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突然震动两下,惊得一树的鸟扑棱棱乱飞——当年二癞子他太爷除四旧时带人扒了我太爷的坟,如今他坟头草正啃着我鞋底的断肠草籽。
第二天头晌,二癞子家传来杀猪似的嚎叫。
我蹲在院墙上瞅见七八条红头蜈蚣钻出地缝,每只都有擀面杖粗,头顶两点朱砂红得渗血。
这些畜生顺着二癞子的裤管往上爬,直接咬出十几个血窟窿。
“秀芹!这是什么玩意?”
二癞子提着裤子踹开西厢房:
“是不是你往老子内裤撒香粉招虫子?”
秀芹正对着梳妆镜贴假睫毛,镜面突然映出她鼓成西瓜的肚子。
胭脂盒啪嗒掉在地上,她哆嗦着撩起真丝睡裙——肚皮上凸起无数鳞片状硬块,像是有千百条蜈蚣在皮下乱窜。
“我滴个妈啊,这是咋回事啊,姓孙的你造孽遭报应,别赖我头上啊!”
她惊恐着抓起玻璃瓶砸过去:
“当年要不是你把我拽进苞米地···我哪能遭这么大的罪啊,疼死我了!”
二癞子抡圆胳膊扇她耳光喊道:
“你还有脸提?明明是你对我勾手指头,还说大壮是老实人,不敢声张,他是老实人?他就是个魔鬼!”
秀芹也哭喊道:
“你还敢说我,你信不信我把你让我给大壮爹下药的事说出去?”
我忽然愣住,然后皱眉看着他们。
两人撕扯着滚到羊毛地毯上,秀芹的貂绒睡衣嘶啦裂开,露出后背大片青紫。
二癞子突然惨叫,他掌心粘着从秀芹肚皮抠下的鳞片,边缘锋利得割开皮肉。
接生婆是被六个壮汉架来的,老太婆瞅见秀芹的肚子就瘫在门框上:
“这不是接生···这是要送我的老命啊···”
午夜子时,秀芹两腿间钻出条血糊糊的尾巴,鳞片刮擦大理石地的声音像用铁锹铲玻璃。
二癞子攥着祖传的杀猪刀要砍,刀刃却被鳞片崩出个豁口。
“使劲啊妹子!”
接生婆闭着眼瞎喊,手里剪刀早被血水锈蚀:
“看见头了,我滴个老天奶啊,这是个啥玩意?”
其实最先露出来的是眼睛——没有眼皮的金色竖瞳,映着屋顶残存的灯丝红光。
婴孩后背的鳞片自动剥落。"