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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我竟是疯批全家的早死白月光?虞笙裴夜行

肆肆伍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浩不敢问,只是一味的听从。距离可以掉头还需要一公里。只是裴夜行的脸色阴沉可怖。低气压迅速在车内蔓延。陈浩感觉如芒在背,大气不敢喘。裴长屿深吸一口气,出声道,“现在就掉头。”陈浩看后面没什么反应,于是硬着头皮掉头。车子是闯着红灯逆行开回去的。裴长屿看他哥一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要干嘛,舔了一下嘴唇,问道。“哥,是怎么了吗?”裴夜行的目光落在那路边的一小滩血迹上,眸色晦暗不明。心怎么还是隐隐作痛。看来得再加强药效了。“没事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陈浩眼睛直直看着裴长屿,好像在问接下来该如何。裴长屿手指着后方。陈浩会意重新上路。他哥怎么了?又准备发什么疯?苍天啊。世上就这么一个裴长屿,别老拿他一个人祸祸啊。他哥的心思他不想猜,也猜不透。*...

主角:虞笙裴夜行   更新:2025-05-30 2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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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笙裴夜行的其他类型小说《惊!我竟是疯批全家的早死白月光?虞笙裴夜行》,由网络作家“肆肆伍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浩不敢问,只是一味的听从。距离可以掉头还需要一公里。只是裴夜行的脸色阴沉可怖。低气压迅速在车内蔓延。陈浩感觉如芒在背,大气不敢喘。裴长屿深吸一口气,出声道,“现在就掉头。”陈浩看后面没什么反应,于是硬着头皮掉头。车子是闯着红灯逆行开回去的。裴长屿看他哥一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要干嘛,舔了一下嘴唇,问道。“哥,是怎么了吗?”裴夜行的目光落在那路边的一小滩血迹上,眸色晦暗不明。心怎么还是隐隐作痛。看来得再加强药效了。“没事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陈浩眼睛直直看着裴长屿,好像在问接下来该如何。裴长屿手指着后方。陈浩会意重新上路。他哥怎么了?又准备发什么疯?苍天啊。世上就这么一个裴长屿,别老拿他一个人祸祸啊。他哥的心思他不想猜,也猜不透。*...

《惊!我竟是疯批全家的早死白月光?虞笙裴夜行》精彩片段

陈浩不敢问,只是一味的听从。

距离可以掉头还需要一公里。

只是裴夜行的脸色阴沉可怖。

低气压迅速在车内蔓延。

陈浩感觉如芒在背,大气不敢喘。

裴长屿深吸一口气,出声道,“现在就掉头。”

陈浩看后面没什么反应,于是硬着头皮掉头。

车子是闯着红灯逆行开回去的。

裴长屿看他哥一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要干嘛,舔了一下嘴唇,问道。

“哥,是怎么了吗?”

裴夜行的目光落在那路边的一小滩血迹上,眸色晦暗不明。

心怎么还是隐隐作痛。

看来得再加强药效了。

“没事了。”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陈浩眼睛直直看着裴长屿,好像在问接下来该如何。

裴长屿手指着后方。

陈浩会意重新上路。

他哥怎么了?

又准备发什么疯?

苍天啊。

世上就这么一个裴长屿,别老拿他一个人祸祸啊。

他哥的心思他不想猜,也猜不透。

*五分钟前。

虞笙看着车的影子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泪水汹涌而出。

她的身体因为疼痛微微颤抖,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

但此刻心中的空洞比身上的伤口还要深。

她咬着牙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每动一下。

身上的伤口就像是被撕裂一般。

只能一寸一寸地直起身子。

右脚因为踩到玻璃而不敢用力,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朝着路边的巷子走去。

她要找个地方哭一哭。

巷子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很寂静,似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不敢深入。

就靠着拐角处的墙壁缓缓滑落,蜷缩成一团。

眼下四处无人,她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在不大的巷子里回荡,充满了无助和悲伤。

眼下最重要的是钱。

有钱就有地方住了。

裴夜行的房产有几处她记得地址,有钱就可以打车去了。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项链是裴夜行送她的29岁生日礼物,应该值不少钱。

密码不对就租个房子。

没错。

离了他裴夜行,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就当她已经死在了十年前。

等伤好了,她就打听三个孩子的行踪,直接去父留子。

哭累了。

虞笙止住了泪水。

好似出现了幻觉,她怎么听到有打斗声从拐角进去的方向传出来。

理智告诉她要马上离开。

但虞笙还是谨慎的探出脑袋。

一眼即回。

只见五个身形魁梧的保镖、一个白衣少年、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从她所处的角度看去。

三个保镖背对着她,个个身体紧绷,肌肉隆起,透露出训练有素的警觉。

另外两个保镖则一人一边,死死地按住中年男人,迫使他双膝跪地。

中年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的身体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保镖的束缚。

可那两个保镖的手就像两把铁钳,纹丝不动。

白衣少年站在中年男人的面前,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瑞士军刀。

而后实实拍在中年男人的脸上。

白衣少年的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狠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说,东西到底在哪?”

