆,新婚夫妻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扯了离婚证的夫妻形同陌路,犹如对方是什么恶心的蛆虫,避之不及。
她翻出手机,开始翻阅附近公司的招人信息,她早就准备好了简历,得先找一份工作才行。
她大学学的是声乐,但是秦酒青的事儿,让她畏惧唱歌了,她现在一句歌都不敢唱,所以这个专业显得没用了。
她垂下睫毛,慢条斯理的翻阅这些公司,找了一家中型公司,给总监当助理,上面没有写专业要求,只给了身高和体重颜值的要求。
温瓷将简历投过去三分钟,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让她下午过去面试。
她没工作过,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最初还以为这其中有诈。
等真的坐到面试官前,女人看了一眼她的颜值,就点头,“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温瓷有些惊讶,“可是你都没问我专业能力。”
“你就一个学音乐的,能有什么专业能力,这个岗位就是经常跟总监出去应酬就行,工资高,吃的也是青春饭,考虑一下吧。”
“好。”
她被领着去办理入职手续,等见到了那个总监,才知道是熟人。
三年前刚跟裴寂结婚的时候,她跟这个总监见过,那时候对方还是裴家公司里的高层,但并不认识她,在酒局上遇到她,以为她是女服务生,要强吻她,被裴寂撞见了。
后来就听说他在公司惹了人,被革职了。
男人叫赵毅,此刻电脑里展示的是她的简历。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这不是裴寂的女人么?
居然来我这个小公司找工作,让人吃惊啊,怎么,裴寂把你甩了?”
赵毅的视线依旧炽 热的盯着她看,将电脑缓缓关上,“我听人说,你老公好像三年来都不怎么回家?
他怎么舍得的?”
温瓷长得是真漂亮,温温静静的惊艳,越看越移不开眼。
她此刻站在办公室内,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上衣,就如清水芙蓉般精致。
“赵总监。”
她喊了一声,想着赵毅要是还有其他心思,这工作她就不要了。
但赵毅只是冷哼一声,视线上下打量着她,“一个月两万工资,陪我应酬,给我准备各种文件,会开车么?”
“会。”
“那就行,让堂堂裴氏总裁夫人给我当司机,三生有幸。”
“我跟裴寂已经离婚了。”
赵毅眯了眯眼睛,笑了笑,“哦,也是,不然怎么会把这么漂亮的女人放出来,你可以现在就入职,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酒局,我提前给你预付一半的工资,如何?”
不知道赵毅是从她哪一点看出她现在缺钱的,反正他猜对了。
温瓷垂下睫毛,说了一声,“好。”
门口的人很快带她去走流程,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位。
温瓷感觉自己有些发烧,身上越来越热。
快到下班的时候,赵毅让她去了一趟办公室,把车钥匙甩给她,“以后当我的司机兼职助理,现在就出发,我近期的行程发给你。”
“好的,赵总监。”
她捏着车钥匙,走到地下停车库,找到他的车,为他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赵毅在跟人接电话,对那边炫耀,“呵呵,你不知道我招助理招到了谁,你还记得裴寂么?”
帝都无人不知裴寂,他还没被裴家找回的时候,就已经是新贵,逆天颜值加白手起家的经历,当年很有名。
后来认祖归宗,有了顶尖的身世,更有名。
只是这些年他很低调,深耕商业,不接受任何采访,慢慢也就从大众视野内淡去了。
但帝都圈子里,没人不知道他。
尽管赵毅所在的商业圈子很低端,但他当年好歹混过裴氏高层,积累过一些人脉。
“对啊,他老婆来给我当司机了,呵呵,当年他多狂啊。”
汽车在很有名的酒店门口停下,温瓷停好车,就给赵毅打开车门。
赵毅说话算数,已经让人把一万块打进她的账户。
不过是被他言语羞辱几句而已,比起裴寂所在的圈子,这些人的羞辱真的不算什么,她早就已经免疫了。
她矜矜业业的做好一个助理的职责,抬手就为赵毅按了电梯,可是电梯里居然有人,正是裴寂和程淮。
程淮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讶,然后迅速瞄了裴寂一眼,没敢说话。
温瓷也没主动打招呼,倒是赵毅开口,“裴总,好巧啊。”
裴寂的气场太强,明明宽阔的电梯里就他们四个人,却挤得人嗓子眼都疼。
赵毅率先跨进来,脸上带着笑容,“温助理,进来啊,还要我请你?”
