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父亲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十分疑惑。
“不可能,癌症晚期?我们怎么不知道,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难道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难道我说了,你们就会在乎我吗?
半年前,我开始吃不下饭,呕吐不止,你们说我是在演戏,是想博取同情。
母亲也开口说道:“医生,您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林知夏是不是出钱,让你配合她演戏,好让我们多关心关心她?”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这孩子还真是会惹麻烦,念初的钢琴决赛马上就要到了。这件事闹得周围邻居都知道了,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名誉啊?”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永远是林念初。
我这个亲生女儿的惨死,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一场“争宠的表演”罢了。
我飘在空中,听着他们说的话,心中一片冰凉。
现在,我真的死了,死得如此惨烈,你们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我的“错”。
错在我没有早点告诉你们病情,错在死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7
在众人的沉默当中,医生从那个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粉色外壳的日记本。
它的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那是在我刚被接回林家不久,母亲心血来潮送给我的礼物。
“知夏,以后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写在里面。妈妈将会是你的第一个读者。”
我当时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可是却一次也没有给她看过。
我只写了一部分,就被我逐渐遗忘在了阁楼的角落。
直到得知自己时日无多,才重新将它翻了出来。
我想,总得给这个薄情的世界,留下一点曾来过的痕迹。
当母亲的目光触及那个粉色的日记本时,瞳孔猛地一缩。
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本日记。
日记本的封皮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早已干涸的水渍。
母亲慢慢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略显稚嫩,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