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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重生:抛夫弃子拯救军官儿沈文秀周青梅后续+全文

青尢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说女人就该忍辱负重?上一世:她为家熬干心血时,丈夫出轨、子女啃老、儿媳欺凌这一世,她只做三件事:报恩该报的,教训该罚的,活好该活的。^———————————^“娘,求您千万别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啊!”沈文秀泪流满面,声音中满是哀求,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沈文秀,你赶紧滚!看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了……”大嫂王燕玲双手叉腰,满脸嫌恶地呵斥道。“就是啊三嫂,不不不,三哥马上要娶新嫂子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三嫂,快滚出我家!你不过是娘当初捡回来的臭乞丐……”小妹张文芳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神里尽是轻蔑。周老太周青梅脑袋昏沉,只觉耳边吵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撕裂。她猛地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那布满木桩的横梁房顶,墙壁上糊着...

主角:沈文秀周青梅   更新:2025-06-25 0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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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文秀周青梅的其他类型小说《周老太重生:抛夫弃子拯救军官儿沈文秀周青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青尢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说女人就该忍辱负重?上一世:她为家熬干心血时,丈夫出轨、子女啃老、儿媳欺凌这一世,她只做三件事:报恩该报的,教训该罚的,活好该活的。^———————————^“娘,求您千万别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啊!”沈文秀泪流满面,声音中满是哀求,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沈文秀,你赶紧滚!看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了……”大嫂王燕玲双手叉腰,满脸嫌恶地呵斥道。“就是啊三嫂,不不不,三哥马上要娶新嫂子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三嫂,快滚出我家!你不过是娘当初捡回来的臭乞丐……”小妹张文芳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神里尽是轻蔑。周老太周青梅脑袋昏沉,只觉耳边吵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撕裂。她猛地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那布满木桩的横梁房顶,墙壁上糊着...

《周老太重生:抛夫弃子拯救军官儿沈文秀周青梅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谁说女人就该忍辱负重?

上一世:她为家熬干心血时,丈夫出轨、子女啃老、儿媳欺凌

这一世,她只做三件事:报恩该报的,教训该罚的,活好该活的。

^———————————^

“娘,求您千万别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沈文秀泪流满面,声音中满是哀求,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沈文秀,你赶紧滚!看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了……”

大嫂王燕玲双手叉腰,满脸嫌恶地呵斥道。

“就是啊三嫂,不不不,三哥马上要娶新嫂子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三嫂,快滚出我家!你不过是娘当初捡回来的臭乞丐……”

小妹张文芳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神里尽是轻蔑。

周老太周青梅脑袋昏沉,只觉耳边吵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撕裂。

她猛地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那布满木桩的横梁房顶,墙壁上糊着的发黄报纸,一切都陈旧而真实。

-“娘,娘您醒了?秀儿愿意一辈子伺候您,求娘千万别赶我走……求求娘……别赶我走啊……”

沈文秀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传来。

周青梅心中一震,激动地一下子坐起身。

她扭头看向站在身前的几人,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咦!这几个不孝子女怎么都如此年轻?

等等!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的时候都七十八岁了啊!

她清楚记得,自己先是被两个儿子儿媳无情赶出家门,而后不远万里去投奔守寡的老三媳妇,却又被老三媳妇打骂驱赶出来,最后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直至饿死在冰冷的街头……

“娘,您都要赶那臭乞丐走了,她脸皮怎么这么厚,死活不肯离开,还赖在咱家不走呢……”

张文芳一脸不耐烦地抱怨着。

“就是啊娘,您当初看她可怜,好心把她捡回来,老三要她也就算了,可现在老三都不要她了,她还赖在这里……”王燕玲也跟着帮腔。

周青梅听着小女儿和大儿媳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她老婆子没死?

这是重生了?

瞬间,她想起来了,重生在了三儿子来信说要娶文工团的姑娘沈悠悠,且沈悠悠已经怀孕的时候!

当时她一心盼着抱孙子,便狠心地要把三儿媳沈文秀赶出家门。

周青梅不禁想起上辈子,自己在饿死之际回光返照,是此刻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沈文秀,给她喂了一口热乎饭,还带她回了家……

“秀儿,快起来。既然你不想离开,咱就不离开……”

周青梅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屋子里的众人听到周青梅这话,皆是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文秀更是呆呆地看向婆婆周青梅,之前婆婆态度坚决,甚至因自己不肯离开气得晕了过去,现在怎么突然……

还没等她开口,大嫂王燕玲就急了,说道:“娘,您该不会是气糊涂了吧?她要是不离开,那老三还怎么娶媳妇啊?”

说着,她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丈夫张文龙,示意他赶紧说话。

张文龙心领神会,赶忙接口道:“娘,老三可是让人家姑娘怀了孕,他可是军人啊,要是不娶人家姑娘,那可是要受处分的!”

老二张文虎也在一旁附和:“娘,为了三弟的前程,咱们可不能留三弟妹在家啊!不然三弟的作风问题可就说不清楚了!”

周青梅看着这两个极力反对的儿子,不禁想起上辈子,他们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任由媳妇把自己赶出门去……

“都给我闭嘴!秀儿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儿媳,我看谁敢赶她走……”

周青梅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张文芳本来就瞧不上沈文秀这个乞丐嫂子,见娘突然这般维护她,急忙求助地看向坐在角落一直抽着旱烟的父亲张国强。

“爹,您看看娘……她还护着那个臭乞丐呢!您倒是说句话呀!”

张国强本想一直置身事外,不掺和这事儿,没想到突然被点名,一个没注意,被口中的烟呛得猛咳起来。

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他这才缓缓清了清嗓子。

“老婆子,老三向来孝顺,你可别老糊涂了!这些年咱家能过上好日子,多亏了老三。当初你把她捡回来,我就不太同意,要不是看她模样还不错,你又说给老二老三当媳妇,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周青梅看着上辈子早早就离世,死时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丈夫,心中一阵厌烦。

“老张,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国强一愣,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周青梅怎么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赶紧把三儿媳沈文秀赶走呢?

“老婆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老三结婚当天就离开了,他俩连天地都没拜,这文秀根本就算不上老三媳妇,还是让她走吧,可别因为她耽误了老三的大好前程啊!”

沈文秀一听公爹也要赶自己走,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再次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边声泪俱下地乞求着。

“爹娘,求求你们别赶我走啊,我不当三哥媳妇了,我保证不耽误三哥,我……我就给你们当丫鬟,我愿意伺候你们一辈子,只求你们给我一口饭吃就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赶我走……别赶我啊……”

周青梅看着如此卑微可怜的沈文秀,鼻子一酸,心里像被重锤击中一般难受。

上辈子自己到底是有多狠心,才会把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儿媳赶出家门啊?

况且她还失去了记忆,整个人傻愣愣的,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要是被赶出家门,肯定会被坏人骗的!

周青梅心急如焚,赶忙趿拉着鞋下了炕,快步走到沈文秀身边,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

“秀儿,快起来,你永远都是娘的儿媳妇,娘绝对不会赶你出去!”

张文芳一听她娘这话,不乐意了,噘着嘴道:“娘,刚刚可是您自己说要赶走她的,怎么现在又不赶了?”

大儿媳王燕玲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娘,您该不会真要留下她当丫鬟吧?这要是被组织知道了,可是要被拉去游街的,这可是搞资本主义啊!”

周青梅听到王燕玲这话,想起上辈子她对自己的恶言恶语,把自己赶出家门的情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闭嘴!”周青梅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王燕玲被婆婆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心里十分不服气。

“娘,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张文龙也觉得自己媳妇说得没错,动了动嘴唇,开口道:“娘,燕玲说的确实在理啊,您可不能犯糊涂,让三弟妹离开也是为了老三好……爹,您说是不是?”

张国强又抽了两口旱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婆子,咱可不能搞资本那一套啊,更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破坏了家庭和睦。”

周青梅听着张国强的话,只觉得荒谬至极。

影响家庭和睦?