温瓷这才进来,按了五层。
五层都是商务用餐的地方,不便宜,但是七层更贵,一般人订不到。
裴寂要去的地方就是七层。
五层一到,温瓷要跟着赵毅下车,却听到裴寂开口,“程淮。”
程淮浑身一怔,等着总裁的指示。
但裴寂似乎只是喊了一声。
温瓷的脚步顿了几秒,又缓缓朝电梯外面走去,电梯门瞬间关上了。
程淮只觉得脑袋顶着一座大山,咽了咽口水,“我马上就去查。”
查查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赵毅混在一起。
这个赵毅当初可是差点儿强吻了她,总裁那时候发了很大的一顿火,将人强势弄走。
七层到了,裴寂一脚跨了出去,“不必,她想堕落就由着她吧。”
反正随便跟个男人睡觉这事儿,她也不是没做过。
程淮更是不敢多说什么,跟在他的身后。
而另一边,赵毅推开包厢的门,跟里面的人打招呼。
“各位,不好意思啊,电梯里遇到个熟人,耽搁了几分钟。”
这些人都是他现在要合作的一群合作商,公司都做得不大。
有人调侃道:“赵总新招的这个助理还真是好看啊,这颜值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赵毅沾沾自喜,“人家可看不上什么明星。”
一群中年男人开始说着颜色笑话,视线不停在温瓷身上游走。
温瓷垂着睫毛,仿佛没看见。
赵毅扬了扬下巴,“去给陈总倒杯酒,人家都看你半天了。”
温瓷起身,去了陈总身边,弯身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陈总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抬手就要覆到她腰上,却被她用酒杯躲开,“陈总,敬你。”
陈总脸色讪讪的,也不好再继续,把酒水喝干净了。
温瓷退回赵毅身边,又变成了那副乖巧的姿态。
中年男人们总算步入正题,开始聊今晚的正事儿。
聊完后,有人说:“我刚在一楼大厅见到裴寂了,那气场可真强啊,裴家是不是打算让这个二儿子当继承人?
裴大公子就愿意?”
真正的豪门,这些兄弟之间的争斗可厉害的很。
“裴大公子温润优雅,跟草根里混出来的裴寂气质都不一样,裴寂手段狠,裴家其他人也怕他,我听说大公子挺纵容这个弟弟的,就是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的。”
“呵呵,豪门内这些弯弯绕绕,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清楚,我给裴寂递名片,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那是你讨好错了人,以前我在宴会上见过他,当时夸了他身边的秦小姐两句,他就把名片接了。”
赵毅今年三十九岁,闻言看向温瓷,眼底有些同情。
温瓷早就习惯了,安静的听着。
“裴寂对秦薇是真好,这几年的宴会,走到哪儿都把人带着,听说当年差点儿就跟秦薇结婚了,结果被个不入流的女人下药。”
“说起这个,好像没人见过他家里那位长什么样子吧?”
大家开始放肆猜测裴寂跟家里那位的关系,会不会十分厌恶,或者甚至已经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女人挫骨扬灰。
赵毅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个事儿,温助理最清楚了,不如温助理说说,裴寂有没有把人挫骨扬灰。”
温瓷的睫毛颤了一下,视线在现场这几张八卦的脸上扫过,轻声道:“这是个法制的社会。”
几人瞬间笑了出来,都说她幽默。
赵毅也跟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混过裴氏高层的人,跟现场这几人不一样。
温瓷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借口去洗手间。
她站在女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额头还是一阵阵的晕眩,有些想吐。
她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靠在旁边的裴寂。
五层都是普通包厢,他怎么会下来?
但对温瓷来说,重要的不是这个。
“裴寂。”
她喊了一声,问道:“你不是在外面出差么?