白衣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中年男人咬紧牙关,怒目而视,一声不吭。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白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刀一挥,中年男人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杀人现场!

这么小众都让她遇到,这重生一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虞笙忍着剧痛艰难的起身。

一个没站稳,踉跄着直直摔倒在地。

手掌和膝盖再次擦过粗糙的地面,钻心的疼痛袭来。

嘶~拐角处传来声响。

裴聿抬手,一保镖立马会意。

“裴聿,活该你妈早死!

有娘生没娘养的兔崽子,活该!”

虞笙闻言她愣住了。

裴聿!?

同音?

会是她儿子吗?

当虞笙忍痛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保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虞笙有些惊恐的往后缩,“你…你要干嘛?”

保镖一声不吭,不顾虞笙的挣扎,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

“光天化日要干什么?

快放开我!”

虞笙被推倒在地。

剧痛袭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裴聿抬眼瞥了虞笙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眼底全是惊愕。

这张脸比他之前见过的还要传神!

哭起来真真我见犹怜,学得倒有几分像,真是煞费苦心了。

虞笙瞳孔微缩,也在看着裴聿。

少年长得和年轻时的裴夜行有几分相像,只是身上多了一份阴郁。

虞笙不确定的问,“你是裴夜行的大儿子裴聿吗?”

这女人玩什么把戏,他可没闲工夫陪她玩。

手上的瑞士军刀果断地抵在虞笙的脖子上,裴聿目光极其冰冷,语气带着讥讽厌恶。

“敢蹦跶到我面前,既然活腻了我就送你去陪她,看在这么像她的份上,说吧,想怎么死。”

锋利的匕首刚一贴上脖颈,凉意便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骨髓。

只要一划动,必死无疑。

他存了杀心!

虞笙呼吸顿时一窒。

快速整理着思绪,陪她像她。

所以!

他真是她的儿子裴聿!

她儿子怎么长歪了,这行径要是搁小说里,那不就是反派吗!

反派都没有好下场!

杀人犯法,不,她不能让儿子走上不归路。

虞笙伸手去拉裴聿,眸眶红得像只兔子,哽咽道,“小聿,我是你妈妈虞笙,我知道很匪夷所思,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闻言,保镖心里一震。

触了少爷的雷点,这女人要完了。

裴聿阴鸷气息席卷而来,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

“呵,这么迫不及待想去见我妈。”

锋利的刀刃碰破了虞笙的皮肤,一丝鲜血微微渗出。

虞笙只觉得心好痛。

这重生分明就是祸。

儿子弑母。

老天爷,你在干什么啊。

虞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

呼吸急剧困难,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盘山公路,一条有名的赛车道。

在群山之间蜿蜒起伏,十曲九弯。

此时一辆黑色的超跑如同一道闪电,在这曲折的公路上疾驰。

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打破了山间原本的宁静。

车中。

裴夜行衬衫的领口大敞,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青筋暴起,眼底是一片癫狂。

老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为什么不出现在我的梦里!

十年了,整整十年,我每天晚上都盼着你来我的梦里。

可你一次也没有!

好不容易来,才一会你就走!

我好想你,想你想的要疯了。

裴夜行的眼睛猩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情绪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

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深。

车速越来越快。

路边的景物如幻影般飞速掠过。

来到弯道的集中区。

裴夜行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疯狂地向前方冲去。

又一个急弯出现。

他狠狠地踩下油门,车子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弯道冲去。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黑色的痕迹,刺鼻的橡胶味弥漫在空气中。

裴夜行的心跳急剧加速。

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身边萦绕,他笑了,笑得肆意。

车子在弯道上剧烈地漂移。

车身几乎与山体擦身而过。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护栏的那一刻。

距离其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

车子停了下来。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阵青烟。

裴夜行摊靠在驾驶座上,从笑转哭,很是破碎。

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他嘴唇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虞笙,我爱你爱得要疯了。

姐姐,我好想你。

*[裴夜行?

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收留你不是不可以,叫一声姐姐听听。

][哇~裴夜行,你也太厉害了,全都涨停了,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恭喜你啊裴夜行,成功通过考察,我正式宣布,你实习男朋友的身份从今天开始转正了。

][我愿意!

][结婚8周年快乐,老公我也好爱你~][你怎么这么黏糊,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哥,你快回来,大嫂她…大嫂她出车祸了][我们尽力了,家属请节哀。

][妈妈,我要妈妈][裴夜行,好好活着,你这样我就不等你了,老公好好活着,我爱你]裴夜行把酒当白开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喝。

地上已经散落了一个空瓶子。

酒的度数含量为30度。

第二瓶也已经喝了一大半。

胃里灼烧的感觉愈发厉害,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眼神黯淡无光,机械的灌着自己。

好像只有这样,虞笙才会因为心疼他而来见他。

裴长屿刚飙车到盘山公路就收到酒廊经理的信息。

说他哥点了一箱高浓度的酒。

是要喝死吗!

疯子!

一边拨通经理电话,一边立即掉头。

“把酒抢出来。”

“二少,我们不敢啊,上次的经历太惨痛了。”

十都不敌一,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草!”

