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擦完了花瓶放回去,没有丝毫对钱财的可惜。
她只是在思考,“沈知昀说北风助燃,可昨晚的火,烧的也太旺了些。”
仿佛不是助燃那么简单。
裴明德府上。
陆言卿让慕楠带着东宫的暗卫把守在裴怀之的院中,裴明泽带着霸王胡弦弓回来,欢欢喜喜便直奔此处,听着屋内的动静,便知道这父子俩此刻有多喜悦了。
慕楠不解的站在陆言卿身后,“殿下为何要来此处盯着?按裴将军的计划,她分化了裴明德兄弟,此刻再对裴明泽好脸相待,他们父子俩,应当不会再跟裴明德父子同仇敌忾,这断亲书一事,应该会帮忙签下了。”
陆言卿站在暗处,他幽深的眼底划过一抹冷,“阿昭三年不在京城,对京中盘根错节势力的了解自然会有所欠缺,裴明泽父子不依靠长房,却实力与他们相当,会为一把弓而低头?”
慕楠想了想,“似是不会,殿下以为,他们可能会表面答应,然后背地里反水,背刺裴将军一刀?”
“不是孤以为,是一定。”
他阴冷的笑出声。
人性素来是经不起考验的玩意儿,玩弄起来,也特别有意思。
他听着裴怀之屋内,父子两人商议着对付裴昭的计划。
裴怀之收了弓便喜不自禁的试弓弦,“爹,这可当真是绝世好弓!裴昭那贱人,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拿得出来,不然我怎么都得不到它!”
裴明泽坐在他床前笑,“定国公府自然是一块肥肉,应有尽有,否则我那大哥,怎么弄到的七万两,今日这般气急败坏的去找裴昭算账?”
“大伯也是个下三滥!足足七万两,竟一杯羹都不分给爹您,若非裴昭烧了他,咱们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去?真是可恨!”
裴怀之满眼嘲讽鄙夷。
在他看来,这事裴昭和裴明德,谁都没落下好!
终归是他们三房占了便宜,裴昭送了好药给他们不说,还给了他这么一把绝世好弓。
他在同僚和裴氏其他子弟面前,可是你好好吹嘘一番了。
“你放心,裴昭如今把大哥他们得罪狠了,想签断亲书,便只能找为父,为父先晾一晾她,待她再送些好东西来,给你随便挑!”
裴明泽抚须笑着,满脸都是要被讨好的如沐春风。
裴怀之也笑了,“谢父亲!等裴昭送完我们东西,爹便上公堂,当堂拒签断亲书,届时还能用这个人情,去裴姒那边收些好处!她手里可是握着裴昭当初的嫁妆,也是富的流油的,咱们可以两头吃利。”
“吾儿聪慧!为父瞧你,可比那裴淮山有出息多了!”
“哈哈哈!”
裴明泽轻拍着裴淮山的肩膀,满眼疼爱和欣慰。
他看完裴淮山便出了他的卧房。
庭院之中空无一人,却无端多了数道黑影,他想张口喊叫的时候,已经被人双手反剪,按在地上跪下了。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月门前。
月影将他衬的清冷,矜贵不凡之中,还透着几分阴沉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