那你明天有空了吗?”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颊上转了转,“明天周末,民政局没人上班,你这脑子,好像也就适合在家里当全职太太。”
温瓷习惯了他的挖苦,没什么情绪,看向赵毅所在的包厢,“那我周一联系程淮。”
她以前倒是经常给他打电话,但他一直都不接,后来她就习惯给程淮打电话了。
裴寂冷嗤,“随你。”
温瓷没再说其他的,抬脚就要回刚刚的包厢,却听到他说:“在家里当全职太太,还不比在这里被一群中年油腻男人说三道四强么?
温瓷,我记得你以前心气不是挺高的。”
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所有的心气,早就在抑郁症里耗光了。
这几年她用了很多办法,才让自己好起来。
“裴寂,我觉得在这里比在你身边有尊严。”
裴寂周身的气息一冷,眼底的情绪变得很恐怖。
他几乎是快步走近,一把拽过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温瓷的下巴被他掐得很疼,嘴角抿了一下,温淡的看着他。
裴寂的眼底危险诡谲,漆黑如夜。
几秒后,他才缓缓撤开手,将手轻松的插 进裤兜里,“那你继续陪着这群人吧,别回来找我了。
温瓷,我们早就该分开了。”
“我知道。”
温瓷认真的点头,笑了笑,“我不会回来找你的。”
但是好多年前,她明明抓住他的手,说不管他在哪儿,她一定能找到他。
裴寂没再看她,大踏步的离开。
温瓷不会自恋的认为他来这一层是为了看她,她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赵毅已经跟人聊得差不多了,起身要离开。
陈总跟他使了使眼色,刚刚温瓷离开的时候,陈总跟赵毅建议,让她送他回家。
至于这安的什么心思,在场的人都懂。
这群人都被家里管得严,明面上的助理不敢选择女性,但都会在外面包女人。
可不管什么女人,都没有温瓷漂亮。
这要是能睡一晚,快活似神仙。
赵毅推了温瓷一把,但没有把人真的推到陈总那边去,“温助理,看你把陈总勾成什么样子了。”
温瓷自然的接话,“是我的不对,改天我请陈总喝酒,陈总方便给张名片吗?”
陈总心满意足的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温瓷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副姿态又让陈总舒坦了许多,当下就答应了跟赵毅的合作。
赵毅马上就拿出准备好的合同,递给温瓷。
温瓷不知所措,陈总不想看到美人被为难,马上就在合同上签了字,还拍了拍温瓷的肩膀。
“温助理啊,记得给我打电话,你们年轻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温瓷笑着,“一定,一定。”
几人这会儿已经来到了酒店大厅,恰好另一个电梯里出来的就是裴寂等人。
裴寂的身边还站着他的两个好兄弟,一个是林昼,是个医生,还有一个是箫墨川。
不管是谁,全都不待见她。
这几年她在家里,没有出席过一场宴会。
她没有过去打招呼,倒是林昼看到她了,缓缓一挑眉,“这不是温瓷么?”
那边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而此刻陈总的手还放在温瓷的肩膀上,明显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揩油。
陈总这会儿也注意到裴寂等人了,姿态瞬间变了,连忙小跑着过去。
“裴总,萧总,久仰大名啊。
裴总,您还记得我么?
以前我给您递过名片。”
他低头哈腰的,恨不得跪下去舔那两人的鞋。
裴寂的视线拉远,落在温瓷身上。
温瓷没看他,正在跟赵毅说着什么。
赵毅快四十了,保养的还不错,笑意盈盈的对上裴寂的视线。
温瓷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情绪。
裴寂有些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上一次见她笑得很有灵气,还是很多年前。
他的喉结无声滚动,视线落在陈总身上。
“滚。”
陈总的脸色瞬间白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这位,吓得不敢动。
裴寂大踏步的离开,没再去看温瓷一眼。
陈总愣在原地,等人都走得没了影子,才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片汗水,他觉得很丢脸,接下来也没再跟赵毅说什么,马上就找借口离开,看着更像是落荒而逃。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离开。
温瓷给赵毅开车门。
赵毅坐进去后,拿过那份合同看了看,“你今晚做得还不错,还以为你会当场甩脸子呢。”
他说的是陈总的事儿,谁都看得出来,陈总想睡她。
换做以前,温瓷是真的受不了。
可她现在要生存,就得忍受这些,因为她的专业帮不了她什么。
“赵总监,我现在很缺钱。”
赵毅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将背往后靠,“你跟裴寂怎么回事儿?”
