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景行曲锦书的其他类型小说《下堂妻改嫁皇子:将军跪地求回头赵景行曲锦书小说》,由网络作家“宋玖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硝烟弥漫,尸堆如山。曲锦书遍体鳞伤,被悬挂在北晋城楼之上,如同风中摇曳的破碎旗帜。她的脸被刀痕覆盖,枯瘦的身体像是扭曲生长的枯枝,手腕被磨出掺血白骨。一年俘虏生活,已将她摧残不成样。下方,她的夫君,西陵国的大将军,贺修钧带着他的一万亲兵等待攻城。只要把这座城给攻破了,西陵和北晋的战争便可结束。“贺修钧,听闻你和你夫人情深伉俪。孤现在命令你,带着你的兵马退到十里外,否则她会被摔死。”北晋国太子,凌苍梧出现在城楼上,他将匕首放在绳索的位置。听到这番话,贺修钧身边的人都开始骚动。曲锦书也努力睁开眼睛,艰难地看向那边……时隔一年再见到他,他依旧俊朗,但眼神却让她感到陌生。他是镇国将军嫡子,她是没落侯府私生女。为得到父亲认可,阿娘自幼教她练武...
《下堂妻改嫁皇子:将军跪地求回头赵景行曲锦书小说》精彩片段
硝烟弥漫,尸堆如山。
曲锦书遍体鳞伤,被悬挂在北晋城楼之上,如同风中摇曳的破碎旗帜。
她的脸被刀痕覆盖,枯瘦的身体像是扭曲生长的枯枝,手腕被磨出掺血白骨。
一年俘虏生活,已将她摧残不成样。
下方,她的夫君,西陵国的大将军,贺修钧带着他的一万亲兵等待攻城。
只要把这座城给攻破了,西陵和北晋的战争便可结束。
“贺修钧,听闻你和你夫人情深伉俪。孤现在命令你,带着你的兵马退到十里外,否则她会被摔死。”
北晋国太子,凌苍梧出现在城楼上,他将匕首放在绳索的位置。
听到这番话,贺修钧身边的人都开始骚动。
曲锦书也努力睁开眼睛,艰难地看向那边……
时隔一年再见到他,他依旧俊朗,但眼神却让她感到陌生。
他是镇国将军嫡子,她是没落侯府私生女。
为得到父亲认可,阿娘自幼教她练武。
后来她被父亲丢到军营去,顶着嫡兄的身份为兄争军功。
贺修钧代父带兵,知道她的身份,因两家是世交,并不揭穿她。
她逐渐与他熟知。
待“兄长”凭借军功回京赚得官位,她恢复女儿身。
十八岁那年,他向父亲求娶她。
她满心欢喜,以为少女期望终成真。
是的,她暗恋他。
从小到大,曲家没有她的位置,人人轻视她,就连她的亲生母亲也视她为争宠的工具,唯有他对她不会恶语相对。
她以为他如她喜欢他那般,心里有他,所以欢天喜地嫁给他。
成婚第一年,他以各种理由不与他同房。
第二年,他带兵出征,她当他军师与副将,为他出生入死。
第三年,她为救中埋伏的他,成为敌国俘虏。一年多的酷刑,她半点都没出卖他和西陵。
第四年,战况终于迎来转机。
贺修钧用了她留下的战术,接连灭了北晋几十座城。
走投无路的北晋国太子将她拎过来了。
“贺修钧,你聋了吗?若是不想让你的爱妻血溅当场,就听孤的命令!”
凌苍梧耐心逐渐耗尽,他上手揪着曲锦书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贺修钧。
贺修钧终于皱了眉头,但还是没说话,他似乎还在权衡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曲锦书先是轻笑,然后是放肆大笑。
冷风徐徐,头发乱了她的脸,眉间的冷意只增不减。
“北晋太子,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能这么轻易抓我为质吗?”
凌苍梧眯起眼珠子,语气有点阴森,“你到底想说什么?”
曲锦书盯着贺修钧,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想,当年我替你做了万全准备,你不应会被埋伏的。只可惜我当时太过担心你,不做考虑便以身救你。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你自己故意中圈套,引我过去!”
“我有何对不起你的?你要如此对我?”
在京城时,她尽心尽力打理后宅,伺候婆母与小姑子,忍受他的冷落。
到了边疆,她为他上阵杀敌,挡住明枪暗箭。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妻子该做的了,他还有何不满意的?
对于曲锦书的质问,贺修钧眸色暗沉,薄唇紧绷着,并不做回应。
但他身边的一个小兵却突然跳出来。
“曲锦书,你害死长姐,你有今日也是你罪有应得。”
曲锦书看过去,那不是她的弟弟曲桐吗?
长姐,他说的可是曲家的嫡长女曲雅?
曲雅,好熟悉、好久远的名字。
恍如隔世一般,曲锦书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娇媚的脸。
作为父亲的第一个女儿,还是正室所出的嫡女,曲雅自幼是在娇养宠爱中长大,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满足,根本不用像她那样刻苦练武才能得到父亲的一句敷衍夸赞。
虽然父亲与兄长无能,导致侯府败落,但其依旧算得上是天之骄女,唯一不能满足的应是婚事。
那年,他们刚从边疆回来,见她恢复了女儿身,曲雅更不喜欢她,整日找她麻烦,她都忍下来了。
回来的第二个月,他们随皇上太后秋猎,太后那时见她跟在人群中身后,便问了一句:“你是曲家女?你可愿当景王妃?”
景王,皇帝第十子。
那时,她甚至都不知道景王是痴傻之人。
她只想着,自己已被控制了那么多年,现如今只想替自己活,所以她冒着被降罪的危险,鼓足勇气说自己不愿。
太后那时并未罚她。
但不日之后,赐婚的圣旨到了侯府——侯府嫡女将嫁与景王为妃。
闻此噩耗,曲雅坚决不嫁,但皇命难违,曲家只能逼着她嫁。
不承想她一冲动,竟在上花轿时吞药自杀了。
这些年来,侯府的人都视她为仇人,认为是她拒绝嫁给景王,所以太后才盯上曲雅,她是杀人凶手。
意识回笼……
曲锦书呕了一口血,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贺修钧:“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贺修钧喜欢曲雅,她一直都知道。
也是,曲雅明媚大方,长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中少有男子不爱慕她。
可贺修钧求娶她那时,说过了那么多诚挚待她的话,让她以为他已经放下曲雅了。
没想到那都是假的!
