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是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只见“我”的动作快如猎豹。
抄起床头柜沉甸甸不锈钢保温杯,手臂爆发出蛮横力量,狠狠砸向沈轻轻头颅!
“砰——!”
巨响炸开。
沈轻轻千钧一发奋力侧身,保温杯擦耳际呼啸而过,重重砸在墙上。
墙面凹陷,杯子变形滚落。
“我”毫不停顿,眼中凶光更盛,喉咙发出低沉野兽咆哮,纵身扑上!
那双手如铁钳,带着惊人速度力量,扼向沈轻轻咽喉!
眼神再无惊恐脆弱,只剩纯粹的疯狂和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住手!”
王警官和两个魁梧保安冲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石化。
几分钟前蜷缩床上瑟瑟发抖指控他人的柔弱产妇。
此刻如狂暴凶兽,死死掐住沈医生脖子!
沈轻轻脸色发紫,徒劳抓挠扼住咽喉的手臂,双脚几乎离地。
惊骇半秒。
保安怒吼扑上,用尽全力才将疯魔的“我”从沈轻轻身上撕扯开。
“我”被死死按在墙上,身体剧烈扭动挣扎,口中嘶吼,眼神凶狠锁定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的沈轻轻。
王警官扶起沈轻轻,看向被制服的我。
他的眼神中有震惊。
最终尘埃落定的锐利审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刚才眼神剧变还有判若两人的力量攻击性……绝不是主观伪装就能伪装得好的。
混乱压制中,被按在墙上的“我”身体猛僵。
眼中疯狂暴戾光芒如潮水急速退去。
眨眼间,所有的戾气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巨大茫然空洞脆弱。
我停止了挣扎,像断线木偶软软滑坐在地。
我知道,是我的主人格回来了。
也就是原原本本的“我”!
我茫然看着一片狼藉病房,不知所措。
沈轻轻的话如惊雷炸响,再次响起。
“七岁孩子怎么砍下母亲的头?”
“新婚夜陈默怎么会毫无防备?”
“生日宴会李薇薇又怎么当场上吊?”
无数被刻意封锁扭曲的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
它裹挟血腥真相,冲垮我脆弱堤防。
母亲扭曲而又愤怒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每一个微表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随之而来,极具压迫的恐慌。
“你这怪物!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
你就是祸害!”
我妈从来都不爱我,她只觉得我是她的拖油瓶。
所以,我妈对我从来都是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