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不是没和那小贱人领结婚证吗?”
“我现在就去找军委会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李玉梅边走边骂骂咧咧。
去军委会的路上,她又发现地里的庄稼全都没了,干干净净,一棵庄稼都没了。
李玉梅气红了眼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急急忙忙直奔军委会,却得知陈卫东非但罪名洗脱不了,还多了个冒领军功的罪名。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拿出撒泼打滚那一套才见了陈卫东一面。
陈卫东铐着手铐,隔着铁窗,一脸灰败。
“妈,我要蹲篱笆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可能……可能还要下放改造。”
“你去找柔柔,她还怀着我们家的大孙子,你要好好照顾她。”
李玉梅鼻涕和泪水一起流,“妈知道,妈都知道,妈现在就去找柔柔。”
儿子出不来了,孙子就是她唯一的指望。
刚出门口,一个小孩走上来。
“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李玉梅手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张纸,莫名其妙。
她不识字,找了好几个人才有识字的。
“这是一张健康证明,看病人是蒋柔柔,很健康。”
李玉梅预感不对劲,“同志,你帮我再看看,我的大孙子健不健康?”
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大孙子?上面写着未孕,哪来的什么大孙子。”
轰的一下,李玉梅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了,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她儿子还在篱笆子里,她的大孙子也没了。
是谁毁了她的家?
江虞!都是江虞!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李玉梅一骨碌起身,心生狠计,直奔报社——
回孔家的路上。
坐在后排的江虞挽着周令仪的手臂,不知想到了什么,倚着她肩膀直笑。
前头开车的孔焱和孔荣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什么事这么高兴?”
周令仪宠溺道,“你刚刚跟那个小孩子说什么了?”
“我给了他两毛钱,让她把蒋柔柔的健康证明给李玉梅看,李玉梅心心念念他的大孙子呢,还早早起了个名字叫耀祖。”
“不知道李玉梅看完之后会不会疯掉。”
“儿子蹲完篱笆子蹲牛棚,大孙子还是个炸胡,这下真是耀祖了,要祖宗的命哈哈哈!”
周令仪也被逗得大笑,“我们小鱼真聪明,是怎么想到开健康证明的?”
“妈,不止呢,你不知道这鬼灵精,把陈家都搬空,连个碗都没留,就连陈家地里的庄稼都挖空了。”
孔焱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嘚瑟,就差把“瞧瞧,这么聪明的鱼是我们孔家的”写在脸上。
孔荣抬手给了他一下。
“你让小鱼下地?”
“哪能啊,我们家的家规记得可牢了,哪能让女孩子干活。”
他爸从没让周女士动过手,就连最落魄的时候都没让她干粗重活。
作为孔家第二男人,他从小耳濡目染,他能让江虞干吗?
不过倒是提醒他了,回头得把这一条也加上给萧野。
周令仪谈起,“去西省的火车票订了吗?”
周令仪说的这个火车票是软卧。
这个年代的票不全是在车站窗口售卖的,硬卧和软卧的数量很有限。
尤其是软卧,不对外发售,普通人有钱都买不了,要拿着介绍信和找关系“走后门”才能买。
有孔荣的身份在这,介绍信和关系都不是难事。
孔焱接话道,“买好了,软卧,时间在后天。”
副驾上的孔荣终于也说了句话。
“羊城去西省要一天一夜,想办法托人多买一张大大后天西省到羊城的回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