贺修钧冷漠开口:“是你欠她的,你欠雅儿一条命。”
“呵……呵呵呵……”
曲锦书笑到心口痛。
荒谬,真是荒谬。
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太后当年之所以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景王,是因为误以为她是侯府嫡女。
景王哪怕是痴傻之人,但也是代表了皇室的脸面,他们不可能会让一个私生女嫁入皇家的。
他们没有本事和胆子忤逆圣旨,只能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曲桐继续羞辱曲锦书:“长姐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修钧哥将自己关起来两天,不吃不喝。等他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便是求见父亲,说想娶你。”
“你是不是很好奇,修钧哥为何从不让你进他的书房。那是因为,书房里摆放的是长姐的遗物和牌位,他真正爱的人是长姐!”
“你猜对了,就是修钧哥故意中埋伏,好让你被俘虏,他就是要让你受尽折磨,以告慰长姐的在天之灵。”
他的这一番话,揭开了所有的遮羞布。
“那群废物,居然抓了个弃妇过来,怪不得什么都审不出。”
凌苍梧见已无力回天,他恼羞成怒,掐着曲锦书的手发了狠。
曲锦书看了一眼城门下蠢蠢欲动的西陵兵马。
一旦这城门被攻破,北晋的人要她死,贺修钧的人也要她死。
那她,宁可自己求死!
“你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对付西陵,我要让贺修钧死。”
她扯着嗓子,用艰难的声音对凌苍梧说道。
凌苍梧见她造不成任何威胁,以为她真的恨透贺修钧,要帮着北晋对付西陵。
所以他也不做怀疑,马上靠过来。
谁知下一瞬,曲锦书居然挣脱了绳子,将她一直都藏着的瓷片直接扎入他的脖子里。
一声惨叫,血从凌苍梧的脖子上涌出来。
“贱人!”他在挣扎抽搐的同时,狠狠一掌拍在曲锦书的心口上。
与此同时,一根从贺修钧那个方向射过来的箭,直接射穿她的身体。
已是强弩之末的曲锦书就像是破碎的蝴蝶,从城门上掉下来。
北晋国的人也慌张大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曲锦书苍白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她就算对贺修钧有再大的仇恨,都不可能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那可是她自己曾经用血汗守护过的地方!
只可惜,没能把贺修钧给杀了!
曲锦书缓缓闭上眼睛。
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刺客近乎三十余人,即将要将我们包围。我们必须要想法子将景王爷救出去。”
曲锦书一睁开眼,便听到耳边传来焦灼的声音。
她迟疑转头,环顾周围。
枝繁叶茂的林中,多处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作光亮。
她深深看了一眼说话之人,那是个近四十余岁的男人,长着一张颇为正气的脸。
此人不是京城的羽林郎将林钟吗,为何自己死后还能看到他?
等等……
脑袋一阵刺痛,曲锦书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刺客,景王,林钟……
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她嫡兄曲兆最爱的银色盔甲,而且她的手脚还好好的。
她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莫不是回到了十八岁?
这时,贺修钧还没求娶她,她也没沦为俘虏,被折磨成废人。
此时应是秋猎之夜,一切错误的开端。
她的嫡兄曲兆,凭借“军功”现已成为从三品的少府监,同龄人中,他可谓前途无量。
恰逢秋猎,父亲便想他拔得头筹,更引皇上欣赏,日后升官更容易。
可曲兆武功谋略平平,若无他人帮助,想要拔得头筹,无疑是难于登天。
故而父亲逼迫她以庶女的身份跟随秋猎,待晚上的时候,便换上曲兆的衣服,替他去狩猎。
前世,娘以命威胁她,要让她替曲家卖命,她答应下来了。
她不但替曲兆拔得头筹,还以曲兆的名义和贺修钧保护被刺客突袭的景王。
为此,曲兆又被升官,贺修钧得皇上赏赐免死金牌一枚。
当然,这也是太后看上了曲家的原因。
可曲家人只想得到好处,将曲雅婚事的错全推到她的身上。
也是同一天夜里,曲雅逞能跟着入林,摔伤了腿。
前世曲雅之所以自杀,不仅仅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嫁给景王,还因大夫说她的腿会跛。
天之骄女的她不能忍受自己成了个瘸子!
可原因再多,他们也只看到了曲雅不愿意嫁给景王的那一条,然后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曲锦书的身上。
“这可如何是好,刺客马上就要搜到我们了。景王还高烧不退,我们处境很是危险。”
“贺小将军,曲大人,你们都是上阵杀敌过的人,武功高强,谋略深远,你们说该怎么办?”
林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们。
他作为羽林卫良将,若景王真有个好歹,别说是乌纱帽了,他只怕连脑袋都保不住。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碰巧遇到的曲兆和贺修钧。
“贺小将军,你怎么了?”
林钟突然发现,贺修钧捂着头,神色痛苦。
“不可!”他突然大吼一声。
他的眼睛猩红一片,那张俊朗的脸,有着惊疑不定。
他没有理会林钟,而是猛地转头看向曲锦书。
他身上那股气场,沉稳,克制,甚至是冷漠。
这不该是近二十岁贺修钧应有的!
而她眼神,清冷自持,再也没有对他的少女情怀。
这也不是该十八岁的曲锦书该有的!
在这一瞬间,他们都心照不宣……
他们都回来了!
贺修钧迅速收回眼神,仿佛曲锦书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翻身上了这里仅有的一匹马,毫不犹豫扬鞭而去。
“那是我的马!用来护送景王撤离的!”
林钟险些要气死了。
这贺小将军莫不是要疯了吗?
居然将最后一匹马给骑走,而且他这一动静,必然会为他们引来刺客的。
他就不怕害死景王吗,他难道不是来救景王的吗?
曲锦书看了一眼贺修钧离去的方向。
若她没猜错的话,那应是曲雅出事的方向。
果真是挚爱,他一回来,便不顾一切,只想去救她。
“曲大人,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小贺将军怎么能不顾景王的生死呢?”
林钟崩溃了,他着急地询问曲锦书。
可他转头却看到曲锦书拉起弓箭,对准贺修钧离去的背影。
箭弦紧绷,她满脸冷漠,眼中隐约有杀意。
看到这一幕,林钟魂都要飞走了。
“曲大人,慎重,你慎重啊!虽然小贺将军是逃兵,但……”
他话都未说完,曲锦书手里的箭便直接射出去,直插入贺修钧的腿里。
他吃痛,差点连人带马一起翻滚下来 。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扬鞭拍马,他似乎铁了心要去救曲雅。
“贺小将军临阵逃脱,这一箭是他该受的,林大人您说是不是?”曲锦书突然用凉淡语气反问林钟。
林钟默默闭嘴,的确是这个理。
曲锦书收好弓箭,深深看了一眼贺修钧狼狈离去的背影。
直接杀了他,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她必须要让他十倍尝尽她前世的痛。
“林大人,扶上景王,我们要尽快撤离这里了。”
曲锦书感觉到越来越多脚步声朝这边过来,她转身对林钟开口。
林钟也有所发觉,他牙齿都要咬碎了。
“定是贺小……定是那贺修钧将刺客给引来的!他要害死我们,待我出去,我一定要向皇上告状不可!”