上辈子她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一直忍气吞声,把这一大家子伺候得舒舒服服,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老张?你可别乱扣帽子!我说秀儿是我儿媳妇,怎么就成了搞资本?当初既然把秀儿捡回来,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至于老三那边……”

说到这儿,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老大张文龙,“老大,你去给老三发个电报,就说我不同意他另娶他人,我这辈子只认秀儿这一个儿媳妇!他要是敢娶别的女人,就别再认我这个娘!”

这辈子,周青梅发誓,说什么都要护着三儿媳沈文秀,绝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害了她的浩儿。

张文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娘……”


周青梅见大儿子张文龙杵在原地纹丝未动,眼神一转,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二张文虎。

“老二,你大哥不去,那就你去发这电报!”

张文虎眼神有些游移,先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父亲张国强,又将目光投向母亲周青梅。

“娘,咱们之前不都商量好了,同意三弟另娶吗?您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呢?况且三弟都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弟向来最孝顺,您这样做,三弟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人啊……”

王燕玲一听,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她可不想老三出事,毕竟这些年靠着老三,她可得了不少好处。

她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道:“就是啊娘,你瞧二弟都说了,咱之前不是都讲好了嘛!难道您真就狠得下心,眼睁睁看着三弟受处分呀!”

这时,张文芳往前迈了一步,对着沈文秀不屑地冷哼一声,尖着嗓子说道:“娘,她不过就是个臭乞丐,哪配得上我三哥呀?我那新嫂嫂可是文工团的呢!您要是有个文工团的儿媳妇,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周青梅听着小女儿这话,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上辈子,她不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嘛!可谁能料到,那沈悠悠人前一副乖巧模样,背地里却两面三刀,心肠歹毒,最后还害得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老婆子,文芳说的在理,这事儿我站孩子们这边!”张国强抽了口旱烟,缓缓说道。

“娘,我也站小妹这边!”张文虎赶忙表态。

“还有我们……”众人纷纷附和。

沈文秀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盘算着要把她赶走,一颗心瞬间慌得没了着落。毕竟离开这个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这世间于她而言,仿佛只剩下这一处容身之所。

她满是无助地看向婆婆周青梅,眼中含泪,那眼神里写满了不舍与难过,轻声哀求道:“娘,求您别让我走,我舍不得您……”

周青梅自是明白沈文秀的心思,她太清楚这个孩子有多善良单纯了。

她轻轻拉起沈文秀的手,温柔地拍了拍,目光坚定地保证道:“秀儿,娘说了不让你走,就一定不会让你走,你放心……”

周青梅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众人。

“这辈子,我就只认秀儿这一个儿媳妇。至于那个文工团的,就算她真怀了浩儿的孩子,我也坚决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娘,您这是要把三弟往无情无义的火坑里推啊,您这是想毁掉他的前程吗?”张文虎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就是啊娘,三哥跟这个臭乞丐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您总不至于要棒打鸳鸯,拆散人家有情人吧!”张文芳也在一旁不依不饶。

“娘,我赞成二弟和小妹说的。咱可不能让三弟背上无义的骂名,更不能拆散有情人啊!况且人家姑娘都怀孕了,三弟又是个最有责任感的人,肯定得娶人家,对人家负责呀!”张文龙也跟着劝道。

“娘,文龙说的没错,您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该不会是真被气糊涂了吧?”王燕玲心里总觉得婆婆周青梅刚醒来后的眼神有些吓人,尤其是看向她的时候,让她心里直发毛。

说实话,这个婆婆平日里对她们还算不错,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只要她自己能干,确实很少让她们插手……

就在这时,王燕玲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两声,在这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和清晰。

她顿时满脸尴尬,干笑了两声,“娘,都中午了……”

周青梅听到王燕玲这话,心中暗自冷笑。

上辈子,她为了这个家操持了一辈子,满心以为只要将儿媳们当亲生闺女一样对待,等自己老了,她们也会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可到头来呢?却养出了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儿子女儿靠不住,男人更是个负心汉,这辈子,她再也不想伺候这群人了!

“确实中午了,正好趁大家都在,今天我把话就撂在这儿。秀儿是我认定的三儿媳,我绝对不会赶她走。

既然老大、老二都不去发电报,那这封电报我就亲自给老三发!

还有,之前家里的大小事儿一直都是我在操劳。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俗话说儿大不由娘,以后家里的事儿,就都交给你们了!”

王燕玲一听婆婆这话,顿时急了,赶忙问道:“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周青梅看着屋里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疑惑,有的则是一脸不满,她轻轻冷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谁家的媳妇像你们这样好吃懒做,成天养尊处优的?”

王燕玲一听,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这老太婆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感觉句句都在针对她呢?

“娘,我们怎么就懒了?明明是您自己不让我们干活的,怎么现在又说我们养尊处优了?”

老二媳妇李丽娟原本一直没吭声,没想到这事儿突然就波及到自己了。

“娘,大嫂说的对呀,之前是您自己说娶我们回来就是享福的,怎么现在又说我们懒呢?”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老二张文虎也一脸不解,实在不明白母亲周青梅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母亲醒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若不是实实在在站在眼前,确定是自己的亲娘,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娘,我媳妇儿还怀着孕呢!您之前不是还说让她好好养胎,给您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吗?”

“是啊娘,您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兄弟三人分家吧!”张文龙心里一紧,试探着问道。

张国强一听大儿子提到分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闭嘴!我看谁敢提分家!”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齐刷刷看向张国强。

张文龙很少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惧怕。他嘴角微微抽搐,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爹,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不是娘……”

张国强冷哼一声:“老婆子,分家这事我坚决不同意!”

周青梅在心里暗自思忖,爱分不分,反正对这个负心汉和这群白眼狼,她是彻底寒了心,不想再伺候了。

上辈子,她对他们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嫌弃与背叛,最后被赶出家门,落得个饿死街头的悲惨下场……

“我可没说要分家,我的意思是,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你们兄弟妹妯娌几个轮流着干。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俗话说谁的儿女谁养,我把你们兄妹五人拉扯大,又帮你们成家立业,已经尽到我做母亲的责任了。从今天起,我可要享享清福了!”

张文龙觉得母亲周青梅肯定还在气头上,不然不会突然说要享清福这种话。

他赶忙抿了抿嘴唇,讨好地说道:“娘,您哪老了呀?您现在才四十多岁,看着可精神了,一点都不老!”

张文虎也赶忙在一旁附和:“是啊娘,我哥说的对,您看起来年轻着呢!爹,您说是不是啊……”

张国强也觉得这会儿得先稳住周青梅,要是她真撂挑子不管,这家里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他清了清嗓子,敷衍地嗯了一声。

周青梅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皮肤已经松弛,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布满老茧的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吗?老张,那你说我跟刘舒兰比起来,怎么样啊!”

张国强听到她突然提到刘舒兰,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戳中了心底的秘密。

这婆娘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无聊,好端端的提她干嘛?”

周青梅看着他眼神闪躲,心里明白他这是做贼心虚,暗自冷笑一声。

“哦!她跟我年纪差不多,还比我大两岁呢,我就是随便拿来对比一下!”

说完,她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叹道,“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啊!”


王燕玲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瞬间堆起讨好的笑容,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娘,您可一点都不老呀!您瞧瞧您,多慈祥朴实,哪像那个刘寡妇,一大把年纪了,成天穿得花里胡哨、妖里妖气的,走起路来还扭来扭去,也不知道是想勾引谁呢!”

说着,她胳膊肘用力撞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沈文秀,还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附和。

沈文秀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身子猛地摇晃起来,差点就摔倒在地。

好在周青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秀儿?你没事吧?”周青梅满脸担忧,眼神里满是关切。

沈文秀看着婆婆焦急的模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娘,我没事,就是刚刚没站稳。大嫂说得对,娘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娘!”沈文秀乖巧地说道。

周青梅听到这话,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捏了捏沈文秀那圆润可爱的小脸蛋。

“还是我家秀儿嘴甜!”