白痴都看得出来,裴寂对她不一样。
“离了。”
“嚯,大新闻,当初我酒后差点儿亲到你,被他打断三根肋骨,还被裴氏辞退,你知道我那时候在裴氏站得有多高么?
辞退我,他压力很大。”
毕竟当时他在跟自己大哥较真呢。
温瓷踩了油门,脸上的表情很淡,“那肯定不是因为我。”
赵毅能混到裴氏高层,也不是傻子,至少这些形势是看得明白的,第一次的教训就已经够了,真要再把手伸向温瓷,他可不敢,裴寂就跟疯狗似的,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闭着眼睛,报了自己家的住址,“每天早上六点半去我家接我,所有行程安排都给我过目一遍,刚刚你做得不错,今天面试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个岗位说白了就是出卖色相,所以对专业能力没那么强的要求,至于你会不会被人占便宜,那得看你自己的能耐。”
她对付陈总的那几招就很聪明,男人有时候接受了几句吹捧,就误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英雄主义爆棚,所以看到她被合同的事儿为难,陈总才会毫不犹豫地签下。
四十分钟后,汽车在赵毅的家门口停下,他抓过旁边的合同就下去,“这辆车是我的代步车之一,不来接我的时间,你偶尔可以用,油钱记得报销就行。”
平心而论,赵毅这人公私分明,还不错。
温瓷点头,等赵毅进去了,她才开车离开。
姐姐温以柔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小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还不等温瓷回答,那边就传来姐夫陈佑的声音,“你管她做什么?
她现在是被人家扫地出门,我都打听清楚了,裴总身边有人了,你这妹妹可真没本事,跟他那么多年,居然连套房子都没薅着。”
温以柔的语气瞬间变得尴尬,“小瓷,你姐夫是今天在公司受气了,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温瓷这会儿将车开到了温以柔的小区外面,去敲了门。
来开门的就是温以柔,看到她脸色这么难看,连忙关切的问,“是生病了么?
你昨晚才淋了雨。”
“姐,我来拿我的行李,我打算去外面租个房子。”
“好端端的,租什么房子,这边房租很贵,你手里不是没钱么?”
今天公司提前给了她一万块,她今晚先去酒店应付一下,然后找找可以住的房子。
温以柔还想再劝,后面传来陈佑巨大的关门声,“不是跟你说了,妈马上就过来,家里哪里有多余的房间。”
温以柔在家里的地位本就不高,这会儿局促的拉着温瓷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瓷笑了笑,进去把自己的箱子拿了出来。
她昨晚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么一个小箱子。
温以柔一路送她到楼下,脚步沉重,“小瓷,你跟裴寂没得谈了么?”
温瓷将箱子放进后备箱,点头,“该谈的都谈好了,姐夫说过几天带你去医院检查,是检查什么?”
温以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失落,“备孕两年了,还是没怀上,想去检查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婆婆把孩子看得很重,温以柔现在二十九了,这个年龄备受争议,再不怀,过几年就晚了。
“小瓷,要是你和裴寂有个孩子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温瓷扯了扯嘴角,她跟裴寂都好几年没做了,又怎么会怀孩子。
他厌恶碰她。
“姐,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温瓷上车,从反光镜里看到温以柔站在原地没上去,突然有些难过。
想起当初他们从村里逃出来的时候,她十一岁,温以柔十四岁。
帝都的钢筋水泥压得人喘不过气,努力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变成了芸芸众生里挣扎求生的那群人。
她刚开出去十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裴家老夫人打来的电话。
“小瓷,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在你家等你好一会儿了,裴寂那小子都回来了。”
温瓷指尖一颤,裴家老夫人对她极好,是裴家对她最好的人。
当年裴家愿意认她当干女儿,确实是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只有老夫人那个时候就希望她和裴寂结婚。
而且老夫人身体不太好,这几年一直都在吃药,医生说受不得刺激。
为此她还特意学了按摩,有空就去老宅按摩。
温瓷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夫人明显的意识到不对劲儿,沉着脸看向旁边坐着在批阅合同的裴寂,“是不是你又跟小瓷吵架了?
你这狗脾气就不能改一改?