“林大人,还是等我们活下来再说这些吧。”
曲锦书帮忙将昏迷的赵景行给扶起来,沉声对林钟说道。
前世,三十余名刺客并未被惊动,她与贺修钧、林钟联手,逐一解决,最后才艰难取得胜利。
这一世没有贺修钧联手,而且他还故意造出动静,引得所有刺客都发现他们在此处,处境更危险。
林钟的声音都颤抖了:“我们真得死这里吗?我一把年纪死这里没事,可景王不行啊,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没娶妻生子。”
说着说着,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哭出来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让刺客确定我们的位置,那才是真的必死无疑。”
“不能再耽误了,趁他们还没发现你,你赶紧逃出去找救兵。”曲锦书冷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许是曲锦书的眼神太过渗人,林钟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他哽咽道:“好,我一定带救兵回来,曲大人,景王爷就靠你了。”
说完,他迅速朝后方撤走。
很快,这里逐渐安静下来,但危险的气息越来越凝重。
曲锦书的额头也沁出了冷汗。
她好不容易得到一次重来的机会,绝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摸黑将赵景行扶到一棵树下靠着,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真好烫。
“王爷,你我一定命不该绝,还请你撑住,我会带你平安回去。”
丢下这句话之后,她便捡起地上的长枪,借助轻功,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动静彻底惊动了暗处的刺客,刹那间,她被团团包围。
曲锦书站在空地中间,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照亮了她的背影。
她手持长枪,枪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刺客迅速动手,刀光剑影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
她身形灵动,长枪在她手中舞动如龙。
前世,在这次秋猎场受伤了之后,她就再也不能用长枪了。
所以,现在的她距离上一次使用长枪,已是相隔很多年。
可她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昨日。
长枪在她手中每一次挥动都沾染了斑斑血迹,这些刺客节节溃退。
然而,对方人多,攻势越发猛烈。
一不小心,一把短刀趁机划破了她的右肩,鲜血守着袖子流淌了下来,染红半边衣袖。
可她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残。
她这不要命的打法,也让很多刺客开始有所畏缩。
可想到他们主子交代的,必须要拿下景王的首级,其他阻挡他们的人,杀无赦。
新一轮的攻击又来了,曲锦书左手接过长枪,像是麻木了一般,不断地搏杀。
四周倒下的身影越来越多。
终于刺客所剩不多,她知道自己不该恋战了。
在被引来更多刺客之前,她发出了随身带着的烟雾弹。
刹那间,四周起了浓雾,活着的刺客看不清楚方向。
而她趁机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好在赵景行还在这里,她取下自己的腰封,将他绑在自己的背上。
她还随手撕下一块布,绑住自己的伤口,防止血再涌出来,然后咬牙,费力背着赵景行往一个隐秘的林域走去。
前世,自己作为见过刺客的证人,故而事后也随羽林军一起调查真相。
当时他们回到了这块地,搜查了一番。
虽说最后也没查出到底是何人派刺客刺杀景王的,但却让她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山坡。
这个坡下去便有河流,从这里逃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她翻开了灌丛,果然发现了那个坡。
但它极其陡峭,她背着人必须要万分小心。
满头大汗的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闷极了。
其实,她与曲兆长得仅有几分相似,为了扮演好他,她只能戴人皮面具,还要穿着鞋底很厚的鞋子。
这些年来,她甚至都不能以“曲锦书”的身份和面容出现在人前。
重活一世,她想破局,就得靠自己救下景王。
景王赵景行,丽妃之子。
丽妃与皇上青梅竹马,她当时盛宠一时,无人能比。
可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一夜之间她被皇上赐毒酒,母族也被满门抄斩。
那时赵景行才八岁,被人从台阶上推下去,摔伤了脑袋,心智永远停在了那个时候,犹如傻子一般。
但他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室血脉,还有太后护着。
救了他,一定有好处的。
若不然,前世曲兆也不会被升官,贺修钧也不会得到免死金牌。
那块免死金牌,后来可是救了贺家人的命的!
贺修钧不要,那她要!
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越来越滚烫,曲锦书深呼吸一口气,说:
等曲锦书找到水源时,她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刺客的声音。
新的一批刺客已经追过来了!
她忍痛用力将赵景行背到了一个芦苇地。
确定这里没有血迹痕迹,她将他给放下来。
此时她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不远处的脚步声杂乱且接近,她迅速靠近赵景行,一边手摁着他的肩膀,另外一边手捂着他的嘴巴,确保他不会发出声音。
“这边没了血迹,人不在这里。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脚步声靠近之后,又开始远去。
虽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但由锦书也不敢在这个地方久待。
她急忙忙带着赵景行去到了另外一个山洞。
恰好此时外面下起大雨,在这一瞬间,她心中悬着的心稍微落下。
上一世的雨如期而至,水会将他们的气味和脚印都抹去。
虽说援兵找到他们会很难,但刺客也一样,他们得以喘气。
她撕下赵景行衣袍上的一块布,沾湿,替他擦额头降温。
紧接着,她便冒雨出去找草药。
在外打仗多年,这种在野外寻找草药的事,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
而且这林中草药颇多,她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赵景行的草药,用石头碾碎,混着水,喂给了他。
此时,她的心境颇为复杂,也不知为何一个傻子,竟还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周围都很黑,为了不引来刺客,她又不便点火,所以一切都是靠手摸的。
待她的手感觉到他体温降下来了,她这才敢长松了一口气。
可等她再动,发现自己右肩疼得发麻。
好在刺客的短刀上没有涂抹毒液,所以她伤口虽可怕,但不算严重,也不至于沦为上一世的境地。
简单给自己敷了药,曲锦书终于撑不住了,她靠在石壁上,逐渐陷入昏迷。
“王爷,属下已下了迷香,她人应是睡着了。”
几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洞内,他们点亮火折子,洞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本该昏迷不醒的赵景行睁开了双眸,寒光乍现。
曲锦书醒来的时候,洞穴已见光亮。
她皱眉,四处搜寻赵景行的踪迹。
终于,在角落的位置,她见到了他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窝在那里。
她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光滑无比。
人皮面具呢!