说完,她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的众人。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以后家里的活儿,你们妯娌三人就轮流着干。文芳还在上学,就干些她力所能及的事儿。今天呢,就从老大家开始!”

王燕玲一听,顿时就急了眼,连忙说道:“娘,我还得带孩子呢,哪有那闲工夫做这些呀?”

周青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轻笑,“怎么?还不承认自己懒?狗儿都六岁了,年后就到上学的年纪了,哪里还需要你时刻带着?”

王燕玲眉头紧紧皱起,心里暗自嘀咕:这老不死的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还处处针对人!

“娘,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大伙不是都吃惯了您做的饭嘛,我都好久没下过厨了,手生得很,真不知道该咋做了。”

周青梅听着这蹩脚的借口,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手生?不会做?我可记得你出嫁前,在娘家干活那可是一把好手。怎么,嫁到我家才几年,就成残废了?不过没关系,老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嘛!你说是不是?”

“老不死,你说谁残废!”话一出口,王燕玲才惊觉自己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脸色瞬间煞白,赶忙伸手捂住嘴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娘,我……我不是说您……”

张文龙也万万没想到王燕玲如此口无遮拦,狠狠瞪了她一眼,满脸尴尬地说道:“娘……燕玲她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他走上前用力扯了一下王燕玲,想赶紧把她拉走,化解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娘让你做饭你就去做,还愣着干嘛,赶紧去……”

王燕玲抬眸偷偷看了一眼周青梅,见她脸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一抹笑容。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那笑容里仿佛藏着一把刀,让人心里直发毛。

“娘……我这就去做饭!”

她转身抬腿就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婆婆周青梅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站住!”

王燕玲心里暗暗叫苦,忍不住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骂自己嘴贱。

她尴尬地转过身,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娘,还有啥事呀?”

周青梅心中暗自感慨,上辈子自己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真应了那句“慈母多败儿”。自家亲生的儿女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更别提这些儿媳了。

“之前你们小家挣的钱都没交过公,这些年一直花老三寄回来的钱。你们是不是也该拿出一部分来?”

周文龙和周文虎两兄弟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与不解。

周文龙作为老大,率先开口说道:“娘,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呀,您之前可是说过谁挣的钱就归谁,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呢?”

周文虎也跟着说道:“娘,我也想交啊,可您也知道我没个正式工作,就靠给人打零工挣点零花钱,实在是没钱上交啊!”

李丽娟赶忙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娘,不是我们不想交,是真没这个能力啊!大哥好歹有个正式工作,要不就让大哥他们家交?”

王燕玲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上前用力推了李丽娟一把。

“李丽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没钱交,凭啥就得我们交?我家男人有工作就活该倒霉啊?”

李丽娟被这一推,身子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张文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这才没出意外。

“大嫂,你怎么能动手推人呢?我媳妇说的哪里不对了?大哥这份工作是爹托关系找来的,都是爹娘的儿子,凭啥只给大哥找工作,不给我找?既然大哥占了这便宜,让你们出钱有什么不对?”

王燕玲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听到张文虎这话,气得反而笑了出来。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也说是爹找的工作,有本事你们找爹去啊!凭啥把这事儿怪到我们头上?要交大家一起交,你们不交,凭什么让我们交!”

说着,她气呼呼地上前踹了张文龙一脚,冷哼一声骂道:“人家都欺负到咱头上了,你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真是个废物!”

张文龙满心委屈,一边是自己的爹妈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媳妇,这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这些年家里一直和和睦睦,很少有什么大矛盾,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爹,这工作虽说一开始是您找的,但后来我也是凭自己本事转正的呀,您可得说句公道话啊!”

张国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扯到自己头上,他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一脸无奈地看向周青梅。

这老太婆今天莫不是被鬼上身了?平日里最主张以和为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儿个怎么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呢?

“老婆子,你今儿个发什么疯,好端端的要什么钱?”

周青梅心中一阵悲凉,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一家人如此厚颜无耻,把她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既然她的善良换来的是抛弃与背叛,那从今天起,她就索性做个“恶婆婆”!

“老张,自从老三当兵后,你的工资就没给过我,这些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吧。既然你不同意孩子们出钱,那你就先把钱交出来,给大家做个表率!”

张文龙和张文虎对视一眼,眼神里瞬间达成了某种共识。

“爹,您赶紧把钱给娘啊!”

“就是啊爹,您跟娘本就是夫妻,您的钱不就是娘的钱嘛,既然娘要钱,您就给她呗!”

张国强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自己就说了一句话,这矛头一下子就都指向自己了呢?这两个不孝子还真是会见风使舵!

“那个……既然你娘让你们交钱,那就交吧!”

李丽娟眉头微蹙,看着公爹脸上那怪异的表情,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心里想着,公爹可是钢铁厂的老工人,一个月工资四十多块钱呢,这些年下来,怎么也得有大几千块钱了。

“爹,娘每天操持家里,吃喝拉撒,茶米油盐,哪样不要钱呀?您每个月工资那么多,多少也得给娘一些吧?”

王燕玲可不想自己掏钱,见状很识趣地跟老二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是啊爹,我还以为这些年娘一直花您的钱呢,没想到您一分都没给过娘啊!反正您留着这些钱,最后还不都是留给文龙三兄弟的,依我看,就把钱给娘吧!”

周青梅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两个儿媳倒是挺会顺着杆往上爬。

可即便如此,她也始终忘不了上辈子她们将自己赶出家门时那绝情的一幕……


“老张?你还在犹豫什么?这些年家里的吃穿用度,你可是一分钱都没出过,你自己也说把钱存起来了。今天,你就痛痛快快把钱拿出来,以后这钱归我管!”

周青梅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国强,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张国强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瞬间拧紧,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这老太婆怎么突然提出要管钱?

要是真把钱交到她手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老婆子,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计较谁管钱干嘛?反正都是一家人,谁管不都一样嘛。依我看,就没必要折腾了,这钱还是我来管吧!”张国强试图用缓和的语气说服周青梅。

周青梅嘴角微微一抽,心里冷哼一声:一样?一样个鬼!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对钱不怎么看重,觉得夫妻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谁管钱都无所谓。可结果呢?

这个负心汉居然把钱和存折都给了外面的那个女人!

这也是导致她上辈子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重要原因之一。

“老张,既然你说都一样,那就由我来管!你赶紧把钱和存折都拿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咱们到底存了多少钱!”周青梅的眼神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王燕玲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赶忙说道:“爹,娘说得对啊,我们也好奇您到底有多少钱呢,您就痛痛快快把钱拿出来给娘呗!”

张国强看着屋里众人都用赞同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窝着一股火,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话多!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去做饭?都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至于钱的事儿,这是我和你娘之间的事儿,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王燕玲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张文龙一把拉住,往门外拽去:“行了,少说几句,赶紧去做饭!”

其他人见老大两口子走了,也陆陆续续跟着离开了。

王燕玲一回到自己房间,就用力甩开张文龙的手,气呼呼地骂道:“你个窝囊废,都不知道护着我,还不如你那二弟,人家还知道护着媳妇呢!还有你娘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让我做饭?反正这饭我是不做,要做你自己做!”

张文龙眉头紧皱,厉声呵斥道:“王燕玲,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咱胡同里哪家媳妇不羡慕你有个好婆婆?你平时私底下骂我娘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当着她的面骂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燕玲不屑地轻笑一声:“咋地了?我就是骂了,不光你窝囊,你娘也是个窝囊蛋……”

王燕玲见张文龙气得扬起手,似乎想打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直接把脸凑了上去,挑衅道:“你打啊!你今天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跟你离婚,带着你儿子改嫁!”

张文龙听到这话,扬起的手在空中僵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

王燕玲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

张文龙看着媳妇王燕玲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好像真的在说你敢打我,我就敢改嫁似的,无奈之下,只能把扬起的手缓缓放下,妥协道:“媳妇儿,别闹了,我去做饭……”

王燕玲看着憋屈地转身离开的张文龙,低声暗骂了一句:“孬种……”

周青梅这边,见儿女们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张国强。她伸出手,冷冷地说道:“老张,把钱和存折拿出来吧!”