裴长屿气急的按下挂断,而后又飙车赶往那里。

*经理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裴长屿,激动的上前迎接。

“二少你终于来了。”

裴长屿黑着脸吐出两个字,“带路。”

包厢从外面上了锁,是为了防止裴夜行跑出去不知道去哪里疯。

经理用钥匙打开。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裴夜行瘫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

他还在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裴长屿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酒杯,“还喝!

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裴夜行双眼迷离地抬头看了一眼,嘟囔着:“还给我,我老婆等下就来看我了。”

裴长屿心中一阵酸涩,吼道:“你再这样下去大嫂不会高兴的。”

裴夜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清醒了几分,喃喃道。

“她不高兴?”

裴长屿趁热打铁:“是,不高兴就不来见你了。”

裴夜行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瓶。

旁边传来一个娇嗔的声音:“好你个裴夜行,都学会喝酒了,你再喝个试试。”

身影朝自己走来。

是他老婆!

裴夜行激动地站起来。

想要靠近却又怕她消失。

老婆笑着对他说:“裴夜行,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

说完便渐渐消失了。

裴夜行伸着手,对着空气委屈说:“老婆,你别走,再陪陪我。”

裴长屿看着他哥开始说胡话,顿时感到不妙!

“你骗我!

你没有等我回来,你把我丢下了!”

他双眼通红,头发略凌乱,手中还紧紧握着一瓶酒。

酒精度30%的液体,此刻就像他破碎的情绪,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裴夜行情绪激动的摇晃起身。

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疯狂。

“为什么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为什么!”

他嘶吼着,随手将手中的酒瓶砸向墙壁。

“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失控暴走,让裴长屿慌了神。

裴夜行的破坏欲彻底被点燃。

他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见什么砸什么,周围的桌椅、摆件纷纷遭殃。

裴长屿急忙朝门口大喊:“保镖,保镖,快按住他!”

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迅速冲了进来,可还没等他们靠近,裴夜行就已经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喝得酩酊大醉的裴夜行依旧能打。

他身形灵活,出拳迅猛。

每一击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

保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经理躲在角落里,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想偷偷溜走。

可他刚转身,就被裴夜行一眼瞥见。

裴夜行嗤笑一声,“呵想跑。”

冲过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刚好对准了他的屁股。

经理直接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心里苦极了。

早知道就不动了。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眼见保镖们都倒下了,裴长屿咬了咬牙,现在只能自己上了。

他咽了一下口水,强装镇定地走向裴夜行。

“哥你清醒一点,我是你弟亲弟,要打的时候记得收着点力。”


从丁妮的角度看。

两人有点不顾大庭广众。

这也太花了!

不会现场接吻吧!

裴长屿脑瓜子转了过来,无论他想不想当顾拾的挡箭牌。

在其他人眼中。

肯定把他和顾拾自动列为一对!

裴长屿低骂一声,“靠!

我名声要不保了。”

顾拾放开了裴长屿,目光扫向八卦的医生护士。

尤其是丁妮。

她眼神里的八卦都快溢出来了。

这怕是会在医院里传上好一阵子,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

真是丢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威严,冲着丁妮的方向喊道。

“都不用干活是吗?”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后的严厉。

医生护士瞬间散开来。

丁妮也急忙推着裴夜行快步离开。

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脚步虽然加快了,耳朵却还是时不时地往那边靠。

直到转过走廊的拐角,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好奇心。

人生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观众。

办公室四下无人。

裴长屿和顾拾争辩了起来。

顾拾率先发言:“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不就是一个比喻,现在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裴长屿随即反驳:“你那是什么鬼烂比喻,不让人多想都不行,谁叫你都35了还是母单。”

顾拾首次发起反击:“说得好像你不是母单一样,33的人了还不是一次恋爱没谈,我也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同!”

裴长屿不认,发起二轮反驳:“过分了啊,怎么还人身攻击!

一家老小都要我管着,哪有时间谈,你不一样,你大把时间!”

顾拾二次反击起:“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不是绕着你家转就绕着医院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时间的。”

裴长屿大实话:“两只。”

顾拾大无语:“......”*一条偏僻幽深的巷子里。

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里头的一角。

里面的惨叫声痛苦不堪。

裴聿听着,心中异常的兴奋。

深邃的眼眸带着阴狠,微微抬手。

保镖们立刻停下了动作。

李圣等人横七竖八地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身上全是伤和血迹。

裴聿的目光扫过他们,就像在看一堆微不足道的蝼蚁。

李圣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还挂着血。

“有本事报出家门,看我不让我爸搞破产你们家!”

他强撑着一口气,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声音里满是不甘、愤怒。

可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他们四人刚出游戏厅,就被几个黑影用麻袋套住头,强行拖到了这个偏僻的巷子里。

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对方的拳脚落在身上。

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耻辱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

他爸的财富和权势足以让他在这世上为所欲为。

哪个人不是对他低眉顺眼的。

这就是他的底气。

裴聿声音冰冷的如同裹挟着寒冬的风雪,不带一丝温度。

“就你也配!”

慢悠悠地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话语里带着威压。

“没有那个实力就敢乱得罪人,有时候死都是一种奢侈。”

语罢,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身上。

“咔嚓”一声,清脆而又恐怖。

李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肋骨断了!