糟了,应是昨夜冒雨找草药的时候掉落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太阳初升,那也就是说天刚刚亮。
那就算赵景行昨夜醒了,只要没有火把,他应该无法认出她的真正模样。
她赶紧捡起坏了的人皮面具,又从身上拿出备用的,重新贴到脸上,确定服服帖帖的,她这才长松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她自爆身份的时候,所以还得继续顶着曲兆的脸。
她大步朝赵景行走过去。
昨晚天黑,她并未见过他的真正模样。
今日终于一见,她倒吸了一口气。
听闻丽妃当年是西陵第一美人,眼前的赵景行应该是继承她的神韵。
他的皮肤比女子还好,白里透红,眉宇间透着英气,鼻梁挺直而优雅,唇形恰到好处展现出一抹自然的弧度。
听到动静了,他逐渐醒来,揉了揉眼睛,眼眸中带着几分未消散的睡意与懵懂,一双瞳子似琥珀。
见曲锦书看他,他缩了缩脖子,神色怯怯的。
“王爷,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曲锦书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为了让她做一个完美的替身,她的声音都被他们要求,必须与曲兆十分相似。
她的父亲让她母亲从小就要她用特殊药物练嗓子。
母亲当年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唐十三娘,各种技艺手到擒来。
这般优秀的一个女子,偏偏为了一个男人,自甘堕落为无名无分的外室,还要将自己的女儿给训成了一个讨好人的工具。
前世,自己视母亲为唯一。
但凡她有半点忤逆她的意思,她便以死相逼。
所以,自己逐渐沦为她的傀儡。
想起被药物侵蚀嗓子,疼得她在地上打滚,差点死去的日子,曲锦书的眼眸深处有恨意在翻滚。
人皮面具要以假乱,骨相就必须与被替身的人十分相似。
但曲家的其他庶子私生子,各个都是废物,没一个能替曲兆吃苦的,故而只能将她推上来。
拉回意识,曲锦书摸了摸赵景行的额头。
发现他体温已经恢复如常,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王爷,您没事了,莫要害怕。”
赵景行这才缓缓抬头看她,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睛写满了紧张。
他咬着手指,一言不发的。
曲锦书也不奢求对方与她亲近,她轻轻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情况。”
可她才站起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呼喊声。
“王爷,王爷……”
这是林钟的声音!
她迅速走出去。
林钟见到他,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曲大人,你没事可就太好了!”
天知道他会来到原来的地方,看到一地的尸体有多担惊受怕。
“王爷呢?”
“王爷没事,你放心。”
林钟跑进洞里,果然看到赵景行完完整整的。
他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
“好好好,王爷没事就好,王爷没事就好。”
他总算可以和太后交代了!
“曲大人,你的武功和胆识我深感佩服。若非有你,景王凶多吉少。”
林钟就要给曲锦书鞠躬道谢。
曲锦书赶紧扶住了他:“林大人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林大人,我想问一句,景王遇刺还失踪之事,皇上太后可知情?”
“当然知情了,就是皇上给了我羽林军卫,让我务必要将景王带回去的。现在整个林中,都是我们的人在搜救。万幸万幸,人终于找到了。”林钟拍着心口庆幸。
闹大了啊,那挺好的。
曲锦书眼里闪过满意的情绪。
“林大人,景王受了惊吓,还请您尽快将他带回去。”
“对对对,曲大人说得对。”
……
待曲锦书等人回到大本营的时候。
太后安排在这里候着的太监、婢女与太医皆涌过来。
就这样,她被挤到外面去。
但她留下也没什么用了,在这里应没有谁胆子那么大,再敢对赵景行下手。
比起跟着他,她还有更关心的事。
越过了人群,曲锦书看到有一个身影跪在皇帝的营帐前,背脊挺直。
那曾是她做梦都在思念的人,她自然一眼就可认出对方来,那就是贺修钧!
他跪在那里,下身的裤腿全是斑驳的血迹。那一根箭几乎深入骨头,他也没来得及处理。
“曲大人,我替你出气了。那贺修钧简直没有半点担当,他作为将军竟临阵逃脱,问他那么着急离开是去干什么,他也不说。”
林钟来到了曲锦书的身边,他对着贺修钧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
他现在已经不喊对方为小贺将军了,而是直呼其名。
由此可知,他到底有多讨厌对方了。
至于贺修钧急着去哪里,曲锦书最是清楚不过了。
眼神向前眺望过去,她看到了曲雅站在那里。
素雅衣裙,裙摆处的精美花纹,那是绣娘们日夜赶工,一个月才做出来的。
她衣摆轻轻飘动,仿佛春日里的西柳,白色丝带束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小白花。
这一世,她不再瘸腿了。
这便是贺修钧冒着被降罪的风险也要去做的事!
他还真爱她啊。
“他不但临阵逃脱,还将刺客给引来,害我们被刺客发现,这些细节,我全都禀报皇上与太后了。”
“曲大人,我知道你与他一同打仗多年,两家又是世交,你们的关系应该就如兄弟一般。”
“但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必须得参他一本才行。我真不知道如此无耻之人,是如何能带兵服服众,如何能当将军的!”
“就他这样的人,绝不可深交,若不然你也不知道自己哪一日会被捅刀子。”
最后的话,应该算得上是林钟的肺腑之言。
曲锦书冒死相救,他心怀感恩,恨不得与对方交心。
曲锦书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就连林钟都比她看人准啊。
若她前世有这样的眼力,下场也不至于那么悲惨。
“我还得向太后禀报景王爷的事呢,我先走了。”
林钟想起此事,他赶紧急匆匆离开。
曲雅和她身后的曲家众人,怕被牵连,所以一直没敢走到贺修钧的身边。
曲父曲盛见曲锦书也回来了,他眉心紧皱,马上带着一个随从朝这边走过来。
那个随从脸上胡子浓密, 一张脸看着十分别扭。
他就是易容的曲兆。
曲锦书顶替了他的身份,那他只能换一张脸。
来到曲锦书跟前,他低声质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争取捕猎第一名的吗?但羽林军统计猎物的时候,你一个都没有,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好了,人多眼杂的,别那么大声。”曲盛低声提醒曲兆,曲兆这才不甘心地闭上嘴巴。
而曲盛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就差将算计写出来了。
“锦书,为父听说,你救景王爷去了,情况如何?你应是立大功了吧。”他试探道。
曲兆反应过来,也开始蠢蠢欲动,他命令曲锦书:“你赶紧与我换回脸,我要去面圣,然后论功行赏。”
曲锦书淡声回答:“我的确是救了景王,但他也受了很严重的惊吓,也不知道……”
“受了惊吓,那万一太后皇上降罪又怎么办?”
