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连忙安慰:“无碍的,老奴再去熬一副药。”
顾池鱼坐在床边,“母亲,可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
顾氏摇了摇头。
“苏嬷嬷是从小照顾我的老人,小满和立夏是跟了我多年丫鬟,并无不妥。”顾氏笑了笑。
顾池鱼似乎想到了什么。
从卧房内离开,快步直至厨房处,见苏嬷嬷边扇着火,边同厨房伙计聊得热火朝天。
顾池鱼神色微顿。
没多久,苏嬷嬷又煎好一碗药后,便提着食盒往安宁苑去。
顾池鱼趁无人之际,将药渣倒进一个丝帕里,藏进袖子中。
回到安宁苑,苏婉婉坐在床边沿正喂着顾氏喝药。
“阿姊,药碗给我!”
没等李婉婉反应过来,顾池鱼抢过药碗,将手中的药汁,倒进一旁檀木架上的水仙花盆中。
李婉婉见状,表情淡淡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叩叩。”
雕花木门吱呀打开。
小满带着一位身穿灰袍老大夫,手提一个檀木药箱往内室走进,“夫人,陈大夫来了。”
“陈大夫,求你帮我母亲看看,今日又吐血了。”
陈大夫将药箱放下,给顾氏把了脉,连连摇头将脉枕收起。
“小姐还是另请高人,老朽瞧夫人这病…严重…”
脉象虚弱无力像……绝脉。
顾池鱼红了眼角。
不可能的。
上一世她都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一世就变了。
顾池鱼踉跄扑到顾氏榻前,她捂着嘴呜咽着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
苏婉婉在一旁不敢放声哭,只能偷偷的抹眼泪,“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她知道也只是安慰而已,这阵子伯母的身体不好,她都看在眼里,甚至在顾池鱼面前有意隐瞒,不想让她担心。
顾池鱼和李婉婉二人彻夜守在床前,顾氏时而咳得难受,时而呼吸微弱,夜深得以安睡。
她怀疑定远侯,躲在落地的帐幔后面沉思许久。
也敢笃定,她母亲是被下了药,那个帮凶会是苏嬷嬷吗?
还是另有其人?
想着心里越来越难过,又不敢大声的哭,怕惊扰到刚入睡的顾氏,可哭完一场,她还要打起精神,明天要去问问药铺,这些药里面都有什么成分。
顾池鱼心情复杂。
第一次急迫的盼着天亮。
*
卯去辰来,天光破晓。
顾池鱼拉着李婉婉到了外间,轻声道:“阿姊,我要出去一趟,我母亲有劳你照顾了。”
李婉婉看着顾池鱼泛红的眼尾,心疼道:“快去快回。”
“好。”
话落,她到了里间拿起了帷帽,往定远侯府外走去。
一炷香后。
刚走到官巷,便瞧见穿女装的许之意,一袭淡蓝色襦裙,发髻高高挽起,点缀着金色碧玉簪和镶金的宝玉簪。
身材高挑清瘦,气度沉静。
“小鱼儿,你要去哪!”
许之意牵着马走了过来,见她戴着帷帽,急忙赶路。
“之意…”顾池鱼唤道。
许之意走近,轻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去医馆,我怀疑我母亲被下毒了,如今情况不太好!”
许之意惊讶了一瞬,紧张道:“我同你一起去…”
话落间,二人半道上寻了家医馆,颇为冷清,仅有几位病人在就医,顾池鱼迈步向前朝医馆内走去,却在进门时猝不及防与一个小孩子撞在一起。
“当心!”
许之意伸手扶住他的手肘。
“小孩,走路都不看路吗?”
许之意在一个小男孩脑袋瓜子上轻轻一敲。
“小桑奴!”顾池鱼惊讶出声道:“你怎么会在太微京?”
她伸出玉手撩开帷帽柔软的轻纱,露出疲惫苍白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