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见溪周妄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未婚夫喜欢上女秘后,我和初恋好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甜姐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水县,公墓。乌云密布,风雨欲来。许见溪今年二十八,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带颜色的片子。想不到第一次见,竟是自己未婚夫徐毅州和别的女人激情上演的肉搏之战。五分钟前,外婆的骨灰盒刚迁到公墓葬下,小舅忙着招呼前来帮忙的一伙人,带着人先走。她还准备多陪会儿外婆,手机便响起信息提示音。心有所感,她心头突跳,微颤着手点开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发来的视频。下一秒,被两团白花花的肉晃了眼:“……啊……毅州,你轻点……”“轻不了,小骚、货,谁让你这么骚……”那画面,那声音,不堪入目,不堪入耳。许见溪猛地按掉手机,手抖得厉害,身颤,心也颤。徐毅州知道她要回老家给外婆迁坟,昨晚在她公寓抱着她,还说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回,连手机都拿出来准备订机票了。结果一通电话打来,...
《未婚夫喜欢上女秘后,我和初恋好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周水县,公墓。
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许见溪今年二十八,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带颜色的片子。
想不到第一次见,竟是自己未婚夫徐毅州和别的女人激情上演的肉搏之战。
五分钟前,外婆的骨灰盒刚迁到公墓葬下,小舅忙着招呼前来帮忙的一伙人,带着人先走。
她还准备多陪会儿外婆,手机便响起信息提示音。
心有所感,她心头突跳,微颤着手点开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发来的视频。
下一秒,被两团白花花的肉晃了眼:
“……啊……毅州,你轻点……”
“轻不了,小骚、货,谁让你这么骚……”
那画面,那声音,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许见溪猛地按掉手机,手抖得厉害,身颤,心也颤。
徐毅州知道她要回老家给外婆迁坟,昨晚在她公寓抱着她,还说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回,连手机都拿出来准备订机票了。
结果一通电话打来,改变了主意,说要赶回公司开个紧急会议,恐怕也赶不上陪自己回老家了。
可结果怎么着?
他所谓的紧急会议是在女人床上开的呢!
视频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清清楚楚,昨晚九点离开她公寓后,九点四十五分就开始了活塞运动。
许见溪唇角的苦涩转为讥讽。
认识八年,徐毅州在她面前一向温文尔雅,温柔体贴,是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
一年前两人订婚,哪怕再情动,他也只会咬牙隐忍着,舍不得委屈她分毫,说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在两人的新婚之夜。
可视频里,那言语粗鄙,面目狰狞发泄欲*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她熟悉的模样?
更讽刺的是,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女人,还是自己亲自面试,为他精心挑选的总经理秘书。
那女人平时见着她,溪姐前、溪姐后的,叫得极亲热,一脸感恩戴德。
在徐毅州面前亦是极懂分寸,非常本分老实,言行举止看不出有丝毫非分之想。
可自己却忘了,会咬人的狗,通常都是不会叫的。
手机又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实在暧昧。
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欲*驱使着,许见溪觉得自己连心脏病都犯了,心口狂跳。
周妄野脚步顿在她身前,屋里暗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深邃眉骨下,漆黑色瞳仁晦暗莫明。
淋了这么久的雨,她原本失了血色的瓜子脸染上一层薄薄红晕,一双琥珀瞳含着朦胧水光,红润的唇微微泛白,扎在头顶的丸子头早就湿透散乱,落下几缕碎发粘在脸侧、尖尖的下巴上。
湿漉漉的雪纺上衣露出瘦削精致的白皙锁骨,紧贴在身上,将引人犯罪的饱满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整个人破碎羸弱,让人想搂进怀里温柔呵护,又有一种……
周妄野眸色深了些,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盯着她的水眸。
“许见溪,你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知道。”
许见溪迎上男人眼中的锐利,不闪不避。
她想试试做、爱的滋味儿。
她不否认被徐毅州出轨的事刺激到了,但也很清楚,正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周妄野,所以自己才有这样的冲动。
不过前提条件是,他必须是单身。
“你有女朋友?”
她仰起的小脸莹白如玉,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琥珀瞳仁直勾勾的,朦胧大胆。
成年男女之间的事,往往只需要这样一个眼神。
周妄野眉眼骤然沉了下来,冷峻气息萦绕周身。
许见溪反应过来什么,舔了舔突然变得干涩的唇。
她好像没资格问。
男人高大身影忽而欺身,一手掐住她下巴:
“许见溪,我知道你要结婚了。”
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瞬间浇灭许见溪心底翻涌的躁动,她脸上的血色, 一点点消失。
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既然还留在周水县,跟小舅又有来往,知道她已经订婚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呢?”
周妄野冷冽的脸朝她逼近,四目相对,她竟不敢直视他幽暗眸底的凌厉和嘲讽,慌乱地垂下眼睫。
可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她,她下巴被捏得生疼。
“背着你未婚夫出来偷吃?”
周妄野唇角讥讽的弧度越扯越大,
“在你心里,我周妄野就这么低贱?”
“十年前,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现在想偷吃,我就得乖乖送上门?”
男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许见溪脸上血色尽失,愧疚之色溢出眼眶,有些慌神。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你没有想偷吃,还是没有想跟我睡觉?”