你个不肖子孙,你要是真敢像外面传的那样跟那个秦薇出轨,我打断你的腿,咳咳咳.......”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
裴寂拧眉,“你老悠着点儿,我跟秦薇没什么。”
老夫人松了口气,又轻声细语的对温瓷开口,“小瓷,你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下了雨,我怕你又感冒,给你带了营养汤过来。”
裴寂将合同翻页,冷笑道:“我家里是缺做汤的么?”
很明显,老夫人是听了外面那些流言,特意过来看两人的情况的。
温瓷垂下睫毛,乖巧道:“我今天出来找工作了,马上就回来。”
老夫人松了口气,笑道:“好好好,你一个人在家里闷着,我也怕你闷出个病来,你想做什么工作,我让裴寂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个,活少钱多的,你们年轻人最喜欢。”
温瓷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只是不想老夫人受刺激晕过去而已,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老夫人等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响声,就把一个抱枕砸向裴寂。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裴氏要破产了?
你让她去找工作!”
“人家想自立自强,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老夫人只觉得跟这个人说话要气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你要是有你哥半点儿绅士......”裴寂的眼里划过冷意,绅士?
不过是伪装得很好的一匹狼而已。
从他被找回来的七年,大大小小的刺杀经历了不下百次,懒得跟人计较。
老夫人的气儿顺了,叹了口气,“算了,你就跟小瓷好好的,这孩子长得就乖巧,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欢,那时候你急着想把人娶进门,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非得闹这么难看。”
裴寂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合同。
不一会儿,温瓷就回来了。
“奶奶。”
她在玄关处换鞋,乖巧喊了一声,才往前走几步,就眼前一黑,差点儿栽下去。
老夫人吓得都快晕过去了,赶紧快走几步就要去扶,但温瓷自己撑着旁边的柜子,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很难看,连忙道歉,“奶奶,吓到你了,我就是头有点儿晕。”
“天杀的,裴寂,小瓷要是烧死了,我跟你没完!!”
温瓷最后实在没听清两人在吵什么,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林昼上门的时候,给她量了体温,简单做了检查,“就是体虚发烧了,休息几天,烧退了就没事儿。
老夫人,你别担心。”
老夫人坐在床边,看着温瓷闭着眼睛,气得就要去揪裴寂的耳朵。
“你看看你把人养成什么样了!
小瓷看着怎么越来越瘦了?”
林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她有轻微的营养不良。”
裴寂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他的女人营养不良?
传出去不被人笑话?
他让平时在别墅内照顾温瓷的两个保姆上来。
保姆吓得跪在地上。
“先生,跟我们没关系,是太太不爱吃东西,每天就只看书,经常忘记吃东西。”
“是啊,我们提醒了也不听。”
两个保姆吓得脸色发白,听到裴寂问,“你们平时都做什么菜?”
“就蟹酿橙,清炖狮子头,也是用蟹粉做的,东坡肉等等,都是需要技术的好菜。”
裴寂笑了,“是你们想吃,还是她想吃?
照顾她三年,不知道她对蟹过敏吗?
她也不喜欢吃东坡肉这种油腻的东西。”
保姆吓得瞬间磕头,“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老夫人见多了这种情况,无非是看到温瓷不得宠,保姆也跟着乱来,温瓷又不是那种乱告状的人,所以就忍了,忍到最后,她的身体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裴寂的脸上风雨欲来,眼底有种暴戾骇人的冷嗤,“收拾东西,都给我滚!”
两个保姆都是从老宅那边调过来的,老夫人认识,此刻她们跪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我们在裴家这么多年,求你别让我们离开啊。”
老夫人一脚踹开人,“主子营养不良,你们两个倒是脸圆腰粗,这几年没少给自己弄好吃的吧?”
