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
砸得他头晕目眩,灵魂都在震颤!
他逼着一个胃癌晚期、随时可能死去的女人……去给林薇捐肾?
“她年轻,恢复快……”他不久前在教堂休息室里那“理所当然”的话语,此刻在耳边清晰地回放,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最辛辣的讽刺!
像无数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反复地抽打在他自己脸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麻木。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脸色惨白如纸,比病床上的林晚好不了多少,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露出冰山一角的诊断书,又猛地转向病床上那个在医护人员包围下依旧脆弱不堪的女人。
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命运狠狠愚弄后的巨大荒谬感和……一种迅速蔓延开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恐惧的冰冷藤蔓,正疯狂地缠绕上他的心脏。
“血压偏低!
血氧饱和度下降!”
一个护士急促地报告。
“止血敏静推!”
陈医生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同时动作熟练地清理着林晚口鼻的血污,眉头紧锁,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凝重,“林晚,坚持住!
放松,尽量别用力咳!”
林晚的意识在剧痛和窒息感的边缘挣扎。
她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越过忙碌的医护人员,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僵立在墙角、脸色惨白如鬼魂的男人。
沈暮深。
他也看到了她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涣散、脆弱,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盛满了疲惫、绝望,还有一丝……清晰的、淬了毒的恨意与嘲弄。
那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沈暮深心脏猛地一缩,狼狈地、几乎是仓皇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如此彻底的冰冷和恨意。
过去五年,那双眼睛里总是盛满了对他的爱慕、温柔、甚至小心翼翼的讨好。
巨大的落差,如同深渊,横亘在他面前。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亲手铸就的错误里,已经彻底碎裂,再也无法挽回。
医护人员经过一阵紧张的忙碌,林晚的咳血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