曲兆的脸马上垮了下来,“你这个废物,怎么让你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狩猎不成,救人也不成。若是受罚,你得替我受着,毕竟祸是你引出来的。”
“好了,我提醒过你多少次,在外要沉稳些许。”
曲盛又开始提醒曲兆,虽是呵斥,但那语气比与曲锦书正常说话还要和善许多。
转头,又看了一眼曲锦书。
他不似曲兆这个草包,他谋事还是深远些许的,他故意露出慈父的笑容来:“锦书,昨夜你辛苦了。景王虽受到了惊喜,但他保住了一条命,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若皇上赏赐你,你一定要为你兄长升官做准备。此外你还要替修钧解释,你和皇上说昨夜他离开也是为了引开刺客。”
“修钧哥是为了长姐才离开的,要不是有他,长姐估计就要摔伤了。所以他是我们曲家的恩人,你必须替他求情。”曲兆警告曲锦书。
他还靠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不是心仪他吗,替自己心仪之人说几句话,又怎么了?”
原来,前世自己对贺修钧那小心翼翼的爱慕,原来在他们眼里是人尽皆知的笑话。
怪不得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能拿住她的软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曲锦书语气依旧冷淡,她大步朝贺修钧走去。
“曲锦书,你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曲兆暴躁,他想破口大骂,但意识到周围还有人,他只能忍住。
听到脚步声,贺修钧都不用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来了。”他语气熟稔。
这口吻,仿佛他们之间没有隔阂,上一世害死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也回来了对吧。”
他终于抬头,看向曲锦书。
“恭喜你啊,得偿所愿。”曲锦书垂眸看他,眼眸深处寒意翻转。
“昨夜在林子里,你应该是想杀了我吧。如此,我们算扯平了。前世的恩怨,我不想再计较,虽然你被我的属下杀死,但你也霸占了雅儿的将军夫人位置多年,你甚至还害死了她……”
“但这一世,我回来的时机刚刚好,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相信我有能力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只要你不阻碍我。”
“我既能和她共续前缘,就不希望别的事情来打扰我们。”
“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求情。能保护雅儿,我心甘情愿。”
“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欠的债上辈子已经还清,我也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昨夜射伤我之事,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我自有我的幸福要守护,还请你离雅儿远一些,她什么都不知情。”
贺修钧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在提到曲雅的时候,他眉眼都温柔了许多。
可曲锦书只有一声冷笑。
“说完了吗?”
“各不相欠,那不过是你以为的罢了。你们欠我的,我皆会一一讨回来。”
闻言,贺修钧脸色骤变。
他拳头捏得死死的,再无方才的冷静。
“曲锦书,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承认我上辈子有些事情做得不厚道,但你难道就没错吗?”
“你有什么都可以冲我来,绝不可伤害雅儿。”
“你还咬着我不放,难道是对我余情未了?你死心吧,我前世不喜欢你,娶你不过是为了复仇。这一世有雅儿,我更是不会多看你一眼。”
“前世,你霸占将军夫人的身份,还有我军师的身份,享受了多少待遇,这一世我皆会收回来,你好自为之吧。”
面对贺修钧的警告,曲锦书这一次差点就想大笑出声。
看来,他对自己将军府的真实情况,还有边疆战况,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她余光看向不远处,曲雅因她来到贺修钧身边,很是慌乱无措,好似生怕她会将人抢走。
她嗤笑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对贺修钧说:“好,那这些福气就让你和曲雅好好享受,我是无福消受了。”
“还有,但愿你这次,能承受得住皇上和太后的盛怒。”
看着曲锦书离去的背影,贺修钧仿佛心口有一股气在堵着。
上一世,她才刚死,他突然就昏死过去了,所以对于后续的事情,他也不了解。
但他有信心,整个军队都是他的人,他们一定能踏平北晋,成为西陵史上最厉害的军队,而他则是最该名垂千史的将军。
至于将军府,有母亲和妹妹在帮忙管着,能出什么事?
更何况这一世,将会有雅儿帮忙操持,定会家宅兴旺。
曲锦书的警告,简直让人觉得可笑!
他前世真是瞎了眼,竟在她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后悔,觉得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现在看来,她一无是处,还会连累他!
日后,他定要远离她。
但若她敢乱来,他绝对可以再杀她一次。
皇上太后的召见,竟来得如此之快。
曲锦书始料不及。
不过,这样也可以避免曲兆与她换身份,她接下来的计划也方便多了。
这次召见,其他大臣及家眷都要过来,所以很多人很快就聚集在一起。
那边,贺修钧还在跪着。
他父亲病重,故而没有来云雾山,贺家也就他一个人来了。
不少人在议论纷纷,猜测这位刚打了胜仗,风头正盛的贺小将军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要跪在这里请罪。
很快,皇上携着皇室众人前来。
曲锦书站在人群之中,与他们一同行礼。
这些人都是上一世的老面孔了。
上一世,曲兆已经换回身份,她只能以曲家庶女的身份跟在曲家最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论功行赏。
可没想到,那么远,太后竟也看到她,还以为她是曲家嫡女,问了她婚配的意愿。
这次应该是事先得到贺修钧的叮嘱,故而曲雅并没有来面圣。
为了不让曲雅嫁给景王,贺修钧真是煞费苦心。
曲锦书微微抬头,看着他们。
不对,这一世,多了一个人!
赵景行!
他亦步亦趋跟在慈眉善目的太后身后,因为惶恐,只能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袖子。
她记得,他前世是没出现的。
不过,自己既已做了改变,当然有很多事情也会改变。
视线往旁边看去,皇帝在正中间,五十余岁的年纪,面色庄重,眼神中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自己以曲兆的身份与他有过接触,帝皇疑心重,善于做表面功夫,是个表面贤君。
在他的右侧的是穿着凤袍的崔皇后,眼角已有细纹,头饰淡雅,神色冷淡。
另外一旁的应该就是二十余年来,荣宠不断,被皇上用以来牵制皇后的高贵妃了。她虽也上了岁数,但那张脸看起来也才三十余岁的样子,眉眼如春日桃花,眉眼动人。
再往下面,就是以太子赵博程为首的诸位皇子公主了。
曲盛带着曲家人站在不远处,他用眼神警告他,好好表现,不可乱说话。
皇帝到高位上坐下,皇后贵妃等人紧随其后。
太后坐下之后,对赵景行招了招手。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低头玩酒杯去了。
不少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都浮现了鄙夷之色。
都如此模样了,竟还要出来丢人现眼。
听说他被刺杀,到底是哪个凶手这般愚蠢,竟要杀一个傻子。
“秋猎本该是一件喜事,但林中出现刺客,景王险些遇害。”
“今日是景王被刺杀,那改日是不是就得轮到朕了?”