两人的脸色瞬间白了,不敢再说什么。
这几年主要温瓷也不跟她们说话,每次都安安静静的看书,吃东西也永远只吃白菜豆腐,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看着窗外,像抑郁了似的,她们又不是医生,何况谁都知道她不得宠,裴先生几乎都不回家的。
两人的胆子一次比一次大,每次都做很贵的东西,帝王蟹,黑金鲍,什么名贵做什么,最后都进了她们的肚子,温瓷也从来都不说什么。
“老夫人,我们......我们......”两人实在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
老夫人抬手揉着眉心,猛地一巴掌就扇向裴寂,“看看你做的好事儿,你要真不喜欢,就早点儿离婚得了,小瓷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种男人。”
这一巴掌让人始料未及,裴寂脑袋轻轻偏了一下。
林昼站在旁边,有些尴尬,早就知道老夫人很喜欢温瓷,没想到这么喜欢。
裴寂没搭理这一巴掌,而是掰过她的身体,“奶奶,好了,你去旁边的客房休息吧,真想她好起来,就在这里做住一段时间。”
老夫人甩开他的手,“裴寂我告诉你,我喜欢小瓷远胜过喜欢你这臭小子,你要是不懂得珍惜,那就让我给小瓷重新找个良配。”
裴寂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寒,“她除了我,还能跟谁?
奶奶,她十二岁就跟我身边了。”
那时候小小的一只,饿得皮包骨,丢给她一个馒头,被她当金疙瘩似的捧着。
老夫人松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心,“我累了,这一个月我都住这里,别给我整幺蛾子。”
裴寂“嗯”了一声,连夜让程淮安排了几个听话的佣人过来。
他回到主卧的时候,林昼正从里面走出来。
林昼是医生,性子比其他人都随和,“我先走了,她的身体需要慢慢养,对了,改天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嗯。”
林昼本来还想说其他的,但感觉裴寂这会儿心情不好,也就离开了。
裴寂在主卧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指尖落在门把上,犹豫了好几秒,才缓缓推门进去。
屋内的灯光昏暗,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十足的乖巧。
他将门关上,却没有马上走到床边去,就站在两米远的距离看着。
温瓷杯烧得脸颊发红,睫毛颤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裴寂站了半小时,才将屋内的灯关掉,但他并没有上床,而是倒在窗户边的沙发上。
温瓷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当中。
“渴。”
“裴寂,给我倒水......”她迷迷糊糊的说完,就感觉一片清凉送进自己的嘴里。
她松了口气,那种被烧灼的感觉好了许多。
隔天一早,她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的旁边。
床上没有任何凹陷下去的痕迹,这三年来,她几乎习惯了去看这些细节。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空杯子,她连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快六点半了。
她还要去接赵总监。
她急急忙忙的下床,洗漱了一番就要下楼,却看到老夫人坐在下面看报纸。
“奶奶,你怎么......”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在外面过夜,怎么昨晚没回去?
老夫人看到她来,气得捂着心窝子,“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吓人?
直接就晕过去了,小瓷,你怎么这么不照顾自己的身体,今早必须多吃点儿东西。”
“奶奶,我还得去上班,马上就迟到了。”
“哪家公司?
我让小寂给你家老板打个电话,给你请个假。”
温瓷垂下睫毛,朝着玄关处走去,“不用了,老板对我很好。”
“小瓷,哎,你没吃早餐呢。”
说完,她又瞪向裴寂,“你愣着做什么,你送她去上班!”
温瓷已经换好鞋,脸上温柔,没有朝裴寂看一眼,“奶奶,真的不用了,我开的老板的车,要过去接他了。”
老夫人着急的不行,她身体不好,又不吃早餐,要是晕过去怎么办?
她急得踹了一脚旁边的裴寂,“你倒是去查查她在哪里上班啊,她都没工作过,要是吃亏了怎么办?
小瓷以前还挺爱笑的,这几年突然就变得很沉闷了,我都担心她出门被欺负。”
原来大家都发现,她现在不怎么爱笑了。
裴寂坐在原地,心里莫名烦躁,“我看你改天去做个亲子鉴定,或许她才是你亲孙女。”
老夫人又气得捂着胸口,坐在旁边,“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难怪小瓷不爱笑了。”
裴寂起身,也懒得吃早餐,“是,她出事都是我的原因,是我摁着她不让吃的,你去看看屋内那一整屋子的奢侈品,每个月最新一季的衣服,包包,上亿的珠宝,我可没亏待过她,在家当全职太太,却连两个保姆都镇不住,说明她能力不够。”
他一边整理袖子,一边看向桌子上那一桌的好菜,“奶奶,你在家好好吃饭,我去公司了。”
老夫人头疼的不行,看来她晚上得好好问问温瓷,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寂上车后,将背往后靠,眼睑处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程淮踩了油门,猜他应该是一晚上没睡。
裴寂闭着眼睛,突然说了一声,“让人把松涧别院那边的鱼池重新装一装,她不喜欢现在的鱼池。”
“好的,总裁。”
“松涧别院那边有任何要求,都满足。
如果我的电话没打通,你就去办。”
他偶尔会去一些偏远的地方实地考察,手机在极少数的时间里会没信号。
“总裁,我都知道,待会儿装修师傅们就过去。”
裴寂这才点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瓷到赵毅家门口的时候,迟到了二十分钟。
赵毅穿着西装领带,冷嘲热讽了两句,“迟到不知道给上司打电话么?
