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昨个担心她一晚都没有睡好。
少顷,顾池鱼提起裙摆缓慢地走出,见石桌上摆了些饭菜,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两声。
她大步走向前,在石凳上坐下,指着饭菜问:“我可以吃吗?”
楚墨半抬起眼,见她一身简单的装扮都能美得勾人,手扶额头,轻声道:“用膳吧!本就是给你准备的!”
人是铁饭是钢,她也算救过他,吃他一顿也不算过分。
“多谢!”顾池鱼尴尬道。
半晌。
顾池鱼执着筷子吃了些,抬眸便瞧见楚墨一直盯着自己看。
极其不自在。
“为何这般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下意识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
她觉得楚墨太怪了,难不成她也跟她一样知晓前世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知道的话,会刀了自己还差不多!
怎还会用这种黏黏腻腻的眼神看自己,真是令人脊背发凉。
愁死人了!
“我在想你…为何会受伤?”他努力稳住心神,将疑惑抛出,
顾池鱼看向楚墨,恰巧撞上他一双冷沉的星眸,淡淡道:“我不想说,公子莫要问了。”
楚墨拿起腰间的玉佩把玩,不动声色问:“那阿玉姑娘…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
顾池鱼内心一凛,他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想起先前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打死也不能承认,好不容易才看到前途一片光亮,她不想再被毒死在那阴暗的地牢中。
“想必公子听说过京城恶女的名号吧!真不巧,正是在下!”顾池鱼打量着冷清的院子,嘴角噙着笑意,道:“公子也不怕,倘若小女嫁不出去,会赖着你不放。”
“哦…求之不得!”
娶她,好像也未尝不可。
如今相处久了,发现她并非什么大恶之人,娇娇软软,用来暖床尚可……
楚墨被他的想法吓到。
想想她也挺不配的,若能留在身边做个解闷倒是好玩得紧。
以她如今的恶女身份,万万进不了永宁王府,除非……
她性子柔弱,哪怕进永宁王府也会被他母亲欺负死!
顾池鱼:“……”
他那句‘求之不得’什么意思?他真对她起了玩弄的心思?
想报复她?
罢了,既然要远离,就彻底死了这条心了,余生还长,到时找个听话的,平淡过日子就好!
二人各怀心事鬼胎!
顾池鱼缓缓从石凳上起身,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开口道:
“小女叨扰公子已久,就先告辞了,感激公子相救,来日若有差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说是这样,出了这个门,谁还能保证还会有其他交集呢!
顾池鱼暗自腹诽。
楚墨觉得他念头很荒唐,轻轻摇头,起身站直,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不耐烦地摆手。
“十二,玉露肌拿给阿玉姑娘,顺便送送她!”
伊十二应了声,立马到房内拿了药膏,交到顾池鱼手上。
顾池鱼接过跟楚墨行了一礼,温声道:“谢过公子!”
话落后,便离开了院子。
***
长街上,人群熙攘。
顾池鱼漫无目地在官巷里走着,身体脊背上的鞭伤还黏着纱衣,火辣辣的发疼!
“阿鱼!”
一道清脆的声音唤道。
顾池鱼转过身,便瞧见李婉婉和两个丫鬟,三个家丁向前。
李婉婉走近,握住她的玉手,担忧问:“你昨天去哪里,一直找不到人!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我没事…”顾池鱼一只手拿开李婉婉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