他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胸口,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污水的地面上。

其他三人听到李圣那声凄厉惨叫。

身体都猛地一颤。

甲本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因浑身剧痛,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又重重摔下,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求饶的话。

乙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惊恐,身体抖如筛糠,不敢直视眼前这一幕,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别打了,别打了......”丙虽强撑着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

“处理了。”

“是。”

李圣等人原本因疼痛扭曲的面容,此刻更添惊恐。

双眼瞪大,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李圣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势,连连求饶道,“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杀我,我可以让我爸给你钱,多少都可以,我爸最疼我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一众西装革履的保镖们听到他的话会晤后,围上了李圣等人。

听着绝望的哀嚎。

裴聿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背影张狂肆意。

*裴聿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下楼的裴珩,不禁眉头一蹙。

语气平淡得像是陌生人,“你怎么回来了?”

裴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声,“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这里也是我家。”

他笑声里裹挟着浓浓的嘲讽,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感。

他真是闲得慌。

和他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裴聿转身抬脚便准备上楼。

裴珩态度强硬,“站住!”

裴聿仿若未闻,脚步未作丝毫停留,继续往上挪动。

裴珩几步冲上前。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将裴聿的前路彻底截断。

原本柔顺的头发此刻也因他冲的动作而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倔强地竖着,更添了几分狂躁。

裴聿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逼得仓促停下脚步,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差点就撞到裴珩伸出的手臂上。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眉头皱起,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语气有些不耐烦,“让开!”

裴珩脸上带着不情愿,“给我一百万。”

裴聿听闻,不禁冷笑出声。

他眼神中透着疏离与冷漠,“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在他的视角里。

如果裴珩没有抢裴昭的桃花酥,虞笙根本不会因为去买桃花酥出车祸而死。

自虞笙死后,他们之间便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

裴珩在心底暗自咒骂着裴夜行。

都是那姓裴的。

若不是他限额了自己的卡,又叮嘱小叔奶奶不许给自己一分钱。

他是不会来裴聿面前自讨没趣。

裴珩强压着内心的苦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借的,5%的利息。”

“不借。”

裴聿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并非拿不出这笔钱,只是单纯不想给。

“10%。”

裴珩咬了咬牙,将利息提高了一倍。

裴聿依旧不为所动。

侧身便要绕过裴珩继续上楼,根本不想再与之纠缠。

“15%!”

裴珩见裴聿要走,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狠劲。

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

裴聿停下脚步,眉骨轻抬,眼神里意味不明。

“20%。”

“可以。”

裴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答应得如此干脆。

裴聿紧紧盯着裴珩,眼神里的冷漠渐渐被审视所取代。

“要这钱到底要干什么?”

记得没错,那人把他卡限额,可没饿着他,怎么会缺钱。

裴珩耐心在减少,双手紧握控制着情绪,“你别管,借我就是了。”

“不说清楚,这钱我不可能借。”

裴聿双臂抱在胸前,态度坚决,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都同意给你20%了,你还想怎样?”

“你觉得我会缺这20%?”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楼梯口,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虞笙似乎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困扰之事,眉头先是微微皱起,眼皮也轻轻颤动。

她的手指也开始下意识地蜷缩,床单被她的指尖轻轻揪起一小团。

嘴角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含糊不清的呢喃。

口型有裴夜行这三个字。

而后脑袋轻轻地向一侧转动,脸颊蹭过柔软的枕头,发出轻微的陷入声。

过了片刻。

她的眼皮终于缓缓睁开,眼神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与混沌。

眨了眨眼睛,试图驱散眼前的朦胧,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身处何方。

想抬起手用手背揉揉眼睛。

就是这个动作,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发出这个声音,“嘶~”身体各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ó﹏ò。)
与此同时。

裴夜行刚下车,没走几步路,一股刺痛从心脏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血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双腿发软,膝盖一弯,险些站立不稳。

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吐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心肺。

阵阵剧痛。

“哥!”

裴长屿的声音中带着担忧。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稳稳地扶住裴夜行摇摇欲坠的身体。

“哥,你怎么了?”

裴长屿脑海里出现一连串的疑问。

不是吃药了吗!

抗药性又增加了?

现在已经这么严重了?

裴夜行想要开口,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刺痛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突然。

裴夜行感觉喉咙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头,他再也忍不住。

噗——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随后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哥!”

裴长屿惊恐地大喊,他紧紧地搂住裴夜行。

此时的裴夜行。

双眼紧闭,面色如死灰一般。

安静得可怕。

裴长屿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将裴夜行抱进车里。

陈浩也有些慌,赶忙开车。

裴长屿从他哥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颤抖着为他擦拭嘴角残留的血迹。

其中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可裴夜行却毫无反应。

仿佛生命的气息正在一点点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开快点!”

裴长屿冲着司机大喊,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害怕,不停地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裴夜行。

“二少,油门已经踩尽了!”

陈浩的声音同样紧张,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将车速飙到了最快。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物如幻影般一闪而过。

一路闯着红灯来到医院。

裴长屿抱着裴夜行一路狂奔进急诊室。

“拾哥,快救救我哥!”