如果我今早有什么重要的海外会议,你赔偿得起?”
“赵总监,不好意思。”
赵毅心烦,但想到昨晚签下的那个合同,打开车门上去,“下不为例,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温瓷要将车开走,下一秒就看到别墅内出现一个女人,跟赵毅年龄差不多,一看到她,脸上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赵毅,这是谁?”
“新招的助理。”
女人都被气笑了,“招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人,你这是装都不想装了?”
女人的头发有些乱,一个跨步就来到驾驶位外面,透过敞开的窗户,要去抓温瓷的头发。
“你个贱人!
你给我下来!”
温瓷躲开了,轻声问后面的赵毅,“赵总监,现在走么?”
赵毅的脸上划过一抹心烦。
“开车。”
温瓷连忙将车往后退,转了个弯儿就离开了。
女人站在原地,抱着头发尖叫跺脚。
温瓷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女人蹲在地上哭,没有多问。
来到公司,她负责的就是一些整理文件的工作,学不到什么技术,剩下的工作就是陪赵毅应酬。
中午,赵毅让她送份文件去裴氏那边。
他之前在裴氏是高层,还有两三个朋友在里面,这份文件是有关这次的项目投钱的,这两个朋友也投钱了,目前需要签字。
温瓷没有拒绝,拿上文件,开车就去了裴氏。
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裴氏,站在前台的时候,她询问了这次要见的裴氏高层的位置。
前台小姐看到她,眉心拧紧,“女士,你先给张总打个电话预约吧,顶层的需要特殊的卡才能刷,我必须得到允许才能为你刷卡。”
温瓷刚要说什么,就看到秦薇从旋转玻璃门外面走进来,看到她,很亲切的过来打招呼。
“温瓷?
你来看裴寂啊?”
她似乎是看出温瓷似乎没有进入顶层的资格,嘴角弯了弯。
前台小姐看到她,马上询问,“秦小姐,你认识这位?”
“认识,但是不熟,我来找裴寂的,我先上去了。”
“好的,秦小姐,你慢走。”
秦薇轻笑了一声,拿出卡,刷过一楼大厅的门禁,去了电梯处。
秦薇并没有在裴氏上班,但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
而她当了裴寂三年老婆,连裴氏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换做以前,温瓷肯定心痛,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感觉,窒闷了几秒,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毅的电话。
赵毅显然有些惊讶,“你没有门禁卡?”
“嗯。”
赵毅抬手揉着眉心,也没过多询问她的私事儿,“我让我朋友下来,干脆就在大厅把合同签了,反正条款之前就谈好了。”
“好,麻烦赵总监了。”
温瓷在一楼大厅的沙发坐下,挺直背,安安静静的等着。
但是旋转门外又来一个女人,女人的视线在周围转了转,落到温瓷身上后,大踏步的就走了过来。
“你个狐媚子!
你就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对不对?!
你居然还敢去我家!
我打死你!”
温瓷抬头,女人直接泼了一瓶水过来。
她躲避不及,水珠兜头淋下。
女人是赵毅的老婆,从早上就一直在跟踪赵毅的这辆车,她笃定温瓷就是赵毅养在外面的女人,大踏步过来,直接将温瓷的衬衫都扯掉了几颗扣子。
“贱人!
不要脸的小三!
快来看啊,现在小三都敢去家里挑衅原配了!”