张国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她,说道:“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了,至于存折,在柜子里。”

周青梅接过钱,仔细数了数,发现总共不过一百来块钱。她把钱揣进兜里,转身走到炕边,拿出钥匙打开箱子,在里面翻找起来。

“老张,我箱子里的首饰呢?”周青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张国强眼神闪躲,含糊其辞地说道:“老婆子,你的首饰我哪知道啊?是不是你自己放哪儿给忘了?”

周青梅何尝不想自己是忘了,可上辈子,她亲眼看到自己的东西戴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她缓缓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国强,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张,你应该清楚那东西对我的重要性。其他东西或许我会记错,但那个玉镯,是我娘当年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而且这箱子,只有你我能打开……”

张国强看着周青梅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强忍着心中的紧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嘛,你要是喜欢,我回头给你打一个金镯子!”

周青梅一听这话,顿时明白镯子肯定已经被他送人了。一股怒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她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张国强脸上。

破镯子?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镯子!上辈子,刘舒兰就是在张国强死后没多久,卖掉这个镯子,一夜之间成为了百万富婆!

“张国强,那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比我的命都重要!你今天要是不把镯子给我拿回来,我跟你没完!”周青梅双眼通红,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张国强捂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看着周青梅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又慌又恼。

“周青梅,你疯了吧?你要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破镯子打我?”

周青梅一想到他的背叛,怒火再次被点燃,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对,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你口中的破镯子就是我的命,你都要了我的命,我还不能打你?”

张国强第一次被打时没防备,可第二次被打,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无理取闹,你这个疯子……”他怒吼着,暴怒地扬起手,就要反手打周青梅。

周青梅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他扬起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张国强另一侧脸上。

张国强本想挣扎,却惊讶地发现,周青梅的手就像钢铁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他,他竟然挣脱不开,反而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周青梅,你这个疯婆子!你……你……”张国强气得语无伦次。

周青梅也没想到,重生回来后自己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许多。

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脸颊迅速肿胀起来,那清晰的五指印格外刺眼,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她确实是疯了,再不疯,就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上辈子,她自认为问心无愧,对得起所有人,可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既然上辈子做了好人没好报,那这辈子,她就做个疯子,做个恶人又何妨!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张国强,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给逼疯的!我不管你把镯子拿去做什么了,限你天黑之前给我把镯子还回来,否则,我跟你拼命!”

说着,周青梅一把抓起桌上的铜镜,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铜镜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张国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周青梅如此愤怒,而且力气还变得这么大!

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理亏,偷偷拿了她的东西。

可那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他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再去要回来呢?

他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嘴,两侧脸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强忍着疼痛,试图讨好道:“青梅,你要是真喜欢镯子,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一个,金的银的,随便你挑,你看……”


周青梅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遭打人,没想到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张国强,这能只是镯子的事儿吗?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重如生命!你要是不把镯子交出来,咱就报警,让警察来查查这个偷镯子的贼到底是谁!”

周青梅双眼圆睁,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国强,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张国强一听“报警”二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

“青梅,多大点事儿啊,哪至于闹到报警的地步呢?不就是个镯子嘛,那镯子被我借给别人了,我现在就去帮你要回来!”张国强一边说着,一边心虚地避开周青梅的眼神。

周青梅看着张国强顶着那张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匆匆离开,赶忙转身来到箱子前,翻找出里面的存折。

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只剩下五百块钱!

“天杀的张国强,这些年居然就存了这么点钱?”周青梅气得忍不住咒骂道。

张国强刚走出屋子,迎面就碰上了张文虎夫妻二人。

张文虎瞧见他爹那惨不忍睹的脸颊,顿时心疼不已,关切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张国强一想到自己被那个疯婆娘暴打一顿,心里就窝着一股无名火。

可这事儿说出去实在丢人,毕竟自己居然打不过她。

于是,他赶忙捂住脸颊,尴尬地说道:“没事儿!刚刚不小心磕到了。”

说完,便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

李丽娟朝着公婆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赶忙把张文虎拉进屋里,压低声音说道:“文虎,你爹那脸一看就是被打的。我觉得娘自从醒过来,整个人就不对劲,你说她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张文虎回想起他爹刚刚那副狼狈的模样,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怵。

“媳妇儿,娘确实是有点奇怪,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你现在怀着孕呢,最好别去顶撞娘。你瞧瞧,娘现在连爹都敢动手打……”

李丽娟点了点头,面露担忧之色:“可明天就轮到咱们做饭了,你看我这怀着孕……”

张文虎赶忙上前扶着李丽娟坐下,安慰道:“媳妇儿,别担心,明天我帮着你一起做。你说娘该不会真的中邪了吧?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爹被娘打成这样……”说着,他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另一边,张国强出了门,一路上躲躲闪闪,专挑人少的地方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来到一间幽静的小院前。

屋里的女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张国强顶着一张肿胀得像猪头的脸推门而入,不禁诧异万分。

平日里,白天人多眼杂,他一般都是晚上才来。

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女人满脸心疼地快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强哥,你这是咋啦?怎么伤成这副模样!”说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抚摸他那高高肿起的脸颊,可又怕弄疼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随后,她轻轻拉着张国强,来到椅子前,让他坐下。

张国强看着面前温婉可人的刘舒兰,又想起家里那个如疯婆子一般的周青梅,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舒兰,周青梅那个疯婆子发现她的破玉镯不见了,就跟鬼上身似的,力气大得吓人,这不,就把我打成这样了!”

刘舒兰一听是因为玉镯的事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说道:“强哥,嫂子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她该不会是知道你把镯子给我了吧?”

张国强赶忙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刘舒兰的手,说道:“舒兰,那镯子呢?要不咱就还给她吧?回头我带你去城里买个更好的镯子。”

刘舒兰心中暗自思忖,还回去?那怎么可能!

“强哥,实在抱歉啊!那镯子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刘舒兰一脸无辜地说道。

张国强一听镯子丢了,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嘶……”

他刚一张嘴,脸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疼痛继续说道:“舒兰,那镯子前几天才给你的,怎么就丢了呢?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丢哪儿了?”

刘舒兰见张国强如此激动,微微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地说道:“强哥,不就是一个镯子嘛,丢了就丢了呗。要不把我手上这只银镯子给你,你拿去赔给嫂子?”说着,她便把手上的银镯褪了下来,塞进张国强手中。

张国强看着手中的银镯子,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青梅那发疯般决绝的模样。

“舒兰,这可不是普通镯子的事儿啊!那玉镯是那疯婆娘娘家传下来的遗物,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你再仔细想想,那镯子到底放哪儿了?要是不还回去,那婆娘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要是她真报警了,不光是我,说不定你也得受到牵连啊!”

刘舒兰看着张国强那副惊慌失措的怂样,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觉得他简直是小题大做。

那镯子又不是她偷来的,能有什么牵连?

“强哥,怎么会呢?青梅嫂子估计就是吓唬吓唬你,哪会真的去报警啊。你不会是被嫂子打了几下,就被吓破胆了吧?”

张国强仔细一想,觉得刘舒兰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周青梅或许真的只是在气头上,才口不择言说要报警。

可一想到自己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颊,心里又隐隐有些发怵。

“舒兰,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万一那婆娘真发疯去报警了咋办?”

刘舒兰轻轻走到张国强面前,伸手环抱住他,将头温柔地靠在他怀里,娇声说道:“强哥,嫂子那人一向傻乎乎的,估计就是一时冲动才打了你,说不定这会儿早就后悔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今晚就别回去了,晾她几天,到时候她还不得灰溜溜地来请你回去!”