顾拾眉头紧锁,询问道,“他怎么了?”

“吐血晕倒了。”

“别着急,会没事的。”

丁妮将裴夜行推进了抢救室。

裴长屿瘫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抱头。

*杨易给裴聿开车门,并汇报说。

“裴总,救护车已经把那个女人拉到这个医院了。”

看着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心竟莫名有些慌乱。

主要还是那张脸在影响他。

这些年倒是听说过不少人想当替身,但从没有一个能舞到他面前。

她倒是有些本事。

裴聿看着手里的项链和戒指。

不像是仿制品。

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就鬼使神差的从她身上拿下来。

“拿去检测。”

杨易接过,应答道,“是。”

裴聿一个人上了急诊室。

看到他家小叔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走到他面前。

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裴长屿见终于有人来了,一把起来想抱住大侄子。

裴聿及时躲开。

裴长屿扑了个空,由于重心不稳,差一点就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定了定神,他不满的控诉。

“嘿,你小子,有你这么对亲小叔的吗?”

家里就几口人,他母上身体不好,哪里能告诉她。

小珩小昭和他哥不和,肯定不来。

他哥也不待见那俩,来了只会气他。

唯一能联系的人也只有大侄子了。

虽说他们父子关系不怎么样,见面也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但他知道会来。

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他大嫂身上,大侄子对他哥有怨言。

平时他哥去哪都带上大嫂。

大嫂出事那天他哥出国了。

大侄子就把这个由头安给了他哥。

说句公道话,关他哥什么事,他哥也不想啊。

你们失去了妈妈,他失去了老婆。

心里哪里比你们好受。

一点也不体谅他哥,要不是他哥,能来到这个世界?

能有这么好的生活?

都是没良心的小狼崽。

越想越气,裴长屿白了裴聿一眼。

裴聿:“......”裴聿坐在椅子上,零帧起手,“眼睛不舒服?

要不要帮小叔挂个眼科?”

裴长屿:“......”真是白疼他了!

长大了一点也不可爱。

裴长屿也坐在了椅子上,大人有大量,他不跟晚辈计较。

“听说你公司在拉投资,要不要小叔我给助资?”

裴聿没当回事,顺着他的话问,“给多少?”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裴长屿整理了一下衣袖,有点欠揍的说,“你求我啊,不用还。”

裴聿淡淡回了一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裴长屿好似听到了KO的对决声。

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做,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

支点都给了,你拿一下都懒。

不知过了多久。

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

裴长屿一见顾拾走了出来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拾哥,我哥怎么样了?”

这是顾拾第二次见这样了无生气的裴夜行。

若当年没有从阎王手中将他抢回,就不用承受那份痛苦了。

自己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要是从自己手中死去,他做不到释怀也不允许!

痛失所爱是一块心病。

他兄弟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顾拾神色凝重:“目前无碍,只是陷入了昏迷,但经过检查,他的身体严重亏空,长期的不良生活习惯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看了一眼裴聿,又继续说道,“一定要叮嘱他,以后必须注意休息,不能再吸烟喝酒了。”

裴长屿苦笑着,心里一阵酸涩。

大嫂去世给他哥的打击很大。

开始的时候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接受外界的一切交流。

从不吸烟喝酒的他,烟一支接一支地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

也有过自杀,后来貌似想通了。

只是性格大变。

现在除了工作,抽烟喝酒就是他麻痹自己的一种方式。

也劝过无数次,可每次都无果。

裴聿闻言只是眉头一皱,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有些愣神。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虞笙的手轻轻抚过家具的表面,检查着灰尘。

指尖干净,看来有人定期打扫。

径直走向厨房,烧上了一壶水。

看着水壶里的水逐渐升温,冒出细密的气泡,虞笙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刚下车。

“姐姐,闭上眼睛。”

“好了。”

虞笙照做,感觉到裴夜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另一只手从身后环过来,将一条丝巾轻轻系在她的脑后。

“姐姐,我来当你的眼。”

阳光透过丝巾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不禁问道,“这是要带我去哪?”

“先保密。”

裴夜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姐姐把左手给我。”

虞笙伸出手,立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裴夜行的指腹有些粗糙,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虞笙失去了视线,只能任凭裴夜行慢慢带着自己走。

感觉脚下从柏油路变成了石板路。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

“姐姐,前面有台阶。”

裴夜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姐姐抬脚。”

虞笙照做,她能感觉到裴夜行一直在注意着她的步伐,每当她要迈步时,都会提前提醒。

忍不住又问道,“这么神神秘秘,准备了什么惊喜?”

“姐姐待会就知道了,来,准备上台阶了。”

裴夜行还在卖着关子。

虞笙听着指引抬脚。

数着台阶,一共五级。

“姐姐,我们现在等等电梯。”

“好。”

出了电梯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

裴夜行停下脚步。

虞笙听到安密码的声音,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可以摘下来了吗?”