裴氏一楼本就很多人,被她这么一吆喝,大家瞬间看了过来。
温瓷捂着自己的衣领,将女人推开,“我是赵总监的助理,不是小三,下次希望你调查清楚,别冤枉了人。”
但是气头上的女人什么都听不进去,抬手就要去拉扯她的头发。
温瓷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看到电梯里有人走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裴寂,站在他身边的是秦薇,两人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位裴氏的高层。
裴寂目光淡淡的看着这边,秦薇则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女人抓住温瓷的衣摆,撕心裂肺的哭。
“贱人!
小三!
长得就一脸狐媚子样儿!
你跟赵毅肯定在办公室里睡过了,造孽啊,我陪了他十几年,换来的却是这个下场!”
温瓷拧眉,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了,我没有。”
女人哭了一会儿,直接跪下去了。
“我求你离开赵毅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开始在地板上磕头,原配给小三磕头,请求小三离开,这个戏码实在太让人震惊,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温瓷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再待下去,丢脸的也只是她而已。
她抬脚就要走,余光看到裴寂已经离开了,他身边的秦薇正扬起脖子,笑意盈盈的跟他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温瓷的脚瞬间就迈不动了,女人趁机抓住桌子上的花瓶就砸了过来。
“去死吧!
贱人!”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会儿直接晕了过去。
恍惚中,她看到一个人影很快跑过来,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但她实在没心思多看,额头上有什么东西缓缓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守在病床边的是赵毅,赵毅的脸色很难看,“我没想到她会跟踪你,算了,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赵毅的脸色有些疲惫,“我没有在外面养人,但是她不相信,我解释了太多次,她每次都胡搅蛮缠,我受不了了,提了离婚,她更加笃定我在外面养人,已经去公司闹了两年了,我从裴氏离开后,一开始待的也是大公司,接连三个公司的职位因为她,都被闹没了,所以才去了现在的公司。”
难怪,她之前就奇怪,能混到裴氏高层的人,怎么会在这么一个中小型公司待着,原来是有苦衷。
“赵总监,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赵毅眼底划过一抹疑惑,“我是被警察通知过来的,应该是裴氏那边有人报了警。”
温瓷点头,她在昏迷前好像看到裴寂了。
真是魔怔了,已经不爱了,但在那种紧要关头,居然还在想着他。
“温瓷,医药费我给你出了,精神损失费五万,我已经打你卡里了,这事儿私了,行吗?”
温瓷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从赵毅身上看到了一种死气。
当年的赵毅可谓是意气风发,才三十六岁就做到了裴氏高层,现在只过了三年,仿佛衰老了许多,而且这种衰老不是肉体,是精神的衰老。
如果他的老婆真执着于搞掉他的工作,那真是犹如水蛭一样,紧紧缠着他。
“赵总监,你老婆怎么样了?”
“在警察局关着,警察在等你醒来。”
温瓷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银行卡确实有到账信息。
她现在缺钱,五万已经不少了。
“好,我跟警察局那边说一声,私了,但请你跟你太太说一声,我跟你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赵毅拧眉,脑袋似乎又痛了起来,“她要是能听进去,就不至于闹到这一步,你以后看到她就远离吧。”
温瓷的脑袋上缠了纱布,这次不是什么重伤,能拿到五万块,她居然觉得蛮划算。
傍晚她就出院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附近的房子。
现在手里一共就六万块钱,要省着点花。
她站在医院门口,这会儿去看房也来不及了,今晚还是去酒店将就一晚吧。
正想着要打车的时候,一辆汽车就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车窗落下,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瓷?”
“大哥?”
这是裴寂的大哥,裴亭舟。
裴亭舟下车,看到她额头的纱布,眉心拧起来,抬手就要去碰,却被她躲开。
“这怎么弄的?
裴寂就没陪你?”
裴亭舟很温柔,对她也不错,她很信任这个人。
“大哥,我跟裴寂要离婚了。”
裴亭舟的眼底飞快划过一抹什么,打开车门,“先上去吧,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温瓷坐进后座,看着窗外,“我想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
“是人和路那附近么?
我在那附近有套房子,没人住,你可以搬过去。”
“大哥,谢谢,不用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我手里房子多。”
再推迟好像显得矫情,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嗯。”
裴亭舟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
车窗没关,远处的大树下有一辆车一直在那里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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