张国强看着怀里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刘舒兰,心中的愁闷顿时一扫而空。

“舒兰,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只要在你这儿,我就能忘掉所有烦恼……”

而另一边,张文龙好不容易做好了饭,招呼大家出来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诡异,张文虎夫妻二人全程闷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其他人也各自怀揣心事,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

这时,一个胖嘟嘟的六岁小男孩——张狗儿,端起米粥喝了一口,紧接着“噗”的一声,把粥吐了出来。

“娘,这饭好难吃啊……”张狗儿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王燕玲赶忙掏出一块手帕,轻柔地帮小男孩擦了擦嘴,安抚道:“狗儿乖,不好吃咱就不吃,娘一会儿给你冲麦乳精喝,你自己去旁边玩会儿哈!”

安抚好儿子后,王燕玲拿起筷子,在米粥里翻搅了两下,没好气地说道:“狗儿爹,你这做的什么饭啊,清汤寡水的,一点油腥都没有……”

张文龙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媳妇儿,家里没油了。”

王燕玲一听,不依不饶起来:“没油?那你就不会想办法啊?家里不是还有块肉吗?你不会炼点油出来?”

张文龙觉得自己实在太委屈了,辛辛苦苦做了饭,还被自家媳妇嫌弃。

他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烧火做饭,哪里懂这些啊?

“媳妇,你又没告诉我这些……”

王燕玲见他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忍不住抱怨道:“你咋这么废物,这点事儿还用我教你?”

周青梅一听这话,“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碗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她儿子就算再不争气,那也是她的心头肉,轮不到这个女人来骂!

“自己好手好脚,懒到连饭都不会做,还有脸说别人废物?我看你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王燕玲听到婆婆周青梅又骂她,气得双手叉腰,一下子站了起来。

“死老太婆,你说谁没用?”


周青梅听到王燕玲又对她恶语相向,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

从前她性子软弱,旁人嚼舌根、骂她两句,她总觉得无关紧要,便一直佯装没听见。

可如今她已然重生,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谁应就是谁,怎么?你说我儿子废物,我这个当娘的还说不得了?”

周青梅话音刚落,一旁玩耍的张狗儿猛地冲上前,用头撞了她一下。

“坏奶奶,不许你欺负我娘!”

周青梅毫无防备,身子向后倒退了几步,而张狗儿因惯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王燕玲见儿子坐在地上哭,心疼不已,赶忙上前将张狗儿从地上扶起,护在怀里,随后面目狰狞地看向周青梅,破口大骂:

“死老太婆,你竟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众人见此场景,都惊得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王燕玲朝着周青梅扑过去,两人撕扯起来。

就在这时,沈文秀突然冲到周青梅身前,替她挨了王燕玲一巴掌。

沈文秀暗自庆幸这巴掌落在了自己脸上,说道:“大嫂,你疯了?竟敢对娘动手!”

王燕玲本就对沈文秀厌恶有加,见她非要出头,哪肯轻易放过,两人顿时揪着对方头发扭打起来。

周青梅见自己险些被打,儿女们却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热闹,唯有沈文秀站出来护着她,心中既感到心寒,又满是感动。

也罢,如此一来,她对待他们便再无心理负担。

见沈文秀在争斗中落了下风,周青梅赶忙喊道:“你们这些不孝子,你娘都要被打了,还愣在那儿看戏?还不赶紧把她们分开!”

张文龙没想到妻子说动手就动手,听到母亲周青梅的呼喊,急忙上前拉住仍在动手的王燕玲。

“媳妇儿,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沈文秀眼睛泛红,头发被王燕玲扯着,却不甘示弱,伸脚朝着王燕玲踹去,嘴里念叨着:“让你打我婆婆、骂我娘,我踹你!”

而张狗儿见母亲被打,跑到沈文秀面前,挥舞着小拳头捶打她。

“坏女人,臭乞丐,我让你打我娘,我让你打我娘!”

周青梅看着张狗儿护着王燕玲的模样,不禁想起孩子们小时候,那时他们乖巧懂事,还说长大要保护她。

她满心不解,为何长大后竟变成这般模样?

见两人对付沈文秀一人,周青梅赶忙上前,一把提起张狗儿的衣领,将他拎到一旁。

“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

张狗儿突然被拎起,扭头看到是奶奶,恶狠狠地瞪着她:“坏奶奶,你放开我,我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死老太婆,恶毒奶奶……你放开我……救命啊……恶毒奶奶打人啦……”

周青梅此前觉得孙子年幼,说话口无遮拦不懂事,此刻才明白自己错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啊,既然你说我是恶毒奶奶,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恶毒奶奶!”

她让张狗儿趴在自己腿上,牢牢牵制住他,弯下腰对着他的小屁股狠狠打了起来。

“这一巴掌,打你有娘生没娘教……”

“这一巴掌,打你没礼貌,竟然骂奶奶……”

“这一巴掌,打你是非不分……”

王燕玲见儿子被打得哇哇大哭,向她求救,赶忙松开沈文秀的头发,发疯似的冲上前。

“死老太婆,放开我儿子……”

院子里的吵闹声和哭声,引来了附近的邻居,大家围在门口,纷纷探着脑袋看热闹。

恰好看到王燕玲将周青梅推倒在地,周青梅顺势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反而拍着大腿,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想到上辈子的悲惨遭遇,眼泪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

“哎呦,儿媳妇打婆婆啦,这日子没法过喽……”

王燕玲觉得自己冤枉,她只是夺回儿子,并未推周青梅,怎么她就倒地了呢?

“老太婆,谁推你了,是你自己坐地上的,我……我可没推你!”

周青梅确实是自己坐下的,只因她瞧见了门口那些正在唠家常的老姐妹们。

此刻,她哭得愈发伤心。

“谁家的儿媳打婆婆哟!我辛辛苦苦伺候儿媳,舍不得她们受累,到头来却被骑到头上,又是打又是骂……连我最疼爱的大孙子都骂我恶毒奶奶……我这命咋这么苦啊……”

隔壁的王婶平日里与周青梅关系最为要好,毕竟两人曾是同一时期下乡的女知青。见好姐妹被欺负,哪里忍得住。

“哎呦!青梅,这是咋啦,快起来?”

说着,她上前示意沈文秀一起把周青梅扶起来。

周青梅站起身,擦了擦眼泪。

“王婶啊,狗儿年纪小不懂事,我这个当奶奶的教训他一下,这大儿媳就动手打我了。你说说这……”

王婶可是亲眼目睹周青梅倒地的那一幕,当即对着王燕玲训斥道:“文龙媳妇,你这样可不对啊,孩子他奶教训孩子有什么错?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吴婶也走上前附和:“就是啊,文龙媳妇,咱这胡同里谁不知道你婆婆的为人?那真是没话说的好,谁家媳妇能有你们这么好的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啥活儿都舍不得让你们干,你还有啥可闹腾的?”

门口看热闹的婆婆媳妇们也跟着在一旁窃窃私语,纷纷指责王燕玲。

王燕玲满心憋屈,她也不明白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此刻真是有苦难言。

“王婶,吴婶,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王婶皱起眉头:“文龙媳妇,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还是你婆婆打你不成?”

王燕玲不知该如何解释,还没等她开口,沈文秀说道:“婶子,就是大嫂要打娘,我气不过,就跟嫂子动起手来,你们看大嫂把我头发扯成这样,脸也被抓伤了!”

王婶看着沈文秀脸颊上渗出鲜血的指甲印,又看看周青梅伤心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文龙媳妇,不管怎么说,青梅都是你婆婆,儿媳妇打婆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你赶紧跟你婆婆认个错,道个歉,你婆婆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王燕玲看着邻里们都向着婆婆周青梅,心里愈发不服气。她觉得自己没错,明明是这老太婆没事找事,她才不道歉。

这时,张狗儿来到王燕玲身边,仰着小脑袋,眼泪汪汪地说:“王奶奶,我妈妈没错,是奶奶坏,奶奶说妈妈,妈妈才动手打奶奶,她是坏奶奶……坏奶奶……”

张文龙一听儿子这话,赶忙上前,赔着笑脸说道:“那个,孩子小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燕玲和我娘就是闹着玩呢?”