男人轻哂,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居高临下睨着她,一身野痞劲儿。
许见溪抿紧唇。
她无法否认对他有不轨的心思,但是……
“周妄野,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半点轻贱你的意思。”
她只是一时昏了头。
“真的很抱歉,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许见溪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惜刚跨出那扇木门,手机响起一串急促铃声。
是闺蜜林蔓打来的,一开口就喷火:
“他奶奶个der,徐毅州那个下半身长到脖子上的恶心玩意儿,他是怎么敢背着你出轨的?!他也是真饿了,那种货色也下得了嘴!老娘阅人无数,第一次被屎糊了眼,还以为他会是圈子里的稀缺货,结果就是根烂香蕉……”
许见溪还没刷手机,但蔓蔓这反应,想必徐毅州和那女人的香艳照已经在网上传开,京市富贵圈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譬如,徐家和梁家,还有她妈吴莲之女士。
接下来,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电话那头,林蔓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喘口气时才发现许见溪一直没出声,心里一咯噔:
“溪宝,咱别难过啊,别内耗自己,那根烂香蕉根本就配不上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就凭你水灵灵的模样和能力,下一个会更好,咱找个年轻力壮的优质小鲜肉,气死那恶心玩意儿。”
“我没事,蔓蔓,你别担心,我没那么玻璃心。”
许见溪心头淡淡酸楚被闺蜜暖心的安慰冲淡,会心一笑。
周妄野那张冷峻脸庞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比自己小两岁,应该能算小鲜肉吧,年轻力壮倒是挺符合的。
可一想起男人锋芒如剑的嘲讽眸光,荒诞的念头瞬间消散。
“那就好,我就怕你还念着他对你的好放不下。”
林蔓松了一口气。
溪宝跟徐毅州在一起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更何况,徐毅州这些年对溪宝呵护备至的那股宠溺劲儿,就连她看了都啧啧称赞。
溪宝又怎么忍得了不动心。
溪宝只是气质清冷,又不是真的冷心冷肺。
“他对我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
许见溪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屋檐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点。
“蔓蔓,出轨的男人,我还念着他的好,那就是我脑袋被驴踢了。”
“得,果然是我好闺蜜,咱俩三观一致。”
林蔓笑了,想到什么,“对了,你老家的事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京市?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陪你。”
她怕溪宝势单力薄,会被徐、梁两家的人欺负。
“我还得再呆几天。”
许见溪浅笑,“你就别折腾了,我怕你现在回国,你老公会给我寄刀片,你就安心在马尔代夫度你的蜜月好了,放心,有事我一定叫你回来。”
“他敢?他就是路边的一根葱,哪能跟你比。”
林蔓轻哼,不以为然,“再说,这蜜月我都度六年了,年年过也没意思,还不如回来陪你手撕渣男贱女。”
许见溪心底一暖,轻声细语又说了几句让她安心的话,才算是打消她的念头。
挂了电话,许见溪唇角的笑意收起。
徐毅州追了她很多年,答应跟他交往和订婚,却是梁、徐两家商业联姻促成的结果。
两家利益捆绑已经三年,合作的重要项目不少,不是她想断就能断的。
哪怕徐毅州出轨的丑闻闹到全世界皆知,也轮不到她来作主。
她只是她妈吴莲之带到梁家的拖油瓶,压根就没有话语权。
思及此,心口沉得难受。
徐毅州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离照片发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她才等到这通电话。
毫不犹豫按了拒接,她背靠粗糙的外墙,蹲下身,双手抱膝,静静等待。
下一秒,铃声又响起,她依旧按了拒接。
如此反复两次后,她下巴轻抵在膝盖上,偏头在白嫩小臂上用力咬下去,直到眼泪刷的一下飙出来,她才泪眼婆娑地松口。
同时,徐毅州的电话第五次响起,她终于接通:
“……喂……”
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透着痛哭后的哽咽和嘶哑,
“徐毅州……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
电话那头的徐毅州呼吸凝滞,嘴里泛苦:
“溪溪,你别这样,我只是担心你,你还好吗?”
“全世界都看到我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上*了,你觉得我能好?”
许见溪扯唇苦笑,眼藏寒霜和嘲讽,
“徐毅州,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比恨我爸还恨,恭喜你,你是第一个!”
想想真讽刺,她爸当年就是出轨小三才抛妻弃女,现在她订婚的男人同样出轨。
徐毅州闻言,心痛得无以复加,握着电话的手紧到骨节泛白。
“溪溪,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鬼迷心窍,没控制住自己,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自己一个人呆着,我真的很担心你,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他低声哀求着,阴狠的眼却是如同看死人般,瞪着跪在自己面前脸颊红肿的女人。
“网上的照片我已经安排人尽快处理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许见溪浓密卷翘的长睫垂下,淡声问,“解除婚约吗?”
“……你知道不可能。”
徐毅州深吸一口气,“溪溪,我知道错了,李娜我已经让她滚出京市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好吗?我是真的很爱你。”
“相信你?”
许见溪纤细指尖戳了戳小臂上渗出血丝的深深齿印,疼痛感让她眉心一拧,鼻音再现,嗓音带着哭腔低吼:
“徐毅州,是你亲手毁了我对你的信任,只要一想到你恶心的身体碰过别的女人,我就想吐,你的爱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别再给我打电话,连你的声音都让我想吐,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颤着声说着狠话。
徐毅州在电话那头手机都快捏碎了,双目赤红,猛地抓住面前女人的头发往后扯。
女人面露痛色,却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好,我不找你,你在老家好好散散心,过几天我来接你。”
手机挂断,徐毅州斯文俊秀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一巴掌朝女人脸上扇去:
“贱人,你竟然敢背着我偷拍……”
*
许见溪望着被挂断的手机,神色清冷地擦了下微湿的眼角,刚把手机关机,旁边的木门响起咯吱一声。
她心一惊,蓦然转头。
周妄野双手抱胸靠在木门边,慵懒散漫,斜眼睨她,眸底是深不见底的黑和讥诮。
“许见溪,你真是一点没变,演技还是这么精湛。”
男人听了半天墙角,丝毫不觉羞愧,这性格也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许见溪收回视线,瞥了眼白皙小臂上异常显眼的齿印,没反驳,也没问他听到了多少。
缓缓站起身时却因蹲得太久,脚麻了,身体猛然往旁边墙壁倒去。
她下意识抬起手肘撑住,却被粗粝的斑驳红砖墙面摩擦得生疼。
蹙眉轻嘶一声,心底轻叹。
今天选的日子可真是太好了,伤心又伤身。
抬眸,对上周妄野淡漠黑眸:“家里有药箱吗?”
周妄野视线下移,落在女人微抬的小臂外侧。
肤如凝脂,却被一片渗着血珠的擦伤和一圈已然青紫的齿印破坏了美感,刺眼极了。
他漫不经心朝屋里偏了下头:
“进来吧。”
再次回到逼仄的客厅。
许见溪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弯腰从茶几下摸出一个泛黄的白色药箱,旋即,一屁股坐在她右手边,双腿自然敞开。
显然是准备给她擦药。
两人座的旧沙发因他的加入,座垫往下陷得更深,她腿不受控往他那边靠了下,膝盖轻轻擦过他运动短裤下露出来的大腿。
就那么一下,隔着薄薄的阔腿裤,她似乎都感受到了他肌肉的紧实和灼热。
她心轻颤了下,五感变得敏感。
眼角余光里,上身套着白色背心的男人,裸露在外的结实手臂随着他翻药箱的动作,青筋微鼓,满满的力量感。
连带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秋冬寒气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也钻入她鼻间。
跟年少时没太大区别,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更浓郁,更好闻,更有男人味。
“抬胳膊。”
恍神之际,周妄野手上拿着瓶生理盐水,侧身冲她微抬下巴。
“喔。”
许见溪温顺地听他指令。
他却不满意她抬胳膊的高度,直接上手扣住她手腕,往下压了压,利落地往她破了皮的擦伤处淋生理盐水冲洗。
“啊……”
刺痛刺痛的,许见溪没忍住痛呼出声,下意识蹙眉,脱口而出:
“阿野,你轻点行吗?”
久违的亲昵称呼,以及熟稔的娇嗔语气,让空气仿若凝固般。
她手腕上那只大掌猛然收紧,紧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和指腹的粗糙。
意识到那或许意味着什么,她心口莫名发酸。
红唇微动,想说点什么。
男人却很快松开力道,面无波澜地将生理盐水随手扔进药箱,拿了棉签和碘伏出来。
接下来,消毒、缠无菌纱布,许见溪咬唇忍痛,男人始终低垂眼睫,一言不发。
他动作利落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可许见溪知道,那是他从小被打,练出来的手艺。
思绪飘远,那个衣衫单薄的瘦弱男孩缩在巷子墙角,咬牙给自己擦药的小小身影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嚓的一声轻响,打火机燃起小火苗。
许见溪回神。
身旁的男人整个人放松地靠向沙发背,不薄不厚的好看唇瓣间,咬着一根香烟,微低头点燃,狠狠抽了一口。
白色烟圈从他唇间缓缓吐出时,他侧头轻掀眼皮,直直盯着她。
她不闪不避。
烟雾缭绕,他眉眼透着锋利和深沉。
忽而,他勾了勾唇,眼头深邃的桃花眼尾微挑,浑身充斥着股野痞的慵懒劲儿。
“许见溪,你是不是很想问,我这十年过得怎么样?”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许见溪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说,我是很想知道。”
其实他不说,她也大致猜到了。
只是,终究还是鸵鸟心态,怕知道得越多,内心的负罪感会将自己淹没。
男人犀利的眸光似看穿她的心思,轻嗤一声:
“高中辍学,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跑出去打工,你觉得能混成什么样子?”
