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楚母只是个幌子,真正要她搬出来的人是楚轻臣!
密密麻麻的痛一涌而上,似乎快要把她撕碎。
楚轻臣,明明只剩最后一个月的守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让她登堂入室?
连一丝体面都不愿留给我吗?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抬头看向她,那张本该清隽秀逸的脸,此刻涂了一块大大的黑色胎记,让人根本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那可是平日里连衣褶都要用玉尺熨平的楚轻臣啊。
曾有一次,她请他在雪夜里为她折一只梅,梅花上的雪落在他手上,他都忍不住蹙眉要去净手焚香。
从那以后,她便没敢再麻烦过他什么。
可如今,他却为了别人将自己生生折辱成这般模样。
她的喉间霎时涌上苦涩,指甲被深深掐进掌心。
他身边那位长得小家碧玉的女子,突然一脸歉意问,“这会不会不太好?”
“无妨。”楚轻臣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愧疚。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蒲扇为她扇着柔风,语气里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
“梨梨,你怕热,只有这里才春暖夏凉。”
原来那身清冷疏离的皮囊下,并非不懂温存。
只是他眼底的柔光,从来都只为旁人涌动。
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她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一眼。
由于西厢房常年无人居住,她被粗鲁地扔到床榻上时,扬起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猝不及防吸入一大口,顿时咳得弯下腰去。
她在床榻上哭了几个时辰,才渐渐止住了泪。
三伏天的日头毒辣得骇人,把整个西厢房蒸得像火炉一般。
白洛颜想收拾一下东西,可还没将箱笼挪动半尺,汗水便已浸透中衣。
她累得瘫倒在椅子上,连桌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抹去。
佩兰推门进来时,看到她的模样,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小姐,他们居然敢这样对你!你在侯府时,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
“佩兰。”白洛颜喊住了她,“不必了,一个月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这里平日没什么人来,也正好清净。”
此刻,她宁愿守着这方冷清的院落,也不愿再看见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
佩兰擦干眼泪,这才破涕为笑,“小姐,你终于想开了!天气这么热我这就去取些冰块来。”
白洛颜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眼前的画面逐渐出现重影,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火星燎过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