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个沉重的黄铜烛台,看也不看就朝我面门狠狠掷来!
烛台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我侧身躲过,“哐啷”一声巨响,烛台砸在门板上,门外立刻传来侍卫惊惶的询问:“将军?!”
“无事!”
我沉声喝道,再回头,那扇雕花木窗已被大力撞开,冷风灌入,红烛摇曳,只剩下一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火红的嫁衣衣角。
跑了?
我走到洞开的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将军府后院,远处高墙耸立。
看来相府千金这“温婉娴静”的水分,比护城河还深。
“备马!”
我对着门外冷声吩咐,顺手抄起挂在架子上的玄色外袍披上,系带时指尖触到袖袋里那张还带着墨香的抵债契约,冰冷的纸张却像烙铁一样烫手。
柳承恩这老狐狸,塞个假货来抵债?
我倒要看看,这只会挠人的野猫,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追!
天涯海角也得把这八十万两的“活债”给追回来!
马蹄踏碎京城的宁静夜色,我凭着多年沙场追踪的本能,一路追着那抹若有似无的、属于她身上独特脂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竟直直冲到了城南最喧嚣的所在——揽月楼。
巨大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晃,脂粉香腻的甜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丝竹管弦与男女调笑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地方?
我勒住缰绳,眉头拧紧。
她逃婚,第一时间竟钻进了这销金窟?
翻身下马,我沉着脸,玄色外袍在揽月楼通明的灯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门口的龟公和护院被我的气势所慑,竟一时忘了阻拦。
我径直踏入大堂,喧嚣声浪瞬间将我淹没。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满堂的莺莺燕燕、酒酣耳热的宾客。
没有那抹刺眼的红。
正待往二楼雅间搜寻,一阵异常激烈的骚动猛地从大堂西侧角落传来,伴随着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和一个清脆响亮的怒骂:“呸!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
敢摸我姐妹?
姑奶奶的拳头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声音……我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那张梨花木的酒桌旁,几个醉醺醺、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狼狈地跌坐在地,中间那个尤其肥硕的,正捂着一张迅速肿成猪头的脸哀嚎不止。
而站在他们中间,正一脚踩在那猪头男胸口,一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