许见溪心口一震,眼露错愕:
“为什么辍学?你说过要考大学的。”
周妄野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微眯眼眸,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头送到唇间,吞云吐雾。
白色烟雾笼罩着的侧脸轮廓,线条流畅,立体分明,冷峻疏离。
就是那一眼,许见溪明白了男人辍学的原因。
因为她。
屋子里,明明风扇吹得嘎吱作响,她却仿佛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张了张嘴,想骂他太任性,怎么能拿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开玩笑。
可话到嘴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
她手指蜷了蜷,望着男人的那双琥珀瞳仁里是化不开的愧疚。
“知道又怎样?”
周妄野吐出一口烟圈,嗤笑一声,
“你能不要你妈,留在这破地方陪我考大学,永远不跟我分开?”
许见溪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心口一抽一抽的,很疼。
这是她曾经许给男孩的承诺,当时有多信誓旦旦,她离开时就有多打脸。
喉头干涩得难受:
“阿野,你知道的……当年我们才十几岁,还不太成熟,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自己没办法做主。”
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两个人能一直走下去。
她争取考个好的大学,在大学里等他两年,等他跟自己考到同一座城市后,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一起努力奋斗,组建两个人的小家庭。
可惜,世事难料。
周妄野闻言,漆黑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身形虽瘦,该有肉的地方却十分饱满有型,一手堪堪握住。
而腰,不盈一握,浑身透着股娇艳欲滴,诱、人采摘的气息。
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许见溪忍不住轻颤了下。
葱白指尖刚摸了摸胳膊上的擦伤边缘,男人唇边一抹似笑非笑:
“那——姐姐现在成熟不少,能自己做主了吗?”
一声亲昵的姐姐,意味深长的眼神,似真似假的问讯,许见溪心又是一沉。
与男人眼睛对上,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是明知故问的嘲讽?还是想和她……
她心慌了,赶紧打住念头,不愿再深思下去。
“阿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
“你刚才不是想睡我吗?”
周妄野勾起唇角,将女人闪躲的眸光尽收眼底,心口的无底黑洞似乎又深了。
男人的话太突然了,许见溪红唇微张,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里,周妄野摁灭香烟,倏然靠了过来,高大精壮的上半身将她笼罩在沙发上,后背紧贴沙发背。
“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不要?”
压低的嗓音磁性,轻柔,蛊惑人心。
她心跳如擂鼓,脑子空白一瞬。
胸前,宽阔胸膛散发出的灼热气息,跟他鼻息喷洒在自己耳畔的温度一样烫,烫得她浑身都躁动起来。
她不自觉抿了下唇,卷翘睫毛颤了颤,微垂,搭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
不等她做出反应,男人上身退开些许。
下一秒,头顶散乱的丸子头被他大掌扯开,一头湿漉漉的乌黑卷发滑落肩头。
“姐姐卷发的样子,跟我当年幻想的一样呢。”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撩起她锁骨上的几缕卷发,缠啊缠,绕啊绕。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她,一颗心被他越缠越乱,懊悔不已。
许见溪,让你鬼迷心窍,色、欲熏心先招惹了他。
现在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你拿什么负责?
深吸一口气,她握住他手腕:“阿野……”
他手指顿住,抬眸。
她清柔嗓音低了些:“你知道的,我有未婚夫。”
不知道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能跟他再有牵扯。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偷吃。”
周妄野眉头微挑,另一只大掌捏住她下巴,缓缓靠近:
“更何况,你未婚夫自己都出轨了,你怕什么?”
此时的男人犹如蛊惑人心、摄人魂魄的男妖精,尽勾着人做坏事。
“你就不想报复他吗,嗯?”
当他唇近在咫尺,灼热又透着丝清冽的气息喷洒在她唇边时,许见溪大脑猛然清醒,伸手推开他胸膛:
“不行,不能这样……”
后面的话在撞上男人一双深沉似海,满含嘲讽的眼时,陡然噤声。
她豁然明了,这人是故意在逗自己。
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丝恼怒蹿了上来。
正想发作,门外远远传来一道方言很重的熟悉声音:
“小野啊——我家小溪在你屋里不?”
是她小舅。
盯着许见溪仓惶奔出的纤瘦背影,周妄野狭长眼尾眯了眯,眉头那条疤痕微微皱起,萦绕周身的气息阴沉而危险。
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呢,许见溪。
*
小舅家离周妄野家不远,只隔了两条巷子,不同的是,小舅家是自建小洋房,十年前吴莲之嫁到梁家后,给弟弟出钱,把家里老房子推倒了重建。
从周妄野家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小舅见她全身都湿透了,生怕她感冒,一进门,便催着她赶紧去洗澡,又再三叮嘱别把手臂上缠的纱布打湿了,以免伤口感染。
许见溪笑着应好,转身上楼。
当初建房时,特意在三楼给她和吴莲之留了房间,但她一次也没回来住过。
最初是下意识想逃避,不敢面对那个被她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少年。
后来,所有时间都被梁家和她妈安排得满满的,压根抽不出时间回来。
要不是这次外婆土葬的坟头要强制迁移到公墓去,必须要回来一趟,还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
洗完澡出来,在房间吹着一头湿发,手指绕着胸前发尾吹时,莫名觉得头发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手指缠绕的力度,直到手指被吹得发烫,才陡然回神。
将头发吹到七八成干,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溪啊,你妈打电话找你,说你手机关机了,你来接一下啊。”
起身开门,小舅敦厚朴实的脸冲着她憨笑,把手机递过来。
“跟你妈聊着,聊完下楼吃饭。”
“好。”
笑着点头,将手机放到耳边,关上门,吴莲之女士温婉嗓音带着急切传来:
“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知道打不通电话,我和你梁叔有多着急吗,都二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为什么关机,你不知道吗?”
许见溪反问,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捞过一旁的托特包,翻出一包精致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
将手机点开扩音后,随手丟到茶几上。
娇软无骨的身子慵懒地窝进沙发里,白皙修长的笔直双腿交叠,轻搭在茶几上,抽出一支细长香烟,在鼻尖轻嗅了下,淡淡薄荷味沁入鼻腔,精神了些。
将烟衔在红唇间,微低头点燃,轻吸一口,白色烟雾袅袅升起,朦胧了她那双漂亮丹凤眼。
她没什么烟瘾,心情特别烦躁时才想着抽一支。
电话那头,吴莲之语噎了下,重重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毅州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梁叔很生气,把他叫到家里狠狠骂了一顿,你徐伯父、徐伯母也第一时间过来了,专门登门道歉。”
“所以呢,你们是想要我原谅他吗?”