“再等一下。”

裴夜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我们先进去。”

虞笙继续被他牵着走进屋内,她能感觉到脚下是柔软的地毯。

“好了,姐姐可以摘下来了。”

虞笙抬手解开丝巾,一时不适应光线让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晰,她愣住了。

眼前是一间布置温馨的客厅。

墙上挂满了他们的照片。

从第一次相见到最近一次旅行,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金色。

虞笙转身看向裴夜行,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戒指盒。

“这是......笙笙,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两周年。”

裴夜行的声音有些哽咽,手也在颤抖,“我想和你有个家,你愿意嫁给我吗?”

虞笙有些犹豫,“可是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怕。”

小说里就有这种经典桥段。

男主恢复了记忆就忘记了女主。

她可以和他恋爱,毕竟也享受这个过程,可结婚这么大的事。

她不敢赌。

裴夜行深吸一口气,“其实......其实一年前我就恢复了记忆。”

虞笙的声音拔得老高,“什么!”

随即上前揪住他的耳垂,“好你个裴夜行,你瞒我瞒得够深的啊。”

捏得越来越用力,裴夜行的耳朵瞬间红了。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午后的街道,日光肆意洒下。

虞笙摇摇晃晃,似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她有些失神。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正朝着她疾驰而来。

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汽车在距离她仅仅几厘米的地方猛地停下。

司机愤怒地摇下车窗,大声吼道:“走路怎么不看路,不要命了吗?”

虞笙猛地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下意识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待司机骂骂咧咧地驾车离去,虞笙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扶着街边的路灯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怎么在这里,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

骨头碎裂的疼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自己血肉模糊地躺在冰冷的马路上,周围是人们的惊呼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怎么会......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呼~好痛。

她是活生生的!

究竟是在做梦,还是......虞笙颤抖着双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剧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可自己分明已经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了。

她急忙地环顾四周,熟悉中带着陌生。

突然。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自己重生了?

虞笙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如果真的重生了,那就意味着她还活着。

得先搞清楚自己重生在什么时候了。

手机呢?

怎么不见了?

那找个人问问吧。

不行,哪有正常人问今是何年的,肯定把她当一精神病。

虞笙进了一家超市,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张小票。

看着上面的日期愣住了。

我滴乖乖,2035年!

这......这也就是说,她死了有十年了!

靠!

她大儿子都成年了!

那她老公不得疯掉!

20岁的裴夜行已经是商界大佬,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都说外面的男人不要乱捡,要不是看在他脸的份上,她也不会捡。

受伤失忆小奶狗。

让叫姐姐就真叫哎。

很难不心动。

长相帅气逼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专情又多金。

犹豫一秒都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21岁的她就嫁给了22岁的他。

裴夜行英年早婚,整个圈子哗然。

他婚前婚后都极宠她,恨不得天天把她带在身边。

她被他娇养着。

又趁着年轻,想早生早恢复。

一年后有了大儿子裴聿,三年后有了二儿子裴珩,为了拼个女儿,五年后有了三儿子裴昭。

完了完了!

缺席了老公和三个孩子十年。

他们......还需要她吗?

肯定恨她狠心丢下了他们。

说不定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她还要去打扰他们吗?

一想到自己老公有了别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喊别人妈妈,她的心好痛啊。

呜呜~老天爷,你怎么不让我重生早点。

虞笙周身萦绕着一股落寞的哀伤。

肩膀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身前的衣衫。

路上行人匆匆,大多只是投来一瞥,便又奔赴各自的方向。

直到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路过,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最终脚步顿住,随后缓缓走向她。

短发女生轻声开口,声音里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虞笙闻言抬起头。

眼眶泛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哑着嗓子说道:“谢谢你,我没事。

就是有点难过,缓一缓就好。”

下了一个决心,问,“能不能麻烦你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我手机丢了,有个很重要的人,我想联系上他。”

短发女生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递到虞笙面前,语气温和。

“当然可以,你用吧。”

“谢谢。”

虞笙接过手机,手指微微颤抖,飞快地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些许不安。

电话拨通的瞬间。

她屏住呼吸,可下一秒。

电话那头传来的冰冷机械音却让她如坠冰窖。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虞笙的手无力地垂落,手机险些滑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

短发女生见状,再次走近一步,轻声安慰道:“怎么了?

是号码不对吗?

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虞笙缓缓摇头,泪水再次决堤:“不可能不对的,这个号码我熟记于心。”

怎么变成空号了呢?

臭裴夜行,混蛋裴夜行。

她只记得他的电话。

还是有一次迷路,他着急的找到她,紧紧抱住。

[老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手机丢了,我记不住号码。]那当天晚上裴夜行就要她把他的手机号倒背如流。

一下又一下,那么重。

她想不记住都不行。

短发女生从包里掏出纸巾给虞笙,“别太着急,说不定是他换号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虞笙把手机还给了短发女生,“很谢谢你。”

短发女生问,“不再试试吗?”

