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还是冷?”祁让沉声问道。
晚余垂着眼帘,长睫抖动,如同枝头颤巍巍的花蕊。
想到那个被冰溜子扎死的嬷嬷,心里对他又怕又恨。
祁让最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咬着牙,要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压制住想要拽进怀里揉弄的冲动。
“听说你伤得很重,现在好些了吗?”他又问。
晚余在他指间轻轻点了点头。
祁让松开她的下巴,伸手捞起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举到眼前。
尽管灯笼光线昏暗,他还是看到了她手背上红肿渗血的伤口。
曾经白嫩如春葱的手,不过两日功夫,就变得这般惨不忍睹,让他的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小哑巴倔强得很,就算是手废了,也不会向他求饶。
他想着,她受的这份罪到底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便主动放低姿态,给她一个台阶下:“后悔了没有,要不要跟朕回去?”
晚余一惊,没有片刻犹豫地抽回了手。
祁让手心一空,眼神也跟着冷下来:“你不愿意?”
晚余服侍他五年,知道他这是要生气的前兆,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可是,她真的不能跟他回去。
如果她这会子跟他回去,他肯定以为她服了软,愿意屈从于他。
那么下一步,他肯定要让她侍寝,占了她的身子,再用一个不大不小的位份来买断她一生的时光,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这座紫禁城。
她不要这样。
她要出去和她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她就算死,都不要死在宫里。
祁让观她神色,已然明白她的决心,再次出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这一次,却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最好想清楚。”他咬牙说道。
晚余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疼得眼泪流下来。
温热的泪一流出来就变得冰冷,落在祁让掌心,就像一片雪花落在他心尖,留下湿凉的印记。
“哭什么?既是你自己选的,又何必掉眼泪。”
他又气又恼,又狠不下心,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大手用力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压在自己心口。
他此时的心,是为她而跳动的。
晚余猝不及防,又挣扎不得,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鼻端闻到那独属于他的龙涎香气,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就像洪水决了堤,在他怀里呜咽地哭出声来。
祁让身子僵住,怔怔一刻,拉起玄色龙纹鹤氅将她严严实实裹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