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孤零零地挂在柱子上,旁边放着一把砍刀。
玛拉残缺的尸体不见了。
雨声掩盖了我的脚步声。
我沿着血迹往后山方向走,很快发现一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小路。
借着闪电的光,我看见第一个瀑布就在不远处。
雨越来越大,水流变得湍急,血迹在第三个瀑布附近消失了。
那里垂着几条破布,在风中飘舞。
走近看,才发现是浸透鲜血的布条——有人刻意把它们系在树枝上做标记。
最醒目的一条红布系在突出的岩缝处,后面隐约有个洞口。
我浑身湿透,颤抖着拨开灌木。
岩缝很窄,但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里面黑漆漆的,但空气流动表明另一端有出口。
这就是玛拉说的小径!
刚要踏入,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声。
我僵在原地,缓缓转身——是帕善。
她站在雨中,手里提着煤油灯,光线在雨幕中形成一圈光晕。
我们隔着几米对视,谁都没动。
最终,她做了个奇怪的动作:把灯挂在树枝上,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默许?
还是另一种考验?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退回小路。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准备,没有计划,贸然进山等于自杀。
玛拉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我不能浪费。
回到柴房,我锁好门,把砍刀和布包藏在干草堆下。
帕善早上发现我睡在那里,只是叹了口气,扔给我一条干毛巾。
玛拉的头颅在村口示众三天后消失了。
有人说被野狗叼走,有人说阿泰拿去卖了——某些偏远山村会买人头做法事。
无论如何,没人再提起她,就像从不存在一样。
只有我开始系统地准备逃亡。
每天干活时,我偷偷收集必需品:一块塑料布、几根火柴、晒干的木薯片。
记事本上,我画了详细的地图,标记出玛拉说的路线。
最重要的是,我向帕善学习更多方言——要活下去,光找到路不够,还得能伪装成本地人。
帕善出奇地配合教学。
她甚至告诉我哪些村落安全,哪些会抓逃奴卖给下家。
我们谁都没提那个雨夜,但某种诡异的默契形成了——她在培养一个逃亡者,就像当年多么希望有人能培养她女儿一样。
满月前一天,颂猜突然宣布要上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