许见溪满含委屈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不甘和倔强。
微眯的眸底,却闪动着讽刺的寒芒。
这次,吴莲之沉默良久才开口:
“溪溪,妈知道你心里难受。”
她语重心长,“妈也是过来人,尝过那种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儿。”
“是很痛苦,但咬牙忍一忍,时间一久也就过去了,那时候你会发现,男人的爱根本就不重要,就算他在外面找再多的女人,徐太太都只会是你许见溪。更何况,有你梁叔和大哥在,徐家不会再让他胡来的。”
“妈看得出来,毅州这几年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不然他堂堂徐家大少爷,怎么可能追了你五年都没放弃?这次也是一时糊涂,着了那女人的道。你不知道,他一来家里,就跪在我和你梁叔面前忏悔,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
“溪溪,闹闹脾气很正常,差不多就行了。”
许见溪闻言只想笑。
笑自己内心竟然还有一丝奢望,她妈多少会给她点不一样的安慰。
一个正常母亲对女儿的维护,而不是只考虑利益,毫无感情的规劝。
烟雾缠绕指尖,送到双唇间吸了口,自嘲一笑。
自己还真是矫情呢。
这几年还没看透吗。
见她一直没回应,吴莲之轻叹一口气,声音软了几分:
“你放心,你梁叔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毅州父亲亲口承诺,等你跟毅州结婚后,会将天盛集团5%的股份转赠给你,不属于你们夫妻共同财产,只属于你个人。”
这么大方?
以天盛集团如今的市值,5%可是有好几亿呢。
许见溪眉梢微挑,脸上讽刺更深。
“该说的,妈都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哪个对你更有利,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外婆的事也办完了,我给你订明天的票回京市,毅州会去接你……”
“妈!”
许见溪猛地打断电话那头的声音,抽过烟的嗓音略带干涩沙哑,
“以前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可这次,徐毅州踩到了我的底线。出轨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话落,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妈在克制着怒火。
这几年,吴莲之女士是越来越有豪门阔太的架势了,强硬专制。
当然,仅限用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在梁家父子面前,她可是一只温顺又贤惠的绵羊。
“许见溪,你别忘了,我们娘俩儿能走到今天,你的车子、房子、事业和地位,都是谁给你的。”
吴莲之见女儿油盐不进,放了狠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调整好情绪,三天后自己给我滚回来!”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许见溪眸光微闪,指尖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沉思片刻,放下腿,摁灭香烟,起身到床头柜拿起自己手机,开机。
一番操作后,连续收到几条业务办理的提示音,她没去看,找到那串没有署名的手机号码,指尖敲下一行字:
钱转给你了,再帮我做件事。
*
到楼下时,小舅已经把菜端上桌,见她下来,又赶紧进厨房端了碗姜汤出来。
“趁热喝,别感冒了,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还有雨下,好在你外婆迁坟的事办完了,不然一直下雨也是个麻烦事。”
许见溪喝了口姜汤,暖暖的,甜度刚刚好,有点辛辣,却充满了儿时的味道。
小舅把外婆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
四岁之后,她是外婆带大的,吴莲之和许光雄离婚后,就把她送回了周水县。
她十二岁时外婆不慎摔断了腿,原本在外务工的小舅索性回了小县城找活儿干,方便照顾外婆和她。
遗憾的是,她十七岁那年夏天,外婆终究没熬过病痛的折磨,去世了。
“小舅。”
一碗姜汤下肚,许见溪状似随意说,“外婆的墓碑,我想重新刻一块,把徐毅州的名字去掉。”
吴建国端着碗愣了好半晌,憨厚问:“为啥?”
“也没什么,就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我和徐毅州毕竟还没正式领证结婚呢,现在就刻上他名字,万一两人最后没成,不就成了笑话?”
她和徐毅州这些事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小舅的世界简单纯粹,说实情也只是白白让他担心,实在没必要。
吴建国:“可你妈不是说……”
他姐当初可是特意交代把男方名字刻上去的,说不会改变的事,早晚都是要刻的。
“小舅。”
许见溪轻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我妈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才是当事人,我心里有数。”
“好,小舅下午就去找王瘸子重新刻一块。”
吴建国一向最疼外甥女,再加上他本身也觉得不妥,立马将他姐的话抛之脑后。
许见溪松了口气,笑着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到碗里:
“辛苦小舅了,你多吃点肉。”
“好,你也吃,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试试这鱼,知道你要回来,我跟小野昨天去麻岗水库那边钓的,他说那儿的鱼好吃,特意带我去的。”
吴建国一脸笑呵呵。
许见溪手顿住,看着碗里一大块鱼肉,喉头莫名有些堵。
高二那年暑假,她跟周妄野经常去野钓。
抬眸:“小舅,周妄野……这几年一直呆在老家吗?”
“哪能啊,三个月前才回来,说是在外面闯荡了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就回来了,还是觉得小县城好。”
说着,吴建国重重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没遇上一对好爹妈,真是造孽,多好的孩子啊。”
许见溪眼睫低垂,夹起鱼肉送进嘴里,味很鲜,咽下肚时却连胃也堵住了。
“那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阿强那汽修店不是还开着吗?他在那干呢,工资不高,一个人勉强能过日子。不过听人说,阿强儿子想接他去海城养老享福,他那店下个月就要盘出去了。”
“……哦。”
好像有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是夜,许见溪做了个梦。
梦里,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周妄野。
四岁的小男孩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白净的小脸鼻青脸肿,被外婆怯生生牵回院子时,连双鞋也没穿,小脚脏兮兮的。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捡得哪个大人的,又旧又大,衣领还被扯烂了好大一条口子,只剩下骨头的肩膀上好像还有青紫的伤痕。
那模样比镇上许多留守儿童还惨。
六岁的小见溪见到小弟弟的第一眼,就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吃饭时,把自己最爱吃的鱼眼睛夹给了弟弟。
虽然弟弟一直低着头没跟她说谢谢,但看着他把鱼眼睛吃了,还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外婆做的整条鱼,她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学着外婆的样子,摸了摸他脏脏的打了结的头发,哄着:
“弟弟多吃点,吃多多才能长高长壮喔。”
吃完饭,小见溪又央着外婆给小弟弟洗洗澡,翻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出来,想给小弟弟穿。
可惜,小弟弟死活不肯洗,还被一个长满胡子的凶叔叔冲进来带走了。
很久之后,小见溪都还记得那天的情景。
凶叔叔将小弟弟硬拖着走,小弟弟瑟缩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可他明明很害怕,很绝望。
小小年纪的她,就连爸爸经常不回家,抛弃她和妈妈时,都没有感受到绝望这个词。
却在小弟弟回头看她的那一眼里感受到了。
她问外婆:“为什么那个叔叔那么凶,弟弟怕他,还要跟他走?”
外婆叹了一声,说:“因为那是他爸爸。”
“是他爸爸又怎样,弟弟那么可怜,我们不能让他留下来吗?”