说着,他示意王燕玲道歉,见王燕玲不说话,又对着周青梅挤了挤眼,暗示她说话。

周青梅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这就是她的好大儿,看着她被打,现在居然还让她站出来说只是闹着玩?

“王婶啊,真是儿大不由娘,你们说得一点没错,这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以前我想着把儿媳当闺女一样疼,舍不得她们吃苦,可没想到,做得再多,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还对我动手……”


王婶看着周青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禁心生怜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在心里暗暗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狗子娘,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青梅都是你婆婆,你怎能动手打人呢?瞧瞧你把婆婆气成什么样了。狗子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作为母亲,怎么也这般不懂事?赶紧过来给你婆婆赔个不是!”

王燕玲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是那老太婆没事找事,还打了她儿子。

她自己都舍不得动孩子一根手指头,凭什么这老太婆竟敢动手?

“王婶,我知道平日里您和狗子奶奶关系好,但您也不能仗着年纪大就偏袒她呀!”

王婶见王燕玲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狗子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打人可是大伙都瞧见了的。我这是在给你找个台阶下,你倒好,反倒说我偏袒青梅?那咱就让大伙来评评理!”

大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一听,纷纷围了上来,帮忙劝解。

“狗子娘,王婶这是为你好。你婆婆对你多好啊,不管因为什么,你动手打长辈就是你的不对!”

“文龙,你媳妇都动手打你娘了,你这个当儿子的也该管管呀!看看你娘哭成什么样了,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不是嘛,青梅是多好的一位婆婆啊。哎呀,看到她哭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要是我儿媳妇敢这样对我,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说话的婶子,儿媳妇李梦佳正好在人群中。

听到自家婆婆这么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走上前,扶着婆婆,赔笑道:

“哎呀,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孝敬您都来不及呢,怎么敢打您?我想燕玲嫂子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看到青梅婶子打了狗儿,心疼孩子,一时冲动才推了婶子。燕玲嫂子,你说是不是呀?”

李梦佳平日里和王燕玲走得挺近,因为她家男人和张文龙在同一个厂子里上班。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和善的王燕玲,竟然敢动手打自己的婆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燕玲见这么多人中,终于有人为自己说话,心中满是感动。

可要她给那个老太婆道歉,那是绝不可能的!

“梦佳说得对,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张文龙听到人群中指责他们夫妻的声音越来越多,脸色阴沉地走到王燕玲身边。

“娘,燕玲说了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您道歉,您就别再闹了,原谅她吧!”

周青梅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大儿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说自己在闹,心里一阵刺痛。

张文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啊。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叹了口气。

“各位嫂子啊,我没事,让大家看笑话了。既然我儿子都道歉了,算了算了,我作为长辈……哎,再和小辈计较,倒显得我不懂事了!”

说着,她还抽了抽鼻子,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王婶有些为周青梅打抱不平,“青梅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被欺负成这样,还替小辈着想!”

说着,她看向张文龙:“文龙啊,你护着媳妇儿没错,但也不能不分是非啊。你媳妇都动手打人了,你就这么替她道歉,这像什么话?”

“就是啊,要是你媳妇做了杀人放火的事,你是不是还得替她去坐牢?”

一个曾受过儿媳妇气的婶子附和道。

张文龙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难看。

还没等他回应,王燕玲就忍不住双手叉腰,大声说道:“谁杀人放火了?你这老太婆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还有你们,都在那儿乱嚼什么舌根?别以为我听不见,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还有脸来管别人家的闲事!”

张文龙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没想到王燕玲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左邻右舍都得罪光了。

以后出门,抬头不见低头见,好几个婶子家的儿子还和他是同事呢!

这下可好,坏事传千里,估计明天到了厂子里,大家都知道他有个泼妇媳妇了。

“行了,你少说几句。你打娘本来就不对,婶子们也是为你好,你还得寸进尺了?赶紧给娘和各位婶子赔个不是!”

王燕玲被旁人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家男人也来训斥自己。

“张文龙,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明明是他们先指责我,我凭什么道歉?”

张文龙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赶紧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可王燕玲根本不领情,还误解了他的意思。

“好啊,张文龙,我算是看清了,你们这一大家子联合外人来欺负我。既然你家不欢迎我,那我就带着狗儿回娘家去……”

说着,她拉起张狗儿就往门外走。

张文龙见王燕玲真要走,顿时慌了神,“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动不动就回娘家!”

王燕玲扫视了众人一眼。

“动不动?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要道歉的可不是我。你娘要是不给我道歉,我这娘家就回定了,什么时候道歉,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张文龙一听,回头看了眼还在抹泪的周青梅,语气中带着些埋怨:“娘,你看这事儿闹的!”

周青梅看到王燕玲离开前那得意的笑容,心中冷笑一声。

让她道歉?下辈子吧!

她没有理会张文龙,反而一脸歉意地说道:“各位老嫂子,实在对不住啊,因为我让你们也跟着被骂了!哎,真是过意不去!”

王婶轻轻拍了拍周青梅的手,安慰道:“青梅,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一直以为狗子娘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跟她娘一样泼辣!”

吴婶也走到她身边,“青梅啊,狗子娘回娘家了,这可怎么办?你不会真打算上门道歉吧?”

周青梅皱了皱眉头,道歉?想都别想!

这时,李梦佳的婆婆走上前:“青梅啊,你可不能道歉,一旦低头,以后可就被人拿捏住了!”

李梦佳也附和道:“青梅婶子,我婆婆说得对,这事本来就是燕玲嫂子不对,该道歉的是她!”

王婶点头赞同:“还是梦佳懂事理。青梅啊,我看你就晾她几天,说不定过几天她就乖乖回来了!”


周青梅与几位老嫂子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在沈文秀的搀扶下,将看热闹的人一一打发走。

回头,就瞧见张文龙还站在原地。

她本想绕过他径直走开,却听张文龙说道:“娘,你就跟燕玲低个头,又能怎样呢?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以后我老丈人一家会怎么看咱家?”

周青梅原以为自己已然心若止水,可听到大儿子这话,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揪痛。

“张文龙,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今天这事儿究竟是谁的错?你媳妇骂我、打我,你一声不吭,现在反倒让我低头道歉?你可真有脸!”

张文虎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便被李丽娟一把拽回了房间。

“你拉我干嘛?”张文虎不解地问道。

“你这会儿上去,不就是找骂吗?娘被打骂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李丽娟没好气地说道。

张文虎皱起眉头,“我哪能想到大嫂下手这么狠,你看把文秀抓成那样……”

李丽娟一听他提到沈文秀,心里顿时醋意大发,“怎么?你这是心疼了?”

张文虎赶忙解释:“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庆幸大嫂抓的不是你,要是你被抓伤,我得多心疼啊!”

李丽娟冷哼一声,坐在一旁生起闷气来。

张文虎见状,赶紧凑上前,甜言蜜语地哄起媳妇。

而门外的张文龙,听到周青梅坚决不肯向王燕玲道歉,心中不禁气恼。

“娘,既然你不道歉,那我也回老丈人家去,等我媳妇什么时候回来,我再回来!”

周青梅看着张文龙负气离去,冷笑一声:“哼,还敢威胁我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张文芳还坐在饭桌上,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张文虎两口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望,这几个孩子,可真是让人心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吃饭。

她又看了看身旁扶着自己,略显狼狈的沈文秀,心中感慨,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么好的儿媳妇,为了帮她出气还挨了打,自己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狠心把她赶走呢?

她轻轻伸手,摸了摸沈文秀被抓伤的脸颊,又为她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关切地问道:“秀儿,疼吗?”

