Ψ”形疤痕的左手,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指尖,似乎极其微弱地……触碰到了推床边沿,面具人那只被子弹打碎、无力垂落、沾满了自己鲜血和蓝色诡异药液的手。
她的指尖,沾染上了一抹暗红和诡异的幽蓝。
那空洞冰冷的目光,在她被抬出停尸间、经过顾沉舟担架旁的瞬间,似乎极其短暂地、毫无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
冰冷,死寂。
没有任何属于“沈见微”的痕迹。
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非人的荒芜。
顾沉舟躺在担架上,后背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在急速模糊。
他最后看到的,是沈见微被迅速推走的担架背影,以及她指尖那抹刺眼的、混合着暗红与幽蓝的颜色。
面具人临死前怨毒的诅咒、沈见微那声毫无感情的“爸爸”、还有那最后一眼的冰冷荒芜……如同最恶毒的梦魇,狠狠烙印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深处。
污染……基石……她脑子里的东西……她……还是她吗?
巨大的疑问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伴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冰冷。
无边的冰冷。
顾沉舟的意识在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沉浮。
后背肩胛骨下方的剧痛如同永不熄灭的烙铁,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灼烧感,将试图凝聚的思绪一次次打散。
失血的眩晕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他,拖拽着他向更深的黑暗坠落。
耳边似乎有声音,遥远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
是仪器的嘀嗒声?
是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
还是……那声毫无感情、冰冷刺骨的“爸爸”?
爸爸……沈见微……她在叫谁?
面具人临死前怨毒的诅咒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她早就不是人了……她的脑子里……装着……”装着什么?!
巨大的恐惧瞬间刺穿了麻木!
顾沉舟猛地挣扎起来,如同溺水者拼命向上扑腾!
“呃啊——!”
后背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眼前金星乱冒。
“别动!
顾先生!
伤口会崩裂!”
一个沉稳的声音伴随着有力的按压传来。
顾沉舟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浓烈的气味,周围是忙碌的医护人员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