她仰着小脸不解。
外婆无奈地摇了下头,摸了摸她的头:“你还小,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外婆是在巷子里的垃圾堆旁边把小妄野捡回来的。
他刚被他爸打了一顿扔出来,让他自己去找吃的。
而正因为那男人是他爸,所以外人插不了手,他自己也逃不掉。
*
许见溪一早睁开眼,恍恍惚惚的,感觉浑身不得劲儿,头脑发热,抬起手摸了下额头。
喝了姜汤也不管用啊,还是发烧了。
看了眼墙上挂钟,九点二十五分,小舅应该早就去葡萄园忙活了。
前几年她妈给小舅安排好了工作,让他去京市,小舅拒绝后,就跟人合伙承包了一块地,种植葡萄。
几年经营下来,葡萄园扩大不少,收益还算可观,小舅也越干越起劲。
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下到一楼时,整栋屋子静悄悄的,厨房有小舅给她做好的早餐。
肉包子和豆浆,都是她以前怎么吃也吃不腻的。
吃完早餐,没在家里找到药,便打算出门买。
十年没回来过,小县城发展变化挺大的。
原来的小药店已经变成了包装精致的高档水果店,问清药店位置,又慢悠悠走过去,感受难得的安逸。
药店离得不远,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但她发烧,体力跟不上,后背出了汗,进到药店时被头顶一股冷气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体发冷。
买了药,她赶紧出来。
刚想打辆车回去,四周观望的眸光却突然凝住。
跟药店隔了一家店铺的汽修店门口,一个打扮花哨的年轻女孩正跟一个男人在说话。
男人身高腿长,懒洋洋倚在门口抽烟。
上身一件洗得泛白的黑色T恤,下身一条浅蓝色及膝牛仔短裤,胳膊和腿露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匀称有力,是漂亮的小麦色。
配上一张冷峻面容,男人味十足,带着股野劲儿的男人荷尔蒙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
惹得那女孩边说边笑,花枝乱颤,精心化了卧蚕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明晃晃的想搞暧昧。
听不到女孩说了什么,男人忽地摁灭烟头,腰背一挺直起身体,弯腰捞起地上一双灰扑扑手套,边往手上套,边转身往店里走。
女孩想跟上,男人却似乎说了什么,女孩脚步顿在门边,懊恼地一跺脚,羞愤离开。
许见溪无意间看了一场好戏,还在发热的脑子一上头,不假思索迈开腿。
两间门头打通的汽修店里,空气闷热,掺着一股难闻的机油味儿,她一眼就看到了周妄野的身影。
一辆吊高的黑色汽车底下,他正仰头在检查底盘。
店里闷热,他抬起胳膊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又继续干活儿。
“我说小野,艳红也算是咱们这数一数二的漂亮妹子了,人年轻,走起路来,那小腰还一扭一扭的,多好看啊,最主要是对你一往情深,隔三差五的来店里找你,送这送那的,这样的你都看不上,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娘?”
车旁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给他递了一把扳手,好奇打探。
“你觉得好,可以自己讨回家。”
周妄野眼神专注,手上活儿没停,应得随意。
“臭崽子!”
那男人被气笑了:“这话千万别让我婆娘听见,她那把杀猪刀可没长眼睛。”
一声轻笑从周妄野喉间溢出来。
“那你就老实点。”
低磁嗓音带着放松的笑意。
许见溪望着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出了神。
反应过来时,红唇微张,轻软嗓音已经唤出声:
“阿野——”
周妄野先是一顿,眼睫低垂了下,而后毫无反应继续干活儿,像是没听见有人叫他。
倒是旁边那男人转头看去,眼中闪着惊艳,兴奋道:
“嘿!小子,有个漂亮仙女找你。”
可不就是仙女嘛。
一头乌黑长卷发披散在肩头,皮肤比雪还白,瓜子脸,细弯眉,粉红的心形嘴,一双眼尾微翘的丹凤眼看过来,似藏着千言万语要诉说的朦胧感。
漂亮清冷的一张脸,穿着一条杏色长裙,飘逸的裙摆上镶着细闪闪亮片,亭亭玉立站在门口,外面的阳光全打在她身上,被层层光晕包裹着,就像是整个人在发光一样。
周妄野漆黑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许见溪。
昏暗光线下,眼底似暗潮涌动,又好似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
“找我有事?”
周妄野走到许见溪面前,淡淡扫了她一眼。
旋即,脱掉沾了满手机油的脏手套,随意丟到一旁板凳上,弯腰拿起凳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仰头就猛灌了起来。
“有空聊几句吗?”
许见溪看着,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上下滚动的锋利喉结上,直到一滴水珠沿着他下巴滚落下来,在凸起的喉结上摇摇欲坠。
她忽然觉得口渴极了,性感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盘旋,心口变得滚烫。
她好像……烧得更厉害了,拎着药的手指紧了紧,塑料袋摩擦声清晰地响起。
男人眼皮微垂,视线不经意掠过塑料袋上仁心大药房几个字,将喝光的矿泉水瓶精准地投进角落的垃圾桶。
“没空。”
明显敷衍的语气,让许见溪吸了口气,心底那丝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也瞬间消散。
“就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你工作,那不是还有你同事在吗。”
她望向他身后探头探脑的男人,在与对方好奇目光对上时,礼貌微笑。
周妄野扭头瞥了眼。
“没事,小野,你们只管聊,活儿我帮你干了。”
想偷听被抓包,那男人嘿嘿笑了声,立马钻到汽车底盘下,装模作样忙起来。
蠢货。
周妄野被气笑了。
转回头时却是冷着脸:“想说什么,赶紧的。”
许见溪愣了下,眸光环顾四周,这大门口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周妄野将她神情尽收眼底,轻嗤:
“我们这可没贵宾室招待你,就在这说吧。”
他明显不待见的态度,让许见溪轻叹一声,直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
“我听小舅说,强叔的店很快就不做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尽管她语调再轻柔,纯属再平常不过的关心询问。
可空气温度还是陡然下降,凝结成冰。
就连他暗黑眸底亦结了层冰,唇抿成一条直线。
许见溪反应过来,忙道: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
他现在的生活实在算不上好,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咱俩什么关系呀,许见溪。”
两人同时开口,周妄野冷冽嗓音明显压过她。
她怔怔看着他眉头一挑,笑得痞气:“非亲非故的,对我这么关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呢。”
男人的戏谑夹杂着疏离和讽刺。
“……”
许见溪心头苦涩蔓延,是她想错了。
她曾经想过,他或许早就忘了自己,身边有了更好的女孩陪伴。
甚至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
两人青春年少时的那点事,都随着岁月流逝而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
可直到重逢才发现,他不仅没忘,显然还在恨着。
当初伤他有多深,现在恨她就有多重。
一时间,一阵噬骨的疼痛感从心口传来,愧疚、心疼铺天盖地涌上头,她伸手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似乎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周妄野幽暗眸光从她苍白略带不正常红晕的脸上淡淡扫过:
“收起你的同情和怜悯,我不需要!我周妄野再落魄,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
“还有,你现在可是豪门千金,有未婚夫的人了,我这种粗野穷光蛋,你还是少来招惹。”
对上他狭长眼尾似笑非笑的警告,许见溪想到昨天一见面就想跟人上*的丑陋心思,脸上青红交加,有些无地自容。
因发烧眩晕的头晃了下,差点失态地往前栽倒,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
“是我冒昧了,我承认对你有很深的愧疚,但绝不会去同情你,毕竟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不说事业有成,但起码不用今天在这工作,明天不知道去哪,朝不保夕。”
“抱歉,打扰了。”
微颔首,一口气说完,她只觉背后开始冒冷汗。
凝着许见溪扭头就走的背影,周妄野眸色暗如墨,喉结一滚,喉咙发痒。
从屁股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塞进嘴里,低头四处寻打火机时,一只手举着个塑料打火机凑到他面前……
片刻后,两个大男人坐在板凳上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周妄野不发一语,头往后靠在墙壁上,望着虚空,目光幽远。
“嘿嘿,小野,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白月光吧?”