沈文秀的脸疼得厉害,但看着婆婆周青梅满眼的关心,实在不忍心让她担忧,便轻轻摇了摇头:“娘,我不疼。”

周青梅看着那伤口颇深,还有血迹渗出来,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心疼地说道:“傻孩子,走,跟娘去镇上医院给你包扎。”

沈文秀赶忙拉住周青梅的手,感动地说:“娘,这点小伤,哪用得着去镇上医院呀?抹点草木灰,一会儿就结痂了。”

周青梅心疼地看着她:“傻孩子,你长得这么好看,抹草木灰留了疤可怎么办?咱还是去医院上药包扎,顺便给老三发个电报。”

沈文秀一听要发电报,心中不禁一阵慌张,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你真的不会赶我走吧?”

周青梅看着沈文秀眼中的不安,微微一笑:“你要是抹草木灰脸上留疤变丑了,我可就真要把你赶出去喽。你是想变丑,还是跟我去镇上?”

沈文秀愣了片刻,赶忙说道:“娘,我不抹草木灰了,听您的,去镇上。这样娘就不会赶我走了吧?”

周青梅看着心思单纯的沈文秀,无奈又怜惜地想,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当初捡到她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还怕生得很。

没想到收拾干净后,五官竟是如此精致。

“嗯,不赶了,你永远都是娘的好儿媳。走,咱们去镇上。”

张文芳虽在吃饭,但眼睛的余光始终没离开过二人。

看着两人如母女般说说笑笑地离开,心中嫉妒得发狂。

她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个臭乞丐,凭什么让娘对她这么好?

她心里想着,很想追上去质问,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她扔下筷子,愤愤地回屋去了。

另一边,王燕玲刚到娘家,便将张家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张狗儿也在一旁不停地骂周青梅是坏奶奶,还把裤子褪下来,让外婆看被打的发青的小屁股,叫嚷着坏奶奶打他。

王燕玲的母亲李冬梅看到小外孙的屁股,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赶忙把自家两个儿子叫回来,准备上门去张家讨个说法。

就在这时,张文龙走了进来。

“文龙,当初我们王家把女儿嫁给你,你们是怎么承诺的?说要把玲玲当亲闺女一样对待,你也答应会好好待她。可你们家今天怎么能动手打人呢?看看把我闺女和外孙打成什么样了!”

张文龙心里也满是憋屈,想到母亲那坚决的态度,无奈说道:“娘,这事儿确实是我娘做得不对。我已经跟我娘表明态度了,燕玲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相信我娘肯定会来道歉的。”

王燕玲原本对张文龙还有些怨气,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娘,既然文龙都来了,我看您和哥哥们就别去张家了。只要文龙不回去,我就不信那个老太婆能坐得住,说不定很快就会上门道歉了。”

李冬梅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哪有当娘的舍得自己儿子不回家呢?

况且狗儿可是她唯一的大孙子。

“好,娘听你的,咱就晾一晾那老太婆。文龙,你就跟玲玲安心住在家里,等你娘什么时候来道歉接人,你们再回去。”

张文龙连忙点头:“好的,娘,我们都听您的。”

周青梅和沈文秀来到镇上,先去医院处理沈文秀的伤口。

“娘,我就说伤口没啥大事,你看医生都说再晚些来,伤口都快愈合了。”

周青梅微微一笑,不禁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沈文秀,那时她似乎恢复了记忆。

“医生,我儿媳曾经失忆过,您能帮忙看看是怎么造成的吗?”

医生点头:“行,那就拍个片看看吧。”

沈文秀虽没拍过片,但也知道拍片子价格不菲,连忙拒绝:“娘,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周青梅听着沈文秀的话,鼻子微微发酸,满心都是对她的心疼。

她不知道上辈子把沈文秀赶出家门后,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一想到她当时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就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秀儿,你是老三媳妇,是娘认定的儿媳妇。娘虽然不清楚你失忆前经历了什么,但娘还是希望你能找回记忆,做回完整的自己。”

沈文秀心中十分感动,其实她也渴望找回记忆,只是之前没钱,后来为了活下去四处乞讨,直到遇到婆婆周青梅,她才过上安定的日子。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勤快,讨好张家的每一个人,可除了婆婆和三哥,其他人都嫌弃她……


“娘,你对我真好!”沈文秀满是感动地说道。

周青梅在心里暗自思忖:傻孩子,不是娘对你好,是你对娘好啊。

“秀儿,你若真心觉得娘好,就听娘的,咱拍个片,让医生瞧瞧你的记忆能不能恢复。”

沈文秀微微皱眉,面露难色:“娘,可拍片得花不少钱呢,还是算了吧!”

周青梅轻轻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沈文秀的头发,唇角微微上扬:“傻孩子,多少钱都比不上你的健康重要呀!”

沈文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何其幸运,能遇到如此善良体贴的婆婆。

大嫂王燕玲不懂得珍惜,她可不会犯傻,往后婆婆就是她一个人的依靠,她定要好好孝顺。

“嗯,都听娘的!”

在医生的引导下,片子很快就拍完了。

周青梅看着医生拿着片子反复查看,焦急地问道:“医生,我儿媳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盯着片子,微微皱眉:“脑部似乎遭受过重物敲击,这里有一小块淤血,这是导致失忆的主要原因。等淤血消散,她的记忆应该会逐渐恢复。”

周青梅赶忙追问:“医生,那这淤血要怎样才能消散呢?”

医生将片子递给周青梅,解释道:“淤血会随着时间自行消散,最好能让患者多接触曾经熟悉的环境与人,这有助于记忆的恢复。”

周青梅连声道谢,随后与沈文秀一同走出了医院。

“娘,我真的没事,就算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秀儿,本应是娘安慰你,反倒让你安慰起娘来了。走吧,咱们去给老三发个电报。”

二人刚准备离开,就看见大女婿王志文背着大女儿张文慧匆匆赶来。

“志文,这是怎么了?”周青梅关切地问道。

王志文见是丈母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总不能说媳妇张文慧要跟自己闹离婚,还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吧?

周青梅猛地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这一年,大女儿张文慧似乎是流过一个孩子,莫非就是此刻?

“志文,快!先背她进去看医生,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王志文点点头,急忙背着张文慧走进医院,周青梅和沈文秀紧跟在后。

沈文秀瞧见王志文身上以及张文慧裤子、腿上满是鲜血,心中担忧不已,紧紧拉住周青梅的衣袖:“娘,大姐流了好多血,不会有事吧?”

周青梅看着张文慧腿上的血迹,暗自思忖:看来这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果然,事情正如她所料,医生告知孩子没了,并立刻让家属交钱,将张文慧推进了手术室。

王志文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周青梅二人。

他走到周青梅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文慧,都是我的错!”

周青梅不禁想起上辈子,张文慧与人私奔,王志文却一生未娶,还成为了有名的大老板。

那时她流落街头,在一家饭店乞讨时,王志文还曾给过她两个大馒头……

她在心底暗暗叹息:真是个傻孩子,明明错不在他,却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多好的女婿啊,是自己女儿没福气。

“志文,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起来说!”说着,她赶忙伸手去扶王志文。

沈文秀见状,也急忙上前帮忙:“大姐夫,你快起来,大姐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王志文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青梅又叹了口气:“志文,我闺女我了解,这孩子是不是又闹脾气了?”

王志文点点头:“娘,这不怪慧慧,是我没用,没出息……”

周青梅打断他的话:“志文,娘知道错不在你。你告诉娘,你想不想离婚?”

王志文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缓缓摇了摇头:“娘,我不想跟慧慧离婚……”

周青梅点点头:“好,娘知道了。等慧慧出来,你好好照顾她,娘明天去家里看她。”

沈文秀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见周青梅要离开,她跟王志文打了声招呼:“大姐夫,你好好照顾大姐,我和娘先走了!”说完,便赶忙追上了周青梅。

二人再次走出医院,沈文秀忍不住问道:“娘,大姐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周青梅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沈文秀,见她一脸疑惑,便微笑着解释:“这事啊,说来话长。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沈文秀点点头,二人朝着邮电局走去。

原来,张文慧曾有个心仪的对象,但那人并非良配,周青梅强行将二人分开,并把张文慧许配给了王志文。

婚后,张文慧一直记恨周青梅,很少回娘家,还在婆家百般折腾,一心逼迫王志文离婚,想与心仪之人在一起……

沈文秀听完,不禁皱起眉头:“大姐也真是的,既然娘都说了那人不是好人,怎么还为了他要和大姐夫离婚呢?大姐夫真可怜!”