皇帝盛怒的声音传来,众人都不太敢呼吸。
“太子,是你负责此次秋猎安危的,你就是这样负责的?”
皇帝犀利的眼神看向太子赵博程。
赵博程马上上前请罪:“是儿臣疏忽,还请父皇息怒。”
堂堂太子,竟要因一个傻子被自己的父皇责罚。
崔皇后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气。
不过现如今的崔家,已经被皇上极大削弱了势力,不再像从前那般,她心中有怨,也只能忍着。
此时,高贵妃捂嘴笑了笑。
“皇上息怒,太子多职务在身,难免分身乏术,若是他掌管不便,其实沅儿可帮忙的。”
沅儿便是三王爷,沅王。
他是高贵妃长子,高家的皇位力保者。
“后宫不可干政,高贵妃,你慎言。”
太后突然看了一眼高贵妃。
闻言,高贵妃的笑意淡了几分。
太后继续开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皇帝,你再计较是哪个皇子的错,意义不大。还不如让他们尽快彻查此事,缉拿凶手。”
皇帝对外一直都是孝顺的形象。
他现在面对太后的提议,瞬间就妥协了。
“母后所言在理,就依照母后所言。太子沅王,朕命令你们尽快查清凶手。”
“儿臣遵命。”
“贺小将军,想好了该怎么向皇上解释了吗?”
太后和善的脾气,在看到不远处跪着的贺修钧之后都消失殆尽。
皇帝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去。
“是啊,贺爱卿,朕还等着你的解释呢。到底是什么,比景王的安危还重要!”
可贺修钧丝毫不为所动。
他不可能暴露自己心爱之人,若是太后记恨她该如何。
所以今日帝皇与太后之怒,他自己承受!
你还不赶紧求情!曲家人用眼神警告曲锦书。
恰好此时,皇帝也开始点曲锦书的名字。
“曲爱卿,你说如何处置他?”
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曲锦书的身上。
曲锦书微微抬头,情绪平静极了。
她说:“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是错了,那便要承担错误。我虽与贺将军感情如兄弟,但对他今日之法也不敢苟同。他作为将军,本就该有保护皇室,保护臣民的责任,但他竟临阵逃脱,实在是让人不耻。”
她这一番说辞,听得皇上更生气了。
想起林钟给他禀报的情况,他恨不得下去踹贺修钧两脚。
到底是何人给他的底气,竟敢不顾皇子的生死。
日后,是不是他也可以不顾他这个天子的生死。
难不成,真是应了林钟的那一句“心高气傲,他日恐怕功高盖主”。
“来人,贺修钧有谋害皇子之心,理应下狱。但念在其为西陵立下汗马功劳,可从轻发落。杖打一百,官降三级,罚三年俸禄。”
什么?
贺修钧猛的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他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被罚得那么重。
他可是西陵的战神将军,有多少功劳!
景王一个废物,出事了也无妨,更何况他安然无恙回来呢?
曲锦书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
贺修钧一直以为当将军打仗就可以了,从不管其他事情,都是她在操劳。
所以他到现在,还摸不清这位天子的脾气。
皇帝是不在乎景王的生死,可他在乎自己的威严,在乎自己的皇位。
他贺修钧打了不少胜仗,在民间颇有名声。
若他低调些许还好,可他偏不懂。
皇帝怎能容忍这样臣子的存在!
林钟虽是武将出身,但他嘴皮子很是厉害。
得罪林钟,贺修钧是得付出代价的。
连降三级?这不是将他贺小将军的傲骨给摁在地上踩吗?
他虽武功高强,但还有一百责杖,估计得半残了。
“是你救了我十皇兄吗?”
退回人群中,曲锦书才站稳,就有个小小人影凑到曲锦书的身边。
曲锦书转头, 便认出眼前人来。
“十一公主。”她赶紧给对方行礼。
十一公主,莺嫔之女赵清欢。
莺家势力一般,不参与权斗,莺嫔又没有皇子,只有一女,所以她在后宫虽地位不算高,但日子也不算难过。
赵清欢也养就了纯善活泼的性子。
若说这偌大的皇宫,有哪个皇子皇女是真心关心赵景行情况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十一公主谬赞,那是微臣应该做的。”曲锦书低声道。
“你太厉害了,我当时在皇祖母身边,听林大人说起你们昨夜的情况,简直是惊心动魄,换作是其他人估计都得吓死了。还有贺小将军,我以前还视他为英雄来着,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赵清欢说起贺修钧的时候,她那是一脸郁闷。
“曲兆,你到前面来。”
太后又开始点曲锦书的名。
已经退到后面的曲锦书只好又往前。
“是你救了景王?我们西陵的勇士果真不同凡响。”
“既有罚,那也就有赏。曲爱卿有勇有谋,保护了景王,朕要重重赏你。”皇帝也发话了。
“朕该赏赐你什么才好呢?”
在皇帝说话的时候,曲家人眼睛都发亮了。
唯有曲锦书,荣辱不惊。
“朕让曲爱卿升官可好?”皇帝试探。
真正的曲兆,他站在曲盛的身后,恨不得冲过去替曲锦书磕头了。
但曲锦书却摇头:“皇上,微臣惶恐,微臣不过是一介莽夫,官至此已经是皇恩浩荡。微臣还没有在这个位子上干出实绩,若因此得到提拔,实在是惭愧。”
疯了!
这个贱人,为何要拒绝!
曲兆恨不得打死曲锦书。
就连曲盛的眼神也很阴郁。
一步登天是多少人的愿望,可她就这样拒了。
曲锦书心中平静。
她怎可能让曲兆踩着她的鲜血,一步步往上爬?
皇帝也没有想到曲锦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摸了摸胡子,神色欣慰:“你能这样想,西陵能有你这样的臣子是西陵之福。之前金银珠宝良田亩地,朕也赏赐了不少,是该赏赐点别的了。”
“若不然,朕赏赐你一块免死金牌如何?”
免死金牌好,这个好!
曲兆别提有多满意了,日后他无论闯什么祸,都有这个保护它。
可下一瞬,他的笑容彻底凝固。
因为曲锦书居然说:“谢皇上,但微臣想请求皇上将此面死金牌转赠一人,并指定此牌只能她用。”
她要什么!
她疯了吗?