“不用了,真的谢谢你。”

短发女生笑着摆摆手:“大家都是女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

看了看时间,面露焦急,不过还是耐心说道:“我等下有个面试,要走了。”

赶时间还借手机给她,真是一个好人,好人有好事。

虞笙眼中很是感激,“那你快去吧,真心希望你这次面试顺利,肯定能成功拿下这份工作。”

短发女生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借你吉言。”

说完便转身朝着面试地点赶去。

虞笙身上一分钱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只能漫无目的走。

不知过了多久。

虞笙停下,目光紧盯着一处的四个大字——裴氏集团。

不管如何,还是......虞笙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前台的工作人员见着她的模样,又往总裁电梯方向走去。

顿时露出鄙夷。

这些人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她都数不清有多少个了。


下午放学。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裴昭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的课桌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习惯等到这个时间才走,这样公交车上的人会少一些。

“喂,裴昭。”

裴昭抬起头,看见李圣带着三个人堵在教室门口。

李圣是隔壁班里有名的富二代,平时总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最新款的智能手表。

此刻他正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他。

裴昭没有说话,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拉上拉链。

“听说你每天都是坐公交车回家?”

李圣歪着头继续说,“你爸不是挺有钱的吗?

怎么不派个司机来接你?”

裴昭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李圣在暗示什么。

学校里一直有传言,说他是个私生子,所以不受重视。

私生子就私生子。

裴老登,我是不会向你妥协的!

“关你什么事?”

他拎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李圣伸手拦住他:“别急着走啊。”

裴昭看着李圣身后的三个人都是平时和他混在一起的富二代。

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慢慢围了上来。

裴昭压住怒火沉声道,“让开。”

“不让又怎样?”

李圣推了他一把,“你以为你是谁?

装什么清高?”

裴昭有些瘦弱,这么一推直接让他踉跄了一下。

后背直直撞在课桌上,里面的书本散落一地。

裴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捡起来!”

“我捡你妈,敢命令我,你是哪根葱?”

李圣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提高了声音,“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你妈是不是......”他话音未落,裴昭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李圣脸上,把他打得后退了好几步。

见状,另外三个人就扑了上来。

裴昭被推倒在地,一不敌三,完全被钳制住。

他尝试使尽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此刻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耳边是李圣气急败坏的骂声,“刚刚不是拽的跟二百五似的,怎么这会起不来了,打,都给我狠狠的打,TM的敢动手打我,我爸都不舍得打一下。”

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裴昭身上,无力反抗,他只能蜷缩着身体,护住头部。

裴昭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的右脸颊火辣辣地疼,刚才那一拳打得他眼前发黑,嘴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耳边传来李圣忽远忽近的叫骂声,听不真切。

拳脚打在身上的闷响,又是一脚踢在肋部,他闷哼一声,蜷缩得更紧了。

这一脚踢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肺部像是被火烧一样疼。

“就是欠教训!”

李圣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伴随着又一脚踢在小腿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小腿在抽筋,肌肉一跳一跳地疼。

有人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撞。

咚的一声。

他的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下来,他知道自己流血了。

裴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眼底戾气横生。

都给他等着,此仇不报不为人!

不知过了多久。

看着趴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裴昭,总归不能把人打死。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装模作样,见一次打一次!”

李圣丢下这句话,带着人扬长而去。

裴昭躺在地上,感觉全身都在疼,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右眼肿得睁不开,左眼勉强能看见日光。

呼吸的时候,胸口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怀疑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还好,还能动。

但每动一下,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

他的校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慢慢地,他扶着墙站起来。

双腿在发抖,像是随时会跪下去。

他抹了一把脸,手掌上全是血。

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在校服上。

收拾书包的时候,他的手指抖得厉害,捡了好几次才把书本捡起来。

每弯一次腰,背上的伤就疼得他直抽气,但他还是一声不吭。

固执地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回家的公交车上。

裴昭蜷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但还是有人投去异样的眼光。

小声的指指点点。

他全当听不见。

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昏黄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影子映在车窗上显得格外孤单。

公交车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身上的伤疼得更厉害。

右眼已经完全肿得睁不开了,左眼勉强能看见窗外飞逝的景色。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又沾上了新的血迹。

妈妈。

裴昭在心里轻声呼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但他很快抬手擦掉,生怕被别人看见。

昭昭好痛。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摔跤受伤,妈妈都会轻轻摸着他的头说。

[昭昭不怕,妈妈在这里,昭昭最勇敢了是小男子汉。]可现在,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安慰他了。

出事的那天。

[昭昭要乖乖的,等妈妈回来。]可是妈妈再也没有回来。

都是他不好,他不该哭闹的。

裴昭把脸埋在手掌里,肩膀微微发抖,也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嘴唇,把所有的呜咽都咽回肚子里。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裴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家门口,深吸一口气。

但当他推开门,却看见裴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在看手机。

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在裴昭身上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

裴聿的声音很淡,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裴昭低着头换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没什么。”

裴聿的声音冷了下来,“裴昭,我在问你话。”

“不用你管。”

裴昭的声音有些哑,他快步往楼梯走去。

“站住。”

裴聿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说了不用你管!”

裴昭突然转身,声音提高了八度。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但又倔强地忍着。

现在装什么关心。

他不需要!