周青梅微微苦笑:“是啊,还是咱们秀儿懂事,娘说什么你都听。可你大姐不这么想,她觉得娘是棒打鸳鸯,硬生生拆散了他们,到现在还记恨着娘呢。”

沈文秀接着说:“娘,要不我去跟大姐解释解释?”

周青梅无奈地摇摇头,当初该说的她都说了,可张文慧根本听不进去,还认为她是为了拆散他们才故意抹黑那个人。

“秀儿,没用的,你大姐不会听的。”

沈文秀心中不禁为张文慧着急:“娘,那该怎么办呢?难道真要让大姐夫和大姐离婚?”

周青梅其实很想让他们离婚,省得这个任性的女儿毁了王志文的一生。

“秀儿,先给老三发电报吧。既然这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

沈文秀觉得婆婆的话意味深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觉得只要婆婆不赶她走,听婆婆的准没错。

二人走进邮电局,周青梅很快填写好电报稿纸,看着工作人员将内容发送出去,才与沈文秀离开。

“娘,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写字,你的字写得真漂亮!”

周青梅还是头一回被人夸赞字写得漂亮,她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拿过笔了。

想起曾经,自己也是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

“呵,漂亮又如何,如今也没什么机会用得上了。”

沈文秀看着婆婆眼中闪过的一丝忧郁,感觉她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觉得娘好像变了呢!”

周青梅微微一愣,看向沈文秀,微笑着问道:“变了?哪里变了呢?”


沈文秀看着婆婆那满是好奇的神情,思索片刻后说道:“以前的娘,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是默默憋在心里,从不表露出来。哪怕大嫂在背后说您坏话,您也总是装作没听见。就像……”

周青梅见她话说到一半,不禁好奇地追问:“就像什么?”

沈文秀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我说出来,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周青梅微笑着点头:“好,你说吧,娘不生气。”

得到婆婆的应允,沈文秀仿佛得了“免死金牌”,鼓起勇气说道:“就像一头温顺勤劳、只知道埋头干活的老黄牛。”

周青梅微微皱眉,老黄牛?仔细想想,还真是形象贴切。若不是重生,恐怕自己还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那现在呢?”她接着问道。

沈文秀见婆婆并未生气,便继续说道:“现在的娘,更有生气了,会发脾气,也懂得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还会‘撂挑子’呢!”

其实还有一句“更对我好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周青梅没想到沈文秀竟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这丫头是真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是吗?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娘很坏、很恶毒吗?”

沈文秀赶忙用力地摇头,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娘才不坏呢!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大嫂的错,她先骂人,要不是我挡着,她就要动手打您了!”

周青梅心中猛地一紧,这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半路捡回来的孩子,竟如此真心待自己。

再看看自己那些亲生儿女……

周青梅不禁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

她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沈文秀:“好孩子,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沈文秀突然被周青梅抱住,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自从失忆后,她还从未被人如此温暖地拥抱过,这种感觉让她沉醉,她真的好喜欢。

周青梅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哭泣,连忙关切地问道:“秀儿,怎么了?怎么哭了呀?”

沈文秀赶忙擦去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娘,我……我没哭,我这是太开心了。我好喜欢娘的怀抱,要是娘真的是我的亲娘就好了!”

周青梅听着她的话,眼睛也不自觉地湿润了。

“傻孩子,虽然你是我的儿媳,可娘一直都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看待,在娘心里,你就是我的亲闺女!”

沈文秀内心满是感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

“能做娘的女儿,真是太幸福了!”

周青梅想起上辈子自己狠心将她赶出家门的场景,心中既自责又懊悔。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沈文秀过得更加幸福。

“秀儿,时间不早了,咱们吃过饭再回去吧。”

“娘,我们不回家吃吗?”

“你大嫂回娘家了,你觉得还有谁能做饭呢?”

“秀儿可以给娘做饭呀!”

周青梅看着此时可爱至极的沈文秀,唇角微微上扬:“好孩子,娘知道你勤快又孝顺,不过今天娘带你去吃大餐!”

周青梅带着沈文秀来到镇上的一家国营饭店。

一进门,只见店里坐满了人,都在等着上菜。

二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点好饭菜后便静静等待。

沈文秀是第一次进国营饭店,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忽然,她看到不远处的一桌,微微一怔。

“娘,您看那个人,怎么看着特别像爹啊!”

周青梅顺着沈文秀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张国强的脸已经消肿了一些,但脸上仍带着些许青紫,此刻他正和一个女人相对而坐,二人有说有笑,正吃着桌上的饭菜,不知情的人瞧见,恐怕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周青梅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朝着张国强走去,沈文秀见状,急忙跟在后面。

刘舒兰刚给张国强夹了一口菜,正喂到他嘴里,就瞥见周青梅从他背后走了过来。

她吓得手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张国强看到刘舒兰神色异样,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就感觉有人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疼得他差点破口大骂。

刚要张嘴,就听到周青梅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好你个张国强,我让你给我找镯子,你倒好,找到饭店来了。眼瞅着天就快黑了,赶紧把镯子还给我!”

张国强面露难色,急忙向刘舒兰投去求助的目光。

刘舒兰特意挑傍晚时分和张国强来国营饭店吃饭,就是怕遇到熟人。

没想到还是撞见了张国强的正牌媳妇,她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哎呀!青梅嫂子,实在对不住啊,今天出门碰到了坏人,强哥好心帮我赶走坏人,结果他手里的镯子被坏人抢走了,您瞧瞧,强哥还被打成这副模样呢!”

张国强听了刘舒兰的话,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老婆子,那镯子本来都拿回来了,可又被坏人抢走了!”

周青梅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滑稽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看着张国强装傻充愣的样子,眼中毫无笑意:“是吗?那你说说,这坏人长什么样?你俩既然知道坏人的模样,要不咱们去警局走一趟?”

说着,她狠狠捏了捏张国强的肩膀。

张国强疼得肩膀下意识往下缩,“嘶……”他伸手抓住周青梅按着他肩膀的手。

“疼疼疼,老婆子,你这是干啥呀?快松手!”

周青梅轻笑一声:“疼?你还知道疼啊,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

张国强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连忙说道:“老婆子,这儿这么多人呢,有啥事咱回家说行不?”

周青梅可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眼光:“回家说?回家有什么好说的,这儿离警局又不远,咱们还是去警局吧!”

说罢,她转头对着刘舒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未达眼底:“舒兰妹子,走吧,你既然也是见证人,又是受害人,麻烦你也一起去警局走一趟!”

刘舒兰用眼神向张国强示意:不会真要去警局吧?

毕竟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胡编乱造的呀!

张国强此时被周青梅抓得死死的,疼得他牙关紧咬。

“舒兰,这可咋整?我记得你有一个跟青梅差不多一样的玉镯,要不你忍痛割爱卖给我咋样?”

刘舒兰眉头紧皱,心里暗暗叫苦。

她刚刚才说镯子丢了,张国强这个蠢货怎么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

要是真把镯子拿出来,万一被周青梅认出那是她的,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强哥,我确实有个相似的镯子,只是不巧,那镯子被我不小心摔坏了!”

“摔坏了?”张国强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周青梅。

“老婆子,你看这事闹的?”

周青梅看着二人挤眉弄眼、暗中互动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出荒诞的二人转。

“多说无益,我这人不喜欢夺人所好,就认自己的东西。我看咱们还是去警局走一趟,好让警察早点抓住那个抢镯子的贼!”

说着,她直接伸手抓住张国强的衣服,用力一提,竟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刘舒兰看着张国强被周青梅轻松拎起,一脸诧异。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周青梅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

“舒兰妹子,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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