还只能那人用,也同样动了免死金牌主意的曲盛也慌了。
“哦?你要给谁用?”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请求。
“是微臣的庶妹,曲锦书。”
原来……
她是曲锦书!
不远处,低头转酒杯的赵景行手指一顿,那杯子里的清水映衬出他此时的神色,他的眼里闪过精光。
他终于知道她的身份了,曲兆替身,曲家庶女曲锦书。
曲锦书?
众人很是疑惑,曲家竟还有这么一个庶女?
还有,他一个嫡子为何要给一个庶女求免死金牌。
不等皇上询问,曲锦书就先解释:“微臣自幼与是锦书妹妹感情甚好,她也懂事。年幼时知道父亲身体不好,所以便自己请求去寺庙吃斋念佛,一待就是十余年,为此才得父亲健康。”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众人探究的眼神看向曲盛,那神色甚是微妙。
静远侯身体不适?
莫非,他是有什么隐疾吗?
曲盛差点气吐血,他什么时候身体不适了?
但这个孽女顶着着兆儿的脸向皇上说出这些话,他也只能认下来,若不然那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他只能是咬牙切齿,假笑着点头。
曲锦书继续说:“近来她终于回京,府上的弟弟妹妹一直都得我的庇护,唯有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替她求一个赏赐。”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曲家盛产美人,他们的嫡小姐曲雅便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美人和才女, 其他庶女也皆不差,但我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有曲锦书的存在,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来,此女还颇有孝心。”
“是啊,吃斋念佛十余年,可不是谁都忍得下来的。看看曲侯爷现在的身体这般硬朗,还能常喝花酒,就知道这小丫头多有诚心了。”
“曲大人也是有心,竟对庶女如此好。”
“侯府的家风,还真让人羡慕啊。”
曲锦书一下子就得到了不少夸赞。
这就是曲锦书的目的。
前世自己什么都不懂,任由曲贺两家故意散布谣言中伤她,导致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她十分不堪。
今生,她要先发制人。
听着旁边人议论纷纷,曲盛和曲兆心里有多少怨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继续赔笑。
心想待他们回去,一定要重重惩罚曲锦书。
皇帝点了点头:“朕果然没看错人,曲爱卿对自家妹妹用心了。既是你的请求,朕允了便是。”
旁边的太监赶紧扯着鸭公嗓喊:“赐侯府庶女曲锦书免死金牌一枚,仅能她一人使用。”
到此,曲锦书微微松一口气。
太后接话:“皇帝赏赐完了,那该到哀家了。曲大人,你希望哀家赏你什么?”
前世给曲兆升官的是皇帝,给贺修钧免死金牌的是太后,她当时拿出的是先皇留给她的免死金牌,由此可知,她有多疼爱景王。
“太后娘娘,臣有心仪之人,想求赐婚。”
曲锦书突然对太后跪下。
太后笑了:“原来是曲大人想成家了。”
她看向皇帝:“皇帝,你疏忽了,曲大人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你怎能忽视他的婚姻大事。”
“是朕疏忽了,母后提醒得是。曲爱卿,你与朕说说,你心仪哪家姑娘,朕给你们赐婚。”
她疯了吗?
曲家父子同时胆战心惊。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求赐婚了。
曲兆随曲盛的性子,生性风流,外面皆是他的红颜知己。
但若说他真要娶谁,他是完全没有主意的。
按照他现在的身份,不得找个配得上他的人?
曲锦书今日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忤逆他们!
“和宁郡主,微臣心仪和宁郡主多年,想求娶她为妻。”
曲锦书此话一出,犹如给了曲家父子当头一棒,其余人更是不理解。
和宁郡主,平南王嫡女。
平南王是皇帝的亲胞弟,因还算安分守己,所以一直能活到现在,他早些年已经云游四海去了。
他也只有一个孩子,那便是和宁郡主。
要说这个和宁郡主,她和“曲锦书”的存在也不相上下,因为她虽住在京城王府,但几乎不出门。
他曲兆是如何的的对她心生爱慕的?
唯有皇室的人,神色微妙。
就连太后与皇上对视一眼,有点不理解。
赵景行转动酒杯,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旁人不知,但皇室之人很清楚真相。
和宁为何不出门,那是因为她生性风流,常年留连雅风馆,养的男宠那是数不胜数。
但她作为平南王的掌上明珠,平南王愿意宠着,而且她也是化名在外,没有给皇室抹黑,故而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后之前还操心她的婚事呢,没想到竟有小傻子跑上门来了。
曲锦书当然知道内情。
毕竟,自己前世也与赵和宁打过交道。
此人是真的嚣张跋扈,无恶不作。
有她嫁入侯府,肯定很热闹吧。
“你为何心仪和宁?”皇帝憋着脸色问,他自己也不知如何点评自己这个侄女。
“微臣曾去京城外的寺庙上香,有幸见过和宁郡主一面,她带着婢女,虽头戴帷帽,但依旧气质出彩……”
“而且她还会亲自给寺庙的小猫喂东西,如此心善的姑娘,微臣那时便下定主意,非她不娶。”
赵景行差点冷笑出声。
她没有细说。
比如说,赵和宁带着的那个婢女是她的男宠假扮的。
她之所以戴着帷帽,是因她身上的某些痕迹未消。
至于给小猫喂东西,那是因为她想哄诱小猫到别的地方,再由她虐杀。
虽觉得有点不厚道,但皇帝想到日后不用听自己的皇弟念叨给和宁找夫婿,他瞬间身心舒畅。
“朕觉得这是美事一桩,朕允了,马上修书给皇弟,让他回来商议婚事。”
终于将这烫手山芋给丢出去,皇帝此时看曲锦书的眼神都顺眼了不少。
曲盛眉心皱死,他已经抓不准曲锦书到底要做什么了。
唯有曲兆听到有人议论,说他们也有幸见过和宁郡主一面,长得极美,平南王府还说过,要将所有家业留给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瞬间心猿意马。
他赶紧安抚曲盛:“爹,我就知道曲锦书那死丫头不敢害我们。她这是在帮我呢。”
“你想想,皇上还在世的弟弟也就平南王一人。而平南王只有赵和宁一个女儿。”
“我若是拿捏住她,那我前途岂不是不可限量?”
一语惊醒梦中人,曲盛长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他冷哼一声:“算她聪明。若不然回家定家法伺候。”
觉得曲锦书帮他做了一件大好事,皇帝现在坐在龙椅上都想笑出声来,可谓是真的慈眉善目。
是时候了!