腿被旁边的赵平撞了下,他回神,偏眸瞥了眼他,勾唇:
“平哥还知道白月光?看来瞒着嫂子的事不少啊。”
赵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涨红了黑脸,磕磕巴巴道:
“你……你可别跟我婆娘乱说啊,我的初恋……就是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白月光啊。”
还真别说,刚才那漂亮小姑娘,跟他白月光竟然有几分相似。
周妄野意味深长笑笑,不语,手指轻弹烟灰,眯眼又抽了一口。
“兔崽子。”
赵平收起心虚,胳膊肘碰了碰周妄野,
“你别不承认,哥看得出来,那姑娘跟你关系绝对不一般。你那眼神都不对啊。”
见周妄野轻扯唇角,他神情正经起来,语重心长说:
“不过,那姑娘一看就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才我还真怕她一脚踩进来,弄脏了那身漂亮的裙子和鞋,不是没看过长得好,穿得漂亮的女人,但那气质就是跟她不一样,就是那种……”
他皱眉挠挠头,想着如何形容,
“嗯……就是她哪怕对着你笑得再甜,你还是不敢靠近她说话……哎呀,他娘的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老子没文化,说不上来,反正跟咱们这种大老粗不搭噶就对了。”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周妄野眸光微闪,几不可察轻哼了声。
“虽然你本钱硬,不过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这种姑娘,免得最后惹一身麻烦。”
赵平拍了拍周妄野结实臂膀,咧着嘴用不可描述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停在他某处。
“滚蛋!”
对赵平开玩笑的浑话,周妄野笑骂,垂下眼皮吸了口烟,白烟笼罩的幽暗眸子若有所思。
昨天在那间破屋子里,那女人撞见自己没穿上衣,想跟他睡觉的心思就差没刻在脸上了。
波光潋滟的勾人眼神里,全是对他这副躯壳的渴望。
呵——
周妄野,你他妈真够可悲的。
许见溪憋着一口气回到小舅家。
干吞了几颗感冒药,衣服也没换就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茧,晕晕沉沉闭上眼。
迷糊间好像接了通小舅电话,嗯嗯几声又睡了过去。
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幽静房间,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一道高大挺拔身影缓步走近床边。
大床上,女人蜷缩着身体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面带潮红的小脸。
浓密卷翘的眼睫像小扇子般掩住那双清澈的琥珀瞳,微蹙的眉心仿佛在睡梦中都不安稳,连呼吸都极重。
男人深邃幽眸定在那张脸上,侧身坐在床边,修长手指把遮住女人下半张脸的被子拉开。
女人因发烧愈加红艳的嘴唇微干,或许是生病难受,亦或许是做了噩梦,无意识地紧咬着下唇。
男人指尖伸过去,把女人可怜的下唇解救出来。
深沉眸光盯着唇上明显的齿印,眸色暗了几分,还顿在唇边的手指抚了上去,轻柔摩挲着,指腹下的柔软让它流连忘返。
他喉结滚动,手指刚准备收回,女人眉头紧皱,眼角毫无预兆滑下一滴晶莹水珠,嘴里呓语:“阿……野……”
声音轻如羽毛,但周妄野耳力很好。
他手指转向女人眼角,沾上那滴水珠,低眸送进嘴里吮了下。
咸的,还有点点苦。
这就是鳄鱼的眼泪吗?
……
许见溪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到那个大雪漫天飞舞的夜晚,那是周水县历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在河边栈道上,瘦弱男孩紧紧拽着她胳膊,嘶哑着嗓子低声哀求她别离开,可她决绝地挣开他的手,毅然往前走。
直到身后窸窣声传来,男孩恨声朝她嘶吼着:
“许见溪!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抛下我、不要我!我恨你!许见溪!”
天知道她心痛得要死,可她不能回头,直到远远走开,才没忍住转了头。
一片雪白的世界里,男孩低着头,双膝跪地的小小身影被覆上一层雪花,浑身的悲凉孤寂,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强忍的泪水瞬间决了堤,蹲在角落,她哭得不能自已,身体时冷时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几声低沉嗓音,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费力睁开眼,眨了眨,坐在床边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她脑子还有些糊,嘴里呢喃:
“阿野……你来了。”
这是阿野长大成熟后的样子吗?
一身白色休闲衬衣,深蓝牛仔裤,眉眼宁静的模样,如同窗外明媚的阳光,清爽耀眼。
除了漆黑眸底蕴着一丝晦暗莫明的情绪。
她脑子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梦里。
“你怎么在我房间,什么时候来的?”
再开口,嗓子干哑又无力,难受得紧,捂住嘴干咳了两声。
一杯水无声地递了过来,男人修长手指稳稳握住杯沿。
许见溪眸光定了两秒,手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
“谢谢。”
周妄野收回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垂眸注视着许见溪。
双手捧着玻璃杯,低头小口小口喝着,葱白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杯子,一头微乱的卷发自然垂落在胸前,挡住侧脸,看不清神情。
生病时喝水的小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
“刚来你就醒了,你舅临时跟车去送货了,这两天不在家,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担心你在家昏死过去也没人知道,让我来看看你。”
许见溪喝水的动作一停,自动屏蔽他不中听的话,抬眸,将鬓角一缕卷发别到耳后:
“那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语气疏离,变相的送客。
周妄野扫了眼她眉目清冷的脸,二话不说转身出门,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许见溪怔了下,长吁一口气,无力地往后一靠。
让他留下来干嘛,明知道他还恨着自己,又何必再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这时,放在枕头旁的手机连续嗡鸣了好几声。
摸出手机,是闺蜜林蔓发来的微信,几张网络热搜报道的截图:
#天盛集团总经理与女秘偷情照曝光#
#徐毅州背着夫婚妻将女秘养在同一小区#
#徐毅州深情人设崩塌,未婚妻伤心欲绝,独自离京#
#天盛&金源两大集团联姻失败#
#金源撤资,天盛股票大跌#
截图里,有徐毅州和那女人搂在一起,打了码的光上身照片。
还有一张她低着头推着行李箱进机场的侧影,很模糊,放在人群中再寻常不过的姿态,但配上文案,意境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脸平静地点开林蔓的一长串语音:
徐毅州得罪了不少人啊,昨天那些照片刚压下去,又爆了不少料出来,这次看他怎么收场,最好是能赶紧跟他取消婚约,啧啧……跟人沾边的事,他是样样不做。让那女的跟你住同一个小区?他奶奶个der!没皇帝的命,还想打造后宫佳丽三千?我呸!就凭他那二两肉?!