“随你。”

裴聿只是耸了耸肩,又坐回沙发上。

裴昭头也不回地跑上楼。

砰的一声,他摔上房门,靠在门上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裴昭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他和妈妈的合照。

妈妈给他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他吃得满嘴都是,妈妈笑着用纸巾给他擦嘴。

照片上的妈妈笑得很温柔,而他依偎在妈妈怀里,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妈妈,好好吃。

][妈妈以后再给昭昭买]妈妈你食言了。

“妈妈......”他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口,“我好想你......”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裴聿上楼了。

裴昭屏住呼吸,生怕他会来敲门。

但脚步声只是经过他的房间,停在了隔壁。

裴昭心里又涌上一阵酸楚。

裴大怨他怨裴二怨裴老登。

自己只要活着不死就是他对妈妈的交代。

曾经那个会带着他一起玩耍、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哥哥,也随妈妈去了。

总是冷着脸,对他十分冷淡。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交流却少得可怜。

他怨裴二,都是他抢了自己的桃花酥,要不是他嘴馋吃了,自己就不会哭,不哭妈妈就不会死。

是他和裴二害死了妈妈。

不,是他害死了妈妈。

是他害死了妈妈。

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裴昭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陈嫂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是裴家的老佣人。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陈嫂赶忙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裴聿的声音:“陈嫂,裴昭受伤了,你上去看看。”

陈嫂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就匆匆朝着裴昭的房间去。

到了门口,陈嫂敲门喊道:“小少爷,小少爷。”

房间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回应。

陈嫂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门喊。

这时隔壁房间门开了。

裴聿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看到陈嫂投来的目光时,神色很冷淡。

“去拿备用钥匙。”

陈嫂立即转身去,不一会儿就拿着钥匙回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

只见裴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陈嫂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小少爷,你怎么了?”

裴聿也快步走过来,看到裴昭手中紧紧握着的照片。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紧。

*裴聿的车到达医院。

医护人员将裴昭抬上担架上。

顾拾眉头紧皱,语气有些着急,“怎么回事?”

裴聿摆摆手,像是在说风凉话,“这不明显吗,又和人打架输了,丢人。”

顾拾:“......”有这样当大哥的吗?

裴昭被推进了急救室,顾拾摇摇头也进去了。

裴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不语,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手指不停地在膝盖上敲打着,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裴长屿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提着打包的饭菜。

“进去多久了?”

“刚刚进去。”

裴长屿骂道:“糟心事全赶一天了,大哥还没醒,小昭又这样,真是流年不利!”

裴聿听着他的骂骂咧咧好想把自己的耳朵关静音。

过了很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顾拾走了出来,“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右手错位,还断了一根肋骨,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裴长屿听了火大:“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裴家的人,等着天凉王破。”

随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陈浩,查一下小昭今天的所有事。”

电话里传来陈浩的应答,“好的二少。”

裴昭被推了出来。

裴长屿看他眼睛周围红肿得厉害,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他,瞬间换上了一副心疼的模样。

“哎呦,熊猫肿成猪头,动物园的门票都省了。”

随即掏出手机对着裴昭一顿拍。

“这都是高清黑历史,我得拍下来等他结婚的时候放。”

裴聿:“......”顾拾:“......”裴昭被推进裴夜行的隔壁病房。

裴长屿蒋一份饭菜给顾拾,“拾哥辛苦了。”

顾拾接过,“不苦,命苦,晚上没个奄奄一息别打我电话。”

他堂堂院长,本该一统医院,指点工作,交友不慎啊。

裴长屿立即道:“呸呸呸,什么奄奄一息,一语成谶知不知道,快吐个口水重新说过。”

顾拾语塞,转身举手挥挥离开了。

裴长屿冲他喊道,“别不信。”

看了一眼裴昭,他向裴夜行的病房走去。

“靠!

他那么大的大哥呢!”

里头空荡荡的,只有病床上的被子随意地堆着。

他把饭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快速打开了病房里其他的门,一个影子都没瞧见。

“完了完了,按那说打晕他的架势,现在不会去哪里发疯了吧!”

裴长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想到他哥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的凶狠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觉得不安。

不敢再耽搁。

掏出手机迅速拨了电话出去。

*裴聿送完裴昭来医院后,脑海里闪过杨易的一句话。

[那个女人拉到这个医院了]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虞笙住过的病房门前。

当发现时,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他肯定是太想她了。

手放在门把上,还没等他开门。

张君看到了上前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见裴聿没有回答。

张君只能又继续说,“你来晚了,病人已经出院了。”

不用值夜班,小姐妹又有空,就约了一起吃自助烤肉火锅。

说完她便走了。

裴聿的手从门把上插进裤兜,心里泛着嘀咕。

出院了?

也是,伤得并不重,估计多半是吓晕的。

他自嘲一笑,假的就是假的。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左手依旧插兜,右手缓缓掏出手机,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拇指轻轻一滑接通,将手机举至耳边,薄唇轻启。

一个字从齿间吐出:“说。”

声线低沉,透着冷冽与干脆。

“裴总,首饰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已经发你邮箱。”

电话那头传来特助杨易的声音。

裴聿言简意赅道:“知道了。”

说罢,他挂断电话。

眼神冷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也并没有看的意思,将手机利落地塞回口袋。

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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