曲锦书抓紧机会,她继续磕头:“皇上,微臣还斗胆想求您一件事。”
要是以往,曲锦书这种行为算得寸进尺,皇帝定然会生气。
但奈何他今天心情好,所以很快就同意了:“曲爱卿且说。”
“微臣想参加一个月之后的摔跤比赛。”
西陵也有摔跤的传统,每隔三年就会举行一次,今年正好第三年。
到时候,皇上等人也会莅临观赛,很多世家公子争先恐后报名。
皇帝摆了摆手:“朕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不是你自己报名就可以了吗?你好好休息准备摔跤比赛,朕也想看看,西陵的战场勇士,在摔跤场上又是何等的威风。”
“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曲锦书昂头,一副高傲的样子。
可曲兆却吓得腿都软了。
摔跤,那是要光着上半身的!
如此,曲锦书就不可能代替他了,他必须亲自上场。
到时候他不被摔死才怪!
曲锦书故意向皇上提起这件事,那就是逼得他必须参加。
这个贱人,她是有预谋的。
“爹,她是故意的!”这个时候的曲兆才算真的后知后觉。
“皇上还在此,你有气也要先忍着。”
曲盛明明也气得心肝痛,但还要拦住曲兆。
许是因为有和宁郡主的婚事分心,太后并未提起景王的婚事。
“小……小公子,您回来了!”
一个穿着浅色青衣,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丫鬟对着曲锦书挥手。
她原本想喊小姐的,但见曲锦书没取下人皮面具,她只能改口。
府上的其他人常会认错人,可她绝对不会认错。
小姐的气质,哪怕是戴上这张猥琐的人皮面具也挡不住。
她是曲锦书多年前从街上救回来的,一直留在她身边,唤云水。
曲锦书看着云水那灿烂的笑容,瞬间眼睛泛红。
她见到仇人没哭,想起前世临死前的画面没哭,但看到这个傻丫头她便想哭了。
前世自己被俘虏了,贺修钧没打算救人,唯有云水,一个只跟她学了几年拳脚功夫的傻丫头,不顾一切冲上去,然后死在自己前面。
她临死前还哭着说:“小姐,对不起,云水不能再伺候你了。”
“小姐,你怎么哭了?”
待曲锦书来到跟前,云水发现她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她瞬间就急了。
“是不是秋猎很难?老爷和唐姨娘太过分了,你之前在战场受的旧伤还没好,居然又让你替大少爷去狩猎。”
“大少爷他一个大男人,你都替他铺好路了,他居然还不会走,还想压榨你。”
“唐姨娘她明明才是你的母亲,为何要伙同他人一起来伤害你。”
云水本想安慰曲锦书的,结果说着说着,她自己就忍不住哭起来。
她这些年跟在小姐身边,当然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
多少次生死攸关,身上数不清的致命伤口,可他们还要继续欺负小姐。
“没事,别哭,这次秋猎一切皆好。”
曲锦书替云水擦干眼泪。
“我们先回去吧。”她继续说道。
回去府上,还有一场恶战呢。
下山的路很崎岖,但云水驾驭马车还是挺厉害的,这一路走得还挺稳的。
曲锦书在马车内,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撕下了那张人皮面具。
曲兆不是很喜欢让她替他做事吗,那她就以他的身份,替他、替侯府办大事!
但愿日后他们不会后悔给了她这个身份!
马车回到城内,外面的喧嚣声传进来,曲锦书不但没有觉得吵,反而血液沸腾,有种身体和灵魂都在活过来的感觉。
这种烟火气,她最爱。
只可惜,小时候,大多数日子她都是与娘生活在山里。
娘逼迫她学各种东西,学不好就要罚跪整夜。
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后来,自己哪怕是嫁给了贺修钧,也不见得自由。
没忍住,此时的曲锦书小心掀开了马车窗户的一角,卸下疲态与防备的她,露出了明媚的笑颜。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的一双深沉的眸子里。
察觉到凝视,曲锦书马上警惕查看。
当她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即将与他们相向而行。
那马车色调低沉,马车的帘子已被拉上。
驾驭马车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
马车上的人绝不简单!
避免节外生枝,曲锦书迅速吩咐云水:“加速。”
很快,两车擦身而过,逐渐远去。
待曲锦书的马车彻底不见了,马车内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戴着斗笠的人正是惊风,他双手将信给递过去。
“王爷,这是我们的人查到的。”
“曲锦书,江湖唐十三娘与曲盛之女。唐十三娘当年在江湖颇负盛名,但突然销声匿迹,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是藏起来,还生了一个女儿。”
“曲锦书一直以私生女的身份活着,不被曲盛承认。直到西陵招兵那年……”
“接下来的,王爷您也猜到了。那个在边疆战场的军事奇才根本就不是曲兆,而是曲锦书。”
“曲锦书替曲兆曲打仗那些年,曲兆则是躲到江南去玩乐,一回京城便是封官加爵。”
“这世上竟有如此好事。让自己的妹妹替他出生入死,而他享福。这次去秋猎场,估计也是他们打算让曲锦书为他拔得头筹。”
“他们到底是如何来的脸?我都替他们感到羞愧。”
惊风咬牙切齿, 他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曲锦书还真可怜,一个姑娘家装作男子,还立下了那么多战功,不敢想象她吃了多少苦头。可到现在,曲家还在利用她。”
想起自己昨夜居然怀疑她,还对她动了杀意,惊风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真该死。
赵景行眼神从信件上扫过,在看到她同被父母厌恶与舍弃,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而深沉。
昏暗的马车内,黑影笼罩着他……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生养他的女人恶毒的声音:“本妃真的宁愿从未生过你这个小畜生。”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视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仇人与屈辱的母亲吗?
微微眨了眨眼,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夜。
曲锦书单薄瘦弱的身躯将他背在身上……
她的手与她身体,竟是温暖的。
许久都等不到自家王爷的回应,惊风有些郁闷。
人是王爷让去查的,但王爷为何现在不表态。
他忍不住问:“王爷,查清楚曲姑娘的身世之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不然,我们帮帮她?”
“不必,”赵景行终于说话,声音不带情绪,“她应该自有报仇的法子。”
“那我们……”
“不过是陌生人,萍水相逢一场,日后应不会再有交集了。她的事,你们不必再细查。”
赵景行继续吩咐他,那语气十分冷漠,似不太愿意与曲锦书有过多交集。
惊风神色郁闷。
王爷果然薄情。
曲锦书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说,哪怕她不出手,王爷也未必会有事,但人家好歹是实打实地救了他,他怎能说出如此薄情的话。
不过,这的确就是王爷平日里的性格,他只能点头:“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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