对了,溪宝,你别忘了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许见溪自然明白。
不想让闺蜜担心,她指尖轻敲:
我没跟他做过。
下一秒,林蔓兴奋的语音发了过来:
行啊你,你早知道他是根烂黄瓜?
蔓蔓,我承认自己第六感敏锐,但还没到未卜先知的境界。
她不由苦笑。
你这跟未卜先知有什么差别?我简直爱死你了!宝~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闺蜜的兴奋,许见溪弯起唇角。
其实她也很庆幸没跟徐毅州做到那一步,不然,只要一想到自己被那根脏黄瓜碰过,整个人都恶心到不行。
忽地,门口传来动静,周妄野高大挺拔身影蓦然出现在视野里。
“你不是走了吗?”
她眼底的惊讶,在男人端着托盘走近时化为一丝微妙的情绪。
“怕你饿晕了,我没法儿跟你舅交代。”
周妄野淡瞥她一眼,弯腰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
“白粥配咸菜,趁热吃,你应该很多年没吃过这种廉价食物了吧。”
“周妄野,你要是再说话阴阳怪气的,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脸冷了下来。
原以为男人会收敛,哪知他轻嗤一声,眉眼骤然变得锋利:
“许见溪,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你?”
许见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四目对峙,凝重蔓延。
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直到……
“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来?”
周妄野嗓音低沉,似在质问,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叹息。
许见溪眼神恍了下,微抿唇瓣: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
男人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笑得讽刺:
“十年没回过一次的家?”
“……”
许见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发不出的火气,闭上眼,抬手扶额,她头又晕又胀。
吃药吃了个寂寞,还没退烧。
“周妄野,如果你不想见到我,你可以走,没必要这么痛苦勉强自己,你不用担心我舅会怪你,我会跟他解释。”
实在提不起劲儿跟他吵了。
周妄野冷眼看着她。
白皙净透脸颊还是红红的,眉头微微蹙着,就连扶额的纤细指尖都显得有些虚软无力。
脾气是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娇气了。
“吃完粥,我自然会走。”
许见溪手顿住,放下手,睁眼,直直撞进男人深邃如墨的眼眸里。
没了锋芒,没了讽刺。
此时的他,眼神无波无澜,仿若刚才冲着她涌来的怨与恨都是错觉。
“你舅对我有恩,他的交代我一定会做到。”
周妄野微垂眼睑,端着粥站在床边,握着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两下。
“你放心,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暂时和平共处。”
许见溪沉默了。
“吃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一直在锅里温着。”
看着男人递到手边的白粥,里面加了咸菜干,看着清淡又开胃。
“……谢谢。”
她嗓音很轻,喉咙有些涩。
刚上高中那会儿,她学习压力大,又遇上外婆检查出癌症,身心都没扛住,免疫力差得不行,三天两头重感冒,吃东西也没胃口。
小舅忙着在医院照顾外婆,顾不上她,他便特意跟人请教怎么做开胃咸菜,放在白粥里给她吃。
当时他看着自己吃完他熬的粥和咸菜,脸上露出的那抹笑容,至今还刻在她脑海里,灿烂而满足,仿佛那就是他最大的成就。
许见溪吃得很慢很慢,记忆里的味道让她胸口堵得厉害。
这个男人,一边厌恨她,一边却在时刻挑起她的回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嗡嗡震动时,许见溪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周妄野低声提醒:“电话。”
下一秒,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粥被男人端走。
拿起手机,毅州两个字在屏幕上格外显眼。
她眸光微动,指尖摩挲了下手机屏幕。
“不接吗?”
周妄野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端着碗一屁股坐在床边。
“我可以喂你,不耽误你打电话,快点吧,我还得回店里修车。”
徐毅州这通电话的目的,许见溪很清楚,她没打算接,尤其是当着周妄野的面。
“无关紧要的电话,我能自己吃,你去忙吧。”
按了拒接,将手机随手放旁边,手朝男人伸了过去。
哪知男人手躲开,抬了抬下巴。
许见溪顺着他视线看去,徐毅州电话又打来了。
“要么关了手机,要么就接,痛快点,别拖泥带水没完没了,早点吃完,我早点走。”
周妄野眉眼间多了丝不耐烦。
他话里的暗讽不要太明显,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般。
许见溪伸向手机的手僵了下,最后深吸一口气,直接把他当空气,按下接听。
“溪溪,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徐毅州兴奋的嘶哑嗓音刚传进耳里,周妄野一口粥便送到她嘴边。
她愣了下,抬眸对上他神色淡淡的脸,顿了两秒,低眸张嘴,把粥含进嘴里。
“溪溪,这次的事,是我咎由自取,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就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为什么会被那女人钻了空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知道的,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爱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娶到你,你不知道,你答应我求婚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徐毅州的忏悔,让她刚咽下去的粥瞬间没了味道。
嫌恶之色溢出眼眶,打断他的深情:
“徐毅州,我是回了小县城,不是断了网,你的热搜还在各大网站挂着呢。照片我也都看了,很精彩,一次可以说是被钻了空子,可你都把李娜养在我家门口,就差没当着我面儿上*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我?”
“裤头这么松,人家不钻你,钻谁呀?”
说话间,她低垂的眸光无意间扫到周妄野腰腹处,莫名闪了下。
他的裤头紧吗?
走神的许见溪并未发现,周妄野顺着她的视线低了下眸,而后,漆黑眸子深深落在她脸上。
电话那头的徐毅州心骤沉,彻底慌了:
“溪溪,我真知道错了,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
“没有什么未来。”
许见溪回神,语气坚定,“如果你打电话是想让我原谅你,回京市跟你应付媒体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话音落下,徐毅州像是深吸了口气,在克制着情绪。
她神经绷紧了几分。
其实,她也是在赌徐毅州对她的感情,能让她拿到多少筹码。
正凝神,又一口粥送到嘴边,她下意识张嘴。
“溪溪,这件事要怎么样才能在你心里翻篇?”
徐毅州声音很沉。
是翻篇,不再是打感情牌求她原谅了。
翻了篇才能在两人结婚后过得舒坦点,不然动不动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他是笃定两家联姻,她一定会嫁给他。
“想要我翻篇,除非你也体会下跟我同样的痛苦。”
许见溪勾唇,笑不达眼底。
不过随口一句狠话,却让徐毅州神色大变:
“许见溪,你别给我乱来!你是我徐毅州的老婆,我看哪个男人敢……”
耳边是徐毅州的怒吼声,眼前却是周妄野蓦然伸到她嘴角的手。
许见溪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僵坐在床上,只觉被他轻柔擦过的嘴角灼热一片。
而男人收回手后,对着她一挑眉,嘴唇微张:“有……”东西。
鬼使神差,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挂掉徐毅州电话,而是急着先去捂了周妄野的嘴。
掌心触到一片温热柔软,烫得她心口发慌。
尤其是周妄野盯着她的眸光变得愈加深邃幽暗。
萦绕两人周身的气氛无端变得暧昧极了。
“许见溪,你听到没有?你要敢找别的男人,我绝对会弄死他!”
徐毅州还在咬牙切齿放着狠话,音量大到要穿透她耳膜。
许见溪已经无心再跟他周旋,直接挂了电话。
旋即,在周妄野灼灼目光下,故作镇定地将手从他嘴上拿开:
“那个,抱歉啊,刚才我以为你要说话……”
收回的手无意识攥着被子。
“理解。”
周妄野点了下头,微垂眼睫,再掀起眼皮时,眼神淡淡,
“你是担心你未婚夫听到我说话,误会你在外面找了男人,怕他把我给弄死。”
许见溪:“……”
这么理解好像也没有错。
哪知下一秒,周妄野话锋一转:
“其实,就算被他听到也没什么。”
什么意思?
她脑子里刚打了个问号,他似笑非笑的嗓音就传进耳里:
“我不怕他弄我,就怕他弄不死我。”
*
十五分钟后,许见溪被盯着量了体温,吃了退烧药,连昨天擦伤的手臂也被换了纱布。
周妄野收拾好东西,接了通汽修店打来的电话,丟下一句
许见溪在睡裙里匆匆加了件内衣下楼时,正好撞上周妄野高大挺拔身影从饭厅出来。
换了下午那身清爽衣服,一身黑衣黑裤,隐隐飘来一股机油味,显然是直接从汽修店过来的。
视线刚对上的那一瞬,周妄野便移开眸光,淡声说:
“路口随便买了份馄饨,你凑合吃吧,店里还有活儿要干,我先走了。 ”
许见溪总觉得他身上的疏离感更浓了,在他长腿迈出去时,不假思索问:
“你自己吃了吗?”
周妄野脚步微顿:“吃了。”
“你应该退烧了吧,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这次,许见溪与男人那双漆黑眸子直直撞上,淡漠疏离透着冷芒,一座无形屏障将人隔绝在外。
原来真不是她的错觉。
敛下怔忡,她轻嗯一声。
短暂沉默一秒,忽地,一道手机出厂铃声突兀响起。
周妄野低眸掏出手机,眉心蹙了下后长指一划,放在耳边。
“喂。”
许见溪一直看着他,他手机音量太大,女人楚楚可怜的哭泣声隐约飘进她耳里。
“……呜呜……周妄野,你快来……我好害怕……”
男人下颌线条骤然收紧,宽厚背影毫不迟疑转了身,大步朝门外走。
“你别挂电话,等我过来。”
低沉嗓音似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后面还说了什么,许见溪听不到了。
机车引擎声响起,等她走到门口时,男人骑着机车的背影已经如一道疾风消失在夜色下,院门缓缓关上。
直到院子里昏黄灯光自动熄灭,月色将她影子拉得老长,她才眨了眨浓密卷翘的长睫,收回视线,关门进屋,把周妄野买来的一大碗馄饨硬是塞进了肚子里。
白天睡的时间太长,又退了烧,她人越发精神了,思维也肆意发散。
一会儿想着自己跟徐毅州的事,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她想要的结果。
一会儿,脑子里又浮现出周妄野抱着一个娇滴滴的,看不清长相的女人柔声安抚的画面。
直到窗外陡然炸响一道惊雷, 几道闪电劈开夜空,她心猛地一抖,什么画面都没了。
望着转瞬落下大雨的窗外,她笑得苦涩。
许见溪,你疯了吧。
都多少年了,你都有了未婚夫,还不允许别人有女人吗?
点了支香烟夹在指尖,淡淡薄荷味萦绕鼻尖,屈膝抱腿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徐毅州那些照片已经被删了,但徐、梁两家联姻关系破裂,天盛与金源数项重要合作项目中止,天盛资金链断裂等消息却铺天盖地在报道。
徐家的天盛集团前几年高价拍下了一大块地,原是政府重点布局规划的发展项目,当时不少企业竞拍,却被天盛收入囊中。
原以为天盛未来要赚翻了,哪知没多久就得到消息,因上头多方原因,政府发展计划暂时搁置,什么时候再提上议程,不得而知。
徐家近十亿资金被那块地套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算建房产,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人去住啊。
可一年前,政府重新启动项目,并如火如荼地开展,徐家大喜,同行眼红不已,都想找上徐家分一杯羹。
但传来的是徐、梁两家联姻,并合作共同开发那块地的消息。
所以,如今徐毅州闹出丑闻,不少人暗底里煽风点火,能趁机让两家关系闹僵,合作中止,他们乐见其成。
刷着刷着,徐毅州官方认证的个人账号突然更新了一条微博。
是一份声明,意思大致是他确实犯了错,但真心忏悔,已经取得夫婚妻原谅,两人很相爱,两家婚约不会取消,并且已经在商量婚期了。
声明下方还放了九宫格,全是两人订婚时拍的亲密合照。
徐毅州不是明星,但开账号时,确实因他出色的外表和优越身份吸了不少粉。
很快就有人评论了,褒贬不一,但一乍看,大部分都是赞他知错能改,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祝他和未婚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齐刷刷的,怕人不知道这是他找的水军呀。
许见溪顿时被气笑了。
徐毅州,这是吃定她不敢打他脸是吧。
她狭长眼眸一眯,偏头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深夜十点,她一通电话就打给了她妈吴莲之。
吴莲之睡梦中被惊醒,温柔小意地安抚同样被吵醒的老公,刚要下床去外面接电话,却被男人阻止。
她只好温婉一笑,当着男人的面接通,打开免提。
“妈,你和梁叔是想跟徐毅州一起逼死我吗?”
许见溪含着哭腔的嗓音骤然响起,她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床上面容威严的男人,皱眉斥责:
“许见溪,你胡说八道什么,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梁叔睡觉都被你吵醒了。”
“我明明跟你说过,我绝不会原谅徐毅州,结果你和梁叔连问都不问我,就跟他们家商量婚期,在你们心里,我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从头到尾就只把我当联姻工具是不是?”
电话那头,许见溪似乎失去了理智,大声哭着喊着,发泄着委屈。
“你们太过份了!我是不会跟徐毅州结婚的,死都不会!”
“什么商量婚期……”
吴莲之也被她一通哭诉弄晕了头,正拧眉纳闷,手机那头蓦地断了线,房间恢复寂静,多了丝凝重。
“明早给徐家去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沉声吩咐。
“好,我明天一早就联系徐夫人。”
吴莲之柔声应着,倒了杯温水递给男人,小心翼翼开口:
“老爷,您也知道,溪溪平时很乖,很懂事的,如果不是这次被毅州伤透了心,她也不会这么不懂礼数……”
“嗯。”
男人喝了一口水,“这次确实委屈她了,等她回京市,会好好补偿她的。”
至于如何补偿,男人显然没有明说的意思,吴莲之也不好再问,伺候男人又睡下后,心里总感觉许见溪有些不对劲。
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当她是被徐毅州刺激狠了。
而此时的许见溪,盯着从她舅那里问到的一串手机号码,琥珀色瞳仁划过一丝犹豫后,毅然按下了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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